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36章 關注
周大管事淡然道：「大公子一向行蹤飄忽，屬下不知。」
昭王笑著點點頭：「當然很好。想容的大仇得報，我當然心情好。」
王毅興悄然道：「王爺，您心情很好？」
「……吳國公府內院，什麼時候變成了菜園子？讓人想出就出，想進就進……哼，老吳那個傢伙。也是夜路走多了，終是遇到鬼了吧……」周老爺子輕哼一聲說道。
姚女官垂手站在她身後，一聲也不敢言語。
……
在他治下，大夏每況愈下，完全不能跟以前太皇太后執掌朝政的時候相提並論。
「祖父。」周懷軒長身玉立，站在周老爺子外書房門口。
安和殿。
周大管事躬身退下。
周老爺子聽見周顯白忍俊不禁的笑聲，才醒過神，對周懷軒笑罵道：「你越發過份了，怎能這樣說你祖父我？！」
「嗯，那你就去吧。」昭王笑了笑：「我也挺感興趣，有空也要去大理寺坐一坐。」
來到周老爺子下首坐下。周老爺子命書童給他送上茶。
周老爺子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笑罵了一句：「這些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東家長，西家短，竟不像是書童，都像是娘們兒……」
那宮女點點頭。忙領了令牌出宮去了。
「你以為是哀家做的？」太皇太后莞爾：「哀家還想要留著她慢慢受苦呢……可惜天不從人願啊……」
夏啟帝走了之後，太后的臉色卻馬上沉了下來，對自己的心腹宮女側頭叮囑道：「去趙侯府上，問問
畫像上鄭想容栩栩如生，明眸善睞，微笑著看向遠方。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周懷軒帶著周顯白來到周老爺子的外書房門口。
昭王府，昭王來到鄭想容靈前，點燃三炷香，插在她牌位前的青銅小香爐里。
「啊呸！飄忽個頭！」周老爺子笑呵呵地罵了一句。語氣里滿是：「言若有憾，心實喜焉」的自豪和驕傲：「給我把軒兒叫來。」
周懷軒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大門外頭。
「鄭大奶奶以前住的明瑟院被燒成一片白地……吳二姑娘被人半夜殺死在自家的床上，聽說重瞳不翼而飛……」周大管事淡定地用兩句話概括了整件事情。
現在太皇太后雖然退居深宮，但是那些由她一手提拔上來的將領，卻依然是她強有力的後盾。
皇帝很是忌諱太皇太后插手朝政，太皇太後為了讓皇帝放心，當然不能宣召朝臣進安和殿議事，她微服出宮去大理寺還方便些。
周大管事默不作聲地垂手侍立在一旁。
在她看來，這件事對皇帝來說是好事，不是壞事。
周懷軒端著茶盞，一手拿著茶蓋颳了刮茶杯沿子，沉聲道：「鄭大奶奶過世之後，她們就被遣散了。」
王毅興背著手一直候在小佛堂外頭。
周老爺子也看過去，正好看見他外書房院子里掃地的書童小廝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表情激動。滿臉通紅，指手畫腳地說
也因為此，夏啟帝不敢真的對太皇太后動手，只能軟禁她。
神將府里，周老爺子半闔著眼，手裡捻著一顆黑色棋子，肅然坐在太師椅上，聽周大管事給他回報吳國公府昨夜發生的大事。
周懷軒轉過頭。看著周老爺子微微一笑：「有其主必有其仆。」
周老爺子點點頭。「軒兒呢？」
周老爺子便不再拐彎抹角，徑直問道：「你在那邊的人呢？」
周懷軒接過茶，只是揭開茶蓋看了看，便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淡然地看著周老爺子。
姚女官應了，出去給王毅興傳信。
周懷軒鎮定地端過茶盞，吹了吹裊裊升起的熱氣，垂眸輕啜一口茶水，根本不把周老爺子的話放在心上。
太皇太后想了想，搖頭道：「不用他進宮了，哀家過兩天出宮去大理寺瞧一瞧吧。」想了想，又吩咐姚女官：「跟王毅興說一聲，他現在在刑部輪值，讓他想法去大理寺，跟王之全查案。」
王毅興走了之後，昭王命人拿來酒菜，一個人坐在廳上自斟自飲，大醉一場……
周老爺子笑著招手讓他進去：「過來坐。」
姚女官點點頭：「大理寺丞王大人親自主審此案。太皇太後過兩天將王大人宣進宮問一問就知道了。」
周大管事躬身道：「大爺昨夜回了瀾水院。」
……
周懷軒邁步走了進去，面色淡然，步履沉穩。
夏啟帝還沒有找到一個人，能
偏老爺子聽得受用無比，還以為在誇他！
隔得並不太遠，周懷軒和周老爺子都聽見了這些下人在說什麼。
