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102章 立儲
「是。」夏亮點點頭：「聖上納不納妃，我們做臣子的管不著，因為聖上已經有兒子了，也不算對不起祖宗。只是……」夏亮頓了頓：「按祖制，大皇子已經九歲了，是到了立太子的時候了。」
別的偷偷進來過的人，肯定不敢把這裏的情形到外面亂說。
盛思顏笑道：「不，我不想長生不死，但是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非要找到這個秘密不可。」
大皇子點點頭，苦著臉道：「曾大學士學識淵博，但是講得太高深了，我聽不懂……」
「叔王有什麼事嗎？」
「哦？」夏昭帝笑了。盛思顏的話，真是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如果那個異象是真的。她想，她應該見過：「重瞳現，聖人出」的後面兩句話，雖然那種文字她並不認得，但是她用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完完整整抄錄了那些文字……
「叔祖。」大皇子一見夏亮來了，忙從書房裡出來跟他說話。
盛思顏歪著脖子看了半天那圖。覺得脖子都酸了，才揉了揉頸項，道：「這圖好像沒什麼特別？」
原來是臨摹而已，那差別可就大了。
這圖，有些像前世她玩過的那種迷宮圖。
「沒什麼感覺。」盛思顏笑道：「我又沒有重瞳，這圖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盛思顏笑了笑，她當然不是為了自己，她是為了周懷軒。
大皇子「哦」了一聲，表示聽見了。
夏昭帝：「……」
象牙色質地的紙上，用黑墨畫著一隻大大的眼睛。
夏亮這幾年對大皇子和安
因為叔王夏亮管著宗人府，皇室子弟的用度，理論上都要從他手裡過，然後才送到宮裡頭的安陽公主和大皇子手裡。
墮民大長老提議，讓周懷軒去西北的墮民之地，到神廟裡住著。看看會不會有緩解。
她竟然又一次聽到了「不可知之地」這個名字！
盛思顏在心中暗樂。
有缺口的地方，就是通道，沒缺口的地方，就是死路。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夏亮忙叮囑他：「聽不懂，就多問問，讓曾大學士再講一遍，切不可不懂裝懂。」
盛思顏這樣一想，就又想到一事：「父皇，這幅圖不是一直在這裏，只有皇帝和四大國公能看到嗎？叔王身邊那個高人，是如何參透這幅圖的呢？」
盛思顏對夏昭帝說實話：「……父皇，我想知道通往不可知之地的秘密。」
不過如果這樣看，裏面涉及到的線條和路線實在太多了，那個說參透了秘密的人，不知道是用什麼法子找出來的。
夏亮對他拱了拱手，道：「大學士如果有空，可否借一步說話？」
「咦？你難道也想長生不死？」夏昭帝莞爾：「我不知道你有這個抱負呢。」
她沒有說實話，但是也沒有說假話。
大皇子眨了眨眼，撓撓頭道：「……沒有吧？父皇也跟我和姐姐說話。而且說得很多，有時候，我恨不得躲著父皇……」
「他們有摹本。」夏昭帝沉聲道：「是阮同那個賤人當
而且夏昭帝確實也需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了。
盛思顏對這幅圖是聞名已久，今日才真正見到了這幅圖。
怎麼知道的？
大皇子指著御書房的方向，道：「在那裡呢。父皇在跟大姐和小表弟說話。」
夏昭帝看了看她輕輕抖動的手臂，伸出手，握住她的胳膊，溫言道：「不用怕。」
過了幾天，叔王夏亮進宮看大皇子，對他噓寒問暖，很是關照。
夏昭帝點點頭：「對我也沒什麼意義。但是……」他頓了頓：「對有些人有意義，而且有很大的意義。」
曾大學士對夏亮頷首道：「叔王。」
盛思顏聽了夏昭帝的話，幾乎傻了過去！
「父皇，您說的是真的？這幅重瞳圖裡，真的藏有通往『不可知之地』的秘密？！」盛思顏激動得快要發抖了，她強自鎮定，但是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這五年來，隨著阿寶的長大。周懷軒的病情有所緩解，他發狂的時間間隔得越來越長，最長的一次，有兩年沒有發狂過。
但是最近一年，他的病情似乎又有所反轉。
夏亮笑了笑，同情地道：「你父皇跟他們母子說話的時候，恐怕比跟你和你姐姐說話的時候還要多吧？」
……
迷宮的線條是斷斷續續的，有的連成一片，有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缺口。
跟吳嬋娟的重瞳確實挺像的。難怪吳老爺子會那樣寶貝吳嬋娟，簡直是奇貨可居的樣子。
盛思顏難得在他面前撒
夏昭帝明白了盛思顏的話，帶著她慢慢走向大殿深處，很有感觸地道：「是啊，確實與眾不同。」
