第三季 如歌如泣的人生
第二百零二章 後果自負
沒等曹長青開口，彩雲村的另外幾個村幹部大聲說道，「山海，我們實在推脫不了才過來的，更不知道你回來了。我們馬上就走。」說完，幾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任憑曹長青怎麼喊也喊不住。
「趙書記，搞計劃生育就是要雷厲風行，不然就不會搞出成績來。咱們村裡窮山惡水出刁民，對付這些刁民就是要下狠手。這一次就拿張直展開刀，殺雞嚇猴子！把那些想違反計劃生育的刁民嚇倒。」趙啟高說道。
「多謝主任栽培、提攜。」趙啟高說道。
「狗日的，都是什麼人！一個小孩也這麼怕！」曹長青有些弄不明白，不就是個城市裡的孩子么？有什麼好怕的？
奇怪的是，那老黃狗突然哼唧了一聲，便搖著尾巴走了。
「憑什麼開門？我家雲陽犯了什麼法？你們憑什麼搜查他家裡。他人都不在家裡，要是丟了東西，你們負責？你們要是敢胡來，老子今天跟你們拚命！」張毅成說道。
「他們包庇違反計劃生育對象就是理虧，現在計劃生育壓倒一切，我看他們敢怎麼樣？到時候，我們直接寫信去他們單位去！」曹長青說道。
「我家的東西都搬到你們家來了，雖說是在晚上搬的，但是張家山還是有很多人知道的。這隻要一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張波說道。
「對，你們沒有權力搜查別人的房子嘛，雲陽又沒有違反計劃生育！」張家山的人也在人群里喊道。
聽到這裏鬧起來了，張家山家家戶戶穿好衣服走了出來，有些人手裡甚至拿著鋤頭。
老黃狗立在房子前，毛髮豎起，虎視眈眈地看著入侵的敵人。
張山海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全場的人都感覺到這話似乎敲在心坎上一般。
趙啟高嚇得拔腿便跑，慌慌張張地說道，「有人，裏面有人！」
「搞計劃生育的來了。搞計劃生育的來了。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裏來。」張波嚇得瑟
趙啟高這一回徹底總結了在張直展家的經驗教訓，沒敢用身體去撞門，而是抬腿便是猛力一腳。
「老人家，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是來搞計劃生育工作的，可不是流氓強盜，你這麼說，就是詆毀計劃生育工作！現在不管哪裡，都是計劃生育優先，你包庇計劃生育對象，就是妨礙公務，我可以叫公安同志過來抓人的！」曹長青見形勢不大對勁，連忙威脅道。
「吼！」
「你若是敢動我們家老黃一根汗毛，老子跟你拼了！」張毅成趕了過來。
曹長青心道，還是小孩子還嚇唬人。
曹長青自然知道這趙全漢是在找借口避開，這老傢伙不求上進，一遇到得罪人的事情，就會找借口離開。厭惡地看了趙全漢一眼，不耐煩地說道，「走走走，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最好你能夠從張直展兄弟家找出點什麼來。」
那邊鬧哄哄的搞了很久，多了一會，十多個手電筒竟然往這邊照過來。然後，手電筒連成一條長龍，似乎開始往這裏移動。
張楚不過比張波大兩歲，雖然身體跟個大人一樣了，也只是十五歲的孩子，兩兄弟都嚇得半死。
張波與張楚偷偷地爬起床，跑到屋外樹叢後面遠遠地窺看，發現果然是搞計劃生育的去自己家了。他們有些擔心這些人會不會在找不到人之後，惱羞成怒，直接將自家房子給拆了。彩雲大隊已經有幾家被下了瓦，甚至還將房垛子砸幾個洞，基本不能住人了。
張毅成看到這一幕，也停止了掙扎，哈哈笑道，「摔死你個狗日的趙啟高！」
曹長青聽到了趙啟高的話卻是一陣興奮，以為必是張直展一家無疑。
「好啊！那你進來吧！」張山海說道。
張山海回到家裡的時候，沒想到自己家被張直展家的東西塞得滿滿的。張波與他的哥哥張楚這一陣也經常住在這裏。這
「你們先將那條狗趕開，別打他們家的狗，以免把事情鬧大了。然後另外去兩個人，等一下負責將這老頭子給擋住。趙啟高你負責去撞門。」曹長青小聲的吩咐道。
猛然前方突然起了一陣冷風，雖然這大冬天的，起冷風也沒啥大不了的，但是這一陣冷風就是有些不一樣，這是一種冷到靈魂裏面去了的一種感覺。
「別管他。他這個書記也當到頭了，回去我就跟鄉里提一定要將這個老狐狸換掉，我可是非常看好你。」曹長青說道。
趙啟高向那個說話的地方看了過去，但是到處黑乎乎的，又站了很多人，哪裡能夠看清楚是誰說的？
「張雲陽家的又怎麼樣？他們家窩藏計劃生育對象，還沒跟他們家算賬呢！吃他一條狗，他還能翻過天來？」曹長青說道。
「你們要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張毅成慌了。但是卻沒辦法從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手裡掙脫出來。
「咦，怎麼發風了？」趙啟高說道，話還沒說完，便打了個噴嚏。
曹長青見自己又佔據了上風，心中有些得意，說道，「老人家，你把門打開，若是裏面沒有張直展家的東西，我們也不可能將張雲陽的東西拿走。即使藏了張直展家的東西，我們也只將他家的東西拿走便算了。也不會拿你兒子怎麼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已經是做了最大的讓步了。」
「我去你家裡拿東西行不行？」張山海冷冷地說道。
「老爺子，你來了最好，快把你們家的狗喊住。這裏來了鄉政府的幹部，你要是把他們給傷到了，到時候責任就大了。還有，我們懷疑張直展家的東西藏
「看來你們的彩雲村的班子真是問題大得很。趙啟高，你這次表現很不錯，我回去就會向鄉長書記提你。」
