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30章 脫殼
盛思顏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轉了話題，對盛寧柏道：「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跟娘商議商議。」
小枸杞乖乖地在一旁跟小刺蝟阿財玩耍，過了許久，見盛思顏收拾完屋子了，才小聲道：「大姊，我渴……」
王氏將屋裡的丫鬟遣了出去，仔細盤問盛寧柏。直到再也問不出別的消息，才讓他出去候著。
她心裏很是不安。
盛思顏將盛寧柏叫了進來。
此時已經到了九月底，葯山上蒼松翠柏鬱鬱蔥蔥，還有大片大片筆直的楓樹，掌型的楓葉血紅似火。
來到外院盛寧松和盛寧柏住的院子，盛寧松卻不肯開門。說他們睡下了，讓盛思顏有事明日再來。
葯山多蛇，一般人不敢上去。
對於昌遠侯來說，成則公侯萬代，不成，他也能全身而退。
「你暈不暈？想不想嘔吐？我這裡有顆藥丸，你先吃了吧。」盛思顏擔心盛寧柏的傷勢，先給他清理了傷口，又給他敷上藥。
雖然太后還在宮裡，但是太后現在明顯被太子軟禁了。
王氏的臉色嚴峻起來：「把寧柏叫進來，我要仔細問他。」
她算是看出來了，隨著盛七爺的入獄，有人已經按耐不住了。
「去葯山吧。避蛇蟲鼠蟻的葯你帶著了嗎？」王氏忙問盛思顏。這些東西都是盛思顏抽空收拾的，為了保密，連她們的幾個大丫鬟都蒙在鼓裡。
但是和上次一樣，她被攔在門外。任憑她拿出神將府的令牌，那門子都不放她進去。
隨著盛寧柏的敘述，盛思顏的臉色驟然變得雪白，然後又轉為通紅。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駭人，盛思顏不敢輕易相信，但是看看盛寧柏。她又想不出如果是捏造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
王氏能夠感覺到，一張無形的網已經向他們張了過來。
小枸杞背後也背著一個小包袱，另一隻手拉著阿財的繩子。領著小刺蝟阿財一起跟姐姐和娘往前走。
盛思顏將外院服侍盛寧松和盛寧柏的婆子叫來問了問，見沒什麼異常，就揮手讓她們下去。
那天半夜裡，盛寧柏終於醒了過來。他頭暈腦脹地從床上坐起來，看見身邊的大哥呼嚕打得山響，恨不得踹他一腳！
盛思顏：「……」怎麼聽著怪怪的？
「昌遠侯想要這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盛思顏一下子明白了王氏的意思：「難怪他會投靠太子！太子一登基。我們就是他們砧板上的肉了！」
盛思顏不敢大意，忙道：「送了拜帖有好幾天了，杳無音信。我很害怕。他們的態度曖昧不明，娘的身子又經不起半點損失，我不敢再去找他們。」
如今大家都知道以前的大公子盛寧松不是盛家的種，所以以前的二公子盛寧柏就成了大公子。
那趕車的人問道：「你們不坐車了？」
昌遠侯府派人找盛寧松說話，盛思顏也聽說了。
盛思顏好不容易等到宵禁結束，天還蒙蒙亮，就馬上坐車往神將府行去。
盛思顏輕輕嘆口氣，
想取而代之？
「……大姊，我明白地，也不怪你們。況且，我大哥做得這事，也真不怪你們防著……」盛寧柏頓了頓：「你和母親帶著小枸杞，一大早就從後門走。昌遠侯府的軍士都撤走了，昨日本來有幾個人在府周圍監視，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反正你們趕緊出去得好。」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偷偷從盛寧松腳邊爬出去，躋了鞋，捂著後腦勺，從自己屋子裡跑出去。
而且半山腰雲霧環繞，很多時候會被誤認為是山裡的雲霧和瘴氣。
地窠上有一個煙囪直通到山的另一邊，極有欺騙性。
而且他們實在賭不起。
等熱水燒開的時候，又累又餓的小枸杞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這時候，盛國公府內院怕不是要人心惶惶了。
一個婆子就道：「大姑娘，那塗大郎這兩天鬼鬼祟祟，跟不少外面的貨郎勾勾搭搭，還在外院的幾個門那邊轉來轉去。」
「你這孩子。」王氏笑著看了她一眼：「咱們快走，那邊有條小路，我們從那邊過去，就沒有人能看見我們了。」
不管怎樣，這兩個麻煩馬上就要走了，盛思顏覺得輕鬆許多。
沒想到那時候沒有用上，過了七八年，倒又用上了。
