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一章 好兄弟

說到這，他兩手一攤，「你說這種事情，你上哪裡講理去？所以啊，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心裏只要想好了，認定了，那就去做就是了，不用猶豫。」

「這事兒我知道，當時挺轟動的，」林鴻飛點點頭，「不過去年雅克-42D不是在咱們國家出了次空難，這飛機的安全性可靠嗎？」

「也是，」一想到自己老丈人之前給自己說事情有了轉機，林鴻飛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不好意思的道，「多虧了馮大哥你提醒，否則我這次可就給大家添了大麻煩了，謝謝你。」

「幹線上哥哥不敢說，這玩意兒也不是幹線飛機，但在下面那些幹線飛機難以盈利的支線和小支線上，哥哥說什麼也得給你爭取個上百架的支線客機採購配額……你也不用擔心哥哥這麼支持你有人說閑話，哥哥我支持你支持的有根有據，絕對讓那些說閑話的人能說出話來：這飛機可是通過了美國聯邦航空局的認證，頒發了FAA的適航證的咱們中國人自己的飛機，眼前沒有就罷了，現在咱們有了自己的飛機，中國人不支持自己人，難道還去給外國人送錢嗎？」

馮國安看的心中暗自點頭，心中對林鴻飛的評價不由自主的再次高了一點，心中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得好好幫幫自己這小兄弟……以前馮國安只是將林鴻飛看做是自己這個小利益集團的合作夥伴，但從這一刻開始，馮國安是真的將林鴻飛當成自己的兄弟了……說道，「發動機不用挪位置，就放在後面就是，加拿大龐巴迪不是出了一個50坐級別的CRJ100支線噴氣式客機么，發動機也是和TU-134系列一樣後置在機身後部兩側的，重心問題這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氣動布局就那樣了，TU-134B用了這麼多年，挺好，要改就改改艙門的位置，學著CRJ100，把飛機艙門儘可能的開在前面，不就是飛機在地面上的時候重心偏後嘛，沒關係，讓客人先坐前面的位置，後面的客人陸續往後走，前面還可以加一個油箱來配重……」

是的，多少年沒有的事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馮國安心中由衷的為一個人而感到驕傲。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林鴻飛，自己還能說什麼？

馮國安說的這個事情林鴻飛還真知道，就在去年的時候，一架隸屬於軍隊的雅克-42載著一位中央軍委委員首航西沙機場，比中外媒體解讀出了無數的意思，在今年三月份舉行的全國人大第八屆一次會議上，這位中央軍委委員已經被任命為中央軍委委員、內閣委員兼國防部長。

「哥哥在民航系統也算是有那麼一點話語權，王老爺子在咱們民航領域的影響力那是杠杠滴，今天哥哥就把話給你撂在這，你要是真的能夠以TU-134B為基礎，航電系統、儀錶系統、操控系統和動力系統全都是採用美國標準的，還能獲得美國聯邦航空局的適航合格證，只要能夠保證舒適度，讓美國人和日本人幫著你好好安排一下座椅的配置……別不樂意，哥哥知道你對日本人沒好感，可美國人和日本人擅長干這種讓人享受的活兒……只要解決了這些缺點，別像老毛子的TU-134的椅子和座椅空間坐上去之後那麼糟糕，哥哥我就敢說兄弟你的這飛機就是天生的最佳支線飛機之選。」

他語重心長的道，「所以啊，鴻飛，不是哥哥說的難聽，這人啊，還真的看命，都說抽煙喝酒有害健康，可你看看有些老頭整天煙酒不留神，活蹦亂跳的活到八九十歲，有老頭煙酒不沾，六十來歲就死了……」

「什麼飛機不出空難？」對於林鴻飛的這個擔心，馮國安直接嗤之以鼻，「波音747這麼貴的飛機，你數數這些年來因為飛機本身和非飛機本身的原因，出過多少空難了？只要是飛機，就沒有不出事這一說，坐客車也會出車禍，還能不做客車了？坐船可能遇到海底冰山，難道還不坐船了？走路上沒招誰惹誰，還有可能被車撞死呢，哪怕什麼都不做，就坐在家裡不動，都有可能地震被砸死。」

說著，他還真的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筆記本和筆，看樣子是真的打算認真記錄一下馮國安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然後就像你說的，學著空中巴士A320點，做一個放大一點的，再放大一點的，再放大一點的……可不能縮小，TU-134B那飛機已經購小的了，只能放大，不能縮小。」