盛思顏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感覺如何？」夏昭帝溫言問道。
「重瞳現，聖人出。」盛思顏喃喃念道：「……所以吳嬋娟被稱為『聖人』？」
不可知之地……
但是看見盛思顏眼裡渴望的神色，夏昭帝又不忍心再逗她了。忙道：「行，那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大皇子忙應了一聲，對夏亮道：「叔祖，我先進去聽書了。」
曾大學士笑了笑：「這是聖上的家務事。」
夏昭帝點點頭。「據我所知，『不可知之地』這個地方，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他在那裡養病，暫時不會回來。
同在異鄉為異客，相逢何必曾相識？
這圖被封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里，保護得很好，掛在這裏一千年，都沒有褪色，也沒有損毀。
夏昭帝便把他在叔王夏亮身邊的探子說的話，全部告訴了盛思顏，末了問她：「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曾大學士便讓大皇子練字，同時給他布置了一個題目，讓他寫一篇時論，然後跟夏亮去另一邊的偏殿坐下說話。
除了這個雲閣裏面的陳設，還有守護者那奇特的面具，盛思顏已經在心中給這位太祖皇帝默默點蠟。
那裡同樣是豎著寫著四句話。兩句一列，並列在重瞳圖右邊。
夏亮便嘆口氣，道：「聖上年紀漸漸大了，
一說，就立刻暴露違背祖制的事實。
夏亮點點頭，跟他一起進去。
當然，盛思顏不知道，那畫圖的紙，也是特殊質地的，就算暴露在空氣之中，也不會氧化。
盛思顏只要周懷軒健康就好，並不在乎這樣的分離。
夏昭帝笑了笑，背著手道：「其實，沒人覺得這圖有什麼特別。大家的目光，都在這圖旁邊的四句話上。」
「想看真圖？」盛思顏一手橫抱在胸前，一手托腮，微笑著道：「父皇，不如，我們給個機會，給他看吧？」
夏昭帝又道：「……叔王，應該正在想法子，要來看看真圖。」
「大皇子！」大學士在書房裡叫他了。
線條很簡單，看得出來，是一隻女人的眼睛。因為睫毛特別長，特別翹，眼睛中間的瞳仁影影綽綽，看得出來像是雙層，大瞳仁中間還能看見一個小一點的圈，像是一個瞳仁中套著另一個瞳仁，筆畫簡單。卻魅惑異常。
因此周懷軒跟著墮民大長老回西北墮民之地去了。
盛思顏頭一次拉著夏昭帝的手撒嬌：「呵呵……父皇，子虛烏有也好。反正看看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父皇，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兩人私下裡相處的時候，夏昭帝從來不在盛思顏面前自稱「朕」。
「……父皇，怎麼看出來這幅圖有路線的？」盛思顏忍不住問道，再一次睜大眼睛，往那幅圖看過去。
雖然她也很想他。但是一想到他在那裡不會飽受疾病之苦，她就覺
從周懷軒的來信來看。墮民的神廟確實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這兩句話旁邊的兩句話。卻被黑墨完全塗去了。
盛思顏把腦袋歪了過來，想要看清楚這隻著名的重瞳。
夏亮心裏升起一股悶氣，他有股一拳頭砸到石頭上的感覺，不僅心裏憋得慌，而且手疼……
盛思顏笑道：「太祖皇帝是個奇人。他能打下偌大的江山，肯定是與眾不同的。這裏的陳設，就非常地與眾不同……」
盛思顏沉默地看著這幅圖，腦海里浮現了那一年，她要跟周懷軒定親之時。在盛國公府用滴血石驗血的時候，看見的異象。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盛思顏再看這幅線條簡單的重瞳圖，終於看出點兒門道。
盛思顏哪裡是怕，她明明是太激動了……
書房裡正在給大皇子講書的曾大學士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說什麼。
看這些流線型的柜子和燈罩，還有大殿深處放著的符合人體工程學的奇形怪狀的躺椅，在盛思顏的前世不算出奇，但是在這裏，每一件，都跟這個世間的裝飾陳設格格不入。
夏亮笑著撫了撫他的頭：「在聽曾大學士講書？」
他們走了一小段路，終於來到了那幅重瞳圖面前。
因為這眼睛，是豎著畫的。
盛思顏這才看見那隻豎著畫的重瞳右邊的地方。
難怪太祖皇帝立下規矩，只許皇帝和四大國公進來……
盛思顏：「……」
夏亮又向周圍看了看，道：「你父皇呢？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宮門口停著神將府的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