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009章 招攬
武宗皇帝正在內廷休息，得到回報之後忍不住眉頭微皺：「他居然是說洪禹提攜？而不是洪烈？」
戴公公大感意外，他來之前，皇帝陛下就曾經說過，並不期望能夠這麼簡單的就把一位二品開神拉攏過來，畢竟洪申跟隨洪勝日多年，要是真的這麼輕易就叛逃過來，自己這邊還不放心呢。
自始至終洪申都沒有向洪禹和洪勝日提起自己被皇帝招攬——這並非不夠忠心，而是洪申擔心自己如果說了，有藉此要挾，讓洪家給自己提高待遇的嫌疑。
「哈哈哈，朕不是誇他，朕是實話實說。洪帥，你真是有個好孫子啊，不光是你們洪家，咱們大夏的軍方，也後繼有人了！」
征服花郎，對於最近十幾年沒有什麼戰事的大夏來說，絕對是一件讓所有男兒熱血沸騰的事情。尤其是在醴陵書院，這種儒門聖地，更講究氣節，這幾天洪烈走到哪裡，都有人遙遙向他拱手，微笑見禮。
洪禹在一旁看的心神一盪，連忙拴住自己的心猿意馬，不斷告誡自己，這可是武宗皇帝的女兒，不能玩火、不能玩火啊！
洪烈一點頭：「我讓人回去說一聲，不過你得給我打掩護。」
武宗皇帝誇獎完洪禹，又看向了他身後雄壯的荒獸騎兵團，目光之中隱含讚許，到了洪申的時候，皇帝忽然眼睛一亮：「真想不到，洪府之中藏龍卧虎，居然還有一位二品開神，真是我大夏之幸！」
武宗皇帝笑呵呵的扶起洪禹：「愛卿平身，如此大功，也只有你爺爺當年北擊狄戎能夠相比。洪老將軍，你也過來，朕要謝謝你，洪家後繼有人啊！」
洪申抬起頭來，眼神之中已經儘是堅定：「戴公公，還請回稟陛下，洪申感謝他的器重，只是我能有今天，都是我家少爺提攜，洪申雖然不是什麼傲骨名士，但也明白知恩圖報，這一生，除了老爺和我家少爺，絕不敢再侍奉第三位主人了。」
這一串珍珠項鏈出自河桑，乃是花郎國國庫之中的真品，洪禹大手大腳習慣了，送給了梅千舞，倒也真沒什麼心疼的。只是有些頭疼如果被庄寒等女知道了，怎麼安撫她們。
就在皇帝陛下出迎半個時辰之後，雷家的一位嫂子急匆匆來到洪府，見了雷媛媛之後，兩人關著門，嘀嘀咕咕了小半個時辰，那位嫂子才告辭而去，從頭至尾都沒有去見洪烈。
雷媛媛有些恨鐵不成鋼，咬著牙
「哈哈哈，你已經是二品開神，很快就不是草民了。」皇帝話語之中，透著一種引誘。洪申卻沒有多說，只是跪在地上低著頭。
洪申連忙躬身問候：「戴公公。」
雷媛媛神情有些古怪，道：「陛下出城迎接二弟了。」
……
洪烈苦笑，這人是班上人緣最好的一個，名叫花無病，出身也不錯，十六金磚基排名第七的花家。跟洪家這種龐然大物當然沒得比，但是整個大夏，那麼多世家，真正能夠進入勛貴區的只有那些，十六金磚基對於一般的寒門學子來說，也是高高在上。
女孩子哪有不喜歡漂亮首飾的？再說這一串珍珠項鏈，個頭都很大，而且三十六顆珠子一般大小，就算是在大夏也是絕世珍品！
那位嫂子走後，雷媛媛面色凝重的來到了洪烈的書房之中，一言不發的坐下來。
雷媛媛捂著被打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洪烈，好半天才咬牙切齒的問出一句：「你打我？！」
雷媛媛有些惱火：「你呀！你就一點不擔心？你知道陛下今天說了什麼？」
洪家這些有所成就的家將，洪寅、洪申，都是洪勝日當年親自帶出來的，隨他南征北戰過程之中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洪烈習慣了退讓，可是想到這件事情是原則問題，寸步不能退讓，硬著頭皮發狠道：「我打了，怎麼樣？以後再敢嚼舌根子，我、我休了你！」
