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057章 沉默之鷹
「哼，這雷爾夫在想什麼，到哪都把這幫學員帶著。」蓋里對雷爾夫顯得很有意見，所以對方做什麼，他都要說上幾句。
那中年副官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張，就待走出。
此時他正翻開桌上疊起的紙張，似乎是想看看紫辰軍團截掉他士兵的理由。相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之後就會反駁其中的觀點，然後新帳舊賬一塊算。
巴洛與蓋里眼角抽搐，嘴邊微撇，皆是轉頭無語。
沉默之鷹，名不虛傳啊！
「見過統軍大人。」兩個將軍皆是行軍禮道。
「這個區域，嗯，黑鐵礦場附近？」
在一間大廳前，一個衣著華貴、腆著大肚子的老爵士迎了出來。
片刻之後，蓋里重重的將酒杯放下，冷麵道：「到底是軍神大人手下的兵，這氣派我們是比不了，每次都是壓軸出現！」
這地方是城內一個貴族的產業，不過現在像是被徵用了，門前守衛皆換做了持槍士兵。
現在圍剿已經進行十來天了，上面催問進度。於是他派人將各路將領喚來，好總結一下戰績，寫篇辭藻華麗的報喜文章。
雷爾夫似是沒感覺到當前的形式，只是向後揮了下手。
說完，帶著副官匆匆離去。
紙張被拍在桌面之上，蓋里長身而起，生硬的道：「統領大人，蓋某另有要事處理，告辭！」
「我部情況相仿。」
「巴洛將軍，收穫如何啊？」
「不對吧！」蓋里臉色陰沉的道：「前幾天，你們不是剛劫了我蒼焰軍團追擊的兩隊灰衣軍嗎？莫非你們紫辰軍團戰鬥力已經弱到如此程度。沒有吃下那幾百人？」
接著一陣瑣碎的腳步聲傳來，面色平淡的雷爾夫帶領一大群人出現。
這些將領都是各領主的家臣，雖說在布蘭國軍事
「住手！」「等等！」……
「好……呃，沒有？」那統領一愣，失聲叫出。
「哈哈，巴洛將軍、蓋里將軍，好久不見了。」
「好好，不錯，不錯。」統領顯得十分興奮，轉頭道：「雷爾夫將軍呢？」
正在寒暄間，門外四大領主的將領也聯袂而至。
十萬大山東南邊緣，落鳳城。
「閉嘴！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蓋里身體前傾，眼睛死死的釘在雷爾夫臉上。「我部長槍、劍士兩大隊追擊灰衣軍殘餘，路過紫辰軍團防區。雷爾夫將軍好手段啊，不幫忙也就罷了，竟是派人堵住了我軍士兵。哼，今天你不給我交代，就別怪蓋某上報軍部。」
「哈哈，同請，同請！」
怪不得那伙灰衣軍他劫下來沒有消滅……原來，原來是猜出了對方轉移的目的，順藤摸抓找出灰衣軍主力的地方……什麼是差距，這就是差距啊。眾人都在為剿滅一隊隊灰衣軍散隊而奔波的時候，這邊竟是悄無聲息的直指對方指揮部。如此想來，也難怪那蓋里臉色不好的匆匆而走，這是戰略上輸了一招啊……
「大概是見識見識吧。」巴洛不在意的道。
「呃，有這事？」巴洛詫異的問道。
哚、哚、哚、哚！
幾個軍團私下的過節，這統領自然是清楚的。不過他仿若未聞，只是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謝過眾人。
他才不管裏面的道道的，到時將各種數據潤色、誇大，再往上面一報，那就是實實在在的軍功啊。
統領臉露喜色：「哈哈，好。諸位稍等，我先去迎接一下
未待他起身離座，一道聲音傳來：「不用！」
頓住，隨即抬頭眼神複雜的看了眼雷爾夫，嘆道：「沉默之鷹……名不虛傳！」
那學員倒是出身牛犢不怕虎，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回擊。
鷹在尋找獵物前總是靜悄悄的在上空盤旋，一旦出擊，就是十拿九穩的一擊必殺。
砰！
「……待會再說吧。走，先去見統軍大人。」蓋里策馬揚鞭，奔向前方。
「放肆！」蓋里身後的軍官怒喝出聲，就待衝出擒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說完，蓋里一拂桌面，桌上刀叉驀然跳起，青色光芒暴漲。
「哈哈，蓋里兄莫急。雷爾夫將軍也許是有事耽擱，現在想必正急速趕來呢。」說完，巴洛大笑道：「來，我們請統領大人干一杯。」
「統領大人！」標準的軍禮，雷爾夫平靜說道。
接下來就是一陣亂七八糟的稱呼了。貴族之間大多都是有聯姻的，這是為各自利益做出的選擇。這統領世襲候爵，而跟著雷爾夫來的那幫學員家裡全是布蘭城貴族家庭。這一見面，那統領赫然發現在這偏僻的北方竟是出現了幾個親戚後輩。
「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巴洛將軍笑道：「我先來吧，巴某慚愧，損失四百人。剿滅灰衣軍三隊，人數近千余。」
「叔叔？」
「哦？」巴洛詫異。
就在這時，外面一士兵進來：「大人，雷爾夫將軍來了。」
北方宅院大都寬敞，在一路士兵的敬禮中，巴洛與蓋裡帶著一名副官通過廣場向裏面走去。
