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湖秀繁花
十二、傻女孩（上）
需要蝶神釋放蠱蟲的時候，照例是得不到響應的；祝童在趙永兵身邊別說打噴嚏，連輕微的咳嗽的衝動都沒有。
「小氣鬼。」陳依頤橫他一眼，眼睛里的火氣消失了：「一百萬。」
「說不行就不行。」
「咯咯咯！咯咯咯！」輕柔的敲門聲傳來，祝童于黃海對視一眼，站起來去開門；黃海也許不知道，小騙子卻有個估計，這個時間來拜訪的，一定是田旭洋。
陳依頤愣愣的看著李主任走出去，惱的一把扯下胸前昂貴的翡翠丟到地上。
周東昏頭昏腦的點點頭，一聲不吭的穿好衣服走了。
花園裡的寒風一吹，祝童渾身舒暢，在空調房裡待久了，做為修鍊有內功的江湖人，都會感覺壓抑。
忽然，頭頂想起輕微的嘯響，蝶神首先感覺到危險，觸鬚向右上傾斜；祝童兩個翻滾鑽進樹叢。
「內傷？」田旭洋沉思著，嘴角的微笑依舊；「李想，能說的詳細點嗎？」
黃海不是修鍊者，全身精血被聚集在傷處問題不大，傷的元氣只要恢復一段就好了；如果練有內功的人，這樣的強力聚集，也許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田旭洋也沒勉強，于祝童握一下手道：「考慮一下，只是個建議；我知道黃公子不喜歡趙永兵，但是，這次只是想請李想醫生幫個忙；回頭再聯繫。」
「不能。」
祝童離開房間，到池田一雄那裡轉一圈；可憐的池田身上掛滿了電線，手腕上還在輸液。事實上，他已經可以出院了，這些東西的唯一價值在於，池田或者別的人一天要為此付出一大筆錢。
黃海大約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別人心裏的價值，聽完就完，嘿嘿笑著道：「有錢不掙？讓我說，對
祝童讓周東躺在沙發上，這一段，他身上的肥肉有恢復的趨勢，周東確實很緊張。
他可不知道，剛才心裏的那點齷齪念頭，全被蝶神映照在祝童腦海里。
周東正在胡思亂想，眉心一麻，只感覺這次針下的很重，再不知道自己想什麼了。
花園不大，十多米外就有盞路燈；祝童機警的四處望一圈，視線內，沒有任何人影。
最後貼上一副狗皮膏藥，以銀針封閉了他的啞穴。
十米外，路邊草叢裡，祝童找到個塑料袋，自己的東西不在了，裏面只有一隻小小的銀魚。
「好了。」這是今天陳依頤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她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生氣。
祝童按開微型手電筒，爬在草地上，一寸寸查看十米內的每一片草葉；裝作尋找線索的樣子。
祝童手裡旋轉著神傳琥珀，裏面，有個白白胖胖的蛾子。
「這樣只能維持幾天，該用什麼葯照用。」
「好了？」陳依頤走進來。
「好的，我去看看池田先生。」
「對不起，我只是個中醫師，對於這樣的病人，我也無能為力。」
「沒什麼，雖然我不是專職醫生，在池田先生和黃海痊癒前，晚上來巡視一下還是應該的。田兄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媽的，都是你們倆搞得鬼，讓老子到車隊去開車；依頤這小娘們真漂亮，能搞一次也不算白活了，可惜，美人都被狗糟蹋了；就憑李主任的鬼樣子！唉，人家有院長撐腰，搞個小秘書還不是小菜一碟。那小腰，白腿，壓上去一定很爽！小娘們一個人伺候兩
「田兄客氣了，今後叫我小李好了，叫名字也行。」
果然，站在門前的正是田公子，難得，手裡還捧著束鮮花。
「對不起，是我的意思，夏姐怕你不來，有個病人我想諮詢一下李主任，不介意吧？」
「哈哈，缺的東西很多，比如說……」
「高手？真奇怪；哈哈，這個世界上真有那樣的人？不說了，我想知道，你有辦法保住他的命嗎？」
「陳副主任，我要去病房，這裏就拜託你多操心；順便說一句，您這身衣服不適合這間辦公室。我見過穿著價值過萬的衣服，帶著價值連城的首飾的美人；她們都是不用工作的。」
「內傷，只看病歷，他能活到現在應該是奇迹了。」
海洋醫院高幹病房的護士長辦公室內，祝童又一次握住田公子田旭洋的手，這是只隨和而有力量的手；祝童再一次審視面前這個人，他很有親和力，甚至可以說是真誠，嘴角掛著習慣性的微笑，謙和洒脫，沒有侵犯或嘲弄的意味。
祝童應酬著田旭洋，視線朝向夏護士長：「池田先生怎麼了？」她在電話里說，池田先生有些不舒服。
「二百萬，我不開玩笑。」陳依頤走近兩步：「有個朋友在浦東開了個減肥中心，只要您答應去兼職……」
「沒什麼，我這就去。」
2012房間的燈光還亮著，祝童走到藏東西的地方，伸手一模，心裏瞬間充滿陽光，沒有了，剛才還藏在那裡的東西沒有了。
「哈哈，李主任，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