在門口看見值夜的婆子，對她們吩咐道：「小心看著門。我很快就回來。」說著，跌跌撞撞往內院跑出去。
王氏已經懷孕七個月了，晚上睡得很沉。
他如果在這段日子里能穩定好盛家人心，盛思顏知道，王氏必不會虧待他。
「那要不要去向神將府求救？」盛寧柏又道：「咱們告訴周老爺子……」
而且王氏確信，這一次，那些人會確保大理寺不能插手……
盛思顏走過去，扶著王氏睡下，給她蓋上帶來的一條薄薄的毯子。
盛思顏笑道：「娘以前這麼能幹，哪裡需要我呢？我當然是吃吃喝喝，跟著娘混了。現在娘的身子不適，就是要用得上我的時候了。我必不會讓娘失望的。娘教我了這麼多年，我雖然比不上娘三分能幹，但是一分還是有的。」說著，還對王氏眨眨眼，還是那樣水靈靈的鳳眼，越發黑白分明，水潤通透，如同一汪春水蕩漾。
沒料到兩個婆子互相看了看，躊躇一番，上前低聲道：「大姑娘，有件事，老奴想跟大姑娘說一聲。」
上次有漏網之魚，這一次，其實是針對他們這些上一次的「漏網之魚」來的吧！
盛思顏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見周圍的人開始多了起來，但是沒有人注意他們，便扶著王氏的胳膊。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帶著小枸杞，一步步挪向路邊，然後在路邊歇了一會，趁人不注意，便一頭鑽進了路邊不為人知的小路。
先是盛七爺被誣「弒君」，被關到牢里。
「呵呵，當然沒這麼好心，但是應該
盛思顏笑道：「這您放心。萬一不成，我直接去集市上買些枕頭被子褥子回來就行。」
盛思顏微覺奇怪，但是也不好衝進去，就命幾個下人好好守著門。自己帶著人又在外院巡查一番，才回內院去了。
一般犯人逃到葯山，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盛寧柏大急，道：「你們快走吧！我在這裏穩住我哥，你們趕緊離開國公府，離開京城，逃得遠遠的！我看得出來，那昌遠侯所圖不小，一計不成，一定會再生一計！」
另一個婆子道：「是啊，還做記號。奴婢花了好大功夫，才將外院一個角門的記號擦掉……」
盛寧松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盛寧柏卻主動來通知盛思顏，他以後註定兩面都不能討好。
「難道昌遠侯打的是這個主意？」王氏眯了眼，喃喃自語道。
她覺得大概是昌遠侯知道了盛寧松身份的真相，所以將他叫去罵一頓，然後要退婚了。
盛思顏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跟王氏說起吳老爺子的提醒。
盛思顏心知肚明，昌遠侯既然把這個計劃跟盛寧松說了，不管成與不成，盛寧松肯定是活不下去了。——昌遠侯絕對不會留下這個活口，而且也不願意把孫女嫁給妾侍生的野種。
從後門偷偷溜出來的盛思顏和王氏帶著小枸杞。並沒有坐盛國公府的大車，而是在街上雇了一輛車。
那毯子雖然薄，但是是上好的貂皮芯子，外面還用薄薄的棉花絮了一層隔墊，然後再縫上細棉布的裡子和軟綢面子，既暖和，又輕巧，好隨身攜帶。
王氏點點頭：「你要小心。他們知道我們走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盛思顏緊張地問：「娘，您打算怎樣？」
「什麼主意？」盛思顏詫異：「昌遠侯不會那麼好心。真的要為盛寧松謀爵位吧？」
盛思顏應了，馬上出去對盛寧柏道：「你回去看著你哥，裝沒事人的樣子，別讓他發覺，我出去一趟。」
盛思顏讚歎一番，麻利地放下包裹，從裏面拿出東西鋪床，又道：「這山上比我想的還要冷。現在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下山，我還是過兩天就下山一趟，回國公府找寧柏再拿點東西過來。」
王家村的捕蛇人多，能上山。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厚道正直的村民，盛思顏和王氏對他們的信任，超過城裡的那些達官貴人。
盛思顏感嘆道：「娘，這是您一個人搭的？實在是太厲害了。」
只有盛寧松這個傻子還真的認為昌遠侯是為了他跟盛國公府過不去……
她在屋裡走了兩圈，又看了看盛寧柏腦袋後面的傷口，確實是被硯台所傷，血液已經凝固了，但是砸得破了一個小洞。
不過總算是看見他們上了葯山，也能回去復命了。