洪烈美滋滋的享受著，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只是堅定的知道，老弟變好了，正因為老弟，家中才有了現在蒸蒸日上的好局面。再說了，老弟的成就跟自己的成就那不是一樣的？我們是一家人啊。
花二郎真箇口沒遮攔，隨意擺手道：「知道知道，你家有悍婦，理解理解。今天晚上，是我們海棠詩社酌酒小聚，探討經義！」
這世界上，知道戴公公修鍊有一種特殊的心法的人，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武宗皇帝了。這種心法能夠施展在聲音之中，和洪禹的圖騰雷音有異曲同之妙，只不過它的作用卻是用來蠱惑人心！
洪禹到了這個時候，也終於明白武宗皇帝為什麼如此高規格的迎接自己了，他暗暗冷笑，卻也忍不住有些擔心……
他勉強笑了笑：「好好，沒關係，陛下也說了，先生如果願意，可以隨時過來。」
他靜靜地等候著，以前他就這
「海棠詩社」每一次小聚，乾的事情都差不多，洪烈只是實在熬不住花二郎聒噪，才會出席一次。
「這個我們都知道啊。」洪烈隱隱有些自豪的一笑。
洪烈當然還不夠資格陪著皇帝陛下一起出城迎接，洪禹出征的這段時間，洪烈已經提升到了七品魂星巔峰，只要有一個合適的機緣，就能夠邁入六品真淬！
要是洪禹在這裏，保證會教育他，這叫「受虐癖」。
梅千舞往後一縮，對於兩人肌膚觸碰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小臉蛋上飛起來兩朵紅霞，嬌羞模樣煞是可愛。
戴公公笑呵呵道：「先生已經是二品開神的境界，已經有資格自成一系。陛下有意將一支部隊交給先生指揮，如果先生願意，陛下可以去跟洪老將軍說，恢復你原本的姓氏，陛下求賢若渴，還望先生不要辜負。」
洪申連忙又跪下來：「草民惶恐！」
可是洪申更清楚自己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是為什麼。想一想當初，自己卡在三品顯聖初期十幾年，頹廢的以為這輩子再也沒辦法前進一步，如果不是追隨了洪禹，就真的要以三品顯聖初期終老，可是現在呢？二品開神初期！甚至有可能問鼎一品合真，這種情況下，不管皇帝用什麼手段，洪申只要有二品開神的心性修為，都不可能動搖的。
後面又是一陣議論紛紛，這不光是支持洪禹繼承洪家，還支持洪禹繼承洪老爺子在軍方的地位啊！
洪申的確心動，面對皇帝陛下的招攬誰不心動？這可是天下最強大的帝國的國君！更何況還有戴公公在一旁蠱惑人心。
「洪兄！」一名同窗眉飛色舞的衝過來，手舞足蹈慷慨激昂：「我大夏十數年來不曾有此大勝，實在是國祚幸事，又是洪兄家人立下的功勞，我等俱有榮焉，不如咱們晚上慶祝一下？我已經在百鯉閣定下了位子，洪兄一定要賞光，我可是跟大家打了包票的，你要是不去，我這面子上可就下不來了。」
百里盛世當然知道陛下說的是什麼計劃，點頭道：「陛下放心，我這就安排下一步，保證讓洪家兄弟反目成仇！」
他一邊說，一邊從空間鐵珏之中摸出來一件東西塞進梅千舞的手裡。
按說這些人如果十分忠誠，也是對著洪勝日的忠誠。可是現在從
臣子們退出去，在小太監的引領下，各自離開皇宮。
後面的事情，就是程式化的了，回到皇宮之中，花郎皇帝眾人會被帶上朝堂，自然是一番痛哭流涕，承認錯誤，然後詛咒發誓，不敢再犯，以後一定老老實實做一個大夏的附屬國。
