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群狼環伺虎不驚
第23章 無債一身輕
由依點點頭。
大山說的粗俗，好在由依聽不懂土話，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張賁他們說話。
「去請道士。」
沙洲真武觀只有六個道士，觀主是老頭子，兩個執事是他兒子，還有三個是他孫子。沒錯，這破爛道觀的道士其實也討老婆養兒子的。
於是假裝不了解情況，袖手旁觀。
不過秦朝畢竟還有一個有實力的老子，四方打點，怎麼也要保住兒子的官帽子，政治前途如果在這裏交代了，那真是冤的要死。
那些債主更是灰頭土臉，這些人都是地面上拿得出手的小老闆，雖然不像楊金彪那樣兇橫，可是放鄉下人眼裡，那也是有頭臉的。
「哥哥，我們要到什麼地方去？」
不抽煙，嗓子里的痰都是黏黏的，難受的要死。
兄弟兩個一愣，隨即看到張賁眼神黯淡，連忙道：「哎呀，我們趕緊回去幫忙，你們出去轉轉，出去轉轉。」
張小山和他哥哥都是頗為惋惜，抽了根煙，正要嗑上一根，瞧了瞧旁邊站著的小姑娘，又立刻收好。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日本妹妹吧！喲西……斯巴拉西，撒由那拉，騷嘎……」
老和尚很想將一身佛寶傳給黃東，不過玄青道友一向認為自己爺爺和老和尚都是老神棍，除了騙吃騙喝什麼事情也不會。生病了也知道吃阿司匹林。
各房裡的子弟都當是張三賢自有謀算，又都心裏暗暗佩服起來。
事情一出，什麼牛鬼蛇神都往外面竄，張耀祖借錢的那個銀行，從行長到辦事員都是跟狗一樣地到張三賢面前送禮賠笑，牛副行長一副死了親娘老子的樣子，可是說話的時候，卑微到了極點。
將長江750推出來，由依揮舞著胳膊就跳進了挎斗里，發動機嗚的一聲響起來，這拉風的車子就開了出去。
張家這麼一搞，楊進財也算是在洋港集團內部手眼可以，乖乖順順地拿出幾千萬出來安撫。該賠的賠，該給的給，別的不說，醫院里被打癱瘓的幾十個小夥子，下半輩子就要靠這份
「你罵我婊子養的？」小山瞪大了牛眼看著大山。
張賁實打實地轉出幾百萬的鈔票之後，牛副行長的一雙眼珠子瞪了半天。
這些典故風流韻事，張賁了如指掌，因為黃東只認他這個朋友，其他人，包括她親老子，要請去幫忙念個經，五千塊！
其中一個小道士，真名叫黃東。在真武觀的道號叫玄青。
「現在好的戲班子還有幾個。沒什麼人看，這兩年搞民粹，才又活絡起來，這些戲班子，金貴著呢。」
什麼哈雷摩托寶馬摩托，在它面前就是個渣啊。
「馬上馬上！」接著乒呤乓啷一陣響，踢踢踏踏的聲音傳來。
少一分不幹！
張賁搖頭說道。
大山嘿嘿一笑，問道：「道士去請誰？戲班子已經從蘇州拉過來了，媽的，架子還不小，不塞點紅包，居然還裝腕子。操！」
吃官司要把牢底坐穿的多的是，判的最輕的，也要三年半，可想而知這樣的動靜，如果捅到媒體上去，全國轟動都可以。
在蘇州佛學會和道家研究會都掛著名譽客卿的頭銜，用他的話說，就是任何一個寺廟和道觀，只要是在蘇州地面上的，他蹭吃蹭喝可以不給錢。
張大山和張小山兩兄弟捶著張賁的胸膛，張賁苦澀著臉：「多好的機會，熱鬧熱鬧，阿公以前的老朋友都要過來，我還想見識見識呢。」
張賁笑道：「要做個法事呢。」
「不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嘛，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電視上天天放哪個小明星被人搞了，不是被包養就是被誰誰誰給上了幹了，操，脫了衣服燈一關還不是一樣的，我就不相信下面還鑲了黃金。」
