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男兒西北有神州
第58章 滄浪之密
「這……」趙檉心裏發苦，這老頭真是愛財如命，「黃伯，你可以在蘇杭附近多買些房屋田產，過上幾年，如果天下大亂，你再把這些都賣出去，到時肯定能大賺一筆！」他小聲說道，這老頭看著也不是『早夭』之相，再活上個十來年也許能等到發財那一天。
「老朱，那能值多少錢？」趙檉碰了他下說道。
「來，來，大家排好隊，不要亂，每人一百五十文的工錢，五十文的飯錢，到這裏領！」見喜招呼眾人過來，在兩個親衛的指揮下排成兩隊，一個挨一個的上前領錢。錢到了手，工匠們的眼睛亮了，身上彷彿有了生氣，領了錢都到趙檉面前鞠個躬才離開，而趙檉也會笑著一一答理，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朱勔叔侄尷尬的與王爺告了別，連晚飯也沒吃！
「是，是，這點小事就交給侄兒了，明日我就安排人過來！」朱汝舟趕緊答應著，隨後拒絕了王爺的挽留，著急麻慌的趕回去向他親叔叔彙報去了。
「不是賞，是工錢，明日來的還有！」趙檉雙手虛扶，讓他們起身強調道。
「是，王爺！」見喜躬身答道，一揮手，兩個親衛抬著一筐銅錢過來了！
「黃伯，這些湖石不比金銀價值還高嗎，不要貪心不足啊！」趙檉拍拍老頭的肩膀說道，他還真把自己當神仙了，其實他也只是賭了一把。
「那其它幾塊怎麼樣？」趙檉又指了指還未清理完畢的幾塊湖石道。
「好，今天
一幫人立刻沿著石頭邊清理泥土，擴大面積，這下壞了，坑越挖越大，也越來越深，到了掌燈時分，挖了一人多深了，石頭還沒有完全露出來，不過從刨出來的部分看，這塊石頭的個頭就已經很驚人了。經過初步勘查，十幾畝的地面下都埋有湖石，周圍沒挖到的地方可能還得有。
「王爺，您看這塊石頭，皺、漏、瘦、透俱全，完全符合『石痴』米蒂的賞石標準，而這塊石料高有近兩丈，寬一丈有餘，已屬上乘，更難得的湖石顏色是黃色的，這塊湖石兩者有之，稱得上是珍品啦！」朱勔雖然眼紅，可他也不敢隱瞞，老實的回答道。
「王叔，這是為何啊，幫您干點活兒怎麼還能要工錢呢？」朱汝舟看到了一愣，趕緊上前說道。
「什麼三年之後有大災？」黃經臣驚訝道。
第二天一早，欽差駐地中出來幾組人，他們都是身穿布衣，頭戴斗笠，腳下一雙草鞋，背著個小包袱匆匆離開，或乘車、或坐船離開蘇州城前往周圍郡縣。
前世他在參觀這裏時，看過簡介，說『蘇舜臣復出不到兩年便去世了，滄浪亭也曾屢異其主，後來被章申公家所有，章家將花園擴大，建築大閣，又在山上起堂，他還在滄浪亭北面購得一座洞山，動工時發現地下都是一些嵌空的大石
別看工匠穿的不強，但是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他們十多人一組，有刨的，有挖的，還有專門干細活的。原來埋藏湖石的主人為了保證湖石不被損壞，將石頭上的孔洞中填滿了黃土和膠泥，現在要將挖出的石料空洞中的泥土掏出來，清洗乾淨，這項工作很繁瑣，又很費功夫。
「謝王爺賞……」工匠們亂糟糟地跪下喊道。
「天機不可泄露！」趙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道，「哦，汝舟，既然你知道了，那麼明天幫我找些工匠，讓他們將這些石頭挖出來，我的這些人舞刀弄槍還行，干這個不在行，別把好東西都糟蹋啦！」趙檉在他肩膀上親昵的捶了一拳道。
「好，就聽王爺的，老規矩你七我三，我明日就在附近買上幾百頃好地，坐等發財了！」黃經臣立刻下了決心，不過也沒忘了王爺共同致富。
「但願他們這次回來的時候，能長些見識，體會到民間的疾苦，認清花石之害！」一叢竹子后閃出趙檉的身影，他看看遠去的人喃喃說道。
「王爺，這地底下有沒有金銀，咱們要不要連夜刨出來
