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076章 將軍
盛思顏明白王氏的意思，伸手過去握住王氏的手，暗忖這兩三個月，看來發生了不少的事兒，她回去要好好向別人打聽打聽才好。
她們倆剛才的話，本來就只有坐在跟前的幾個人聽見了，別處的人都是看見周雁麗跪下了，才腦補發生了什麼事。
正琢磨要向誰打聽，便看見蔣四娘從對面過來，對她們這邊的吳三奶奶屈膝行禮道：「吳三奶奶，多謝您援手，我們家不勝感激。」
周老爺子、周老夫人、神將大人周承宗、馮大奶奶，二房的周繼宗、胡二奶奶，三房的周嗣宗、吳三奶奶，然後就是周懷軒他們這一輩的男人及其妻子，周雁麗是周家唯一未嫁的姑娘，也跟著進宮。
見盛思顏的臉色蒼白中卻又浮上異樣的潮紅，心裏有些不安。
盛思顏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
盛思顏看了看對面昭王府的一群人，不以為然地道：「我們神將府的門楣，不比任何人家差吧？」
盛思顏笑著拉了拉周雁麗的手，嗔道：「好了，今兒不說這些。這是聖上的大典朝賀盛宴，等回家了，咱們再好好說，行嗎？！」還對她眨了眨眼，做出一副「你別急我曉得」的樣子。
盛思顏飛快地睃了周懷軒一眼，滿臉紅暈。
周雁麗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問道：「大嫂。如果你是蔣家四姑娘，你要嫁誰？」
昭王稱帝，昭王的母家蔣家，肯定是水漲船高，成為新一代的國舅府了
蔣四娘微微笑了笑，對盛思顏和周雁麗點了點頭，便回對面去了。
也就是說，她有兩三個月沒有吃過那葯了。
「啊？這……這也太輕狂了吧！」
滿大殿的人都知道了神將府的庶女周雁麗想嫁人想得瘋魔了……
「我既不是蔣家四姑娘，也不是周家四公子，這個可不可惜，還輪不到我來說。」盛思顏綿里藏針說道，暗示周雁麗不要管得太寬。
「那是誰啊？這麼大的架子？」
見他們來了，盛思顏忙走過去抱住王氏的胳膊，親昵地道：「娘，您近來可好？」
盛思顏從轎子里出來，笑著給外面候著的人屈膝行禮，往自己的大車行去。
盛思顏很是驚訝：「什麼時候的事？」
神將府的眾人都要去。
周懷軒站在自己這一房的大車旁邊，手裡牽著他最心愛的踏雪追風。
「大嫂。話不是這樣說。聽說蔣家本來就不滿意四堂哥。如今又不用選妃，自家的地位又高了一層，更要給自己的女兒慢慢挑如意郎君了。哪裡還有四堂哥的位置呢？」周雁麗搖搖頭。「可惜了……大嫂，你不覺得可惜嗎？」
盛思顏微笑著看她離去，也看了周雁麗一眼。
吳三奶奶笑著往對面座位上看了一眼，看見曹大奶奶對她頷首示意，心頭大喜，忙拉著蔣四娘的手道：「你這孩子，客氣什麼？我跟你娘什麼交情？你這麼客氣就外
周懷軒看了看馮氏。
等他們上了馬，坐上車，大家才一起往皇城行去。
周懷軒本來和男人們立在一起，並沒有看著女眷這邊。
「瞧你這孩子，葯雖然好。也要你記得吃！你記得吧？」王氏笑眯眯地撫了撫她的面頰，走過去跟馮氏和周老夫人打招呼。
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這個庶女這樣恨嫁，也是醉了……
緊接著，她又想起昨天……好像……恰好……那啥了一次。
見是一個姑娘跪在一位少婦打扮的女子面前，有些不認識的人便開始四下打聽。
盛思顏仔細打量一下殿內的情況，沒有看見大理寺丞王之全的夫人謝氏，忙湊過去問王氏：「娘，謝夫人呢？」
盛思顏笑了笑：「娘，您不信我，還不信您的葯？」
「就是！我們哪個人嫁到婆家。不是老老實實？對小姑別說頤指氣使，就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小姑子那是家裡的嬌客，能得罪嗎？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周家的姑娘，怎容她一個外來的媳婦這樣作踐？」
周懷軒定定地看了范媽媽一眼，點了點頭，才舉步離去。
「你不知道吧？這人可是大名鼎鼎的盛國公府的義女。父母不詳，卻能嫁到神將府做大少奶奶。那跪著的姑娘可憐，是她庶出的小姑……」
倒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一個姑娘。
