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國士無雙
第395章 兵壓北燕城
衛東明一聽，頓時就覺得有面子了，雖然還是跪著，腰也直了一些，抱拳道：「稟大帥，衛相正是在下族叔。」
跟著他起身，大手一揮舞道：「開放城防，恭迎內台府入城，按律審查無雙國庫。」
內中當即就有一股醇厚的真氣，凝化為聲線，傳音整北燕城道：「夜大人駕臨，卻無奈，本台不能來迎接了。」
嘿嘿……衛東明聽得暗暗好笑，傳音道：「你狗日的果然老奸巨猾，用你做司馬說明本帥有眼光。」
張夜略一考慮就道，「李衛東聽令。」
張夜只是板著臉，沒有及時應聲。
張夜眯起眼睛片刻道：「衛東明，你是擺明車馬和季然相爺與本將對抗嗎？」
黃鐘低聲道，「卑職對夜帥的敬仰，猶如滔滔的星河之水，連綿不絕。聞夜帥上任，早該來拜會的，無奈形式尷尬，軍令在身，顯得不敬。今見夜帥龍行虎步，彰顯大將風範，也算是圓了卑職的敬仰之心。」
黃鐘及時低聲道道，「夜帥請看，如此行事，已然坐實。那些人正是北燕核心內族人（家將），他們彷彿燕尾一般的標誌，也正是北燕的族徽。」
這個消息，身在北燕之地，他還真沒有聽說。
張夜微微一愣，隨即道，「你既敢承認死罪，為何不敢束手就擒？」
不過現在，張夜只得耐著性子道：「衛東明？衛族之人，衛無牙相爺是你什麼人？」
進入巍峨的北燕之城，往日人流絡繹，車水馬龍的冰雪街道上，卻是冷冷清清，基本看不到幾個人行走。
衛東明謹慎起見，還是給城防營司馬使了一個眼色。
看這個傢伙跪著不說話，眼睛滴溜溜的轉，張夜不禁大怒道，「衛東明，現在形勢特殊。本將出師有名，北燕之地的問題太大。本將奉命駐防北方，維護大無雙之穩定。十息之內倘若不開放城防，則本將自動視為北燕之地叛逆。那是雞犬不留的下場。」
「領命。」何遷即刻抱拳應聲。
等
權衡片刻，要說北燕飛和刺客沒關係，就連衛東明也不信。
老子怕是戰錯隊了。
身邊的諸人全都聽到了，人人色變。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
和茱莉當先行走的張夜楞了楞，對視一眼，均看到了相互的疑惑之色。
衛東明嚇得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大帥息怒，末將尊候調遣。」
張夜帶著茱莉懸在空中道：「本將張夜，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卑職北燕城防司馬黃鐘。」他恭敬的道。
命令一下，不但城門大開，上空和四周的那些隱形的禁制也全數開放了。
吩咐完，衛東明馬上走前來到張夜身邊，抱拳低聲道：「大帥，末將已命本部六個團，戒嚴北燕之城。一切情況都在掌握之中。」
「衛東明。」張夜停下腳步。
張夜這才點頭道：「黃鐘，上前說話。」
所謂的族叔，也就是翻出家譜來，往前找個幾代，能夠牽扯上那麼一點關係。但衛愛銀是誰，是當今大無雙「第一相爺」的「兒子」，下一任衛族家督，這樣的背景都被虐待了？
入城前，張夜傳令道，「何遷本部圍住北燕城，沒有本帥命令，不許一隻蒼蠅接近，也不許飛走一隻。」
到此，他故意頓了頓。
卻想不到如今事件上升到了這種地步，靈城營陣亡，只列在相爺之下的內台大人遇襲，的確，這種事只要沾上一絲，那就神仙也難救了。
※※※
黃鐘一陣興奮，笑得猶如個番茄似的，還裝模作樣的走前來，要湊著耳語的樣子。
衛東明不禁當即色變，心裏開始慌張。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內台遇襲，靈城營陣亡一事。
