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5章 白手套
以她對王家的了解，只有王二哥確實是有本事的，別的人。大概都是幌子。
能找到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不容易。
盛思顏點點頭：「說了。說大名叫思伯，小名叫枸杞。」
很多人心裏也有疑問，但是沒有像這人一樣大咧咧敢問出來。
「吳國公……吳老爺子……吳祖宗……您饒了我行不行？這個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也是做生意的人，如果有，我還會留著放在庫房裡發霉？！」牛大朋說得很誠懇，也很合理。
盛國公府沒有別的女眷，王氏在坐月子。盛思顏這個嫡長女便做了主家，出面招待那些世交家的伯母嬸嬸，還有同僚下屬家的女眷。
「哦！」眾人明白了。
這孩子特別聰慧，學東西非常快，讀書識字，做得一手好文章，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
盛思顏看得很清楚，二皇子的出家，跟她爹盛七爺當年的出家可不是一回事。
「……你老實說，你到底是打哪兒弄到這麼大塊的冰玉石的？你老老實實說，我保證不打你……」吳老爺子仗著酒勁兒。乜斜著眼睛，拽住牛大朋的衣衫不放。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將這件事渲染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不是產婦的話，消暑的法子很多。不一定要用這冰玉石。
不過話也就說到這裏，再往下說就不像了。
「那王家是什麼來頭？怎地如此豪富？」
當然，他需要有本事，這是必要條件，不是充分條件。
本來是祖祖輩輩都在葯山下的捕
盛思顏倒是慎重考慮了一遍，搖頭道：「沒可能的。他在江南呢，怎麼可能給我們做飯啊？」想了想：「要不，託人問他要不要來我們家做廚子？」
「我聽說是江南的鹽商？」
盛思顏本來也不應該來這種場合，但是沒辦法，誰讓他們盛家，連個叔伯親戚都沒有呢……
盛思顏早有準備，她不慌不忙地道：「王家有人曾經被毒蛇咬得快要死了，是我娘救了那人。」
她記得當初在王家村的時候，隔壁的王家孩子好像特別多。
大名也就罷了，聽盛七爺這意思，是以後還要生，再生了兒子，就叫思仲、思叔、思季這樣叫下去了……
但是就連他們家，也知道二皇子突然到處搜尋大塊的冰玉石的事。
「我跟你說話呢！」李夫人熱情洋溢地道：「剛才在那邊廳里抬出來的冰玉石，鄭大奶奶可見過了？」
鄭素馨的唇角抿得更緊，眼底露出几絲譏誚的神情。
很顯然，不僅王氏記得，鄭素馨記得，就連李夫人也記得。
她希望盛思顏能嫁一個真心疼愛她一輩子的人，但是那個人首先要能有命活到耄耋，才能照顧盛思顏一輩子。
二皇子是出家人，王氏不是太擔心，她只是在琢磨，王家跟著出家的二皇子，到底圖的是什麼？
不管二皇子如何鬧騰，他已經是出了家的人。
鄭素馨因是
「我要拿得出來，一定雙手捧著送到您府上！」牛大朋將胸脯拍得山響。
雖然冰玉石難得，但是也只對天熱的時候要做月子的產婦用處更大。
大家也都明白盛家的苦衷，對於盛思顏只覺得同情，沒人覺得她不應該來這裏。
盛思顏笑著服侍王氏歇息，自己再去前頭看看宴客的情況。
「鄭大奶奶？鄭大奶奶？」吏部尚書李永平的夫人要跟鄭素馨說話，卻發現對方似乎走了神。
就跟牛家一樣。
李夫人索性敲了敲鄭素馨面前的桌子。
那時候，李夫人的夫君李永平還不是吏部尚書，只是個剛剛高中不久的進士，剛進吏部做了個七品小官。
當然，王毅興比盛思顏大十歲，這一點，也讓王氏有些惋惜。
想了想，盛思顏命自己的丫鬟木槿去請了閔氏過來，對她福了一福，道：「閔老夫人，我娘親有些事情想請教您一下，請問您能不能撥冗去跟我娘說說話？」
二皇子一個出家人，整這麼多事出來到底是要做什麼呢？
要找一個知根知底有出息，而且願意一輩子對思顏好，寵著思顏的人就更難了。
恐怕牛家和王家一樣，都是二皇子在前台的「白手套」吧？！
她爹可以想還俗就還俗。
這樣淳樸熱心的一家人。有本事背靠著二皇子，在江南大展拳腳了嗎？
盛思顏蹙起細細的柳眉，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但
剛才正抿嘴輕笑的盛思顏注意到鄭素馨神情的變化，微微一怔。
可是在大夏皇朝，沒有洗錢這一說，那就只有隱瞞財產和隱藏實力這些用途了。
洗三這種筵席，小姑娘們是不來的。來做客的都是出了嫁的婦人。
