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065章 狠抽
芸娘眨了眨眼，忙道：「大少奶奶要是看不慣。我以後不擦了。」
話音未落，剛從外院折返回來的周懷軒黑沉著臉撂開帘子走了進來，手中長鞭一甩，衝著芸娘的後背倒抽過去！
周懷軒聽了忙咳嗽一聲，道：「該吃飯了。」
什麼在大公子面前餵奶？！
盛思顏發現自己聽不懂了。
盛思顏自然而然地轉眸，驚訝地看著周懷軒，目光定定地落在他面上，沒有再去關注屏風的另一邊了。
那就是說，以前盛家是有人專門管生意的，但是一股腦兒被怒不可遏的太皇太后給殺了，現在當然就是青黃不接的時候。
「啊——！」芸娘慘叫一聲，回頭看見居然是周懷軒殺氣騰騰握著長鞭又抽了過來！
王氏並不知道跟吳家有關的別的事，因此聽了盛思顏的話，只是納悶道：「鄭素馨做的那些事，都是瞞著吳家人的。你想想，若是她有吳家人的支持，她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露陷了呢？」
芸娘見自己怎麼求都不行，心裏難過得不行，她左右看了看，見沒有旁人在這裏，便低聲道：「大少奶奶，您是不是不高興我在大公子面前給小少爺餵奶？」頓了頓，垂著細長的脖頸，喃喃地道：「您放心，以後不會了。我會躲著大公子，不在他出現的地方出現。我餵奶的時候，也會躲著他，不會……不會再讓他看見了……」
也許等小枸杞、小冬葵兩個人長大了還好一點。
「你在這裏兩天了，真
周懷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走回盛思顏這邊，坐到她床邊。
盛思顏漲紅了臉，用手指著芸娘，一口氣堵在胸口，下面的話都氣得說不出來了。
盛思顏想了一想，這樣說道：「吳家也許是真不知情，但是我們盛家這樣大的生意產業，總不能一直麻煩吳老爺子吧？吳家的產業也是遍布大夏皇朝，數不勝數，有『財神吳』之稱，要做的事情本來就數也數不清，人家年紀也大了，咱們也要體諒體諒。再說，以前盛家的生意，難道都是讓吳老爺子託管的？」
芸娘跪在地上，半天沒有聽見盛思顏說話，抬頭看見她這副情形，更加篤信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忙怯生生地道：「大少奶奶，您放心，我不會跟您搶大公子的。我一定會躲著他！您不要趕我走，我家裡的男人動輒打罵我……」
王氏帶著丫鬟婆子把桌上的剩飯剩菜都收走了。
盛思顏有些不耐煩了，皺眉道：「我這裡有的是做粗活的婆子，怎麼好意思讓你做粗活呢？聽說你是盛家藥房花了大力氣培養出來的乳娘，做粗活太可惜了。」又道：「你還是個很不錯的乳娘。是阿寶太隔路，不怪你。」
在她眼裡，薑是老的辣，鄭素馨雖然厲害，跟吳老爺子還是沒法比的。
跟芸娘完全不同的
餓了還不是什麼都吃。
盛思顏知道盛家的產業那麼大。王氏又只生了兩個兒子，需要幫手是無可厚非的，就點點頭笑道：「寧柏要回來了？」
像小阿寶這樣的，寧願餓著，也不吃別人的奶，大概十個當中也找不出一個，是特例。
他這些年去了松山書院念書，讀了兩三年，並不是讀書的料兒，所以回家來。到盛家藥房做幫手也是一條出路。
剛吃完飯，阿寶的哭嚎聲就傳了進來。
盛思顏看了她的樣子，有些無語地道：「做乳娘怎麼能塗脂抹粉呢？誰讓你塗胭脂的？」
喂完這頓奶，照例換了一次尿布。盛思顏便命人將芸娘喚了過來。
王氏出去吩咐了幾聲，就聽見有婆子過來回報：「夫人，老爺讓夫人去外院一趟，說是神將大人的傷勢有變。」
盛思顏一邊漱口，一邊笑道：「這小傢伙時辰掐得真准。」
盛思顏鬆了一口氣，她還是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下餵奶，尋思這樣下去，她也得給自己準備幾塊餵奶的蓋毯，這樣就算是有人來也不怕，她可以把自己和阿寶一起遮擋起來。
周懷軒「嗯」了一聲，迅速追著王氏往外院去了。
沒想到芸娘連忙搖頭，泣道：「大少奶奶，我不要銀子！您要是不要我做乳娘，我可以做粗活兒，只要能在您這裏當差，我做什麼都願意！」
王氏忙道：「你別急，先坐月子。坐完月子。我再跟你爹說，把那些賬本和賬房都轉交給
