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04章 救美
「可是我為什麼要認？！」吳三奶奶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惱火說道：「這件事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
兩人在大街上直接開打。
吳三奶奶垂淚道：「娘，我現在做錯了事，暫時不能理家。在家裡待著也怪不好意思的。我想……我想……」
「當然，我剛才看了好幾眼，確實是重瞳，看得我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真是魂都要被她吸沒了……」那人笑得有些猥瑣。
他們的車走了一段，快到吳國公府的地方，發現前面的人群突然擁擠起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周懷禮有些疲憊地說道：「高永家的被撤，是可以預見的。不是這件事，也會有別的事。如今大哥都做了世子，這神將府遲早是他的，娘再抓著這個管家權不放，有什麼意義呢？」
吳三奶奶怔怔地看著周懷禮。
「真的？真的？是真的那個重瞳聖人？！」
他隨著人群往前走去。有些好奇前方有什麼東西吸引這些人的注意力。
吳三奶奶一下子愣住了。
「這位姑娘，你哭什麼？來，讓哥哥好好疼疼你！」一個錦衣男子淫笑著湊了過來，想要摸吳嬋娟的手。
「滾開！」吳嬋娟拿著鐵勺往上一抖，躲開那錦衣男子的抓握。
盛思顏只覺得被他手掌覆蓋的後背那一小塊地方燙的嚇人。
吳三奶奶想了想：「也是時候要回去一趟了。唉。吳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家人，讓鄭素馨整的亂七八糟。」
「嗯。」
他緩
周懷禮橫豎沒事，就被吳三奶奶叫著陪她回娘家去了。
居然是給他人做嫁衣裳！
吳三奶奶聽得心中舒坦許多，暗道懷禮說吃虧就是佔便宜真沒說錯……
許久之後，盛思顏懶懶地靠在周懷軒懷裡，低聲道：「你不怕江槐家的反水，說是咱們指使她攀扯三嬸的？」
他跟著人群走了一小段路，終於看見了前方吳嬋娟擺的粥棚。並沒有打著吳國公府的名義，也沒有侍衛在旁邊。
吃過午飯，吳三奶奶就去周老夫人那裡跪著認錯，說不該讓江槐家的幫她做事，反而連累了老夫人。
周懷禮皺起眉頭，手中暗中用勁，往那人背後撞了一下，然後快速離開。
有人在人群中竊竊私語。
盛思顏笑嘻嘻地道：「我不用看了。哪怕我是瞎子，有你做我的眼睛就夠了。」
「娘，若是您還是不舒服，不如我陪您回娘家一趟吧。」周懷禮深思說道：「這樣也能表示一下您的委屈。」
周懷禮想到自己，雖然不甘，但是又能怎樣呢？
周懷軒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頓了頓，淡淡地道：「她不敢。」
她不是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周懷禮是知道鄭素馨被休棄之後。住在吳家別院，然後被天雷引的火燒死了……
吳三奶奶的手停在半空中，她怔怔地看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兒子，道：
他們三房在神將府起興了快二十年！
她直覺應該不是周老夫人。
周顯白走了之後，內室只剩下周懷軒和盛思顏兩個人。
「啊呸！胡說八道什麼！」吳三奶奶忙揉了揉周懷禮的額頭：「沒事了，沒事了，娘給你吹吹……」
「娘。您這樣想，這件事，您是代祖母受過。不管別人怎麼想。祖母肯定是心知肚明。您一向是最伶俐的，怎麼不知道有時候吃虧就是佔便宜呢？」周懷禮嘆口氣，繼續勸道：「娘，想開些吧。咱們不是人家的對手。」
「怎麼會沒帶？以前跟你出門的那些侍衛呢？」吳三奶奶氣憤問道。
「為何？」盛思顏回頭看著周懷軒。
「說是三房指使的，她還有條活路。說是老夫人指使的，她只有死路一條。」周懷軒說得輕描淡寫，盛思顏卻聽出了裏面的驚心動魄。
這樣的人，反而不會大奸大惡。
誰會置江槐家的于死地？
周懷軒卻一下子俯身過去，吻住她的唇瓣，將她的抱怨全數化為唇齒間細碎的呢喃。
吳三奶奶有些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堵住了？讓侍衛開路吧。」
「什麼大舅母？！她早被吳家休了，你還叫她大舅母！」吳三奶奶恨恨地拿手指頭點了周懷禮的額頭一下。
周
吳國公府就在京城裡面，她回娘家，其實也就是坐車走一段路的事。
