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一劍山河碎
第441章 如果，你深愛過……
「想的到美，在我眼裡，你迪勒遠不及婉兒有價值，婉兒留在這兒，馱龜就寸步不前，你留在這兒，還能近距離的跟熏兒眉目傳情卿卿我我，很難說熏兒不會趁機放了你，這種讓仇者快親者痛的傻事你認為我能做么？」狄雲辰譏諷道。
「既然是兄妹，就不要給她那種戀人的錯覺。」
「哎呀，這是我替我心辰哥送給你的。」雲靜把劍塞到雲秀手裡，笑的很開心，雲靜貪財不守財，她在乎的獲取財物的過程那種快感。
如果，你深愛過的話。
狄雲辰心中一痛，哀橋，他怎麼會忘記呢，那在雨天被雨霧籠罩不見橋身，在晴天發出七彩虹光的哀橋，他在哪裡弄丟了雲雪，結果鬼使神差的卻在慈渡神宗找到，而他卻在慈渡神宗無法尋覓到母親，在哀橋會找到么？
比如，現在。
被雲辰搖醒還迷迷糊糊的雲靜一聽雲辰突然說出這麼駭人的話，還說的這麼認真，當即急了，直接蹦到窗邊，一喚空中的虹兒，回頭道：「心辰哥我們快跑，躲到不夜城去，這樣誰都殺不死你了。」將她行動派的本性彰顯的淋漓盡致。
「我沒你想的那麼卑鄙？」迪勒大怒，但是心裏卻承認狄雲辰說的極有可能，很難說熏兒不會找機會把他放了。
「雲辰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霓裳相對冷靜一些，卻緊緊拽著雲辰不鬆手，那架勢看樣子是準備要跟雲辰同生共死。
「你
「我跟婉兒說過，我會把你捆到她的面前，再給她一把劍，如果她捨不得殺你，我就說服宋念，把你跟熏兒送進洞房，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看著站立在面前不卑不吭不懼的迪勒，雲辰起身微笑道。
正午時分，腰誇月夢的劍巫少年，高舉的一丈白綾，順著陳屍累累的龍陽谷，以一個使者的身份，在數萬劍修的虎視下，來到了淮陽土城下。
城上死寂一片，沒有人回答，因為沒有人敢回答，不是怕迪勒，而是怕狄雲辰，因為既敬重又畏懼狄雲辰，所以沒有人敢擅自作狄雲辰的主。
如果，你深愛過的話……狄雲辰抱著最後一線希望飛奔的離去。
「迪勒，怎麼會把月夢給你？」雲曦這麼一問，雲容立刻睜大了眼睛盯著雲靜。
「給你。」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都沒有把劍抽出來好好品鑒一番，連做夢都念道著月夢的雲靜直接把月夢遞給了雲秀……
雲靜剛要跑去領人，被雲容雲曦抓住，「我們把婉兒先弄出閣樓。」於是，畢寧出去把迪勒領到了狄雲辰跟前。
是的，花間那句「也許你母親死了」說的看似無心，卻說的狄雲辰焦慮萬分，因為花間說對了，老君連玖違都敢謀害，卸磨殺驢的事兒老君沒理由做不出來。
同樣跟雲靜一樣，與迪勒自小一起長大的婉兒夜沒法體
「還是那句話，覺得我那個提議怎麼樣？」狄雲辰老話重提，讓留在這裏的雲秀有一種雲辰不像是開玩笑的錯覺。
「我父親與母親荊瑤第一次見面在什麼地方？」狄雲辰叫醒了剛躺下沒多久的董老和花間，急迫的問道。
迪勒，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失望，毫不猶豫的解下腰間月夢，連同劍鞘一起拋給城頭的雲靜，雲靜沒想到這人這麼好騙，騙尋不得的月夢一到手，立刻忽視了迪勒，滿心歡喜的向著閣樓跑去，只留下了傻傻等在城門口的迪勒。
「蠻荒，夢澤，哀橋深淵下！」花間生硬的吐出了六個字，那是大哥冷花翎與荊瑤初遇的地方，也是從哪一刻，凝劍宗成為了陰謀的獵物，他花間一輩子都記得。
「你何苦為難一個女人……」迪勒緊繃的面孔微微鬆動，狄雲辰陰沉奸詐之名，他不但聞聽過，這短短几日來，他更是深有體會。
「可以，先把你的月夢解下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替狄雲辰做主的，是聞訊趕來看稀奇的雲靜，雲靜一開口沒有讓人失望……
「把人領來。」閣樓中傳出了雲辰冷峻的聲音。
「現在為難她的是你……」狄雲辰道。
「我……我……」婉兒被雲辰凶神惡煞的語氣嚇的一跳，「如果深愛過，如果無法去墓地拜祭，那麼就一定會去兩人之間擁有最美好回憶的地方去拜祭的。」