王氏吃了一驚，忙道：「我這就來。」說著，跟外面伺候的小柳兒說了一聲，趕忙往外院周承宗治傷的地方去了。
周懷軒淡淡地道：「讓小枸杞跟思顏學做賬。」
盛思顏溫柔地笑道：「沒關係，給我吧。」
瑞娘抱著小枸杞進來，坐到屏風後面的長榻上，正要解衣，見周懷軒站在屏風旁邊，便停了手笑道：「大公子，奴婢要給小少爺餵奶。」這是讓周懷軒迴避的意思。
她說的是人話嗎？！
只可惜這萬種風情。對小嬰孩都是白瞎了，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
「不是我看不看得慣。」盛思顏只想撫額。「你是乳娘，給小孩子餵奶，小孩子的手要是抓到你臉上怎麼辦？那些胭脂香粉對孩子不好的。」
「啊？大少奶奶。您要趕我走？！」芸娘猛地抬頭，雙眸已經浸了兩泡淚。在眼眶裡盈盈欲滴，真是我見猶憐。
「哇——！」又是一聲響亮的哭嚎，打斷了周懷軒的綺思。
說到這裏，王氏很是傷感，忍不住落淚道：「怎麼可能呢？盛家也是千年的世家大族，族中有好學醫的，學葯的，也有好生意的，當然都是盛家人自己打理的。可是二十多年前，盛家被滅，只剩下我和你爹兩個人，怎麼可能靠我們的力量支撐起這樣大的產業？況且我和你爹最愛的還是醫術，對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抓大放小，不出大紕漏
芸娘低下頭。輕聲應了是。
「他還小，只是比小枸杞強點兒。如果思顏你是兒子就好了。」王氏感慨說道。
「不是趕你走。本來找你來，也是臨時補漏的。我家裡原本預備了乳娘。但是家裡出了點事，那些乳娘不敢用了。才臨時找了你。現在我們家重新找了乳娘，就是瑞娘和陳娘，兩個乳娘看一個孩子，盡夠了。這兩天麻煩你了，等下會有豐厚的程儀奉上。」盛思顏還是耐著性子跟她說道。
周懷軒在裡屋聽見，回頭對帳簾里的盛思顏道：「我去去就來。」
周懷軒見自己坐在這裏，盛思顏的目光居然只往對面看，眉頭攢了一攢，不動聲色坐到床頭，和盛思顏並肩坐在一起，攬住她的肩膀，伸手托起她的下頜。
盛思顏拍手笑道：「正好！小枸杞眼裡只有銀子，讓他去學算賬倒是不錯！」
一般的小嬰孩，哪有那麼挑食呢？
什麼躲著大公子，不在他出現的地方出現？！
不得不承認，芸娘確實是個風情萬種的乳娘。
周懷軒面上笑意漸漸浮現，慢慢低下頭，往盛思顏唇邊湊過去。
瑞娘把阿寶送到盛思顏懷裡。
芸娘又換了身衣裳，越發顯得弱不禁風，走路如風擺楊柳，臉上還擦了點胭脂，氣色好得不得了。
周懷軒和王氏都在這裏陪她吃飯。
看了這幅景象，連盛思顏的心都漏了一拍。
他頓了頓，放開盛思顏的下頜，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問道：「怎麼啦？」
盛思顏被芸
「對了，說到幫手，盛寧柏也要回來了，我跟你爹商量。讓他到下面的藥鋪做夥計，慢慢學起，過兩年能獨當一面了，就可以做掌柜。」王氏說的是盛七爺的庶子盛寧柏。
周懷軒的手臂動了動，千工拔步床的雨過天青色鮫綃帳簾便垂了下來。
王氏抿嘴笑，對盛思顏擠擠眼，才起身命人把飯菜都擺到小桌上。
「哦？這麼說，小冬葵才能繼承盛家醫術的衣缽了？」盛思顏欣喜說道。
盛思顏伸長脖子，恨不得看向屏風另一邊，喃喃地道：「也不知道阿寶會不會吃瑞娘的奶。」
盛思顏略放了心，道：「既然如此，就一步步來吧。先把吳家代管的那些事情，娘。您就先給我看看吧。」
瑞娘滿臉通紅地抱著阿寶走了過來，低著頭道：「阿寶小少爺還是不肯吃奴婢的奶。」
至少鄭素馨做的那些事，都是損害別家的利益，並沒有損害吳家的利益，甚至對吳家的利益還有好處。
什麼餵奶的時候，要躲著他，不會再讓他看見了？！
王氏苦笑道：「這你們都看出來了？我和你爹本來是一心想讓他學醫，但是他別的東西都學得快。唯獨醫術上沒有天份，他的拳腳功夫都學得比醫術要好。那些方子、藥理。他還不如他兩歲的弟弟小冬葵！」
王氏笑著道：「是啊。他回來也好。」
盛思顏點點頭：「你去忙你的，不用擔心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