想當初，國家的大飛機項目正如火如荼的進行時，自己風華正茂，知道這個消息，自己不也是慷慨激揚、熱血沸騰？

是不是在心底里告訴自己：算了吧，事實已經證明了，哪怕是傾盡全國之力，咱們也是搞不出大飛機來的，咱們的基礎工業和材料工業和西方差距這麼大，連輛汽車都造不好，連蘇聯人都只能搞個二半吊子出來，咱們造什麼飛機？咱就是一小官僚，這種國家大事不是咱該操心的，老老實實的守著咱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升官發財過自己的小日子得了！隔三差五的收點兒孝敬，這不就是天堂般的日子嗎？

想當初，運十下馬的時候，自己的事業正蒸蒸日上，可自己不也是為了這事和好兄弟一起喝的爛醉如泥、痛哭失聲？

說到這，他不等林鴻飛說話，立刻又道，「鴻飛，當哥哥的在民航系統工作了也有二十多年了，見過和做過的飛機也不算少了，關於你的那個在TU-134B的基礎上發展處一款公務機和支線客機的想法，公務機哥哥我不懂，就不說了，在支線客機方面，當哥哥的倒是有些看法，你要不要聽聽？」

「馮大哥，大恩不言謝，」林鴻飛使勁抿了下嘴，他知道，馮國安這次幫自己的這個忙幫大了，自己這個人情也欠大了，「咱們兄弟之間，也不用說這些感謝的話了，你放心，你這麼對待兄弟我，兄弟我也絕對不會對不住你，到時候這飛機可能空間小了點兒，但舒適度和價格方面絕對讓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來，你可以認為它就是一小號的波音737或者空客A320，到時候絕對讓你有面子，誰敢說民航系統採購這種支線小飛機是在你和老王家壓力下做出的，你去扇他大耳瓜子。」

他就像是一個年長的哥哥擔心自己即將出遠門的弟弟一樣，嘮嘮叨叨甚至有些啰嗦的對林鴻飛說著話。

可是，當哭過罵過之後，自己是怎麼做的呢？

他只是用力拍了拍林鴻飛的肩膀，紅著眼睛道，「兄弟，當哥哥的支持你，但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咱們再想想辦法，說不定還有其他的辦法呢……聽說東方秘書長也在為這件事忙碌，說不定過幾天就會有結果了，你說是不是？」

「哦？真的？」原本打算打掉馮國安的這些官腔的林鴻飛聞言，立刻興奮起來，心中的顧慮少了一些，讓他有心思可以聽聽專業人士的建議……阿克頓是公務機領域的專業人士，可馮國安卻是民航領域從業二十多年的管理人員，他的建議對自己的重要性簡直不言而喻，林鴻飛連忙道，「馮大哥你說，你這可是金玉良言，不行，我得好好記下來。」

馮國安紅著眼睛道，他也是老民航了，TU-134B一度是80年代國內民航的主力機型之一，優缺點他全明白，改進建議簡直張口就來。

「謝什麼，這有什麼好謝的？都是自己家兄弟，說這些話就外氣了，」馮國安心裏已經有了計較，他拍拍林鴻飛的肩膀，「鴻飛，不是當哥哥的說話鼓勵你，哥哥我覺得吧，你這事兒成的可能性還真的挺大，中央首長不可能看不到你這麼做對國家的好處，至於有人反對，那太正常了，沒有人反對，怎麼能襯托你是經歷了無數艱難困苦才將這件事做成的呢？沒有這些背景，怎麼能襯托咱們進步的艱難和偉大意義？放心吧，領導們心裏肯定都有數的。」

「空中巴士A320怎麼樣老哥我不知道，現在咱們國內那二十來架的空中巴士都是A300、A310和A340，不過波音737那飛機倒是真不錯，」馮國安道，「你要是能將舒適度和噪音水平控制到波音737的程度，那沒說的，到時候不用我說大家都得搶著買……不過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將雅克-42D也弄過來，比起TU-134B，雅克-42D就好得多了：圖-134機身直徑才2.9米，一排座只能排4個椅子，雅克-42D的機身直徑可是3.8米，一排座能安下6個椅子呢……去年的時候有位軍隊的高級首長就坐著軍隊所屬的雅克-42去西沙轉了一圈，那飛機不好，首長能用嗎？好好改改，就按照你之前說的那個辦法改，雅克-42D比TU-134B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