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日本銀行的壞賬

到了今年，日本國內金融市場沒有絲毫起色，而又遇到了百年難遇的亞洲金融風暴，作為日本對外出口和原材料進口基地的東南亞經濟遭受重創，向該地提供大量貸款和金融服務的日本大銀行更是雪上加霜，已經進入5月已經陸續有幾家大型金融機構宣告破產了。

現在僅憑他在星海商貿的股份就足以進入全國億萬富豪榜單了，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使他現在甩開家族的財產，離開雲海實業，只要還和楊星合作打造另一個雲海實業也不是件難事，時移世易，現在是家裡主動來求他，怎不讓他心情舒暢，意氣風發呢？

從97年初開始，日本的金融業就面對著一個大問題，大銀行的壞賬危機！從泡沫時代遺留下來的金融界的最大問題開始浮現。為了應對90年代日本國內經濟增長低迷的狀況，當時日本歷界政府推出了7個刺激經濟成長的擴張性財政支出計劃。其花費累計共達9600億美元，約為日本GDP的14%，可是日本政府使盡了西方經濟學教科書開出的關於反危機宏觀調節的所有解數，既大規模地增加公共開支與消費，又大力推行擴張性的貨幣政策。但始終收效甚微，反而給提供資金的各級金融機構帶來了極大地壞賬問題。

日本中央銀行將貼現率從1991年的61%直降到1995年第四季度的0.5%，實際利率接近於零。而日本企業資產70%依賴於企業外部的融資，大部分來自銀行貸款，企業直接發行的債券與股票僅佔次要的地位。而日本法人企業的資產負債率一直很高，九十年代以來，經濟低迷和大肆增加開支使日本銀行業累積了巨額的呆帳，給占企業個數、僱工人數、產值和銷售額大多數的日本中小企業的發展，帶來嚴重的困難。

特別是現在雲海實業新成立的文化公司，集傳統老字號工藝品傳承、書畫古玩珍藏、鑒賞、拍賣一條龍服務，以及國家和世界非物質遺產的開發保護等新藝術和傳統文化門類結合的新興文化產業為一爐，把楊星的建議發揮得淋漓盡致，也使汪雲起獲得了「滬上第一儒商」的溢美讚譽。

為此日本國內大銀行竭力收縮銀根以減少新壞賬的出現，為上海環球金融中心開發商森大廈株式會社提供資金支持的幾大日本銀行都在去年就表達了繼續融資非常困難的態度，森大廈株式會社被逼無奈才滿世界尋找新投資者分擔風險，汪嵐猊和榮新民正好恰逢豈會，國內和日本金融消息的不對等還讓他們先頭以為佔了個大便宜，這也是楊星聽了後放聲大笑的緣故。

他早已想好了計劃，故作為難的沉吟了一會道：「我做叔叔的怎麼會跟小輩計較，新嵐證券的問題比較簡單，反正公司已經虧光了，乾脆關門把損失計入家族基金，大家一起分擔。剩下不能賣的瓊民源股票，大哥和我想想辦法，去找它們的法人股股東低價轉讓吧，人情和虧損就由我的公司出面擔下來。雲嵐地產的問題不好辦，我的雲海實業還是它的大股東，就雲嵐手裡那幾塊地皮還抵不上上海環球金融中心投資的零頭，不把那筆錢解出來，雲嵐也只有等死的份。」

中長集團家大業大，得到消息后的當家人榮明友沒有急著教訓兒子，而是立刻從澳大利亞的談判現場飛回來和他的二子榮新仁、三子榮新業齊聚上海處理此事。在榮明友的規劃中上海是他相中的國內中長集團的總部所在基地，否則也不會派榮新民親自坐鎮了。但現在中長集團這次因為上海分公司的失誤需要承擔近20億元的損失，是中長集團近二十年發展史上難得的挫敗，即使經過中長集團的全力彌補，移師上海的計劃也要被迫挪后了。

據日本民間信用機構的調查，到金融風暴前日本銀行至少有80萬億日元的呆帳，其中有半數以上估計是無法收回的壞賬。西方認為日本銀行業呆壞帳總額可能高達6500億至8000億美元，是美國金融機構問題最嚴重時1990年前後呆帳數目的三倍，這沉重地打擊了日本銀行在國際金融界的地位和信譽。在日本大和銀行紐約分行虧損11億美元的醜聞爆發后，為了重建日本銀行業的國際形象，日本大藏省（財務部）開始嚴格依據日本金融機構和地方政府法規審查國內大銀行。

在日本排行前19名的大工商銀行當中，有13家銀行因為急於註銷壞帳，在全年業績中出現稅前虧損或凈虧損。日本銀行（日本的中央銀行）的中期報告顯示，截至97年9月，東京三菱銀行、安田信託銀行和日本信託銀行的半年稅前帳目已出現赤字。日本銀行正趕在大藏省在98年4月加緊督控銀行活動之前，減少壞帳。準備讓這19家銀行在現財政年中削減77300億日元的壞帳。

