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21章 立威
雷執事往外探了探頭，樂道：「喲，周大公子稀客啊！」
周懷軒從天而降，一劍往他胸口處直刺而出！
「因為他是最弱的一個。」
他們四個人的本事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比擬的。
章大將軍，是可以和神將大人周承宗並肩的大將軍，是非神將府這一系的軍中實權人物。
「是啊。不過好在你不是，不然我們真是死定了！」雷執事走過來大力拍著周懷軒的肩膀。
果然沒多久，小樓前的長街拐角陰影處，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他住在哪裡？」周懷軒輕聲問道。
「大公子！」
章無言慘叫一聲，厲喝道：「你們到底是誰？我跟你們無冤無仇……」
周懷軒迅速隱身到不遠處的大樹上，看著將軍府的內院漸漸喧囂沸騰起來。
周懷軒搖搖頭：「不用。他既然是現在六個守護者中最弱的，他的資歷肯定也是最淺，知道的消息可能還沒有我們多。還是大張旗鼓殺了他，震懾一下別的守護者為好。」
「說實話。」周懷軒再次淡然說道。「我沒有閑功夫聽你瞎扯。」
敲銅鑼的值夜人咣咣咣敲響了銅鑼，將滿院子的主子下人都吵醒了。
范媽媽點點頭。「別人我們不確定。但是綠四，確實是文三爺，這一點我們很確定。」
「大公子！」
周懷軒雖然面上不露分毫，心裏卻瞭然神將府的那人是誰。
「天命人？」
周懷軒無動於衷，靜靜地看著窗外，聽范媽媽娓娓道來。
范媽媽考慮了一下，點頭道：「也行。什麼時候動手？」
他唰地一下將一個回話的婆子拉了過來，擋在自己胸前。
章無言的大將軍府，和神將府相隔不遠，防衛森嚴。
他躍入廚房，從裏面找出幾桶油拎了出來，往庫房奔去。
范媽媽的目光慢慢移到窗前的長街處，耳朵突然動了動。——她聽見一點不尋常的聲音。
「據我們所知，以前的守護者，一共七個人，戴七色面
范媽媽坐了下來。捶著胸口，端起水輕抿一口，道：「幸好大公子不是。」
范媽媽大驚後退，出手如風，雖然將周懷軒迅捷無比的攻擊一一化解，但是卻左支右絀，阻擋得十分辛苦。
盛國公府二十多年前就被太皇太後幾乎滿門處斬了，只剩下盛七爺一個三歲就送到廟裡出家的成年男子。
「這個人，就是一品驃騎大將軍章大將軍。」范媽媽看了看周懷軒：「是你軍中的同僚，你下得去手？」
那就是說，不能一一對號入座了。
「趕早不如趕巧。今晚就動手。」周懷軒淡然說道：「我們幾個人一起出手，還要挑個良辰吉日不成？」
范媽媽笑了笑，將窗戶推開，讓他進來。
「好。」周懷軒乾乾脆脆點頭：「那就先殺藍六。」
章無言撮唇打個唿哨，頓時有無數的暗衛撲了過來。
范媽媽明白周懷軒的意思，她淡淡地道：「所以我說，那種格局是以前，不是現在。二十多年以前，守護者一直是這樣的格局，但是自從盛國公府被太皇太后滿門處斬那一天開始，守護者的格局就徹底改變了。」
「我神將府，為何要收留墮民？」周懷軒挑了挑眉：「如果你沒有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那就對不住了。」說著，雙手抱拳一揖，整個人快似閃電，已經向范媽媽攻了過去。
他可是一品驃騎大將軍！
「藍六！」范媽媽在周懷軒背後厲聲喝道：「你今日的死期到了！」
他目光犀利敏銳地看著范媽媽。
周懷軒唇角微勾，突然縱身躍起，已經來到范媽媽所立的窗台上面。
隔著這麼遠，還有一重牆壁和窗子，她的聲音也不高，他在樓下的長街之上，居然也聽得清清楚楚。
周懷軒跟在范媽媽身後，看她輕輕鬆鬆撂倒驃騎將軍府的下人，很快來到將軍府的後院。