周懷禮這才笑了笑，頷首道：「讓娘操心了。」
周懷軒笑了笑，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記：「別想了。這府里的事，你慢慢看，自然能看出端倪。」
這一切明明是她兒子的！
「咦，還挺烈！我喜歡！」那錦衣男子眼前一亮，正要撲過去抱住吳嬋娟，周懷禮已經大步走了過來，一拳朝那錦衣男子臉上狠狠砸去！
她忙用手背拭了拭淚，忍住心裏的難過，繼續從鐵鍋里舀著粥。
周懷禮忙躲開：「娘，我不是三歲，我已經二十三歲了。」
吳三奶奶心裏的不平可想而知。
那人頓時覺得背上如針扎般刺痛。哇地一聲大叫起來，回手一拳將他的同伴打了一拳。「格娘老子！你敢扎我！」
一口大鐵鍋旁邊，吳嬋娟青衣素服，頭上戴著一朵小小的白花，手裡拿著一個鐵勺，從熱氣騰騰的鍋里舀著粥，放到前來求粥的人的碗里。
「這個家真是沒法待了！」吳三奶奶在自己房裡走來走去，哭得眼睛都腫了。
只能說天意弄人。
周懷禮怔了怔，半晌方道：「娘，咱們沒有帶侍衛。」
鄭素馨被天火燒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城上下。
「大舅母去世了，她的喪禮怎麼辦呢？」周懷禮問了一聲。
盛思顏想不出來。
「吳家二姑娘為何要出來施粥？這個粥棚看上去不是財神吳家
吳三奶奶語塞，悻悻地坐了下去：「但也不能無中生有往我身上潑髒水吧？！」
「你再說『嗯』，我就……」盛思顏做出氣惱的樣子。揮了揮小拳頭。
她長到如今快四十歲，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啞子吃黃連一樣的虧。
是啊，他現在已經不是神將府的世子備選了……
周懷禮苦笑著揉了揉額頭：「娘，你這手勁兒，再重點我腦袋都要被您推下來了。」
「一輩子怎麼行？我要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盛思顏用胳膊摟住他的脖頸，調皮地揚起下頜，蹭著周懷軒精緻的下頜。
周懷禮有些受不了吳三奶奶的目光，掀開車簾跳下車。
一般女子在夫家受了委屈，都是回娘家尋求支持。
以前那樣精明強幹。事事周全的一個人，最後卻是這樣的下場。
「你想什麼？你儘管跟娘說！」周老夫人拍著她的手。就差拍著胸脯打包票了：「娘知道你委屈。那些人也真是，又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你也是一片好心。可惜被他們當做驢肝肺！」
「嗯是什麼意思？」盛思顏氣結。
「喂，你看見沒有？財神吳家的重瞳女在前面施粥！」
但是她怎麼捨得把手上的一切拱手相讓？
周懷禮搖搖頭：「早就跟了大哥了。娘都忘了？」
來到京城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明媚的陽光，湛藍的天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周懷禮無可奈何地坐在吳三奶奶面前，低聲安慰她：「娘，
他的手掌像是有火一樣，無論移到哪裡，都能讓她燃燒……
吳嬋娟聽見這兩人這樣說她娘親，心裏一痛，大顆大顆的眼淚滴了下來。
周老夫人倒是愣了，半晌才忙道：「雲姬你是個好的，娘心裡有數。起來，快起來吧！」說著，親手將吳三奶奶扶了起來。
「誰扎你！你失心瘋了吧？」他同伴也不示弱，跟著一拳揮出。
讓吳三奶奶有點事做，就不會一直盯著內院的這一畝三分地了。
「嗯。」周懷軒還是一個字。
手臂伸縮間，露出細瘦的手腕。
她就是小錯不斷，不斷噁心你，但是不會對你造成致命傷害。
周懷禮微笑著看向車窗外頭。
周懷軒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
周懷軒拍著她後背的手漸漸慢了下來，然後輕輕停在她的後背上。
……
這種浪漫的時候。他就不能多說一個字嗎？！
「四公子，三奶奶，前面堵住了，過不去。」神將府的車夫滿頭大汗地回頭對車內說道。
「哦——！原來是為了鄭大奶奶！可惜了，鄭大奶奶居然被天收了……」那人嘻嘻笑著。
「你沒長眼睛嗎？那邊寫著呢，那是為她娘祈福，特意設粥棚施粥的！」
不過周老夫人這樣順理成章地讓她給她頂罪。吳三奶奶心裏沒有隔膜是不可能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
周老夫人老是這樣做，真不像一個有城府的人。
得到周老夫人的許可，吳三奶奶便準備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