中長集團內部甚至還傳出意圖撤銷上海分公司的風聲，當事人榮新民雖然沒被踢出集團，但打入冷宮雪藏是肯定的了。在得知榮新民這次大敗的起因居然是為了女人爭風吃醋和中星國際這樣的大公司交惡，榮明友還給了榮新民一個相當難堪的任務，讓他親自上門向楊星道歉，順便請教榮明友心目中國內地產業頭把交椅的星華地產的幕後大老闆，看能否有辦法從上海環球金融中心解套出來。

汪一民揮手打住了汪雲芳還想討價還價的企圖，回頭看看會議開始就一言不發，閉目養神的汪雲起道：「到底怎麼辦，我們都對商業不熟，還是要看雲起的意思，聽聽他的建議吧。」汪雲起睜開眼，努力不把得意的表情表現的太明顯，心中對於終於能被肯定為家族的核心人物揚眉吐氣。

97年剛開工的上海環球金融中心因此陷入了資金鏈斷裂被迫停工的窘境，森大廈株式會社無奈只好把風險轉嫁給各參股方，其中的跨國大財團資本雄厚還能撐一會兒，汪嵐猊和榮新民他們這樣的小股東就坐蠟了。兩人這些年的積蓄基本都被股市和房子給套住，怎可以用一個「愁」字形容，萬般無奈之下兩人只好向家族求援。

以前的家族會議上，大家都把他視作最弱的一環，張嘴閉嘴都批評他玩物喪志，況且家族中大部分都是官場中人，天生看不起生意人。汪雲起和他在國外的三妹的原來大部分都是做的壟斷買賣，需要政策優惠才有利可圖，所以原來每次家族汪雲起都要向其他兄妹打聽新政策，也難怪汪雲芳覺得他賺錢太容易，想趕他下台。

上次他們家表現過於急切了，讓其他幾房都有些寒心，老爺子汪一民對此態度也曖昧不命。因此那幢大宅院里的家族會議幾乎變成了對汪嵐猊一人的批鬥大會。總算他知道這次一定要挺住，收起往日趾高氣揚的態度，對於大家幾乎是謾罵般的指責咬牙忍氣聽下去。

汪嵐猊即使知道結果，從汪雲起口中聽到自己的新嵐實業被判了死刑也是心內慘然。倒是覺得上回他把小叔逼到牆角，是人都咽不下這口氣，可現在聽上去他的確是真心的替自己解決問題，難道小叔真的對家族忠心耿耿，對自己毫無芥蒂？汪雲起看著他臉上神情變幻微微一笑，話鋒一轉：「現在有個辦法，你不是和浙江老榮的兒子一起投資環球金融中心的嗎？我接到他的口信，說他家的四小子和你都得罪過一個人，此人現在在國內地產屆數一數二。說我和他比較熟，現在能幫你們的只有他了，就看你們肯不肯拉下臉來親自登門道歉和求教了！」

汪雲芳替兒子分辨了幾句冒了火氣，叫嚷著和要家裡脫離關係讓汪嵐猊回天西省。她很看重這個小兒子，否則也不會讓他隨自己姓了，在天西汪嵐猊的父親畢竟是副省長，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債主逼死吧！

汪嵐猊注意到外公汪一民不動聲色盯著自己的表情，顯然在考察自己面對困境的表現。對於家中的主心骨，他知道這次自己不能有所擔當，今後在家族內的地位會一落千丈，因為輸錢不可怕，可怕的是連自信都輸掉了。他拉著有些激動的母親示意她安靜，站起來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次我栽了，認打認罰都沒怨言。只希望家裡能幫我把還債期限緩一緩，小叔那裡，公事公辦，我會簽名打借條按時歸還的！」

汪氏家族內部對汪嵐倪也是一片譴責，汪雲芳上一次逼宮未成就引起了家族其他成員的警惕，汪雲起的大哥在外經貿委，二哥在海軍政治部，二姐嫁給了空軍的一位中將，只有三姐嫁給了一名加拿大華裔男子在美國定居，自己辦了家公司和汪雲起的雲嵐實業有些貿易往來。現在汪雲起混的風生水起，雲嵐實業的職位對於家族內無心仕途的小輩自然吸引力極大，而本來呼聲最高的汪嵐倪犯下如此大錯，其他人自然趁機落井下石。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自從他和楊星合作后，雲海實業的生意蒸蒸日上，在剝離了非相關業務，主攻醫藥、商貿和文化產業後轉眼成為上海屈指可數的大公司了。特別是把原來雲海實業所佔有的歐美商路投資入股星海商貿，作為大股東的汪雲起的身家自然隨著星海商貿的香港上市大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