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嶄露頭角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半夜偷紅薯
「哦，難怪你六伯說看見你家院子里停了一台小車，真有出息才畢業幾個月連小車都買上了，你看我們家旺華出去打工幾年還是個窮命，我就說還是讀書好啊，他們偏不信。」
「經理說笑了。」
冰藍從來沒幹過這種事情，從頭到尾一直處於興奮狀態，時不時用臟手擦一把臉上滲出的細汗，弄得一張精緻的臉龐髒得像小花貓一樣，曾駿用手機藉著電筒光拍下來給她看，惹得冰藍想笑又怕笑聲驚醒別人導致「罪行敗露」於是掩著嘴拚命忍著。
「臨睡覺之前我給我們家公司下面的一個員工打過電話，他也是你們這邊的人，好像是隔壁一個縣，是他告訴我的，說你們小時候去放牛都知道偷了別人家的紅薯來窯著吃。」
「也是，廣州那天空都被煙塵覆蓋了，能看得見星星就見鬼了。」
拿回來之後冰藍瞪大了眼指著那些長得嫩綠水靈的青菜說：「伯父，你們平時就拿這個餵雞？」
「好吧，別爆我的隱私了，我豁出去還不行嗎？」
「你也不想想，那些豬都是用綠色有機食品喂大的。」
曾駿大驚：「你……你怎麼知道有這種東西。」
「伯娘真好，我們偷了你的東西被你老人家看出來了不但不責怪還送我們這麼些，那個……快了，到時候伯娘要包大紅包啊。」冰藍突然撇下曾駿媽過來一手挽著曾駿一手去接那籃子紅薯。
「你以為我是外星人呢，要不我們過去偷一點？」
「是啊，鄉下人捨不得花錢買飼料，都用菜葉加米糠伴了喂。」
冰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曾駿的身後，介面說到：「伯母，是啊，曾駿的事情你們就不要操心了，他寄給你們的錢你們儘管放心的用不夠用的話再找他要，放心吧我給他的工資一年下來別說在廣州買套房了，就是買一棟別墅都綽綽有餘，等他穩定下來買了房子我叫他接你們到廣州享福去。」
曾駿的聲音有些哽咽：「媽，你們都老了，該在家享享清福，我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我自己能處理的。」
入夜，冰藍被安排在曾駿隔壁的房間睡覺，這棟房子還是曾爸爸年輕的時候出去打工賺錢回來蓋的，房子蓋好之後經親戚介紹認識了曾媽媽沒過多久曾媽媽就被接進門了。
「不好，老實說偷東西不是好孩子。」
曾駿安排冰藍在客廳落座之後走進廚房問到：「媽，我上次給你們匯了一筆錢不是說叫你們裝一個熱水器的嗎？」
「我們家木有紅薯。」找了一遍之後曾駿說到。
「哦，那謝謝經理，你進屋坐，這裏我來就行，燒這種灶你不會的，看都把你嗆出眼淚來了，那什麼小駿，趕緊招呼你們經理進屋坐，倒茶。」
原本曾駿打算一大早吃了早餐就上路的，但是在冰藍的要求下又多留了一天，陪著冰藍去放了半天的牛，又到小時候讀過書的小學校去逛了一圈，湖邊，山下什麼的也
「你從來就不是好孩子，外婆說你小時候很調皮，不知道在村裡幹了多少偷雞摸狗的事。」
「你出去久了，哪裡會幹這個，我來我來。」是曾爸爸的聲音，說著隨手摘了幾顆青菜抬頭對曾駿說，「走吧。」
曾媽媽瞪大了眼睛：「工資那麼高，你們公司是做什麼的？小姑娘阿姨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現在做什麼生意可以那麼賺錢，但是有一點違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做啊。」
幾分鐘后，兩個人躡手躡腳的下樓偷偷開了門出去，打著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後院的菜園。
躺在床上曾駿兩眼望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外婆彎成平行的背，父母粗糙得如同枯枝一樣的收手和滿臉風霜的臉，已經略微有些傴僂的身軀不停的在他眼前過電影一樣的晃蕩。他們都辛苦了一輩子，現在卻還要為自己操心，想想當初讀書的時候拿著父母辛苦賺來的生活費還時不時出去小腐敗一下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真特么不是人。
「哪個淘氣的小鬼頭……」一大早六伯娘就發現了自己菜地曾經慘遭蹂躪，一句話還沒說完抬頭正好看見曾駿站在自家陽台上伸懶腰，「駿駿回來了，什麼時候到家的？」
