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顏亂羽》第四卷 天界終章

第七章 天宮亂

第四卷 天界終章

第七章 天宮亂

百里容頓了頓,用手杖輕輕點地,一圈無形的波紋散開,掃過了經過他面前的神仙,也掃過了南天門。他的眼前出現了那南天門的盤龍天柱,緩緩朝它而去。
「妖不可以,但一屆之王可以。」韓子高放下針線,撓了撓頭,「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小蕾其實是妖,也以為仙妖人都不一樣。可是老君說了,人能修仙,妖也能修仙,這天上的神仙,不少前身都是妖,所以有趣的就是很有可能一人一妖在凡間爭鬥一生,可是到了這裏就成了同僚,你說有不有趣。」
「我聽老君說了,小蕾會來參加蟠桃大會的。」韓子高手捻絲線,開心地說著。蘇蘇不解:「怎麼妖也可以參加蟠桃會嗎?」說完有些後悔,這話好似看不起妖類。
太上老君離開兜率宮后,並沒有去給韓子高拿吃的,而是去了一個地方,那裡是招待仙界以往來客的殿閣,稱為【迎賓殿】。那裡有一個人,而且只有他,能幫助天青。這個人,就是則天。
太上笑得也是滑中帶油。則天在離開時,再次撥開雲層俯看被軟禁的天青,周圍有天兵看守,若非他與太上的修為只怕無法靠近。他煩躁地摸了摸面具,暗罵:玉皇真是讓人火大。
看著韓子高几分得意的神情,蘇蘇豁然而笑。這麼簡單的道理,卻被一道「誅妖令」徹底蒙蔽,這個錯誤就此延續了千百年。難怪至今瓊華蜀山無人成仙。
來到南天門時,夜熙蕾停了下來,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她覺得那個好玩的則天怎麼也應該會來接她。
果然,百里容依然從容淡定,唇角微揚,淡淡而笑,薄唇輕吐,卻只有兩個字:「誰敢?」看似平淡的語氣,卻分外懾人。看似無形卻有形,百里容那份淡定,那份鎮定,卻實實在在鎮住了圍困他的天兵。
「恩?」則天笑臉面具轉向白須長眉的太上,笑眼半眯,「明哲保身吶,老君。」
「還有啊,蘇蘇仙女,我們一直以為神仙不能成親,其實不是的……」韓子高又開始說了起來,他悶了許久,今日蘇蘇前來,自然高興,「之所以仙凡有別,其實是因為身份有別,就像我們凡間的門當戶對……」
所以當太上來找則天時,則天正好出門打算去蟠桃園參觀一下,他一身白色的華袍,依舊戴著那個笑臉面具。在雲端之間,二人相遇了。
這邊二郎神與哮天犬衝破雲霧,那邊赤腳大仙腳踏祥雲。這裏七仙女攜手歡笑,那裡八仙邊說邊行。
太上老君又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將則天往偏遠的地方拉。則天挑挑眉:「喂喂喂,太上,你跟本尊走那麼近,不怕有人說閑話?」
眾仙家看著百里容,生疏的面容和無法辨認的身份讓他們面露疑惑。不過蟠桃會確實總有閑雜人混入,甚至還有某人大鬧天宮。
「這不是太上老君?」則天本就好玩,看見太上老君也很高興,因為他喜歡這個老頭,不悶。
當站在天柱邊時,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上去。天柱冰涼透心,它冷漠地站立在這裏千萬年,經過了多少次的戰爭?冷然地注視著天宮裡的人來人去,見證了九霄雲天的冷酷無情。
韓子高再次拿起繡花鞋:「蘇蘇仙女也別想不通,老君說了,壞妖就要殺,壞人就成不了仙,所以殺好妖的人就是壞人,他們修行一輩子,殺再多的妖也成不了仙。因為好妖將來是要成仙的,殺了好妖就是誅仙,能不招仙人恨嘛。蘇蘇仙女,以後你在仙界有什麼不清楚的,問我就成,嘿嘿,我知道的可多了。」