夏啟帝想了很久，琢磨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局面，後來他得出一個結論：原因就是，他在大夏皇朝的軍中得不到絕對的支持。
周懷軒往後靠在椅背上，長長的雙腿往前直伸，懶洋洋地搖了搖頭，淡淡地道：「與我無關。」
而吳嬋娟，自始至終，就不夠資格讓他關注。
問的是周懷軒以前安插在吳國公府身邊的人手。
「我最近在刑部輪值。跟刑部尚書打了個招呼，刑部正好要派人去大理寺聽審，因此刑部尚書賣了王爺一個面子……」王毅興微笑著說道。
明顯已經猜到周老爺子要問他什麼話。
周懷軒搖搖頭：「那邊盯著她的人太多，我們的人再去，反而壞事。」
周老爺子低頭吃了一口茶，問道：「昨夜你在哪裡？」
門外的周顯白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蹲在門外噗嗤一聲笑得直撓牆。
吳嬋娟昨夜身死的消息也傳到太皇太后這裏。
過猶不及的道理，周懷軒是很明白的。
太皇太后執掌朝政的這二十年，除了神將府的軍士她無法插手以外，朝廷軍隊的將領絕大部分都是太皇太后提拔的。
……
周懷軒面色沉靜，沒有回答。
周懷軒的表情明明白白表示：吳國公府的事已經眾人皆知了，您老就不要故作神秘了……
他們雖然不至於造
「為什麼不說話？」周老爺子偏頭看著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會不會有人說他「德行不修」，以致聖人離世？
「想容，你大仇得報，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昭王眼看著牌位上方他手繪的鄭想容的一幅小像，眼含熱淚說道。
昭王面帶微笑，紅腫著雙眼從小佛堂里出來，看見王毅興候在外頭，對他點一點頭：「有事嗎？」
昭王「哦」了一聲，看了他一眼：「你能行嗎？」
「母后！」夏啟帝皺著眉頭，臉上的神色很是陰鬱：「不是做了皇帝，就能為所欲為的！」
「咦，這小妮子倒是挺識相，及時死了。免得零碎受苦。這份當機立斷，比她娘強。」太皇太後手里捧著一盞茶慢慢地在手裡轉著，似笑非笑地道，說得好像吳嬋娟是自殺一樣……
「怎麼不說話了？」太皇太后看了姚女官一眼：「你說，這事是誰做的？」
周老爺子睜開雙眸，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周老爺子想了想，問道：「承宗昨夜在哪裡？」
大公子明明是在說周老爺子說話不爽快，像個娘們兒似地拐彎抹角……
太后笑眯眯地搖搖頭：「當然沒有。你去吧，去吧……」
每天上朝，就要面對朝臣質詢的目光。下朝，還要面對各地如同雪片一樣飛來的奏章，夏啟帝的政令無法出京城，甚至無法出這個皇宮……
姚女官垂眸道：「……聽說，吳二姑娘的重瞳不翼而飛……」
夏啟帝背著手，在太後面前踱來踱
周老爺子嘿嘿一笑。道：「什麼與你無關？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她女兒那邊，你就沒有安插人手？」周老爺子敲了敲桌子，輕聲問道。
會不會有人讓他下「罪己詔」？！
況且在周懷軒看來，整個吳國公府，他一直警惕的，也只有一個鄭素馨。
夏啟帝苦笑著搖搖頭：「母后，今時不同往日，朕不能這樣做。算了，朕還是親自去大理寺走一趟。看看王之全那邊是個什麼說法。」走了兩步，不放心地回頭又問了一遍：「母后，這件事跟您沒關係吧？」
姚女官飛快地睃了太皇太后一眼。
周老爺子樂了。「你這是在誇我呢？」
「不能為所欲為。那你做皇帝幹嘛？」太后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夏啟帝一眼：「學學你皇祖母，雖然是女子。但是殺伐決斷，說一不二。連四大國公府之一的盛家說砍就砍了，你又何必畏手畏腳？誰不聽話，砍掉幾個腦袋，別的人就乖乖聽話了！」
太皇太后的手一頓。描得細細的柳眉蹙了起來，重複著姚女官的話。「重瞳不翼而飛？」
「關你什麼事？誰敢說皇帝的不是，你養的那些官兒難道是吃素的？」太后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絲毫不認為這件事會對夏啟帝有什麼不利的印象。
王毅興笑了笑：「太皇太後派姚女官傳話，讓我跟著大理寺丞查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