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魔念

也就是說，寶姑娘心裏的魔念是可以控制的，收放自如。

夢經然難免好奇的看了張夜片刻，於心里尋思：他居然信了？他竟是這麼簡單的人？

夢經然輕聲道：「後來我再也沒有自盡的心思，我歷盡千辛來到了無雙城。相爺，別問我怎麼取得的無雙臣民的資格，這事難不倒我。毫無根基的我不想拋頭露面，因此我讓翠樓收留了我，得以再這裏隱居。我不想傷害誰，同時也不想白受人恩惠，因此我不能什麼也不做。也就有了每月初一十五給翠樓演藝、吸引人氣的行為。也由此落下了我『名妓』的頭銜。其實我至今是完璧之身。我也盡量不單獨見誰，由此落下了古怪和故意刁難的名頭，卻不料，人們更是趨之若鶩了。」

張夜難免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點頭道：「說的好，後來呢？」

張夜難免聽得有些難過，低聲問道：「再後來呢？」

甩甩頭，夢經然微笑著問，「相爺不妨說說，你對我有什麼要求？」

張夜道：「我擔心你的能力，更擔心你見長空豹的心態。」

說的嚴重點，倘若這個女人離開無雙城，對於天下九境的確是個禍害。

夢經然淡淡的道：「那個時候年幼的我想到的是自盡。而我也做了，只是沒成功。假死的那個狀態下，彷彿有什麼東西託夢給我，告訴我九境天下之中，無雙城是唯一能讓我立足的地方。並且夢境中的那個聲音也告訴我，不論我是什麼，但既然天地生了我，我就有掙扎求存的權利。別人要殺死我，那是別人的事，但是天魂受之天，地魂來自父母，人魂是我自己的經歷和信仰，怎能輕生，怎能自殺。」

這個要求聽似有些無理，好在張夜沒有說死，只是說的「盡量」。

夢經然對於他的要求微微一愣，注視了他很久，這才輕聲道：「謝謝相爺的寬厚。相爺以為妾身不見人，設置如此古怪的考題，真的是妾身有意自抬身價嗎？真的是我鼓弄玄虛嗎？」

如此驚天的大逆不道的事，在她口裡說來非常清淡，但是張夜卻聽得心驚肉跳，感覺上，自她淡雅的神態說來，竟是比別人的聲色淚下更可信。

張夜倒是楞了楞，動容道：「原來如此。」

之所以無雙城都不能完全的壓制夢經然，一是因為夢經然太特別，被木昭君評價為是和寶姑娘一個檔次的人。二是，無雙城目前還在沉睡狀態，沒醒覺。

「相爺，您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夢經然似乎知道張夜想什麼，主動詢問。

張夜想著，還是無法開口說點什麼。

「當然，相爺可以吩咐，您的確有這個資格。」夢經然微笑道。

張夜忍住了不發作，轉而道：「你之前提及，本相有資格對你提要求？」

張夜點點頭，總算明白了。

張夜道：「蠱惑當朝太尉爺，其罪該誅，夢經然，你這是在給本相機會賜死你嗎？」

否則，在無雙法則的壓制下，以張夜今日今時之定力，都覺得有些難以抗拒她的魅力，張夜真的不敢想，在別的地方，其他人見過這個女人後，會發生什麼？

聽他這麼說，並且發自肺腑，夢經然魅力的眼睛再次為之一亮，微笑道：「無雙界有相爺在，是無雙界之福，是天下九境的萬民之福。妾身感激，這就是天地法則，無雙界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讓妾身存活，讓妾身有立足之地。對此，妾身懷有感恩的心。」

夢經然似乎並不怕死的樣子，也不怕張夜，微笑道：「是的，妾身就是給相爺機會，但遺憾的是，妾身知道相爺心懷天地，在我做之前，您不會賜死我的，我說的對嗎？」

夢經然輕聲道：「無奈無雙自有無雙的法則，在無雙城之內，一切沒有那麼簡單，我僅僅只是見了長空豹兩面，時間不太久就被相爺撞破了。須得以後再找機會了。」

夢經然微微一笑道，「這個問題妾身可以回答相爺，您有這個資格要求我。說來呢，長空豹機遇不到，他沒資格見我，但是他要強行見我，給以我的莫大壓力，那麼妾身主動去見他又有何妨，我的心態就是要迷惑懲罰他，這是他破壞規矩做錯事的代價。」

「感恩就好。」張夜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的確她這樣的人太過出奇了，倘若不是在這裏，那麼她的命運會非常凄慘，要不就是她入魔，去無止境的魅惑別人，要不就是被她魅惑不了的人毫無理由的玩弄，殺死。

夢經然微笑道：「妾身也知道自己是不詳之物。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類似的古怪了，只是那時我能力沒那麼大，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在不覺間把我的父親迷得入魔了。在我十一歲的時候，越發不可收拾，父親經常不禁的想要侵犯我……」

「後來呢？」張夜問道。

「後來……」夢經然陷入了回憶的神色道：「母親為了保護我，為了讓我父親解脫，主動殺死了父親，之後自殺殉情，留下了我。」

只是不同的在於寶姑娘不是魔心，而是道心種魔，雖然有魔種，但同時又有九元道心護體，即是說，那顆魔種建立在道心之上，是被道心控制的。

許久，張夜才問道：「那麼現在呢？」

「你！」張夜皺了一下眉頭。

張夜有預感，這個女人太詭異，亦敵亦友，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麼。看起來，只有將來無雙城進一步的醒覺，進一步的回復能力，才能克制這個女人。

夢經然微笑道：「相爺心地寬厚，是真正的大宰相，妾身發自內心的佩服。」

想來，夢經然應該是有一種類似魔心一樣的東西，非常恐怖。有點類似於寶姑娘。

張夜皺了一下眉頭，卻也不方便說她，認為的確是這個道理，原則上的確是長空豹先不守規矩的。

但是估計，夢經然就沒那麼好運，她不如寶姑娘一些，沒有九元道心護體，她自己也控制不了魔念，就是這個原因導致她很清淡的樣子，穿著衣服，沒有多餘的表情，還處於無雙城之內，卻依舊讓張夜有受到誘惑的態勢。

許久之後，張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想不到你的身世經歷如此凄苦，聽得我心裏不舒服，以至於，我有許多對你的要求竟是不忍提及。」

從這裏說，天下雖大，目前還真的只有曾經長空菲治下的無雙城，能容納她這樣的人。並且好處在於，無雙城內自成法則，可以顛覆一切，就算是東方白的亂倒陰陽，在無雙城內也不能有作為。正因無雙法則，也才能把夢經然的魅力壓至最低狀態。

張夜道：「本相可以要求你，盡量不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