李想，竟然暗示她是……
上午，祝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周東正在外面收拾自己的東西；他身上的蝶蟲可是個
她今天沒穿職業裝，駝色風衣掛在門后，上身是性感的低胸羊毛衫，細膩的胸溝微露處是一枚翠綠的翡翠佛飾；頸部系條絲巾，下著一條高品質的牛仔褲，使原本窈窕的身材更多了點誘惑。
他不能現在就死，祝童抽出銀針在趙永兵胸前點刺，打通了他的兩條經脈，盡量把他五臟六腑深處的生機激發出來。
「李主任，您這套針法……我是說，您這套減肥針法能轉讓嗎？」
祝童知道，保持這種「習慣性的微笑」很不容易，需要從容與自信來支撐；至少，現在的他還做不到。
陳依頤對他十分厭惡，禮節性的客氣一下，帶上門走了。
祝童委婉的拒絕為趙永兵治療，這應該在田旭洋意料之中，就在一天前，他還要求祝童離趙永兵遠點。小騙子如今最想的就是進入趙永兵的病房，但不是此時此刻。
「是，謝謝主任，謝謝陳副主任。」周東滿臉是笑的站在中間，眼睛還是在陳依頤身上打轉。
江小魚來了，他吞下了誘餌。
周圍沒有監視器，這點祝童早已經查看過了，就是高手出沒，也不會不留下一點痕迹。
小騙子知道，現在自己該迴避了，不過，黃海是田旭洋的對手嗎？
樓上，2012病房，中年人推開玻璃窗，把一枚竊聽器丟出來，把窗台上的黑色小包拿起來；望著樓下的花園沉思良久才關上窗戶，拉上窗帘。
房間里里只剩下兩個人時，田旭洋拋出一份厚厚的病歷：「以李主任的經驗來看，這個人還能活多久？」
「一周，也許吧？我們中醫需要看到病人，這些用處不大。」祝童放下病歷，直視著田旭洋的眼睛：「是趙
「只要他能活下來，有人出十萬元。」
祝童翻看起病歷，這一份病歷沒有名字，但一定是趙永兵的，且明顯比樓下護士站的詳細，各項檢查數據、圖片應有盡有；問題是，小騙子對這些東西根本就讀不懂。
「別這樣說，我真沒把握，他傷的太重了。」
「這好像與副主任的身份不般配，我是海洋醫院的主任，你，是我的下屬。」祝童眼裡露出嘲弄的神色：「暫時，我不缺錢。」
「打擾了，如果黃警官還沒睡的話，我想……」
一小時后，周東才悠悠醒來，頭腦發麻，特別是印堂處，說不出的酸漲。
清晨，祝童再次走進黃海的病房，不出意外，黃海也要求他去看看趙永兵。
這樣的錢敢掙嗎？小騙子在心裏鄙夷著黃海，也嘲弄自己的膽小；祝童確實不敢再表現自己了，他可沒想到，在現實社會裡，狗皮膏藥竟能有如此大的神效。
趙永兵的呼吸平穩了，他最重的傷還在胸骨粉碎性骨折，胸隔肌與肺泡嚴重充血，右肺多處破損；如果不馬上手術，別說講話了，他隨時有可能死去；祝童的狗皮膏藥，最多只能保持他的傷勢不惡化。
「請進。」祝童閃身讓他進來，眼睛卻一直注視著那束鮮花，此刻，他又有吞噬鮮花的衝動。
如果他願意，黃海也能出院了，那貼被改造過的狗皮膏藥，經池田一雄實驗的過後，祝童總結出其中三味：它雖然剛猛狂烈，只要身體夠強壯能承受那樣的抽離，確是一貼治療骨傷和內傷的好葯。
「田兄喜歡看書嗎？」祝童點著病歷道：「有一種傷在開始階段，外表是看不出來的，它傷的是經脈、骨骼深處和內臟，時間越久，醫治起來越麻
「周東，進來一下。」祝童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把周東叫進來后，對陳小姐道：「陳主任，請迴避一下；小周馬上要離開這裏；我想給他再扎幾針。」
「黃公子，你就不怕？」
半小時后，祝童坐在黃海床頭，把剛才的事情轉述一遍。
「怕什麼？」黃海疑惑的問。
夏護士長搖搖頭，甜甜一笑，拉開門出去了。
祝童出門走向2012病房，田公子確實厲害，雖然不知他和黃海說了什麼，但能讓黃海出面請自己為趙永兵治病，需要的不只是口才和手腕。
「抱歉，我真的沒辦法。」祝童站起來伸出手：「錢是不少，但是，我沒那個本事掙。」
「好了，小周會去睡一覺，下午就會好的。」
此刻，附近一定有人在注意自己，但他就是找不到對方的蹤跡；能瞞過他的只有兩種情況，一是監視器，二是江湖高手。
「你們聊，我出去看看。」彼此介紹過後，田公子含笑看著祝童。
「不錯，是趙永兵，他是什麼傷？李……哦，李想能看出來嗎？」
「盡點心意罷了，你們買房子需要錢。田公子是兩家房地產公司的大股東，多個朋友比多個對頭好。」
「什麼？」
「主任缺什麼？」陳依頤停停胸，臉上也是譏諷之色，此刻的祝童，眼睛似乎定在她胸溝處。
房間里只有兩個保鏢，趙永兵的情況很不好，祝童在兩個護士配合下，對他進行了全面檢查；昨天晚上，他又經受了很大的折磨，如今已是深度昏迷。
祝童自詡小心過人，任何事都務求完美，該做的戲還是要做，該走的過場一定要走的。
「噗！噗！」兩聲，他原來呆的地方釘著兩枚尖利的分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