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劍山河碎
第393章 老君的算計
「一定，保重！」
「玖韋大閣老成神盡百年，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弄不好反而惹火燒身，還望師父三思。」薄鑫躬身俯首道。
老君笑了，一直未出聲的那位灰衣長老也笑了，向著薄鑫熙魂微微躬身，「見過二位閣老，老身灰十四！」
其實申蕞早已明白，當玖韋當著他的面，說出那句「無視長老閣」的時候，長老閣在玖韋心中就變的可有可無了，現在狄雲辰要對長老閣動刀，玖韋正好讓狄雲辰拿長老閣來鍛煉安內的手腕。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兒，相信又是另外一會兒事兒。
這些話，他不會說，因為他不想讓她們擔心。
「霓裳……」雲辰最難於開口的，就是霓裳，相離五年，五年的等待，重逢不過十余天，卻又要分開，讓他如何開的了口。
「可是，玖韋大閣老身邊不是還有灰十四伺候著嗎？」這次打斷老君話的，是薄鑫。
相比于追敵時的風雷電馳，得勝歸來的慈渡劍修，走過綿延的極陰山，一直到七月初十才跨過金水橋，來到了金水江東岸的東北域境內。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灰一不知道躲到那個旮旯里去養傷了，據說長伺玖韋身邊的灰十三一直在外找尋不得，申蕞尚未回山……」
薄鑫話還未說完，老君已經搖頭否決，「今天叫你們來，不是來讓你們出主意怎麼對付狄雲辰的，我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狄雲辰回山之日，就是他向我們長老閣動刀之時。」
「這麼快就要違背誓言了么？」
「阿彌陀
雲辰不知道雲靜此刻心裏想的什麼呀？他見雲靜淚珠子都留下來了，趕緊打趣道：「喲，最近好像跟斑嘉走的很近啊，難道準備去魔宗當小魔女？」
「靜兒……」
「好像每一個人都不希望我與長老閣起衝突。」狄雲辰說完望著洪常青追問道：「你呢？」
老君灰暗的臉，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大逆不道的話，做師傅的當然不好說。
「是！」
但是狄雲辰現在最缺的貌似就是時間，「大師是看出來我有慧根，打算讓我削髮為僧，與枯燈經文相伴？」狄雲辰笑道。
「保重！」斑嘉斑銘走了，來時連隱身的斑銘六人，走時，卻只有死人，兩位魔宗劍帝已經永葬帽兒峰下，在很多人看來，這是慈渡神宗欠下的人群，但是對狄雲辰而言，這是他欠下的人情，所以他才想儘快的扳倒老君，好還魔師這個送來的天大的人情。
「屬下不敢！」
「這次因為肖遙那個軟蛋，架沒有打盡興，連跟著酒也未喝盡興，申閣老，他日你我若再有並肩作戰之日，我們定一醉方休。」斑銘離去前，向著申蕞抱拳道。
「真是……」狄雲辰搖頭嘆氣，長風子就是變得法兒的在討好他，討好他的目
「據我的線人密報，狄雲辰把此戰繳獲的地級劍器，以記戰功的形式全部據為所有，打算讓雲城門人運回雲城宗，此事千真萬確有據可查，師父您老人家，要不要親自去玖韋大閣老面前……」
「如果有時間，還望殿下前往天界寺一行，有聞定不讓你失望。」有聞離開前相邀道。
最傷離別時！
但是，他不說，不代表她們不知道，雲靜離開前說把虹兒留給雲辰，被他拒接了；霓裳卻硬把白貓塞給了雲辰，最後，雲秀與雲辰相視著點了點頭離去，繼續扮演著她們之間無需言語就瞭然一心的默契。
灰色的院落群，灰色的圍牆，久而久之，就連久居裏面的人，也大多有一副灰暗的臉譜。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陽圓缺。金水江畔，慈渡聯盟的劍修將從這裏分道揚鑣，或許不久，他們還會並肩戰鬥，但是那個不久會是多久？誰又知道呢？
「我知道啦，我跟斑嘉已經說好了，讓他在前面等會兒我們，人家不是捨不得你，想跟你多呆一會兒么……」雲靜嘟著嘴委屈道，雲辰似乎一直在趕她離開，她要來時，雲辰變得法兒的刁難她不想她來，來了后又絞盡心機不讓她呆在身邊，仗打完了又急匆匆的趕她離開，縱然她知道，雲辰是愛惜她，怕她有危險，可是雲靜情願不要這種愛惜，想要呆在他的身邊如雲秀雲雪那般，與他共患難，當雲辰用哀求的語氣讓她聽話的時候，她就聽話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倒下了，你跟施家兄弟他們，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劃清界線，甚至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詆毀我，真有那樣一天的時候，你們就投奔孟雪兒。」狄雲辰很少說這種不自信的話。