盛思顏和王氏在葯山爬了大半天的功夫，才來到王氏當年在葯山給她和盛思顏準備的住所。
盛思顏見她們神色奇特，想了想，便讓屋裡的
如果她被抓到牢里。多半就會一屍兩命了。
盛思顏睡得正香，被木槿著急地推醒了。「大姑娘？大姑娘？快醒醒！快醒醒！大公子說有重要事情要跟大姑娘說！」
現在也能獨擋一面，為父奔走了。
她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吵起來了？」盛思顏愕然：「那我要去看一看。」
東西各有兩張床，沒有窗子，靠門的地方有一張方桌，兩個樹墩做的板凳，屋子正中間是一個地窠，上面架著鍋和茶爐，底下架了木頭就可以燒火。
她失望離去的時候，沒有看到有一雙蒼老深邃的眼睛，在神將府臨街的閣樓上默默地看著她，她一離開，那人便派了好幾個人手暗中跟隨保護。
他在二門上叫醒值夜的婆子，讓她開了門，自己衝到卧梅軒。
王氏卻知道，盛思顏說得輕鬆，其實背地裡受的苦一點都不少，卻從不見她叫一聲苦，喊一聲累。
「娘，不如，我們偷偷離開京城吧。」盛思顏悄悄地道：「等娘生完孩子，或者等周小將軍回來了，我們再回來，行嗎？我們可以做兩手準備。我明天一大早，先去神將府，求他們收留我們幾個月。如果不成，咱們等城門一開，馬上就出城避禍！」盛思顏看了看外面，天已經蒙蒙亮了。很快宵禁就結束，她能上街行走了。
盛思顏以為，是神將府終於插手了，昌遠侯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還是退卻了。
她曾經害怕被太后等人找到，在葯山的某一處還準備了一個住處。
只有不想活了的人才私自闖葯山。
然後有人勾結他們府里的盛寧松。打算對他們府里剩下的人下手。
別人就算看見那縷縷炊煙，也找不到這些煙是從哪裡來的。
王氏聽說神將府沒有理會盛思顏的拜帖。也有些不安，她撫著肚子，皺眉道：「偷襲其實不怕，我怕的是……昌遠侯府突然弄出正經的由頭，將我們一家大小都抓到牢里。」
一路上，盛思顏問王氏：「娘，要不要回我們王家村的屋子？」
那天吳老爺子在大理寺大堂悄悄提醒了她，她就上了心，真的換了好多碎銀子放在她房裡。
盛寧柏性子仁善，並不傻。他知道盛思顏和王氏一直防著他，從來不讓他和小枸杞單獨待在一起。
他從來沒有出過京城，對周圍的景色十分好奇，東張西望看個不停。
「看來，我們已經是被人盯上了。」盛思顏的目光漸漸凝重。
昏暗的燈光下，盛思顏看見盛寧柏面如金紙，氣虛聲顫。明明是受了重傷的樣子，嚇了一跳，問他：「你怎麼啦？」
王氏笑了笑。「這小石屋是本來就有的。你別忘了，這葯山是我們盛家的產業。山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盛家這一千多年慢慢累積起來的。」
看出了昌遠侯的野心，盛思顏和王氏都覺得很是棘手。
回到自己的院子，盛寧柏見盛寧松還在酣睡，便睡到他腳邊。和衣而卧。
盛寧柏點點頭
那趕車的知道前面有幾個村子，也沒在意。往自己的馬上抽了一鞭，回城去了。
盛思顏咬了咬唇，搖頭道：「不成的。如果把你大哥抓起來，讓昌遠侯知道他的計劃敗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們該怎麼辦？」
葯山很大，高聳入雲，山上毒蛇猛獸豺狼也很多。
可是如果稍有差池……
盛思顏頭也不回地道：「我們沒銀子了，前面地兒也不遠，走走就到了。」
王氏微笑。當初她帶著盛思顏在王家村隱居的時候，葯山也是經常去採藥的。
她想起來盛寧松回來了，還跟昌遠侯府的人一再見面，而昌遠侯府又突然將守門的軍士撤走了，盛思顏漸漸覺得手心開始冒汗。
王氏笑著拉拉她的手：「你真是長大了。」
就看盛寧柏的了。
王氏搖搖頭。「太後知道王家村。」
「不，不行。首先神將府未必願意插手。」盛思顏想起自己那份石沉大海的拜帖，覺得神將府已經擺明了他們的態度……
盛思顏走了進來，坐在王氏床邊。將這件事說與王氏聽。
王氏爬了半天的山，很有些累了，靠在床上閉目養神，淡淡地道：「薑是老的辣，老話沒錯的。」說著便睡了過去。
而盛寧柏，大概在跟兩個兄姐惜別吧。
這還是要讓盛家「滅門」啊……
盛思顏前前後後看了一遍，贊道：「這裏真不錯，風景美，氣候好，小石屋冬暖夏涼，咱們還當是到莊子上休養了。娘，您先坐，我去給您鋪床。」
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這裏的路，王氏當年是極熟悉的，現在重回舊地。已經是駕輕就熟。
