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猛虎出海亦剛強
第61章 風雪熱鬧小年夜
夏真叉著腰，柳眉倒豎，英姿颯爽：「你就承認了吧。其實你壓根兒就沒喜歡我，只是因為覺得失了身，就湊活應付我的，是不是？」
「好！一炮兩響，黃金萬兩！」
張老三道：「明天到。你快點帶人家去洗洗弄弄，早點睡覺，明天有的是事情要忙。聽到沒有？」
張賁說道。
「哎呀，小姑娘你家裡頭也有人是打過仗的？」張老三驚訝道。
這聲兒，一聲聲地傳來，喜氣熱鬧，夾雜著風雪，卻是讓人個個眉開眼笑。
夏真不依不饒：「哈呀，你承認了吧。是不是以前的初戀情人，你們還在床上滾過？」
不能這麼說你笑什麼啊，你美什麼啊！
張賁掃了一眼，有個小崽子拿起兩隻牌，儼然賭神一般地湊到眼珠子跟前，也不管冷的鼻涕往下淌，在那裡慢慢地捻開牌，然後哈哈大笑：「娘個逼的，老子我又贏啦！」
「我為什麼要睡這個房間啊？」張賁守著浴缸，等水放滿。
張三賢指著牌子道：「紹興的黃酒幾十種，放開來賣還能喝個熱身子的，就只有三隻，這個，就是其中之一。小細娘，眼力不錯。」
張老三拿出來一版八根的炮仗，張賁捏在手裡，打火機點燃之後，嘭的一聲，炮仗躥了出去，火焰朝下噴了老長的一條，隨後在天空中啪的一聲炸響。
一般來說，都是吃開了晚飯就開始放。一直要到天明都未必有人停下。
隨便看了一會兒侏羅紀公園，屋子外頭到處都是禮花和鞭炮的聲音，這個光景放焰火，也是差不多。
第二天小年夜，一早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老遠更是炮仗連連，二十四炮仗兩版一放，那動靜，能把魂兒都給震出來，到了明天，那更是一番震動，這年月，誰家不要弄個萬聲震天雷，弄個禮花彈什麼的？
原本以為今年難過，卻沒想到，斗轉星移，竟然有此變數，也實屬不易，家中老小，也就只有一個父親張耀祖不
「你這娘們兒怎麼這麼沒頭腦？！」張賁瞪了她一眼，夏真穿著羽絨服，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烏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額他，好會兒，突然一把抱住張賁，啃了他一口道：「我就是沒頭腦，就是就是就是！反正我已經到你家了，我不走了！」
夏真掃了大廳周圍一眼，看到的是毛主席的畫像，兩邊是十大元帥和十大將軍的大幅畫，這年月，什麼人家才掛這個貼這個？
雪地上都是腳印，一個早起，張賁就鏟了一些雪，堆了個雪人，扎了個胡蘿蔔，又想道：熊貓那個傢伙，不知道過的怎麼樣。
他講的是土話，夏真也是聽不懂，只是瞧著張老三的目光和善高興，立刻打蛇隨棍上，用輕快的語氣說道：「我爺爺他也是喜歡喝這個，當年打仗那會兒，老戰友經常請他喝，也就成習慣了。」
海倫感覺自己就是從一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中國給她的感覺，很奇特。
等到夏真洗好出來的時候，正要叫海倫，卻被張賁阻止，努了努嘴，這洋妞竟然是睡著了。
「死開點！」
把門帶攏后，張賁帶著兩個女人就上了樓，張賁老娘聽見兒子回來，也趕緊手在圍裙上搓著，臉上高興卻是不掩飾，說道：「你也是的，回來了就早點說一聲，冷不冷，要不要燒好熱水洗澡？」
「我妹妹。」
於是和夏真兩人，將海倫抱到了房間中，裡頭空調也開著，有點陳舊的氣味，但是很乾凈，看得出來，張賁老娘很會收做。
張賁活像被塞了一把蒼蠅在嘴裏，那感覺鬱悶到了極點，幾個老頭子都是笑呵呵地在那裡講著當年鬧革命的事情，夏真也是熟絡，門兒清地講著幾大戰役，還頭頭是道，宛若親臨戰場一線。