周雁麗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完全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洞
以為這一跪就能抹黑她這個做大嫂的，順便再黑一黑自己的親大哥和嫡母，周雁麗還是忒天真了些。
盛思顏有兩三個月沒有見到他們了，甚是想念。
「……大理寺丞王大人，已經辭官歸田了。」王氏意味深長說道，眼裡滿是笑意。
最後出來的是周老爺子和周老夫人。
「是啊，今兒是聖上的大典之筵，她居然在這裏擺起架子了。」
來到皇城門口就下了車，看見不少熟人。
站在一群女人當中。周懷軒實在太打眼了。
但是盛思顏朝他那邊掃了一眼，他好像立刻感覺到了，回過頭若無其事地看了她一眼。
馮氏笑眯眯地道：「軒兒，你不用擔心，我讓范媽媽隨時跟著思顏。沒事的。放心吧。」
「大嫂……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再不亂說話。惹大嫂生氣了。」周雁麗一看盛思顏變了臉，馬上撲通一聲在她面前跪下了。
她想起來。這一次跟周懷軒出去，她沒有隨身帶著那葯。
盛國公府的盛七爺和王氏卻是徑直走過來跟他們說話。
「就是你走了這兩三個月的事兒。」王氏感慨地搖搖頭：「還是辭官歸田好，不然老是心裏惴惴不安。」
周懷軒托著她的手，送她上車。
盛思顏點點頭：「我沒事。你過去吧。」
不過好在他們在外頭極是檢點，並沒有過那事兒。應該是無礙的。
周雁麗猛地抬起頭，吃驚地看著盛思顏，忙道：「大嫂，我沒有，我不是
盛思顏定定地看著跪在她面前的周雁麗，眼睛眨了眨，笑容滿面地道：「雁麗，你放心，大嫂一定請娘給你找個好夫婿，不用跪下來謝我，這是我這個做大嫂的應該做的。」
這邊王氏和周老夫人、馮氏敘完話，便跟著內侍和宮女的指引，一起往內宮去了。
當然，還有昭王妃王青眉的王家……
周懷軒走了過去，輕聲問道：「還好嗎？」
周雁麗嘆口氣，壓低聲音對盛思顏道：「大嫂，蔣家這一次的門檻可高了不少。四堂哥這番心思，算是白費了。」
「還好……嚇死我了。」王氏拍了拍胸口，壓低聲音道：「你才剛滿了十五，一定要記得不要早懷上……」
盛思顏裝扮好了出來坐上轎子，來到大門口，看見神將府大門前一溜兒七輛大車，給每一房的女人坐，男人在旁邊騎著馬。
來到內宮。盛思顏跟著馮氏和周老夫人在大殿西面坐下。
范媽媽笑著從馮氏身後走出來，站在盛思顏身邊。
鄭國公府、吳國公府的人對他們頷首示意。
盛思顏的話一出，大殿內的風向便陡然一變。
大殿之內對盛思顏的不滿之意甚囂塵上，連帶馮氏和周懷軒的名聲都黑了不少。
「我明白，明白，你小姑娘家臉皮薄，快起來吧！讓別人看見什麼意思？好好好，不嫁，不嫁，行了吧？」盛思顏笑著打哈哈，她的聲音本就軟糯，看上去比周雁麗還要稚嫩幾分，卻硬是要擺出大嫂的款，很多人
「沒錯！這隻能說明，神將府的大房。就是她嫡母和嫡出大哥，其實都不待見這個庶女。不然怎會任憑媳婦作踐小姑？如果這姑娘不是庶出。而是嫡出，我看啊，現在跪下的，該是她大嫂了！」
「荒唐。這種話你也問得出來？」盛思顏不悅地道。「雁麗，你過了。」
盛思顏乖乖地一動不動。聽任王氏診脈。
大殿之內那麼多人，本來都在各自抱團說話，周雁麗這撲通一跪，大殿上頓時鴉雀無聲，目光都朝四大國公府這邊看了過來。
盛思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給大家多提供一些腦補的素材，這樣才能洗刷自己和馮氏，還有周懷軒的名聲，順便將周雁麗一軍。
西面就是以神將府女眷為中心，圍坐著另外三大國公府的女眷。
中間還有些兩邊不靠的官員夫人奶奶們，都保持著矜持的姿態，力圖跟兩邊都搞好關係。
王氏知道她說的是大理寺丞王之全的夫人，也是王氏的親娘。
王氏看見盛思顏就高興，笑著拍拍她的手，然後盯著她的眼眸看了看，有些驚訝地發現她臉上有股脂粉都蓋不住的疲憊，特別是眼底的青黑格外明顯。心裏咯噔一聲，抓著她的手腕問道：「這一次出去，是不是累著了？讓娘給你診診脈……」
東面坐著昭王妃王青眉和昭王的兩個側妃，以她們為中心。圍著蔣家的曹大奶奶，蔣家三位姑娘，還有以前就跟昭王府交好的一批官員夫人、奶奶和姑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