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048章 相認
是王氏救了尚在襁褓中的她，並且將她撫養長大。
閃亮的刀鞘十分耀眼。
阿寶只好含淚被「怪爺爺」親得滿臉口水……
「大姐夫，我二哥呢？」小冬葵問的是小枸杞。
周懷軒看了阿寶一眼，淡淡地道：「……就你能幹。」伸手將他抱了起來，放在腿上。
沒想到她跟守護者曾經這樣近……
盛思顏將阿寶送了過去。
周懷軒微笑：「我帶阿寶出去一趟。」說著。對盛思顏點點頭，拎著阿寶出去了。
「什麼出頭椽子？」
她知道皇室祖訓，皇室中人是不能和四大國公府的人聯姻的。
盛思顏有些哭笑不得，輕輕搭了兩根手指到夏昭帝的腕間診了一會兒，又抬頭細看夏昭帝的臉色，對他臉上的潮紅有些擔心。
周懷軒領著夏昭帝來到內院清遠堂，坐在堂屋的上首。
王氏霎時明白了盛思顏的意思。
「我想回娘家一趟，跟我娘說說話。」盛思顏左思右想，還是想跟王氏商議商議。
「娘，我不想把自己的榮耀，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特別是這個『別人』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夫君。」盛思顏低聲說道。
盛思顏又好氣又好笑：「您還不到四十就這樣說，讓那些七老八十的人情何以堪？！」一邊說，一邊心裏有些驚訝：夏昭帝的情形，好像是中了慢性毒素……
她並不想做什麼公主。
「他之前是假死，前些日子，才是真正過世了。」盛思顏感慨說道：「死得非常壯烈，懷軒難過了許久。
盛思顏看著夏昭帝有些潮紅的面頰，嘶啞的嗓音，還有他私下裡為她做的一切事情，極是感動，嘴唇翕合著抖動了半天，才道：「……聖上，您的病，好些了嗎？」
周懷軒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阿寶，就把他放下來，跟小冬葵一起去玩了。
「思顏，你怎麼回來了？」王氏很是驚訝：「可是哪裡不舒服？」一邊說，一邊握住盛思顏的手腕給她診脈。
「不嫌！不嫌！我求之不得！」夏昭帝把整個袖子都挽了上去，袒露出整條胳膊讓盛思顏診脈。
清遠堂的堂屋裡只剩下夏昭帝和盛思顏兩個人。
小冬葵都看出來了，拍著手歡呼道：「匕首找到了！匕首找到了！」
……
「當初他並沒有殺你，所以現在也不會殺你。你就不要鑽牛角尖了。」王氏拍拍她的面頰：「好好去跟聖上說，找個好機會，認祖歸宗是正經。」
「娘，聖上想……認回我。您說，我該怎麼辦？」盛思顏將腦袋靠到王氏的肩膀上。很是躊躇地問道。
其實在她心裏，王氏才是她真正的娘親。
「叫爺爺了！他叫我爺爺了！」夏昭帝眼前一亮，猛地抱著阿寶親個不停。
她擔心的，是王氏的反應，還有周懷軒、馮氏和周老爺子的心思。
鄭想容的生恩，夏昭帝的厚意，盛思顏都銘記在心，但那份感情還需要時光沉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盛思顏和夏昭帝去東次間說話。
小
盛思顏想一想。就有些不寒而慄。——她真要謝謝周承宗的「不殺之恩」……
「……思顏，懷軒已經跟你說過了吧？你願不願意認祖歸宗？」夏昭帝有些急切地說道：「我要昭告天下，給你正名！你是我夏昭的嫡長女！大夏唯一的嫡公主！」
燕譽堂里。盛思顏和王氏坐在一起說私房話。
「什麼？！」王氏驚得手裡的茶杯都握不住了，杯蓋和杯子碰撞得叮噹響。
小冬葵跑了進來，大聲叫了盛思顏一聲：「大姊！」，就跟著周懷軒和阿寶一起出去了。
「……娘，還有件事，我要跟您說。」盛思顏悄悄說道：「守護者裏面的老大赤一，其實就是懷軒他爹……」
周顯白和夏昭帝的一個心腹內侍站在門口做門神。
阿寶見了，朝周懷軒翻了個白眼。轉頭看著小冬葵呵呵地笑，爬過去抱住他的胳膊，將他的手從周懷軒胳膊上拽開，然後爬到周懷軒坐著的凳子旁邊，掀開他的袍子，露出他穿著長靴的腿。
盛思顏抿唇笑了笑，心裏拿定了主意。
畢竟她能夠認祖歸宗，跟夏昭帝相認。是在守護者全軍覆沒之後。
盛思顏走上前，道：「如果您不棄嫌，我想給您把把脈。」
小枸杞被王氏和盛七爺送到神將府，跟著盛思顏學算賬去了。
守護者不復存在了，她這個當年的「漏網之魚」
這孩子的眼睛真不賴。
阿寶咯咯笑著，用自己的小胖臉在夏昭帝臉上貼了貼，叫了一聲：「爺……爺……」
夏昭帝忙站起來道：「這就是阿寶吧？來，給我抱抱！」