「好！一炮兩響，黃金萬兩！」張老三在那裡唱諾大喊，周圍的各家都是放著大炮仗，
她有點緊張。
張賁指了指夏真和海倫，又道：「又是輪船又是飛機火車汽車，比較累，她們先休息吧。」
這裏不是歐洲小國林立的感覺，而是另外一種感覺，大。非常的大。
這娘們兒撒潑也不看地方！
中海的奔騰世紀馬場一處專用馬廄里打著空調，一匹神色倨傲的高頭大馬瞥了一眼馬槽里的精料，然後不屑地腦袋一歪，不吃了。
前些年市政府放焰火，大五百萬的東西在那裡放，那場面，真是火爆異常。
再一看，這群老頭子雖然人老頭光，可這身子骨絕對硬朗，張俊才剛才小跑出來又小跑進來，跟沒事兒一樣的，這身子骨，如果不是老兵出身，又怎麼可能？
就看她現在這份笑容燦爛，掩映生姿的模樣，你就根本想不到半年前還是個和別人飈飛車，玩拳賽的小太妹，更加想不到喝妞開口閉口就咱咱咱……
「去給它拿二斤胡蘿蔔！」工頭咬牙切齒地對手下說道。
外面海倫有些局促，她知道，她終於到了中國，這個中國猛男的家裡。
周圍的小崽子們都是手裡捏著單管的小煙花在那裡朝天放著，有些傢伙則是一串長長的鞭炮，點著了就是扯起來飛快地跑，攥在手裡讓人嚇個半死，爹媽都是在那裡咆哮。
老東西這輩子就沒對幾個人這樣好過。
其實回來的時候，農村到處都在放焰火了。
老傢伙們美滋滋地在那裡溫酒話往事，大有重新回到揮斥方遒千軍萬馬的年代，激情燃燒，怎麼都燃燒不盡么？
張賁在一旁臉皮抽搐：這小娘皮還真是會動腦筋，老頭子保不準就要被哄的團團轉。
幾個老頭也在旁邊暗暗稱奇：這個小細娘倒是頗有氣度，說話談吐不錯，是個能出入廳堂的女人。
張賁笑道：「這兩個女人不會虧待自己的，放心吧。」
然後心中恨恨然道：這什麼破馬，嘴真他媽的叼！
「阿公，
幾個小崽子本來還噤若寒蟬，張賁在這一帶威懾力不亞於張三賢，可以說，張家小老虎扔到街道上去，那真是周處過街，沒人敢響。
開了空調，打到了三十度，然後又打開電視，說道：「邊上有碟片，你可以自己放著看，如果覺得無聊，上會兒網吧。」
「讓老頭子們看到了，當心吃皮榔頭。」
張賁幾乎吐血，由依來這裏的時候，老傢伙也沒這麼熱情，沒想到夏真真這個敗家小娘們兒一張嘴皮子還真他娘的利索。
這名聲聽上去不好，其實念他好的人還是有的，那些小混混都不敢在這邊鎮子上廝混，張賁和他們說的就是見一次敲竹杠打一次，第二次看到打斷腿。
馮慶華點點頭，笑道：「去吧去吧。」
幾個小崽子一抬頭，看到是張賁，立刻稱呼都出來了：「小阿大！小阿叔！」
張賁也是斜著掃了夏真一眼：這小娘們兒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媽的，坑蒙拐騙到我阿公頭上了。老頭子也是的，還高興的要死。
這裏很安全。
朝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和他頂，你橫，橫的過不要命的么？
將外面衣服脫掉，將海倫放在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兩人才出了房間。
張賁笑道：「不是妹妹，是小娘子，總好了吧。神經。」
張三賢被夏真一通吹捧下來，儼然全中國沒有他張老三，這抗日就完成不了，全國就解放不了的架勢，讓他給沒的，連連罷手：「不能這麼說，不能這麼說……」
張賁將大包小包扔在隔間里，卻看到幾個小崽子在那裡玩二八，凳子上放著一堆塊塊錢，最大的五塊，其餘都是硬幣。
「輕鬆點，這裏非常非常安全。」張賁說道。
所以，她話茬子一轉，立馬點到了重點上。
這空氣中的快活氣氛，又是濃重了許多。
夏真嘿嘿一笑，嫵媚地看著他：「因為我也睡過去唄。」
她和張賁他們一路南方沿海
打開瓶口，聞了聞：「喲，還真是花雕酒，招牌也買對了，就是要這隻。」
張賁將煤氣瓶裝上，打開之後，開始放熱水。