張賁是在家裡桌子上實打實地放了六百萬鈔票，銀行來了直接塞押鈔車上，其餘的債主都是各家拿著借條分錢，這紅彤彤的票子，閃的人眼花。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些債主拿著錢卻如喪考妣的樣子，張賁心裏就覺得痛快，這些人
不過一年百八十萬的進賬是輕輕鬆鬆。
這小子如果是張家子弟，早就被打殘掉了，不過照樣活蹦亂跳，賺的錢還不少，不過他花錢也厲害，買了幾套房子，又搞了兩輛小車，拉起了三支哀樂隊，身上的積蓄其實也沒多少了。
後來據說和真武觀相隔六百米的大乘寺主持聽說了這件事情，立刻和黃東爺爺，也就是真武觀的觀主打了個商量，將他收為徒弟，於是黃東又輕鬆地背下了大藏經，阿彌陀經。
樓梯口下來一個中等身材的青年，看到張賁時候，立刻笑呵呵起來，他臉上的胎記已經褪去不少了還能看到點紅斑和青斑，不過不明顯就是了。
張賁一直以為，這小子叫玄青的原因是因為他臉上有兩塊胎記，一塊紅一塊青，就跟醬缸似的。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更願意將這幾百萬抹掉算了。
後來鎮著鎮著，法海禪師的童子之身就在一個中年婦女身上給交待了。
不過這小子念經文非常厲害，是張賁的小學同學，在張賁剛學會春天到了，大雁歸來，一會兒排成叉叉形，一會兒排成叉叉形這篇課文的時候。黃東已經能夠輕鬆背誦三官北斗經……
省里也是低調處理，江蘇出的惡性案件全國最少，猛地出一個比阿富汗差不了多少的事情，還真是一身冷汗。
張三賢知道張賁手裡有頭兩千萬，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底氣就足了，捏著煙桿也是頗為得意，老頭子的神色讓眾人怪異，心中都道：三阿公有錢為什麼不以前就還了呢？
張賁輕聲道。
張賁和由依兩人將錢點好，那感覺真是沒處說，一個字：爽。
初中畢業的時候，這廝中考總分六百八十五考了三百分，順利畢業，高中無望。
張賁笑罵道。
由依昨天其實也被嚇了一跳，抱著龍貓公仔一個勁地念叨，不過一想到張賁就在附近，立刻就不害怕起來
就是老包瞧見了侯由依，也不得不嘆一聲，這小丫頭長的真是沒話說了。
由依見張賁將車子停好，然後問道。
有幾個被逮到局子里打了一頓的子弟張三賢親自上門每人一顆人蔘，這還是以前在東北時候，東北當地的老鄉送的。老頭子實在是拗不過，才扛了一麻袋上了火車皮返鄉。
黃東背地裡自然將爺爺和老和尚都划入了老雜毛的行列。
有幾個本來還想讓包強說幾句好話，老包本想開口，腦子一想：說他娘個屁！
所以，各方官員頭頭，都將這群遭瘟畜生恨的入骨，也就只有沙洲本地的一些頭面人物，才知道其中的底細，連秦朝秦市長自己，也只是猜測事情不像張家那樣胡說八道的厲害。
「找我一個同學，他是道士，嗯……還兼職和尚。」張賁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又對由依說道：「待會兒看到他，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理他，知道了嗎？」
黃東在大乘寺也有一個法號，自己取的，他說他叫法海，從小立志要去杭州雷峰塔下調戲白娘子。
「你們兩個抽煙抽的有點凶，還是找個借口戒了吧。」
一旦出事，成百的官員要帽子扔掉喝西北風去。
走出去之後，大山一巴掌扇在弟弟的後腦勺上：「你他媽吃屎的啊，問的什麼狗屁問題，惹毛了他，打你一頓！」
「錢不用你們操心了，我們本家自己出，你們不要擔心，幾十萬還是有的。」
如今低三下四的架勢，和以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大山嘴角抽抽了兩下，抽了一根煙叼嘴裏：「走走走，趕緊幫忙去，幾家人的東西要修修補補呢。」
唉……
因為這次聚眾鬥毆火併的性質極其惡劣，楊金彪手下還活著的幾個小頭頭其實已經被安排好去刑場的路了。