只是皇帝陛下談笑舉杯之間，卻絕不是那麼簡單。他專門吩咐給洪申賜座，宴會休息期間，又使了個眼色，戴公公心知肚明，悄悄出去找到了獨自一人站在外面的洪申。
「啪！」
他除了「名聲」比洪禹好一點之外，似乎什麼都比不上洪禹。
洪禹打發了人回去說了一聲，就跟著花二郎等人一起往百鯉閣而去。一同前往的還有七八名同窗。
不管洪禹當時在花郎國有沒有真心想起來梅千舞，這個時候都是要甜言蜜語一起堆上去的。
洪禹趕緊撇清關係：「哪有！我很清苦的好不好。只不過是順道幫你找了點首飾。」
那小太監抬起頭來唧的一笑，細膩白嫩的臉頰上兩朵梨漩，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帶著一絲得意。
「說了什麼？而且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傳長不傳幼，這是千古以來的規矩，要是洪禹想壞了規矩，恐怕也不容易啊。
洪禹笑笑：「你喜歡就好。」
能夠跟隨皇帝出來的，都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許多年的老狐狸，皇帝簡簡單單一句話，他們就能聽出來許多層意思。
他斟酌一下，對一遍的百里盛世道：「看來咱們的計劃有些簡單了，恐怕不足以成事。」
梅千舞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嘴上言不由衷：「這怎麼好意思。」手上一點也不慢，嗖一聲揣進了袖子里。
戴公公看到洪申似乎猶豫不決，露出了會心一笑。
洪家後繼有人？可是洪禹上面還有個大哥洪烈，如果洪禹繼承洪家，洪烈怎麼辦？
洪烈知道爺爺和弟弟今天會很忙，也沒有出去添亂，安靜的在家中讀書。
洪禹也是驚喜：「千舞，怎麼是你。」
洪勝日上前，淡淡道：「陛下別再誇他了，再誇這小子的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
宴會又進行了一陣子，皇帝陛下表現出了疲憊的神態，於是眾臣子立刻告退。
洪烈舒服的呻吟一聲，自始至終沒弄明白
她說完，像一隻小狐狸一樣往旁邊的花叢之中一鑽消失不見。
花二郎嘻嘻一笑：「你看你，總說實話，太不討人喜歡了。說真的，一定要去啊。」
這些人簇擁著洪烈和花二郎出去，周圍書桌上的同窗，都投來了羡慕甚至是有些嫉妒的目光——他們嫉妒的是那些能夠跟洪烈湊在一起人。
這種挑撥離間顯得過於直白，可是正是因此，可以將己方最大的優勢：皇帝陛下直接暴露出來。想必整個大夏，不管是什麼人，能夠得到皇帝陛下的青睞都會激動的。
說罷，微微一拱手回去了。
洪勝日也跟在後面百官之中，但是此時，卻有些尷尬。皇帝有命，他不能不上前，可是身邊百官的面色都有些古怪了。
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雷媛媛的臉上，正在喋喋不休的雷媛媛一下子被打懵了，抬頭去看洪烈，才發現丈夫的臉色無比難看。
千舞公主連忙豎起一根潤玉般的手指：「噓！小點聲，被發現了人家又要被父皇罵了。喂，洪禹，你很威風啊，我聽說你把整個花郎國都洗劫了一遍？」
「遵旨！」
洪烈咬牙切齒說道：「我一點也不意外皇帝說了什麼，我意外的是你會來嚼舌根！我一點也不生氣別人怎麼看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我生氣的是你居然會來挑唆！」