「干！」幾人附庸。
副官愕然轉頭，那個先前被呵斥的學員，忽然伸拿過他手中東西，然後徑直走到蓋裏面前。「啪」，紙張摔在桌上。揚起下巴驕傲的道：
蓋里擺手止住，眼睛微眯，如蛇般盯向那個學員。
嗒嗒嗒……城門口，兩隊氣勢凜然的騎兵從左右方向幾乎同時趕到。
砰、砰！
如果只是聽著這番報告的表面意思，這戰績的確漂亮。但是細細一想，你就會發現它裏面其實什麼都沒說，傷亡人數、斃敵人數等等都沒有。至於繳獲無數的戰刀、鎧甲……那些破片刀、爛草鞋也能算戰功？虧他們好意思說出口……
另一邊氣質陰沉的中年人擺手道：「確實蠻巧的。巴洛將軍，請！」
「有意思，真有意思……」蓋裏面露笑容，話語卻如同深淵冰凍中吹出的寒風。熟知他性格的人都知道這是怒到極點的標誌：「小傢伙，我知道你出身貴族。不過這裡是北方，是軍隊。我今天就留你一隻手，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接著那幾個領主家將見雷爾夫並沒有想說話的意思，推出一人道：「灰衣軍匪徒，皆是烏合之眾。見我大軍戰旗，望風而逃。幾日來，我軍共擊潰灰衣軍數隊。繳獲戰刀無數，鎧甲千套……」
其他幾個部隊的將領皆是詫異的轉過頭來，紫辰軍團是何等的實力，竟會毫無斬獲？
「……」
「是啊，那誰，還不出來向將軍道歉。」
一番勸慰之下，蓋裏面色陰沉一言不發，不過倒是沒有再攻擊的意思。當然，北地蒼狼的名號不是白叫的，沒有人會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
「哈哈，統軍大人客氣了，請！」
嘶——戰馬長鳴！兩邊騎術均十分精湛，不約而同的瞬間勒住韁繩，避免了人仰馬翻的慘劇。
這一番熱鬧之後，大廳里又加了不少丈長案台。
雷爾夫依舊是不動如山的表情
這滿身貴氣的老爵士正是這次布蘭王廷派來宣布圍剿灰衣軍軍詔的人，也是這次圍剿名義上的總指揮。不過他在宣布完軍詔后，就直接待在城裡沒出去過。這就是人老成精，他知道三大軍團的將兵是不會聽他命令的。至於那聽調不聽宣的四大領主派來的士兵……呃，統領他們才是真正的災難吧。反正最後的功勞又不會少，所以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在後面吃喝玩樂。
……
招呼完后，那統領清了清嗓子：「諸位將軍，布蘭軍部對這次圍剿很是重視。所以還請各位將最近戰績報出，好讓我來為大家請功。」
「咳咳，蓋里將軍息怒，何必和小孩一般見識。」巴洛連忙出來打圓場。
「哈哈，原來是蓋里將軍，真是巧啊。」右邊騎兵正中一雄壯大漢大笑道。
……眾人面面相覷，均是驚愕表情，隨即巴洛奪步來到蓋里桌前，俯身觀看。
中間空地發出兩聲爆響，接著就見四隻刀叉釘在地面之上。
這話一出，那統領和幾個領主將領都是起身離座，向這邊走來。
「灰衣軍主力在十萬大山？」
幾人走進大廳，按照主次上下落坐。
那統領明顯一愣，這是……
「我這也是。」
長期征戰沙場，自是有股逼人殺意。大廳瞬間就感覺下降了幾點溫度，一片寂靜。
這樣的成績比起雷霆軍團來說，自是差了不少。
蓋里撇了眼那雷爾夫，冷聲說道：「蒼焰軍團損失六百人，剿滅灰衣軍二隊，人數八百余。」
路上行人見這兩隊滿身鎧甲的騎兵，自是忙不迭的向兩邊退讓。不多時，戰馬在一處小型莊園前停下。
「咳咳，雷爾夫將軍，這事你做的…
「雷、爾、夫！」一字一句如同山崩般從蓋里嘴中發出。
嘩——那幫學員頓時有些喧鬧，似是很震驚這樣的戰績。
「紫辰軍團？哼！」蓋里臉色驀地更加陰沉：「倒是有筆賬要與那面癱算一下！」
不用說，這兩人正是雷霆、蒼炎軍團派出圍剿灰衣軍的將領：「戰場瘋將」巴洛：「北地蒼狼」蓋里。
彙報成績，當然是需要全員到齊。現在紫辰軍團的雷爾夫還未到，所以幾人都只是在聊著閑話。
巴洛也是微頷首，感慨道：「之前倒是想簡單了，原以為只是幫烏合之眾。現在看來，這趟差事不容易啊。嗯，不知道紫辰軍團那邊戰績如何了……」
「好、好。來，我最近找到一些好酒，今天當痛飲一番。」那統軍大笑著帶領兩個將軍向裏面走去。
「……」
「咦，十萬大山？」一個將領詫異道。紙張上的地形他再熟悉不過，因為他率兵在這裏戰鬥多次。
幾個領主將領都是認出了地圖所圈位置，轉而他們就知道了一切。
一個學員臉色不忿的道：「我們這是有原因……」
「准將大人！」
不過片刻之後，他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
兩隊騎兵在各自將軍的帶領下，進入城內。
「嗯！」蓋里深有同感的點頭：「這地形確實是不利於軍團大規模出擊。」
說完，轉身返回。那中年副官不禁搖頭苦笑。
「嗐，別提了。」巴洛聞言直搖頭：「這些灰衣軍硬是讓我找到了與北荒遊騎兵交戰的感覺。打吧，他們跑。不打吧，他們也跑。逼急了就直接往叢林裏面鑽，追著真他娘的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