盛思顏急匆匆離開神將府。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裏耽擱，先給大理寺丞王之全悄悄送了封信，然後馬上趕回盛國公府，迅速囑咐了王氏的大丫鬟和自己的大丫鬟，讓她們去卧梅軒待著。自己將王氏喬裝成一個胖婆子，抱著熟睡的小枸杞，還有小刺蝟阿財，悄沒生息地從後門離開盛國公府，往城門外行去。
盛思顏想了想，眯著眼睛看著前面巍峨的葯山，悠悠地道：「娘……不如，我們住到山上去？」
她們走得匆忙，盛思顏只來得及給王氏和小枸杞帶足禦寒的衣物和鞋子，給自己只抓了一件大氅抱起來了。還有兩條狼皮褥子，正好鋪在兩張床上。
這是王氏那時候做的最壞的打算。
很快出了城門，背著挎著幾個大大的包袱的盛思顏命趕車的人在離城門十里的地方停下來，扶著王氏下了車，一手牽著小枸杞，一起往前面走去。
這樣好的局面，他不動手才是傻子……
王氏嘆口氣：「你上次說要去求神將府，怎樣了？」王氏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向神將府求救。
王氏點點頭：「也只能這樣。」想了想，又道：「只帶小枸杞吧。」
她的大丫鬟甘草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她喚醒。
那人在葯山腳下做了個記號。才轉身回去。
這個時候，京城裡面跟昌遠侯
再說盛家人一絕，這盛國公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以前軟得跟朵雲一樣，最能耐是眨著一雙水靈靈的鳳眼看著你……
小石屋裡面並不寬敞，但是也不緊窄。
小枸杞才兩歲多，跟著關進牢里，也只有死路一條。
盛思顏忙將兩個綠玉斗從包袱里翻出來，又拎了茶壺去小石屋不遠處的山泉處接了一壺水，然後才回來掛到茶吊子上面，揀了以前堆在屋后的細柴禾過來點燃燒熱水。
盛思顏打個激靈，被嚇醒了，她翻身坐起來：「是寧柏？什麼事？」忙披衣起身，來到外間。
「其次，就算神將府插手，昌遠侯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說是你大哥捏造的謠言。」盛思顏苦笑：「你不是看見，那些跟你大哥接洽的人，都是貨郎打扮嗎？除了你大哥，誰能證明昌遠侯府跟這件事有關的？而且你大哥……」
盛思顏意外地看了盛寧柏一眼，暗自沉吟。
盛寧柏著急地將盛思顏拉到一旁，低聲道：「大姊，我跟你說。昌遠侯不懷好意……」
盛寧松是他親哥哥，雖然不同父，但是同母。
而山腳的王家村捕蛇人，也從來最多只到山腰的地方，再高就去不了了。
盛思顏感激地拍拍他的肩：「快回去吧。我先出去一趟。」
盛寧柏點點頭，跟盛思顏來到王氏的燕譽堂。
盛思顏和王氏在小路上故意拐了幾次彎，等他們終於爬上離王家村不遠的葯山的時候，那神將府的人也跟丟了他們。
京城裡的店鋪應有盡有，她身上帶的碎銀子不少。
小石屋周圍，既有高大的蒼松掩映，又有血紅的楓葉環繞。屋頂卻搭有很重的藤蔓植物和青苔，乍一看去，跟一塊普通的大石頭沒有兩樣，隱蔽得非常好。
他們的身影剛在路邊消失不久，幾個暗中跟著他們的人走了過來，皺著眉頭看了看，然後頭碰頭在一起商議之後，決定只派一個人跟著前面三個人。其餘的人回去神將府報信，順便阻攔一下同樣跟過來的昌遠侯府的人。
沒那麼容易。
「啊？」盛寧柏摸了摸頭：「這我沒想過。」
這也不關她的事。
她們現在說的「大公子」，就是盛寧柏，不是盛寧松。
「大公子今天跟著塗大郎出去，回來后哥兒倆就關在屋裡吵起來。奴婢也不敢進去。剛才只看見塗大郎在屋裡喝酒，沒有看見大公子。」一個婆子小聲道。
「寧柏呢？他知道嗎？」盛思顏問道。
盛思顏一時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盛寧松和盛寧芳一天不送走，她的心裏就一天安定不下來。
盛寧柏極是感激，眼圈都紅了：「大姊，你打算怎麼做？我大哥還在我房裡睡呢，要不要把他抓起來？」
看來太後娘娘並沒有跟昌遠侯說起過，這四大國公府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王氏收拾出來的小石屋。就是在半山腰雲霧環繞的地方。
所以有這些小石屋也不奇怪，而且極為隱蔽。本來應該是給採藥人歇腳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