第二天，不但朱汝舟帶著二百採石工匠到來，就連朱勔也跟著到了，他也想看看王爺發現的『寶藏』。趙檉看到那些工匠心猛地一揪，這些人不論老少，都是面容憔悴黝黑，眼神獃滯，很多人都是身上只有一條蔽體的褲子，腳上穿鞋的也不多，如同一群乞丐，在幾個綱卒的監督下清理現場，但他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吭聲。
「嘿嘿，天機不可泄露！」趙檉看著一臉期待的趙信颳了他的鼻子一下說道，「見喜，吩咐廚房，今天晚上改善生活，吃好的。」他又對還在忙活的見喜喊了一嗓子。
「哪會，我們雇傭工匠也都是給錢的！」朱汝舟臉一紅訕訕地說道。
「王叔，你是如何知道這裡有湖石的？」朱汝舟還是未能壓住自己的好奇心，鬱悶的問道，自己還號稱『蘇州通』呢，卻讓個從未來過的人給佔了便宜。
「快，順著石頭往邊上刨，看看有多大！」趙檉吩咐親衛們道。
趙檉的話說完，底下的工匠們沒有任何反應，大眼瞪小眼地定定的看著王爺，好像沒聽懂似的。「還不謝王爺賞，沒規矩的東西們！」朱汝舟見冷了場，上前怒罵道，幾個綱卒甩了兩下鞭子將人轟到一起，讓他們跪下。
「王爺，這裡有朱勔的耳目，你進出不方便，這哪裡還有寶藏，告訴老夫，我豁出這把老骨頭了，替你去辦！」黃經
「二爺，工匠們的中午吃的都是帶著糠皮的糙米飯，連一片菜葉都沒有，這朱家如此苛待工匠，可見不是什麼好東西！」見喜看著他們的背影說道，這種事情在王府從未發生過。
……
「汝舟，你看這塊石頭能值多少錢？」趙檉指著那塊剛剛露出腦袋的石頭道。
「二爺，跟朱家走的近的都是府里屬官與新到府上的幕僚，親衛們趙勇看的緊，還沒發現跟朱家有解除！」見喜說道。
「嗯，不過還要等一等，看我能不能化解三年後的一場大難，否則我們就得血本無歸啊！」趙檉猛然想起方臘那小子再過幾年就要起事，殺官造反，搞得江南大亂，到時候自己的投資就打了水漂啦！
「今日大家辛苦了！」趙檉站到一塊石頭上對集中過來的工匠拱拱手道，「今日準備不周，未能給大家準備飯菜，見諒！今天就暫時給大家加五十文的飯錢，工錢照付，見喜給大家發錢吧！」
「觀其型便都是上品，具體如何還得待清理乾淨才知道！」朱勔直勾勾地看著那幾塊石頭，心裏火燒火燎的難受，如果要不是王爺的東西，他都想弄塊黃綢子蓋上了。
「王叔，不好說，只上面這部分恐怕就得上萬貫了！」朱汝舟咂摸咂摸嘴說道，心裏卻琢磨這裏怎麼會埋有大面積的湖石，而燕王爺又是怎麼知道的。
親衛們的喊聲立刻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趙檉和
「汝舟，公是公，私是私，你肯幫忙找人我已感激不盡，怎麼能再讓你破費呢，你們不會讓他們光幹活不給錢吧！」趙檉笑著說道。
「這些人還太嫩，缺乏歷練，只有熱血，卻沒有一雙明辨是非的眼睛，幾句好話，一點恩惠就讓人蒙蔽，變成了他們的傳聲筒！」趙檉冷笑著說道。
「二爺，你怎麼知道這地下有太湖石的？」趙信也過來問道。
「嗯，那麼說來這筆買賣我還是賺了的！」趙檉笑笑說道。
「可是現在我們有的人對朱家親熱的很，吃吃喝喝的跟一家人似的，還偷著去逛瓦子，花銷全都是記在朱家的賬上！」趙檉冷笑著說道，朱勔現在對自己帶來的人滲透的厲害，專門有人在對他們搞公關。
一群人忙到了下午，挖出來了七八塊湖石，清理乾淨的也只有兩塊，趙檉再看朱勔雙眼放光，臉上卻不大好，「老朱，這幾塊湖石如何啊？」趙檉湊到石頭前問道，他對這個玩意兒可以說毫無研究，在他眼裡就如同廢物一般。
「是場人禍，而挑起事端的兩個妖孽，其一便是朱勔，另一個還不知道在何處，我此番留在這裏，就是要想辦法化解此劫！」趙檉嚴肅地說道。
「王爺，下官不好說，如果在行家眼裡，可稱得上無價之寶了，如果要賣，不會低於這個數兒！」朱勔伸出小胖手翻了兩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