戲班子都找好了，一天十萬，三天三十萬。
體面。
張大山小聲問道。
至於這些被打癱掉的渣滓，根本就沒人同情，好的不學學壞的，以為橫行得了一世，威風啊
三樓上窗戶突然打開，裏面一個面目怪異的男子嘴裏全是牙膏泡沫，手裡捏著牙刷死命地刷，跟刷馬桶似的。
可是他又不會相信區區八十來人就將兩三百人全部搞滅，說出去，誰信？
這個典故還是在初一的時候，張賁路過將一幫敲他竹杠的小流氓全部打翻，他興頭來了說的。
張小山則是在一家國企裏面做安保，保衛處的頭頭，混的日子也不錯，一個月萬把塊的工資，獎金也不少。
「哪裡戒得掉，我現在就一包工頭，整天出去要吃飯喝酒，發發香煙你不抽算個什麼事情。沒辦法。」
「嗯。知道了。」
「哥哥，我們今天幹什麼？」
小山小聲問張賁：「唉，這個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要弄來做娘子的？哪裡拐帶過來的。」
「你不抽別人還拿槍頂著你腦袋逼你抽啊。你這是自己骨頭髮酥犯賤了。」
老道士和老和尚還以為這小子來事，給道觀寺廟都創收不少。
說是童子念經驅邪，還能鎮氣運。
大山給自己嘴巴拍了一下。
正要伸手去握手，張賁給他腦門上一巴掌：「死一邊去。」
這種金貴東西，用麻袋來裝，也是僅此一家。
當然了，當年張賁念書的時候，這傢伙小學留級留了四次，他比張賁大四歲……
「我操，我怎麼知道。還有，我媽不是你媽啊！」
張大山退伍后就搞了個工程隊，掛在一家工程公司，算是能賺點鈔票的，多了或許沒有，一年十來萬進賬還是輕而易舉，畢竟才幹了半年，明年差不多就要上三十萬了。
張賁奇怪地看著他：「不能吧，我怎麼沒聽阿公說過。」
「操！嘴巴欠，小姑娘面前講這種東西！」
「你還是回學校吧，哈哈，今年掌旗就我們來啦！」
在那個歲月中，千年等一回能讓一個少年扭曲到這種程度，也確實很罕見，也很詭異。
於是繼承了爺爺和老和尚的衣缽，成了一個佛道精通的雙料神棍，在
殘念的本質就在這裏了，可以想象一個十六歲的傢伙被幾個十三歲的小子敲竹杠，然後被另外一個十二歲出頭的小子給救了。
一家家的鈔票全部還清之後，一家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各房裡的人都是說好了要湊錢請道士和尚來念經做道場，怎麼著也要唱上三天三夜的水陸大戲。
「喂，到了。」張賁在樓下打著電話。
弟兄三人往外走著，桌子上還多了點錢，用旅行包一裝，有三十來萬的樣子，由依不聲不響地跟著，她人漂亮乖巧，中國話說的清楚，周圍的人都是非常高興，那些大嬸大娘一個個地打聽，是不是三老爺要辦個小喜酒。
由依看的咯咯直笑，覺得張賁哥哥的家裡人可真有趣。
當時看得人可是不少，女人們都是瞪大了眼珠子，她們都是驚詫無比：原來三老爺家裡這麼有錢的啊！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才。
「誰知道呢。我阿公以前提了一句，追問，沒講清楚，含糊過去了。」
因為張賁的假就請到周二，抓耳撓腮地苦惱，水陸道場那都是要選個黃道吉日的，這兩天肯定是沒機會了。
肯定是要槍斃幾個，破壞社會安定，破壞國家穩定，這個罪，天大。
「侯龍濤嫡親妹子。」
太子頭盔上被由依貼了一個Hello Kitty的卡通貼紙，長長的頭髮從頭盔下方垂下來，風一吹，就飄了起來。
老和尚出去給人做法事開光什麼的，自己不念經，就帶著這個脫了道袍穿上僧袍就是念經小和尚的小子騙吃騙喝。
為了這事兒，父子兩人沒少打架，從道觀打到寺廟，當年可是一景。
張賁拍著大山的肩膀，他是念書見過世面的，知道的比大山多得多。
「嘿喲喂，婊子養的跟阿哥頂嘴是吧！」
「哎，聽說三阿公以前有磕頭的拜把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