想著，衛東明結結巴巴的道：「居然有這種事，夜帥息怒，卑職實在不知。」
張夜道：「本將奉季然相爺之命，護送內台
「斬草不除根，必生後患。倘若大帥要一舉解決北燕之地的問題。則需要當機立斷，屠城。」黃鐘最後說的時候，還用手比劃了個快刀斬亂麻的動作。
「走開。」張夜一腳把這個尖嘴猴腮的傢伙踢飛掉，走前兩步全場傳音道：「本將張夜，受季然相爺委派，護送內台茱莉進駐北燕，巡查大無雙國庫。北燕飛速來迎接，倘若耽誤了正事，別怪本將心狠手辣。」
黃鐘道：「若是北燕飛乖乖束手，迎接內台大人入內，當然一切好說。若是抗拒內台大人進駐，從國策來說已經是自立為王，是叛逆行為。當誅三族，出師有名。」
「卑職不敢！」衛東明依舊不卑不亢的道，「但我大無雙一向令行禁止，有規矩律法在，卑職不敢亂來。卑職駐防北燕之地，職責所在。」
黃鐘聲音更低的道：「若卑職猜測不錯，此時內城已經禁閉，輕易不能進出。北燕飛必然不會迎內台大人入內。夜帥若要強行進入，少不了強攻。」
張夜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轉眼，北燕之城已經由上到下，被百十個金丹高手給圍了。看是龍衛營服飾，衛帥故做鎮靜了一下，揚聲道：「可是夜帥駕臨，出什麼事了？」
北燕飛的聲音傳來道：「不能。本台和其族人，不希望內台大人入駐，也就不會來迎接。」
張夜一揮手又道：「李衛東本部隨本帥，入城。」
黃鐘道：「倘若必發生對抗，一定有大幅傷亡。觀城中摸樣，北燕族人難以馴服。如果北燕飛于對抗中出事，往後的北燕之地必生大患。所以卑職建議……」
張夜哈哈大笑道：「些許禮節不提也罷。你開放內城，迎接內台大人進駐，則一切好說。」
「這……」衛東明低著頭，眼珠子轉了轉，不卑不亢的道：「原則上，末將受夜帥調遣，但末將職責同時
李衛東也踏前一步抱拳道，「大帥，是否需要末將參与戒嚴？」
張夜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一，早前針對北燕之地的留言頗多。所以季然相爺這才委派內台大人前來。此外，如今無雙北方邊界形式很亂。陰謀漫天，土匪橫行。就連本帥都受過多次阻擊。二，此敏感時刻，內台大人受內相府委派，卻半路遇到大批刺客，護送的靈城營全體陣亡。這是大事，也是本將護送前來的原因。別怪我沒提醒，衛東明，但凡與內台大人遇襲一事，牽連上任何一點關係，就直接視為謀逆，是族誅的下場。」
張夜點點頭，轉而道：「知道嗎，你家大衙內衛愛銀，上次惹了我，被我把臉抽腫掉了。」
張夜大聲道：「這麼說來，你北燕飛已不視自己為無雙之臣，要公然自立，對抗大無雙？」
按照寶姑娘說來，不發生大的摩擦，衛東明自動開放的話，那就沒事，就算是違規一些，也無傷大雅。這種行為屬於多贏的局面。
張夜傲然道：「本將當然做大事。」
跟在身邊的黃鐘一陣得意，果然被他說中了，城主府的廣場前空無一人，城門緊閉，不算高的城防牆上，站了一圈身形筆直的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行走間，彷彿一座城中之城的內城，已經在望。
張夜點點頭道：「本將理解。但醜話說在前頭，你注意傾聽，以免死了還給你衛族抹黑。」
張夜指指冷清的街道問：「這是何故？」
張夜微微一皺眉頭，卻最終也沒有呵斥他。
早先，衛東明只知道北燕飛和張夜暗戰，兩個都是頂頭上司，兩個都惹不起，不過北燕一族和衛族關係等同於唇齒，所以衛東明在不參与的情況下，盡量靠向北燕飛一些。
