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於國無愧

靜下來，北燕姬雖然是個大肚子不方便，可她還是要折騰，跑張夜身上坐著，然後唧唧歪歪……

空置內相，實際上是殿下給少數幾個虧空嚴重的行省緩衝期，讓他們有時間擦屁股，只要有退路，那些傢伙就不會冒險，就能保證大無雙之穩定。

張夜又想，木日豐倒台後，殿下始終空置內相人選，看起來她想等中樞會議有討論結果，然後眾望所歸，其實不盡然。那是殿下在擔心，一些不幹凈的行省被內相木日豐慣壞了。及時換內相上台，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但清查，那就會把那些沒有退路的行省，徹底逼上絕路。

想來，殿下一番苦心也的確有了作用，畢竟以殿下的威性，無雙界貪官不會多，而有大虧空的地方更少，所以空置內相那個時期，許多地方都已經改邪歸正，擦乾淨了屁股。

除了處理北燕行省事物，也要抽空往返龍衛營過問一下軍務。好在軍務本身比較單純，而且又有刻板律己的黃敏監督，事務很少。最多也就是累積下來的一些武相府文書，贊多了張夜統一回應。

張夜道：「對此一事，殿下沒明說，但的確等於赦免了，理論上可以。可從良心來說，那是整個無雙的財富，咱們北燕一族的確欠了無雙。所以這事上我傾向於我家夫人北燕姬的觀點，再困難，也得把國庫填補上。」

太工於心計的王者，容易讓人害怕，只是這個問題在長空菲身上卻很正面，長空菲聰明是真的，但同時，她的仁慈和忍讓謙和，也是真實的。

說到效率，略不及在無雙城的時候一些，畢竟這些人，大部分都在北燕飛時代被慣壞了，不說有多可惡，說到懶散一些是難免的。

不過張夜的話也有轉機：「最終要填補，卻不急於一時，慢慢來，一日一錢，千日一千，這是世俗中的話。殿下和悸然相爺，幾年之內不會巡查咱們的府庫的。所以咱們不用喝血止渴，不用再借高利貸沖門面而加大支出了。這樣一來，大家辛苦些，有個十至八年，也就還上了，於心無愧，於國無愧。」

「夫君不愧是我無雙之國士，謝謝夫君在這事上支持我。原本我還擔心你不同意呢，所以我不敢告訴你。」挺著大肚子的北燕姬進來了。

北燕託福一陣鬱悶，看來，北燕一族得窮上幾十年了。作為掌管財務的，北燕託福對此最揪心，就是因為聖主小姐固執，無法說服，他才來說服傳言中吞了就不吐出來的張夜。

「……」北燕託福道：「聖主，姑爺，託福告退。」

雖然被個才入贅的姑爺把內族打得一地雞毛，不過總體來說，那些傢伙一點也不排斥張夜，相反越來越覺得他是北燕的希望。

轉眼又過去了些日子，張夜很忙，全然沒時間考慮修鍊或者煉丹事物。

北燕託福對這些不感冒，依舊非常鬱悶。

北燕託福比張夜還激動些，過去就準備把北燕姬抱走。

這方面聽取了寶姑娘的意見，張夜也妥協了一些，容忍了一些。沒有大面積誤傷了，只是革除了少數幾個壞蛋的工作，從外族中找了幾個肯乾的來做。

張夜回神道：「不用在送來給我看。另外，把咱們庫房取出十億多些，讓回春吩咐調撥，還給人家，那是我下的聘禮，是借來的。至於該調撥到誰的名下，去問寶姑娘。」

同時北燕託福還問了一句：「請問姑爺，是否要繼續填補公庫虧空？我覺得……這事上應該有轉機，殿下雖然沒挑明，但無疑的對此已經不追究了。以姑爺和悸然相爺的關係，可私下溝通，從賬面上抹去這筆歷史遺留問題。」

無奈的是張夜和無雙、和長空一族的際遇太深，不想賴這個帳。

這樣的交鋒幾回合后，除了北燕託福，九大長老中，沒有誰是沒被張夜擼過幾下的，他們學乖了，不那麼重大的事，就不敢惹張惡霸了。

這個期間，還有重要的任務就是，組織北燕內族之人，挑選之後，開始種田煉丹的事務。

這等於第一次觸動內族利益，所以中途，少不了和司儀老頭之類的腐朽長老有了幾次衝突。

「哎呀聖主，你怎麼老是不聽勸，你不能到處亂走的，讓那個司儀老傢伙看到，大家都別活了。」

看張夜在入神思考，北燕託福道：「姑爺是不是累了，咱們明天繼續。」

不過好在張夜害怕許多東西，卻偏偏不怕這種，那些人找他吵架，基本是秀才遇兵，如同對付黃敏似的，直接動手擼翻，強行上馬。

「是姑爺。」北燕託福一陣鬱悶，十分捨不得，卻只能答應了。

這個成果看似簡單，卻讓做了幾十年蛀蟲的這些傢伙們無人不動容……

想明白了這麼個循環，張夜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感慨，殿下不愧是殿下，心思只周密，布局之精深，恐怕無雙界之內除寶姑娘之外，再無對手了。

還是一樣，張夜改革起來比較敢做，霸氣，近乎不留情面，打破了原有的消極怠工、只等著國庫養活的形勢，近兩萬內族子弟中，挑選了一些修為低，願意乾的人培訓，全部靈田都利用起來了，並且效率還不錯。

北燕也不是全無家底，北燕託福呈報的財產之中，除了觀天鏡是目前不能利用的，另外有十幾架六品丹爐，一百多架五品丹爐，此外七品丹爐都有兩架。另外就是，屬於內族的私田有不少，五品田集中在內城裡，有五十多畝，四品田也有四百多畝。這也算是很厚實的家底了。

原來很簡單，張夜雷厲風行的改動后，僅僅半月，北燕內族五十年來，第一次出現了族內收支平衡的局面。可以不再依賴國庫。並且潛力很大，往後產生盈利幾乎是肯定的。

殿下應該察覺到了這些情況，興許殿下已經知道，最笨最蠢的不在別處，在北燕。殿下已經預感到了北燕擺不平這個爛攤子，要被逼上絕路，也才會出現殺伐決斷的張夜忽然性登堂拜將，進駐極北，除了守衛北風地宮，想必，長空菲殿下只信任張夜，認為張夜才有能力，把北燕之地的亂子，以最小代價拿下。

「託福。」張夜道，「讓她待會兒吧，在寢宮太久她會悶的，你退下，和我她說說話。等明日你來，咱們討論一下，動員內族之人做點事，增加收入的第一個五年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