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036章 失蹤迷雲
「我說的是真的。」見唐恩隨意應答，喬希亞加重語氣：「就像現在，本來我是有點緊張的，但和唐你聊了會天，感覺好多了。」
「那是有人乾的？」
喬希亞被一道柔力甩向隊伍方向，唐恩則瞬間轉身，彈出匕首。
「出來！」
這是個類似於人形的生物，就是身後拖了條細長的尾巴。體型較瘦，佝僂著腰，周身漆黑長毛。後腳短小粗壯，兩個前爪卻拖得很長，直達地上。
唐恩將那根有些油膩的黑毛遞了過去：「你來看看。」
唐恩點點頭，先是細細檢查了下原地，然後繞著這裏像外圍不斷擴散。
達倫的臉色很是沉重，灰衣軍從轉移時五百餘人到現在還剩三百餘人，銳減了幾乎兩百。雖都是因為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隊員們也從沒有責怪過這個戰鬥時永遠沖在最前面的隊長，但達倫心裏是一直不好受的。洛沙首領親手將這個隊交給自己，結果，唉……
眾人看著如發了瘋般的達倫，都是低下頭沉默無語。
「哈，深感榮幸！」
叮、叮、叮……
「呃，我就是舉個例子嘛。」
唐恩點了點頭，臉露怪異表情：「那如果我說那個東西就在我們身後不超過十步的地方呢？」
一樣的普通樹林，一樣的沒有痕迹……唐恩真是無語了，媽的，總得給點線索吧……
咦！唐恩轉動陶碗，伸出雙指從碗側捏起一根黑毛。
隊伍在水潭暫歇後，博格將剩餘的二百多人生力軍編成二十余組，散到周圍去尋
這裡是一片平常的樹林，大樹雜亂無章的生長著。
無聲無息的偷襲，沒有絲毫的痕迹，還知道找實力弱、落單的人下手。不管隱藏的東西是什麼品種，有一點可以肯定，它絕對是有智力的。想要誘使這樣的生物現身，不偽裝一下怎麼行？
「什麼，人丟了？」
「不是人類，不是野獸。」達倫急了：「那他娘的到底是什麼？」
達倫幾次端起碗，又嘆了口氣放下，看著眼前的篝火怔怔出神。
轟……怒吼聲中，大樹被攔腰斬斷。
「別停，繼續走。嗯，再說你也很勇敢啊，我說要一個人打掩護，你立刻就站出來了，別人怎麼勸說都不聽……呵呵！」
砰！
轟、轟、轟……
「呃！」喬希亞在一霎那間頓住。
另一道黑影則是落向了對面，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站起。
「呃，抱歉。唐，我不是故意的。」
「我？可怕？我一點用都沒有啊……」喬希亞低頭，聲音略低。
急速風聲從身後傳來。側步，旋轉。
隨即眾人在周圍又呼喊了一陣，不過到最後終究是沒有找到那個失蹤者。
「怎麼樣？」達倫急聲問道。
「我什麼忙都幫不上啊，笨手笨腳的。飯也不會煮，找食物也分辨不出哪個沒毒。說是魔法師，但是真正交戰的時候，也沒能殺幾個人。呼……」說到這裏，喬希亞長吐一口氣，自嘲道：「看吧，越說越覺得自己沒用。」
「這……這是野獸
這次失蹤的是個婦女，她的丈夫在山谷突圍的時候失去了性命。在隊中，她的工作主要是負責煮飯。
「想看就看，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
嗖——
「我就是覺得你這樣怪怪的。」喬希亞咬嘴說道。
「怪？」唐恩看了下身體：「哦，是衣服吧。臨時找的，小了一號。」
這時，一道白光驀然閃過唐恩眼角。
咔、咔、咔，撕拉……一道身影在空中傳出炒豆般爆響，接著衣服碎片飄下。
……
回到營地的時候，晚飯已經弄好。
「……其實灰衣軍不是這個意思的。它說的是穿著灰色布衣的平民軍隊。」
「我那是相信唐啊。」回過神來，喬希亞輕聲笑道。
「……」
「這個啊，你知道的，我是殺手……嗯，刺客嘛。有時候需要殺一些母愛泛濫的女人啊，或者一些同樣的小孩啊……這樣裝扮方便接近啊！」唐恩眼睛掃著四周，隨意的道。
懷著這個愧疚的心思，達倫他們來到了事發地點。
噌……雙手大劍拔出，紅芒瞬間覆蓋！
「鬼豸（zhi，第四聲）！！！」
「就在這裏。」帶路大漢指向了前方。
一聲大喝，達倫將將止住了劍勢。
搖了搖頭，唐恩皺著眉頭道：「沒有什麼發現。」
「呵……才不會呢。我說過的，唐是個好人啊。」喬希亞稍愣后笑道。
「呃……」喬希亞張了張嘴，愣住了。自己還有這麼大的作用？