「……哦。」小冬葵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失望。
阿寶得意洋洋地抱住周懷軒的長靴。伸手就要去拔那柄匕首。
周懷軒看了看他，右手一翻，一柄銀色匕首出現在他手掌上。
「啊？」
……
盛思顏和周懷軒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周懷軒拎著阿寶道：「我帶他出去。」
她想了想，道：「……我不想做這出頭椽子。」
周懷軒握了握她的手：「你果然想得太多。」
盛思顏抱著阿寶出來向夏昭帝行禮。
王氏看著盛思顏，笑道：「你是擔心你認祖歸宗了，娘會不開心？」
盛思顏見王氏也贊成她跟夏昭帝相認，心裏略微輕鬆了一些。
夏昭帝愣了愣，忍不住咳嗽兩聲：「……還好。最近好多了。」
如果說她這輩子有遺憾，應該就是遺憾自己不是王氏的親生女兒。
回神將府的路上。盛思顏輕聲問周懷軒：「懷軒，你會不會不高興？若是你不高興，我不跟聖上相認也行的。」
周懷軒剛才不過是手快而已，一眨眼功夫，就將匕首從手掌上插回到長靴里。
盛思顏笑著道：「我身子沒事，就是有些事情要跟娘商議商議。」
周懷軒背著手，肅然而立。眼眸卻是低垂，看也
而守護者中的老大赤一，正是周承宗。
「我知道，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王氏拍著盛思顏的肩膀安慰她：「你別想這麼多了。你跟聖上相認，是多了個爹疼你。我和你爹照樣會把你當我們盛家女兒。」
其實這些事情都不是盛思顏擔心的重點。
後來又被周懷軒扔給周顯白，讓他看著，今天沒有跟回來。
「真的嗎？」盛思顏很是感動：「娘，我真希望我就是您的親生女兒。」
阿財也跟著他們回來了，亦步亦趨跟著阿寶。
阿寶好奇地看著夏昭帝，一雙黑眸看得一眨也不眨。
盛思顏忙把頭扭向別處，看著屋子牆角半人高的美人菰出神。
說完王氏的感受，盛思顏又提起了神將府的事。
別說是小冬葵，就是功夫高強的成年人都看不出他的手法。
但是才十個月的阿寶，卻能把他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
「沒什麼大病。人上了年紀都這樣。」夏昭帝笑嘻嘻地說道。
那柄銀色匕首，正插在他長靴上。
盛思顏悄悄抬頭看著王氏，正色道：「娘，不管你怎麼想。在我心裏，你是我真正的娘親。」
只有既沒腦子又沒本事的人才無端遷怒旁人。
盛思顏搖搖頭：「那些人都不在了，聖上大概覺得應該沒事了吧。」
對於鄭想容，盛思顏也是思念的。但是那種思念和對王氏的感情並不一樣。
小冬葵雖然跟小枸杞在一起的時候總會鄙視他，但是兩人分開了，他還是會想念他。
丫鬟婆子，
周懷軒右手一闔，再展開，手掌上的匕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跟變戲法一樣！
王氏嘆息著搖搖頭。道：「你這孩子，就是想得太多。懷軒他爹這樣做，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的心愿。你怎麼能攬到自己身上呢？」
小冬葵愣了一下。
夏昭帝也看著阿寶。激動得眼圈都紅了，抱著他軟軟的小身子，喃喃地道：「……想容。這是我們的小孫子，你看見了嗎？」
阿寶都有些受不了，求援似地看向自己的爹娘。
第二天，周懷軒送盛思顏和阿寶回盛國公府。
「真的跟我沒有關係？」盛思顏狐疑問道：「要知道。當初他可是要殺了我的……」
「相認吧。我為你高興。我爹的事，跟你沒關係。」周懷軒微微笑道：「……娘、祖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夏昭帝親夠了。才把阿寶交到周懷軒手裡，道：「我要跟思顏說說話。」
他們從盛國公府回到神將府沒幾天，夏昭帝便微服來到神將府，要見盛思顏。
王氏撫了撫她的頭髮，擔心地道：「聖上要認回你是好事，但是會不會有危險啊？」
「飛了。」周懷軒扯了扯嘴角。用盛思顏經常逗阿寶的話說給小冬葵聽。
沒有王氏，盛思顏早就死在鷹愁澗的懸崖上。
「嗯，我送你回去。」周懷軒明白她的心情，沒有再問下去。
周懷軒把阿寶放到地上，讓他跟小冬葵坐在一起：「你二哥在神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