洪禹跟在爺爺後面，一個青衣青帽的小太監湊了上來，洪禹有些意外道：「前面已經有人領路了。」
洪烈有些奇怪：「怎麼了？」
戴公公也已經是二品開神，而且進入二品開神許多年了，資格比洪申還要老。因而即便是洪申，也在不知不覺之間中了暗算。
花無病外號花二郎，之前洪家每況愈下的時候，他就是班上少有的幾個跟洪烈關係不錯的同學。
那東西梅千舞入手沉甸甸的，低頭一看竟然是三十六顆指肚大小的珍珠，圓潤無比，在暗淡的燈光下，散發著一圈圈的寶光。
作為見證者，作為一名大夏人，大家都覺得面上有光。
「申先生原來在這呢，可叫咱家一陣好找。」
甚至連京兆尹鄺武陽都是這種情況，只不過鄺武陽更有才幹，才會被推薦做了官員。而洪申這些只會修鍊，沒有別的才幹的人，就留在了洪府。
皇帝設宴，當然所有人都不能走。再說這種時候，大家也是從心裏高興，能夠輕鬆擊破花郎國，將花郎皇帝擒拿來武都認罪，絕對能夠在史書
所以花二郎邀請，洪烈不能不給面子，他笑罵道：「你們這幫色胚，想要逛窯子，還要用我弟弟的名義，太無恥了吧？」
「朕今天高興，回宮，賜宴！」
這個成就，在整個武都城同齡人之中，已經是絕對的出類拔萃。原本洪烈應該光芒萬丈，可惜的是他身邊有個弟弟叫洪禹。
有皇帝陛下支持，洪禹的實力又擺在這裏，洪烈怎麼跟他爭？
洪烈一愣神的功夫，就被雷媛媛轟然推到，撲了上去三兩下將衣衫撕扯乾淨，丁香小舌在他胸口一路向下遊走下去……
戴公公意外的是，一個剛剛進入二品開神的傢伙，有他的神秘心法，加上陛下的龍威，至少應該讓他有所猶豫才是，怎麼會拒絕的這麼徹底。
……
雷媛媛一聲母虎一般的吼叫聲撲了上來，洪烈大怒，心說以前真是讓的太過分了，這女人居然如此無法無天。他正帶反擊，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夫人手口並用，面目猙獰兇悍，下手去十分溫柔，下嘴就更不用說了。而且招呼的地方，都是他的舒爽之處。
皇帝陛下想到自己的女兒，心情頓時更糟糕了，萬一……他不敢去想了。
梅千舞看看前面，低聲說道：「行了，我不能陪你再往前了，不然就要穿幫了。後天下午，春暉樓，我跟刀姐姐去找你喝茶。」
洪家再次崛起，洪烈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諂媚巴結者不少，而花二郎也還是像以前一樣跟他嘻嘻哈哈，完全沒有因為他身份的轉變有什麼變化。這一點，洪烈非常喜歡。
皇帝略感安心，點了點頭。
洪申一隻低頭聽著，並沒有注意到，戴公公說這些話的時候，兩片嘴唇微微顫抖，頻率極快。而他的聲音平和婉轉，給人一種非常值得信賴的感覺。
這些過程洪禹一點也不關心，他一直在想皇帝在武都東門外的那些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武宗皇帝的話，應該已經在城中傳遍了吧？
洪勝日把時間把握的非常恰到好處，回過頭來狠狠瞪了洪禹一眼。洪禹對他燦爛一笑，洪勝日被他氣得沒脾氣，掉頭走了。
雷媛媛繼續道：「你才是大哥，洪家的嫡親長孫，可是現在呢，老二把所有的風頭都搶過去了，你就算不是以前的那個庸才，可是跟老二一比，不也是暗淡無光？要是爺爺選老二繼承洪家，你可就什麼都不是了……」
看來，對他的評價，要再次提高一個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