「我是說認真的，你問曾駿在城裡哪能吃得到這麼好的蔬菜。」
曾媽媽半信半疑：「學計算機那麼賺錢？那當初駿駿為什麼說找不到工作還去工地搬磚
「睡不著啊？」
「啊……哦，這個……」
第三天一早，準備打道回廣州，曾媽媽捉了兩隻雞又裝了幾十個雞蛋讓冰藍帶回去，兩個人正在互相拚命推讓，曾駿的六伯娘過來了，帶了一籃子剛從菜地里刨出來洗凈還在滴著水的紅薯過來還沒進門就說：「駿駿，這就要回去上班了也不多住兩天，我們家沒什麼好東西，你喜歡吃這個我挖了一些給你帶回去。」
在床上躺了兩三個鐘頭仍然睡不著，曾駿索性起床披了一件衣服到陽台上去吹風。陽台上站著一個靚麗的身影，正對著漫天星辰發獃。
「我餓了，咱們弄點吃的吧。」
「你看那裡是什麼？」冰藍用手電筒光照著隔壁曾駿六伯家的菜園裡一片長得茂盛的紅薯葉問到。
「好傢夥，你們家的雞吃的比我們還好。」
曾駿唯有苦笑，現在這種教育制度培養出來的所謂知識青年不過是新時代的農民工罷了，只是這些東西該如何向這些老實巴交的叔伯嬸娘們解釋？
兩個人摸進隔壁菜園偷挖了幾個紅薯之後居然直接就在「作案現場」找來一些土坷垃壘起一個小土窯回家抱了一些乾柴過來生火窯起紅薯來。
紅薯窯好之後冰藍只吃了小半個就說飽了，其它的全都推給曾駿，曾駿傍晚在外婆家吃了不少好吃的哪裡吃得下這麼多，兩個膽大妄為的青年最後居然將剩下的「贓物」抱回家打算留作第二天的早餐。
回到家之後曾駿的爸媽馬上又團團轉的忙開了，曾爸忙著去喂牛，曾媽連雞都
突然瞥見一旁的冰藍，渾身一震：「哪裡來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長得跟電視里的明星一樣，明星都沒有這麼漂亮，是你女朋友啊，什麼時候回來結婚？」
曾駿只好拉著冰藍出來，想想又覺得什麼事都不幹也不好，於是安排冰藍坐下之後又想去餵雞，結果找了半天不知道米糠在哪，問增媽媽得到的回答都是你不用去喂，好好招待你們經理，人家大老遠的跑到我們這小山溝里來不容易。
……
曾媽媽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微笑著回答：「我讓你爸去問過了，裝一個熱水器最便宜的要七百多呢，每個月還要交電費，哪能那裡么浪費，你給我們的那些錢都是你在外面辛苦賺來的，我都讓你爸給你存著將來在買房子娶媳婦。我問過隔壁你六伯家的旺華了，他說廣州的房子現在最便宜的都兩萬多，這麼多錢你一個人怎麼攢得夠，我們能省點就省點，將來要是廣州買不起就回柳州買，你叔說柳州現在的發展也很不錯，房價才4000多，比有些地方的縣城還便宜。」
結果好不容易找到了米糠，打著手電筒去到後院打算摘菜的時候又傻眼了，那些茁壯成長的小青菜葉怎麼看怎麼可愛，比自己在城裡花幾塊錢一斤買來的所謂無公害蔬菜長得還水靈，晃著手電筒照了半天也照不出一片像是用來餵雞的菜葉。
冰藍臉上頓時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從
「哦，伯娘早啊，昨天晚上差不多八點才到的。」
「哪裡啊，我一上來就吃了兩塊扣肉，一下就膩了後面什麼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只喝了小半碗青菜湯，不過那扣肉真的很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相比起來廣州的那些高檔酒店裡的東西根本就是垃圾。」
「好吧，被你打敗了。」曾駿露出一絲苦笑。
村子里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只有過年或者什麼重大節日的時候才能回家看一看，平時很難得回來一趟，因此才八點過村莊里已經關燈熄火靜悄悄的，忙碌了一天的勤勞的村民們早早就睡了，明天，他們還得踏著黎明的晨曦出門勞作。
……
「這你還不知道嘛，您兒子老實去面試的時候都不會說，有水平人家也不知道，要不是遇到我，這小子現在指不定還在那家工地搬磚頭沒臉回來呢。」
「靠，在酒席上你不是說吃的很飽。」
冰藍做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村裡人勤勞，早早就下地幹活去了，在村子里總共沒遇見幾個人，避免了很多尷尬。
「靠，你連紅薯葉都認識。」
「民工，我想吃窯紅薯。」冰藍臉上露出一抹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