范媽媽伏在屋脊上，觸目看去，四處都是高高低低的亭台樓閣，院落重重，如同迷宮一樣。
「啊？那如今都是誰呢？你們有沒有譜？」大長老和雷執事趕忙問道。
他——真的只是普通人？
幾個下人婆子慌慌張張來到一座院落處，大力拍著門。
輕袍緩帶，發束玄色翼冠，正是悄悄跟著大長老和雷執事出來的周懷軒。
「好說好說。」范媽媽打著哈哈：「其實都是墮民，沒啥區別。」
大長老和雷執事一起點頭，道：「大公子不是外人。他是思顏的夫君，思顏肚子里的孩子的父親。」
范媽媽見大長老和雷執事都這樣信任周懷軒，便點點頭，道：「好，那我就說了。」
大長老和雷執事一起搶了上去。將周懷軒隔開：「自己人！自己人！」
如果范媽媽說盛七爺是守護者之一，周懷軒肯定掉頭就走，不再聽她胡說八道。他絕對不信盛七爺是守護者之一。
章無言從妾室的房裡出來，一邊系著衣帶，一邊皺眉斥道：「起火了就去救火！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怎麼可能？！——你怎會比我們還要快！」范媽媽被逼得氣喘吁吁，退到牆角，對站在旁邊袖手旁觀的大長老和雷執事道：「你們還不一起上？！」
周懷軒的眉頭蹙得緊緊。長眉幾乎在眉心處打成一個結。
「誰？」
大長老和雷執事愕然對視一眼：「殺了他？太便宜他了吧？不如把他抓來問話？」
很明顯，他們剛才在小樓里說的話，都被周懷軒聽到了。
章無言忡然變色，像是見了鬼一樣瞪著周懷軒這四人，顫聲道：「你們……你們……怎會知道？——你要殺了我，你
「藍六。他的資歷。也就比文三爺多一點點而已，本事是在守護者中倒數第二弱的。」
大長老笑道：「一起上也沒用，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將油桶里的油盡數淋在庫房之上，然後從某個院落摘了盞燈過來，一腳踹到庫房的油污處。
周懷軒不動聲色往旁邊讓了讓，繼續問道：「除了那三大國公府，宮裡的內侍。死了的綠四，我們可以確定五個守護者的大致範圍，還有兩個呢？——盛國公府守護者的傳承，給了誰？先帝的妻族趙氏，已經在逼宮那一夜，被王毅興屠戮乾淨。誰接管趙家守護者的傳承？」
「大將軍！大將軍！內院的庫房起火了！」
四個人一起往那個院落奔去。
他負手抬頭，看著小樓出神。
范媽媽、大長老和雷執事迅速圍在他背後，將剩下的暗衛全數料理了。
「那好，跟我來。」范媽媽點點頭：「去換上夜行衣，咱們馬上動身。」
周懷軒一怔。「什麼意思？我怎會是守護者？」
章無言見狀大急，飛快地想退回居室，可是周懷軒比他更快。
周懷軒負手站在窗前，側面的輪廓美好得如同一幅畫，他冷冷地道：「我要守護者的消息，所有，全部，一個不少。」
范媽媽定了定神，徵詢地看了大長老和雷執事一眼。
「文家？是誰？」周懷軒淡淡問道：「難道是文三爺？」
周懷軒拔出扎在章無言琵琶骨上的一柄長劍，順勢又扎入他的胸口，淡淡地道：「我等著。」
范媽媽嘆口氣，搖頭道：「守護者能跟我們鬥了一千年，你以為他們是紙糊的嗎？」
「對。天命盤預示的能解救我們墮民千年不幸的天命人。現在就在你們府里！」大長老帶著幾分狂熱的欣喜舉起雙手說道。
「起火了！」
「我們墮民精英八姓跟守護者纏鬥千年，才了解到這些消息。雖然依然不全面，但是已經
大長老和雷執事哈哈一笑，點頭道：「說得好！趕早不如趕巧！」又問范媽媽：「藍六在哪裡？遠不遠？」
范媽媽輕聲道：「據我們所知。現在只有神將府、吳國公府和鄭國公府還有守護者存在，盛國公府已經沒有了。皇帝的母族，上一代是文家。皇帝的妻族。上一代是趙家。這兩家的守護者，如今都已經換了。他們應該是另外選的傳承。自從文家的綠四死後，現在守護者只剩下六人。新的綠四，還沒有出現。」