蘇蘇心中一怔:「人成仙,妖也成仙,既然今為同僚,為何當年爭鬥?」
「魔主說笑,魔主說笑,哈哈哈。哦,對了,小蕾快來了,魔主不去迎接嗎?」太上笑著提醒,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太上拉著他爬上雲端,然後停落在天青宮的上方,層層厚雲之上。太上撥開了一點雲霧,指了指身下,則天看去,一驚:「天青怎麼了?!難道是因為本尊?」則天面具后的眼睛蒙上一層憂慮,「本尊為了避嫌,已與他保持距離,卻沒想到玉皇如此多疑。」
「罷了,要在天宮立足千萬年,不明就死的快吶。哈哈哈。」則天狠狠一拍太上後背,太上乾笑兩聲,則天勾住了他的脖子,笑臉面具陰險狡詐,「其實你煉的丹不錯,我很看好你,要不你入我們魔族吧,至少比這兒自由點。」
這便解釋了夜熙蕾在她成仙后的交代,便是上天莫說二人相熟。只是因為彼此的身份,所以不允許二人相認嗎?這多少有些無情,也很無奈。
百里容側臉收手,天兵立刻圍了上來,天將冷冷下令:「拿下!」
「魔主這話說的……呵呵……」
「這點不用魔主操心,嘿嘿。」太上笑得有些色,「全仙宮的人都知道老頭我喜歡美男。」
各路仙家行走在雲霧間,百年不見,千年不見的友人在今日相聚。當然,可不是什麼神仙都能參加和王母娘娘的蟠桃會,都是上上仙。
夜熙蕾並未急著上前,她作為一界之王,現在又在仙界,自然處事要更加沉穩和謹慎,而且,她認為百里容根本無需她上前解圍。那可是知天知地的大能者百里容,何須她夜熙蕾解圍?
想到夜熙蕾即將上天,她心中變得喜悅,忽然,她想到了慕容北城,和他之間的約定。既然現在知道這仙界的規矩,到時就讓夜熙蕾帶話給慕容北城,正確修行,早日成仙。
如果百里容真的存活千萬年,與天青同歲,那麼面前這些神仙,無疑都是他的後輩,想必向來置身事外的百里容,也不會畏懼於這些仙家。
百里容手拄神仗在她身旁慢步,小白蜷縮在他的懷中,它懶懶地睜開一隻眼睛,在長長的絨毛下,冷眼看著路過身邊的神仙。
「噗!」則天差點跌落雲頭。
雲霞深處瓊樓立,仙子手中酒飄香。仙女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在雲霞間飛行,手捧金漆仙木托盤,上面是美酒佳肴,仙果佳茗。
則天並不知道天青已經被玉皇軟禁于天青宮。他跟著天青上天後,就自覺和天青保持遠遠的距離,然後在【迎賓殿】吃香的,喝辣的,順便到太白金星那裡看看有沒有新寶貝,或是太上老君那裡有沒有不錯的仙丹。
夜熙蕾的身份讓蘇蘇陷入驚訝,感嘆人事變遷。回想當年初見夜熙蕾之時,二人卻是死對頭,她是修真人,她是妖,她要殺她,她要防她。兩人從敵成為友,而今,她是仙了,而她,卻是妖界之王。
「哦~~」則天閉眸點頭。
則天面具下的眼睛眯了眯,笑嘻嘻地揪扯太上的長須:「你可真是狡猾。」
夜熙蕾懷抱茂茂左右四顧,今天她看到了許多隻有書上看到的神仙,怎麼說,也算看到活的了。茂茂瞪著翠綠翠綠的大眼睛,張口結舌地看著別的神仙身下的坐騎,有些慚愧。她就變不成威武的翼獅,不然也可以讓她的小蕾主子神氣一把。
「大胆!哪來的凡夫俗子,膽敢觸摸天柱!」守門天將一聲厲喝,引起了經過南天門眾仙家的注意。
韓子高那滔滔不絕的話語飄入蘇蘇的耳中,訴說著一個與蘇蘇了解的,完全不同的仙界。
「是因為玉皇對天青用了窺心。」太上嘆了口氣,雲層再次合攏,將天青被囚的情景嚴密遮蓋,「所以玉皇軟禁天青帝君並不是因為魔主與天青帝君的交情,而是不希望他再插手百里容之事。」
太上湊到則天的耳邊:「魔主你看這事……老君畢竟是天界的人……只怕……不方便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