夏真沖他吐著舌頭，然後又飛快地脫著羽絨服，在裡頭哼著歌兒，竟然是頗為快活。
「你就讓開點吧！早點洗澡早點睡覺，你哪來那麼多氣力折騰。」白了她一眼，將頂上的百葉窗打開，通風換氣，然後就出去拿了一條幹毛巾，遞給她：「喏，全新的，裏面柜子里有新的香皂香波，隨你用。」
張賁懶得理她，也是自己洗澡去了，爬上床躺著的時候，好一會兒，房門被打開，然後咵噠一聲被鎖上，夏真哈哈一笑，就跳了上來。
張賁一巴掌拍她屁股上，夏真揉著屁股，站直了瞪大眼珠子看著他：「很痛的好不好？」
「哼，你跟不跟我睡！」夏真指著張賁，手指頭勾了勾，下巴尖揚著，那叫一個得意。
張賁瞪著眼睛，然後將東西放好，又抽了一個大禮包，裏面裝的都是果凍牛肉乾還有糖果，拆開后，道：「自己拿著吃，聲音小點，放假了也不要老是瘋。」
「……」
就這個凶名，逞能的不是沒有，當年有個不服氣的，叫了八十幾個人，被張賁帶著三個人就全部擺平了。
「為什麼非要和你睡啊？」張賁不解。
「她們兩個就樓上洗吧，我拎一桶煤氣上去。」
張賁扯過一條被子，傻妞笑眯眯道：「大官人好大的脾氣，來嘛……」
「馬上就要過年了。」哈了一口氣，張賁笑了起來。
彷彿跨越了一個很大很大的世界。
「身心俱疲，算了，就讓她睡吧。」
小娘們兒撅著嘴：「我才不信，都住家裡了，還有專門的房間，不行，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睡這個房間。」
「老子今天雞雞痛，這樣總行了吧！」
「你能不能正經點，整天弄的跟小流氓似的。」
「我爺爺也是半輩子的老兵了。」夏真笑呵呵地說
這前庭的三上三下還是很寬敞的，由依的房間門關著，上面貼著一個龍貓多多羅的牌子，空白處寫著侯由依專用五個字。
張賁早就爬了起來，天空中已經是鵝毛大雪的飄，場地上早就被他點了兩串鞭炮，四面鄰里更是炮仗聲連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火藥的香味，讓張賁很是舒服。
張賁從外牆拎了一桶送來不久的煤氣瓶，就朝著樓上去了。
海倫心中暗暗說道。
把幾個老頭唬住了。
夏真跟著追問：「毛，你騙人。你姓張，她姓侯，怎麼會是妹妹。」
張老三連連點頭，笑眯眯地說道：「天氣冷，早點洗洗睡了，樓上有空調，叫小賁幫你開，幫你開……」
張賁白了她一眼：「你想象力可真夠豐富的。她就是我妹妹，我一個最好朋友的親妹妹。她哥哥遇上了海難，就再也沒有回來，所以她一直把我當做她的哥哥來看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深入。」
夏真嘿嘿一笑，抱住張賁：「一起睡一起睡！」
可不是？
夏真卻是無所謂，頭髮還是有點濕，用干毛巾胡亂地擦著，穿著一身棉質內衣，坐在沙發上，喝著熱開水，整個人斜坐在沙發上，看著張賁，盈盈惺惺，一雙眼睛水潤潤地，讓張賁很是無語。
將房門輕輕帶攏，張賁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細棺材的，哪裡學來的名堂，也知道賭鈔票了！」
「侯由依是誰？」夏真抓住張賁胳膊問道。
老頭子嘬了一口酒，然後將夏真送的那瓶黃酒打開，裏面就是一隻碧藍碧藍的瓷瓶子，五年小花雕，也是好黃酒。
樓上的客房用的是煤氣熱水器，八升的老牌子，偶爾張賁也是用這裏的衛生間洗澡。
「生米煮成熟飯，讓咱爺爺咱媽認可咱唄。」夏真衝著張賁眨著雙眼，一副楚楚可憐的架勢。
張賁幾乎吐血，這女人沒救了。
「點炮仗點炮仗！小賁，來來來，你來點，你來點。」
張賁瞪著她。
「滾！不能縱慾過度。」張賁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