盛思顏曉得閔氏的身份不同，對她分外親熱。
如果他真的有宏圖大志，首先要解決的，應該是如何正式還俗的問題，而不是到處伸手吧？
吳老爺子還在追著牛大朋找他要冰玉石，牛大朋哭喪著臉。對著吳老爺子打躬作揖，恨不得給他跪下磕頭了，吳老爺子還是不放過他。
鄭素馨回過神，往後縮了縮，笑道：「李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閔氏驚喜萬分，強行壓抑住心頭的激動，淡定地道：「無妨。勞煩盛大姑娘找個丫鬟送我過去吧。」
雖然後來搬走了，但是王氏還是能從二皇子對王毅興的器重看出來，王毅興比當年肯定更厲害了。
白手套，說的是一些幫權貴打掩護，出面以合法手段做一些權貴們不能公開出面做的事情的人。盛思顏前世熟知的那些「白手套」，一般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洗錢。
商人逐利，不可能把這樣搶手的東西放在庫房暴殄天物。
和救命之恩相比，這一塊冰玉石也就不算什麼了。
王二哥上面還有個王大哥，王大姐，下面有兩個弟弟。本來還有個妹妹。和盛思顏差不多大。但是那一年，出痘子沒熬過來，夭折了。
盛思顏說了聲「失陪」。下去換衣裳。
吳老爺子總算是信了牛大朋的話。悻悻地推了他一把，道：「以後別讓我看見你拿出第二塊冰玉石！」
盛家的事情，還沒完。她和盛七爺，還有這新出生的兒子……
盛思顏轉身命自己的大丫鬟木槿送閔氏去燕譽堂，自己悄沒生息地坐到角落，微笑著傾聽大家的談話。
王氏正經是她親生女兒，只是如今還不得相認，只能以同僚家女眷的身份過來賀喜。
「不是鹽商，是江南的大財主吧？我聽說江南利州道一半的田地都是王家的。」
王家有幾口人，有什麼能耐，王氏一清二楚。
就算是囤積居奇，也不可能一點都不放出來。
二皇子……要還俗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想到兒子。王氏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加愉悅，她問盛思顏：「你爹說了給你弟弟起什麼名字嗎？」
「可惜了，二皇子出了家。也不曉得當初他搜尋這麼大的冰石料有什麼用？他是個大男人。又不用在三伏天坐月子！」李夫人不住嘖嘖惋惜。
回到自己屋裡，她將噴了米酒的外衫脫下來，另找了一件嫩黃色外衫穿上，一邊琢磨：王家在江南已經這樣大勢力了？
鄭素馨有些恍惚地點點頭。她怎麼能忘呢？
其實不止王二哥，隔壁王家的人對盛思顏和王氏都特別好，完全是把她們母女當一家人看待的。
「噗！」盛思顏
不管怎麼樣，他們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王氏被盛思顏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指著她道：「你啊，這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是啊，可惜了。不過二皇子找了十幾年也沒有找到。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一個貴婦笑呵呵地道，轉頭問盛思顏：「盛大姑娘，那王家跟你們是親戚嗎？送了這樣大一份厚禮！真是了不得！」
王氏嘆一口氣，往後仰靠在大靠枕上，撫了撫盛思顏黑黢黢的秀髮，臉上又漸漸多了笑意。
盛思顏悄悄笑了笑，從旁邊的側門出去，到另一邊女眷坐的花廳陪大家吃酒去了。
丫鬟忙上來幫她收拾。
牛家在京城四五年間迅速崛起，絕對不是靠牛大朋的個人能力和本事。
總比叫狗蛋強一點……
有生過孩子，也有沒有生過孩子，但是看見別人生孩子就羡慕得兩眼發綠光的……
不過小名……王氏窒了窒，勉強點頭贊好：「就叫小枸杞吧。」
盛思顏默默地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能。
曾經有人到處搜羅，想找一塊大一些的冰玉石。
大理寺丞王大人的夫人閔氏今日也來洗三添盆了。
王氏掩袖直點頭：「嗯嗯，娘記得呢。他要是能一輩子給你做蛋炒飯才好呢……」
可是今日她的神情卻有些恍惚。坐在席上默默無語。
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王二哥對和他早逝的妹妹差不多年紀的盛思顏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