曹長青腳跨到門口，又退了回去。沒有經過允許，就是私闖民宅，真要事情鬧大了，還真不好說。雖說計劃生育壓倒一切，但是並沒有說可以為所欲為。拿著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卻什麼也看不到。
趙啟高聽說過張山海的事情，但是並不認為張山海真有那麼厲害，所以並沒有離開，成為這裏唯一的一個彩雲村的村幹部。
趙全漢知道曹長青對自己怨氣很濃，但是張雲陽家是絕對去不得的，張雲陽兒子可得罪不起，他可是知道張山海前幾天回來了，在公社的馬路上，還打過招呼。應該放寒假回來過年的。他若是在家裡，結果會怎麼樣，趙全漢可不願意去嘗試。轉身飛快的便往回跑。
「小孩，你是張雲陽的兒子吧？叔叔問你，張直展家的東西是不是都藏在你們家裡了？你別害怕，我們只是來搬張直展家的東西。」曹長青說道。
張山海不屑了看了曹長青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們抓住我爺爺幹什麼？」
屋裡站著的人卻走了出來，正是張山海。張山海往門前一站，「你們要幹什麼？」
趙啟高點點頭，想也沒想，便走了進去。張山海也不阻攔，走出大門，讓到一邊。
到了張山海家房子附近，十幾個人正準備將張山海的房子圍了起來。
張山海看著嚇得臉色都有些發青的兩兄弟，安慰道，「放心好了，我要是不開門，他們肯定不敢怎麼樣。你們等下都到裏面屋子裡去，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由我來對付他們。」
「他們憑什麼敢到我家來？別
一聽到公安局過來抓人，原本準備行動的張家山人又停了下來。民不跟官斗啊！
曹長青與趙啟高走在最前面，趙全漢跟在後面。
「打死算了！現在的狗肉可補得很！」從別的村過來的村幹部說道。
「不敢開門，是不是裏面藏了張直展一家？做賊心虛了？」搞計劃生育的一行人中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黃狗冷不丁沖了出來。
趙啟高惱羞成怒，站起來又想一腳踢上去。沒想到門猛然開了，屋子裡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清，一個人站在黑暗之中，黑乎乎地也看不清是什麼人。差點沒將趙啟高的魂嚇掉。
「沒事沒事。我們是跟他開玩笑的。你這樣就對了嘛，我們到你家裡拿了東西就走。」曹長青說道。
「證據，我們要什麼證據。我到裏面看一下，裏面的東西和人就是證據！」曹長青說道。
張毅成一看事情不對，立即向張雲陽屋子沖了過去，卻被那兩個村幹部攔住。
「曹主任，趙書記根本沒去張直展兄弟家，張直展兄弟根本就沒住在哪個方向。」趙啟高立即告狀。
「你們有證據么？」張山海說道。
這麼多人，又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將他們也驚動了，生怕張山海吃半點虧，連忙穿好衣服趕了過來。
但是令他所料未及的是，張雲陽的門卻像銅牆鐵壁一般，沒有絲毫的動彈，反而一股巨大的反推力直接將趙啟高彈翻在地。張家山圍觀的人立即哈哈地笑了起來。
張毅成知道張直展家的東西全部放在張雲陽房子里，哪裡肯干，「不行，你們要想搜查雲陽的房子也不是不行，麻煩你們拿了搜查證來了再說！」
「小心狗！」趙啟高說道。
沒想到張山海又擋住了去路，「不過，有句話我放在前面，是你們自己要進來的，我可沒答應過你們。出了什麼事情，後果自負！」
「誰是賊？你把這話說清楚！張
「走，進去看看！」曹長青說道。
兩個其他村裡的村幹部悄悄地走向張毅成，隱隱地將他攔住。
但是搞到了這個程度，曹長青也是騎虎難下，真要是被一個小孩嚇退，以後還有什麼威信？曹長青停住腳步，心中很是惱怒，回頭向趙啟高招了招手，等趙啟高過來，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你進去看一下，真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就是說到他們家喝口水，反正你們也是認識的。」
趙全漢打了個寒顫，猛然想起前些日子，石灰廠那裡的事情，心中一個激靈，慌忙說道，「曹主任，我去張直展兄弟家看看，看他有沒有將傢具藏到他們家裡去。」
張波與張楚連忙跑進屋子，將門緊閉，氣喘吁吁地向張山海說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們真的到這裏來了。這可怎麼辦呢？這可怎麼辦呢？我家的東西全部放在你家裡，那頭四百多斤的過年豬也在你們家豬圈裡面呢！」
「他們要是找過來，我不會給他們開門的。難道他們還敢撞門么？」張山海說道。
「快快快，拿鐵棍子來，這狗厲害得很！」曹長青看著這老黃狗有點心悸的感覺。
「別打，別打，這狗是張雲陽家的。」本村的幹部連忙阻止道。
趙啟高才走到堂屋裡，很快便從堂屋裡倒飛了出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張直展家違反計劃生育，他們家的東西一定藏在你們家。包庇藏匿計劃生育對象是要從重處罰的。你可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哦！」曹長青說道。
「我看這事情，最好還是好好商量一下，那張雲陽家可不是那麼好惹。人家現在一家人都是國家幹部，也沒有違反計劃生育，我們要是把人家的房子給弄壞了，到時候人家回來，告起來，咱們可不佔理。」趙全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