周懷軒皺了皺眉：「不用這麼麻煩。——逼他自己現身。」
周懷軒看著范媽媽頷首道：「原來您是墮民精英八姓，真是失敬了。」
范媽媽深思地看著他，低聲道：「我們墮民精英八姓進神將府，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天命人而來。——我們是你們的幫手，不是敵人。」
范媽媽被雷執事扶了起來，擦拭著嘴角的血跡，苦笑道：「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大夏中還有你這種身手的人。」頓了頓，又道：「若是守護者中有你，我們早就被殺光了。」
文三爺去年在藥王廟附近的山道上被人劫殺，案子至今沒破。
「不知道。恐怕得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查。」范媽媽搖搖頭：「咱們四個人，要不要分四個方向查？」
范媽媽微笑，道：「原來周大公子不僅身手不比我們墮民精英八姓差，就連耳力，也不比我們差。」
「難怪你剛才擔心我是守護者。」周懷軒淡淡說道，因為他是神將府的人。
「嗯。」周懷軒像是一點都不意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消息。不置可否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還有呢？你們墮民精英八姓，為何要跟守護者過不去？對於守護者，你們知道多少消息？」
「哦？為何？」
范媽媽從窗口看見周懷軒走了過來，很是驚訝地挑了挑眉，自言自語地道：「……他
周懷軒唇角微勾，對不遠處的范媽媽、大長老和雷執事做了個手勢。
雷執事嘿嘿笑著。賊眉鼠眼地道：「這人還是我們賣出的……他去墮民之地做手腳，我們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周懷軒一劍刺入這婆子的胸膛，再拔出來時，章大將軍已經飛快地後退，厲聲呵斥道：「你是誰？膽敢刺殺朝廷命官？！」
風燈碎裂，火勢藉著油污騰地燒了起來。
他們是臨時起意而來，並沒有事先查證過章無言在將軍府內院的住處。
周懷軒不動聲色地道：「所有的守護者，都是我的敵人。」
周懷軒回手一劍劃出，將身後撲上來的十來個暗衛攔腰折斷。
周懷軒收了手，長身玉立。看著他們冷冷地道：「說實話。不然不用等墮民滅絕，你們今兒就要全滅。」
章無言不愧是可以和神將大人周承宗比肩的大將軍，反應也十分敏捷。
「起火了！」
周懷軒趁著范媽媽分心的當口，一拳直取她后心，將她打得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幾乎暈了過去。
周懷軒抬眼掃了掃，找准了將軍府後院的廚房方向，飛身而去。
她不說也不行。她從來沒有料到。周懷軒的功夫，居然能跟墮民精英八姓抗衡！不，是比墮民精英八姓還要厲害！
穿著夜行衣，戴著黑色頭罩的四人從小樓躍出，趁著濃重的夜色在京城的民居屋脊上奔行，往一品驃騎大將軍章無言的府邸奔去。
周懷軒順手奪過一名暗衛的劍，手中雙劍揮出，一左一右，從章無言左右肩膀的琵琶骨扎了進去，將他釘在牆上！
范媽媽笑了笑。道：「我不清楚盛國公府的傳承給了誰，但是我們現在知道還有一個守護者露陷兒了。」
「周大公子一路跟了過來，真是有心啊。」雷執事笑嘻嘻說道。
周懷軒清冷自持的面上有一絲動容，他回頭看著范媽媽，皺眉道：「四大國公府都有？可是盛國公府……」
「啊？」雷執事唬了一跳：「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