「那你，覺得你能從我這裏安然的帶走婉兒么？」
雲辰懶得解釋，也沒法解釋，他發現自己過來問她們兩個完全是一個錯誤，剛準備出門去隔壁問雲秀，卻發現婉兒並沒有睡著，立刻沖她喊道：「你說。」
迪勒說的讓在場的雲秀以及躲在閣樓後面偷聽的雲靜雲曦她們感動的眼睛都紅了，劍巫中也有如此重情重義的男兒。
……
雲秀雲容雲曦聞言立刻從閣樓中出來，她們三個都是雲靜的師姐。
「比如，初次邂逅的地方。」霓裳微紅著臉，望著雲辰篤定道。雲靜沒法體會與愛人初次邂逅的美妙，她與雲辰從五歲開始一起長大，那個時候體會不了那種邂逅初動心的感覺，但是霓裳有，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在那小河潺潺的天汢後山……
「我找狄雲辰，我是迪勒。」面對城上城下數萬拔劍在手，目露凶光的劍修，迪勒傲然不懼。
迪勒無話可說，也許，在沒有進犯中原，沒有遇到熏兒之前，終有一日，他還是會娶了婉兒的，可是愛情就是這樣，只有遇到了，才知道什麼是動心，什麼是愛情。
「起碼，我也要過來看她一眼。」迪勒沒
次日，七月十六。
「你知道我為什麼放了熏兒，所以不存在交換一說，而一把月夢，也不足以從你手中換走婉兒，這個一開始你就說過，我迪勒身無長物，還有這條命，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我來交換婉兒。」
依舊是龍陽谷北方的那個山谷，狄雲辰在一夜之間往返兩次第二次拜訪。
「他要見我心辰哥，月夢是買路錢。」雲靜說的理所當然。
「原來你不想帶走婉兒。」迪勒的態度，多少有點出乎狄雲辰的意料，他以為對方一來，就會威脅恐嚇外加擺出成堆的條件利誘他，但是迪勒沒有。
「靜兒，我我……」雲秀有點受寵若驚，她喜歡雲辰，雲辰在乎她，這期間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曲折的過程，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順其自然，順其自然的整個雲城宗都知道了，但是跟雲靜霓裳比起來，雲秀從來沒有想要跟她們爭寵的意思，她習慣把自己放低半輩，來服侍雲靜吃飯穿衣，來照顧千金大小姐霓裳，她只敢在黑暗中從背後偷偷抱一下雲辰。但這並不代表，雲靜霓裳會看低她。
「師姐，師姐……」雲靜揣著月夢，激動的小臉透紅老遠就咋呼道。
「在蠻荒……」董老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只記得一個大概位子，說完就看向了花間。
漸漸逼向淮陽土城的劍巫大軍，這一日卻一反常態按兵不動，或許因為白岐蛟被殺讓他們有所顧忌
「什麼地方會成為兩人擁有最美好回憶的地方？」雲靜終於緩過神來了，她覺得雲辰跟她們開了個冷玩笑。
「我們只是兄妹……」
雲容雲曦先是愕然，隨即釋然，是的，雲靜雖然有些任性看起來像是永遠也長不大，但並不代表她不懂事，月夢的沉靜最適合性格靦腆的雲秀，而不是好動的雲靜。雲靜一直在戰場上苦追，在雲辰耳邊苦求的月夢，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雲秀。
「你個死丫頭！」雲容雲曦齊齊大怒，就要揪雲靜的耳朵，這個時候雲辰怎麼見迪勒，人家擺明了是來要婉兒的，在迪勒先放了熏兒以示誠意的前提下，這讓雲辰面對迪勒該怎麼說？放了婉兒姑姑天藍的天鴻極陰水就遙遙無期了，不放狄雲辰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小人，度量連個劍巫都不如……
狄雲辰再次回到淮陽土城閣樓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六女早已熟睡。神情焦慮的他直接走進雲靜霓裳婉兒三人共睡的房間，搖醒雲靜霓裳問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們想拜祭我卻沒辦法到我的墳前拜祭，你們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