身後的諸人紛紛相視一眼，卻都不開聲說話。因為形勢上，基本已經被黃鐘言中了，而真的
如果不是臨行前寶姑娘有過交代，張夜早就下令綁人了。
「末將在。」衛東明戰戰兢兢的走前低著頭道。
「末將在。」李衛東低頭道。
張夜道：「不知不罪，速速開放城防。」
「你本部人馬分散，進駐地方營接管軍令權，確保軍令通暢。」張夜道，「記住，沒有本帥的命令，不論發生什麼狀況，任何人不能妄動，不能毀滅北燕城一草一木。誰出紕漏，給本將把他腦袋砍了。」
這種城防禁制，在一百多金丹五層高手面前，當然是屬於紙糊的，不堪一擊。只是，倘若衛東明不開放，張夜還真不敢下令攻擊。因為一但攻擊就等於攻打無雙的城池，倘若破城之後拿不到相應的依據來支撐「攻打行為」，那就是真實的造反行為了，是天大的禍。
看張夜做如此表現，而往日又聽習慣了張夜手段名聲。跟在後方的衛東明也及時轉身，低聲傳令一個手下道：「城防營全體出動，戒嚴整個北燕之城，每家每戶都必須在掌控之中。任何人不得進出戶門。只等夜帥最後命令。」
「你……」張夜對著這個專打太極拳的傢伙，也是一時沒有辦法。
儘管張夜的命令有些怪異，李衛東也沒有多想，留下了八個護衛在張夜身邊，其餘人按照吩咐，散開去執行了。
「啊！」衛東明失聲。
張夜微微一皺眉頭：「那麼你可有好建議？」
那個衛帥這才就地在城樓之上半跪地道：「末將衛東明，參見大帥。不知大帥駕臨所為何事？」
「大帥，卑職有話想說。」聲音之間，只見衛東明身邊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細聲道。
北燕飛並不否認的道，「事實已到了此一步，我說不是叛逆也算不得數。如今主動權和決定權在夜大人手裡。北燕族人何去何從，由夜大人說了算。傳聞夜大人手段果敢，殺伐決斷，如今怎麼這多話呢？」
「軟
猶豫片刻，衛東明還是道：「卑職對大帥的尊重毋庸置疑，但國策所在，卑職受命駐防北燕之地，過分之事不敢為，請夜帥諒解。」
衛東明眼珠轉了轉道：「大帥見諒，往日北燕之地，堪稱繁華，此番如此景象，卑職並不知道細節。」
「是。」那個手下即刻轉身去安排了。
當下，衛東明開始在心裏尋思輕重了。倘若是真的，那至少說明，就連衛相都不願意輕易惹眼前的這個惡霸流氓。
黃鐘眼內閃過寒光道：「只看夜帥是否有決心做大事？」
那個司馬當即傳音道：「衛東明大人，開放城防是有依據的，就算有禍，怪不到我們頭上。茱莉大人執掌大無雙國庫。北燕之地屬於王土。理論上，北燕之地的庫房也是大雙國庫的分庫。所以茱莉大人要進駐任何地方都是合理合法的。既然以前有過茱莉調遣黑豹營闖靈城的先例，加上如今又有季然相爺委派，那麼茱莉大人調遣龍衛營護送也就順理成章了。這事可以做，要打任何官司也不害怕。咱們跟在後面扔黑錘，倘若看到北燕一族大勢去了，那麼咱們反過來抱張夜的粗腿，順便把北燕飛以往的惡行，列數幾百罪狀出來。若是出現變故，張夜勢危，那麼咱們即刻撇清責任，上書給你族叔衛中丞，彈劾張夜私自調動龍衛大營，意圖謀反。」
即便殺伐決斷如張夜，還是心裏咯噔的一下，停下腳步道：「出師須得有名分，本帥以什麼種理由，可以清洗宗族？」
黃鐘耳語道，「夜帥來勢洶洶，聲勢浩大。依卑職猜測，之所以沒有發生大的動靜，是北燕大人已明白了結局，並且有了赴死的決心。北燕之地多是北燕族人。面對如此情況，他們這是『全族人的軟對抗』。」
儘管張夜知道此賊廢話賽過文化，卻是也覺得這些話不難聽，換誰都愛聽。所以也只得耐著性子，聽著他巴拉巴拉的大拍一通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