達倫像是一
這種以快打快的戰鬥方式沒有持續幾秒，像是硬悍了一記，兩道身影乍合乍分。
不久，隊伍重新出發。
「希望如此吧……」達倫臉色黯然的端起了碗。
唐恩拍拍達倫的肩膀道：「走，先去看看。」
這隊十餘人是向東邊方向走的，不過未行多遠，最後面的一個隊員就不見了。起初他們以為是一不小心走迷失了，但是在四散出去找后，根本就尋不見。
「……我是說你的身體啊，竟然能變這麼小！」
「嘖嘖，所以說啊，有理想的人都是可怕的！」唐恩咂嘴輕笑道。
達倫腳步匆匆的搜索了一陣，也是毫無所獲。
「嗯，不。」
草叢中、灌木里……按照這大漢的描述，唐恩心中已有不祥預感。這種手法他太熟悉了，趁著隊伍向前推進，悄無聲息的跟上，然後將走在最後的人幹掉……昨晚他對斥候隊就用了一夜。
唐恩詫異：「呃，為什麼會這樣想？」
說到這裏，唐恩眼神驀然微眯，笑了兩聲。
唐恩挑了挑眉毛：「我好像也說過，我不是……嗯，比如說追在我們身後的士兵。他們也許是孩子眼中的好父親，妻子眼中的好丈夫，鄰居眼中的大好人……但從我們的立場來說，他們就是壞人啊，所以要殺掉。嗯，我殺的還尤其多，這樣還是好人？」
「發現什麼了嗎？」達倫走上前來急切的問道。
此時
一碗飄著野菜的魚湯，湯儘管喝，野菜就那麼多，至於魚肉則大多給了那些傷員。
「……」喬希亞沉默。
「不可能！野獸走路也是有痕迹的。再說……」唐恩將碗傾翻：「你見過哪個野獸會拿碗喝湯的？」
「她說、她說她的丈夫平常最愛……愛喝她做的魚湯，嗚嗚……她想拿碗魚湯去祭拜一下，就是走到那邊，然後轉眼、轉眼就不見了！嗚嗚……」一個婦女悲痛的哭道。
唐恩迅速上前，在零散枝杈中翻出一個白色陶碗。這東西是從被達倫斬斷的樹上掉下來的。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那失蹤婦女盛著魚湯的碗了。
這真的很奇怪，先開始唐恩以為是追兵斥候摸過來了，但是現在這可能被他排除了。因為以那些斥候的水平，沒可能不留下一絲痕迹的。
唐恩落在地上，後退三步，站穩。
終於來了嗎？這種被鎖定的殺意，不會錯的……
沉默，半響喬希亞開口道：「唐，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會繼續支持改革，哪怕……哪怕為此殺很多這樣的士兵。因為如果我們成功了，會有更多的人受益。」
有人失蹤的事情已經傳開，這一頓飯眾人都吃的沒滋沒味。
暴雨梨花般的交擊聲，在剎那間密集傳出。兩道黑影由如鬼魅般纏鬥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出彼此。
唐恩這時已是先一步的去了那裡，他們駐紮的地方是塊小空地。林子邊緣到
行了一段路后，有個牽著小孩的女子，像是體力不支，慢慢的拖在了後面。
「其實我覺得你們的名號不錯，灰衣軍！呵……黑與白只是單純的純在於色譜中的，現實裏面，一切都是灰色的。」
「應該也不是人，這碗如此乾淨，明顯是被好好舔過的樣子，所以才會留下黑毛。」
噼啪！達倫緊捏著拳頭，臉色鐵青走向了那邊樹林。
「現在不緊張了？」
「這就是你的想法？」唐恩愕然，隨即失笑道：「那你把這幾天做的工作放在哪裡呢？這支隊伍現在士氣低迷，人心渙散。如果沒有人站出來不斷的鼓勵，將他們的精神喚起，現在快崩了也說不定……我只會殺人，達倫與博格的效果不佳，也只有你來激勵是最為合適的。嗯，不要小瞧自己的力量啊……」
「給我出來！有本事出來一戰，他娘的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出來啊……」
「停手！」
這個女子和小孩，正是喬希亞與縮了骨的唐恩。
「嗯，我知道，你絕對是有意的。」
「不知道。」唐恩狹長眼睛微眯：「不過我們可以試著讓它自己出來！」
「達倫大叔，吃點吧。不用擔心的，或許他只是迷路了，過段時間又能找回來了。」喬希亞安慰道。
這時，梅根夫人忽然臉色慌張的走了過來，急急的道：「達倫，又有人不見了。」
啪！陶碗被捏碎，白色魚湯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