霞光映紅了半邊江水，雲辰久久矗立在江邊大道上，臉向西北，遙望著已經走得看不見人影的雲城門人，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帶走他對家的眷念。
狄雲辰點了點頭，臉上隱現一抹無奈笑意，什麼慣例，申蕞急著回山，無非就是想要去玖韋跟前求情，求玖韋制止狄雲辰對長老閣動刀。面對耍起手段來令人防不勝防的狄雲辰，申蕞已經無可奈何了，所以只能去求狄雲辰最大的靠山玖韋來掣肘狄雲辰，但是玖韋會答應么？
「我只負責為您拔劍，雖然現在我還不夠格，但是殿下請相信，任何時候，不管您將來是慈渡掌教還是默默無聞，您都可以相信我，您想好了只需要告訴我，該這麼做就行了！」洪常青趕緊表態。
老君尚未說完，熙魂插道：「無毒不丈夫，只要我們扳倒了玖韋，他狄雲辰就是案板上的肉！」
……
或許為了突出長老閣在慈渡神宗超然的厚重，彰顯一種令人敬畏的壓抑，代表生機的綠色與此無緣，你所能找尋的，只要仰頭灰暗的天空中飄過的朵朵白雲。
「剛剛得到消息，狄雲辰一行已經剛剛渡過了金水江，您看，我們要不要……」被凌青子秘密招進長老閣議事的熙魂，做了個砍頭的手勢。
在長老閣東側
「你安心的回慈渡神宗吧，我離家五年了，一直很想念父母，到天汢宗看望父母后，我回去雲城宗等你的。」有些話，不需要雲辰說，霓裳，已經為自己找好了借口，讓雲辰的心，好受一點，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一肚子鬼主意的禍水了。
老君沉默著，臉色卻有一種扭曲的抽動，「他狂，是因為有個老糊塗的玖韋罩著……」
「這是誓言么？」狄雲辰玩味道。
「他有什麼不敢？你以為他放過了玄陰宗就是心慈手軟之輩么？開陽關破，多好的機會啊，只要他不回山，他就依然受天璇護駕，他就能在神宗內號令群雄，以他的城府加上我神宗門人齊心協力，定能助他在開陽關取得舉世功勛，但是他放棄了，選擇了回山，那是因為，他想把長老閣，把我們逼去跟劍巫拚命。」老君說的義憤填膺。
「他怎麼敢？」熙魂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蠢貨，有申蕞護著，派誰去砍他的頭？你么？」老君一呵斥，熙魂立刻唯唯若若，不敢吱聲了。
一眾天界寺高僧也告辭離開，他們沒有隨斑嘉一行一起向西，而是向東，他們將去普陀山大光明寺迎娶狄雲辰托雲靜事先寄放在哪裡的金丹舍利，那是狄雲辰許諾給他們的。
「屬下遵命！」
送走了有聞一行，雲辰回頭看向了一隻伴隨左右的雲靜霓裳，來之金水江上的風，吹散了她們頭上的秀髮，幾縷向後飛揚，幾女搭在額前，
「殿下，申蕞大閣老按慣例，已經先行送神劍天璇回山，他讓我跟您說一聲。」洪常青來到狄雲辰身邊躬身道。
相對於熙魂的狠辣，薄鑫則在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擔憂，縱然他知道老君說的不假，狄雲辰能在神宗有今日權柄，完全靠玖韋大閣老所賜，只要扳倒了玖韋，從不理宗務，更不善拉攏人心的申蕞算什麼，聖姑又算什麼，到時候老君又能執掌神宗權柄而再無掣肘，老君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又准又狠。
「哪有！」雲靜破涕為笑的伸手錘了雲辰一下。
「開拔當天，長風子閣老就安排她們先行回山，協助聖姑，為您在雙子峰上舉辦一個盛大的凱旋儀式，據說整個東北域各宗的掌教及其各國君主，都必須出席。」洪常青一臉喜色的說道，本來是想瞞著狄雲辰給他一個驚喜的，現在他問了，洪常青又不敢不說。
薄鑫熙魂臉色大變，「我們，就真的拿他沒有辦法了么？」
雲辰閉著眼睛點了點頭，並非是他非要逼著幾女現在就走，他也有他的苦衷，回去就要直接跟老君撕破臉皮的對上，他不希望看到，他日老君狗急跳牆來殃及雲靜霓裳她們。
「怎麼一路上沒有看見魏湘亭畢寧他們？」其實狄雲辰最想問的是怎麼沒看見孟雪兒。他記得的，雲容離開前一步三回首的難離，雲容當然不會惦記他，雲容惦記的，是貌似雲雪的孟雪兒。
長寧山雙子峰後山，長老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