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117章 寂靜的農莊
一旁的米修臉色也有點難看：「笨蛋，想想禿鷲喜歡吃什麼……腐肉啊！」大概是知道大衛不理解，所以米修自問自答了。
「帶幾個人找出旁邊的山賊盜匪！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二個小時后，我要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
說完，身形展開，迅速向山坡下奔去。
唐恩居高望遠，總算是在崇山峻岭中隱約看見了一群民宅居住地，在其旁邊是條不大的河流。
大衛一拳捶在土牆上，接著緊抓著頭髮蹲在地上，傳出受傷野獸般的喘息。
搖了搖頭，唐恩上前欲抱起清秀少婦的屍體。驀然。
大衛一邊跨步向前，一邊摸摸腦袋，不解道：「怎麼了這是？」
地窖？唐恩恍然，接著毫不猶豫的走了下去。
唐恩踏了過去，伸腳跺了跺，啌啌……
穿過大屋，後面是後院以及柴房，碎裂的缸瓦殘片癱倒在一邊。
中午，山丘之巔。
正在他們說話時，遠處山村裡面忽然飛出幾個黑點，直插雲霄。
唰……孰料他剛順著階梯下去，一個弧形刃光就當頭揮了過來。
村莊還是一片寂靜，哦，是死靜。外圍的殘垣斷壁上布滿了火燒痕迹，不過可能時間隔得久了，所以此時並沒有黑煙冒出。到了這裏，那股讓人聞之欲嘔的腐爛臭味也愈加濃烈了。
這種偏僻的山村，就算是米面也不會多，貧民怎麼會放著肉塊腐爛呢，還一次性的吸引這麼多禿鷲……大衛就算是腦子再缺根
不過就在這時，路克眯著眼睛忽然道：「咦，老大，好像有點不大對啊……」
嘩——唐恩褪去身上黑衫，展開蓋在少婦身上，退後，深鞠一躬！
「母親死了……」對面聲音低沉了少許，隨即問道：「我祖父怎麼沒來？」
唐恩揮了揮手：「先去老比爾家！」
唐恩臉色微變，心中一沉：「快，加速前進！」
「哇……」
唐恩腳步一頓，無聲走向右邊。這裡有個禿鷲彷彿餓極，仍旁若無人的在用銳利的尖嘴啄食著身下老人的屍體。
衣衫破碎，嘴巴、眼睛皆是空洞的對著上空，似乎是在祈禱，又像是在哭訴……不過穿胸而過的十幾個箭枝已經剝奪了他們說話的權利。
「是！」米修點頭，迅速領著幾個成員出了院落。
寒風仍是不停的呼嘯著，不過這次不僅帶來了寒冷，還帶來了淡淡的臭味……
隨著唐恩他們沉默的闖入，一些正在飽餐的禿鷲，食腐獸紛紛竄開。
「咦，這味道是……」有灰色空間成員也察覺到了這點，臉色迅速一變，再也說不下去了。
呼……唐恩忍不住咧開嘴鬆了口氣：「你是老比爾的孫女吧。」
那矮小身影奪了幾次鐮刀未果，哇的一聲尖叫，露出白白的牙齒，合身咬了過來。
「……這個出去再說吧。」唐恩放下對方，接著鼻子忍不住抽動了下，奇怪，地窖哪來的臭味……
「呼哧、呼哧、呼哧……」
山丘離農莊的距離還是比較遠的，不過在唐恩他們加快速度之下。不到兩個小時，山村已遙遙在望。
左側的柴草堆上躺著一個布衣少婦，原本清秀的臉龐滿是痛楚。她紅色的衣衫幾乎被撕扯乾淨，白皙的皮膚上滿是青紫捏掐傷痕，下體一片狼藉……致命傷是在左側胸口，那原是哺乳源泉的地方插著一柄銹跡鋼刀。
在過了軍團士兵的營地后，灰色空間團隊加快速度直朝沙河村方向而去。沒過多久，他們就穿過了谷地看見那片倒塌的礦山，不禁就是一陣感慨。
柴房的大門已被破壞，只有一側還半搭在空中，吱吱呀呀的隨風搖晃。唐恩走了上去看了一眼，狹長眼睛微眯。
攻擊是個彎形鐵刃，呃，俗稱鐮刀。地窖雖暗，但唐恩還是勉強能看清鐮刀的另一頭是個身形矮小的身影。
吸……起身深吸一口氣：「米修！」
唐嗯抬頭看了眼，掛在上面的是個青年男子，搖了搖頭，推開半掩的木門進入老比爾家。
「在！」米修走出沉聲道。
「禿鷲，是禿鷲！」路克先一步開口道。
「嗯？」正踏步下山的唐恩詫異轉頭：「有什麼不對？」
既然
「嗐，可能是在家吃午飯吧！」大衛大大咧咧的道。
「好！」大衛黯然低頭領命，帶著剩餘的人走出。
禿鷲的細細脖頸被扭轉到了一邊，隨手丟開。唐恩面無表情的看著老人的傷口，接著伸手翻開他的衣服……
順著她的目光唐恩看向了柴房右邊，那裡有幾片木板平鋪著，似乎是為了放置東西時防潮所用。
「你……你是誰？」聲音稚小清脆，矮小身影的眼睛在黑暗中撲扇著：「你怎麼知道我祖父的名字？」
嗯？唐恩一挑眉，走了下來，伸手一掀！
不過這道攻擊速度並不快，所以自然是傷不到唐恩的，他原地未動，伸指準確捏住了刃光。
屋內一片狼藉，櫥櫃等皆被推到在地，似乎是被經過一番搜刮的樣子，不過裏面並沒有發現任何屍體。
「呃……不、不、不會吧！」
片刻，唐恩他們在沙河村外停下了腳步。
「呃？」那不斷掙扎的矮小身形驀然頓住了。
「帶其他的人搜索農莊，若無活口，將村民屍體集體掩埋！」
喝，咔咔……
就在唐恩四處打量的時候，那矮小身形已經跑出了地窖，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傳來……
「大衛！」
砰，塵土飛揚！
手上一頓，唐恩定定的看著對方的眼睛。少婦臉上神情痛苦，但眼中露出的卻是絲絲欣慰！
「老
唐恩按了按懷中的錢幣，點頭道：「嗯，走吧。」通報喪事自然不會令人愉快，但事已至此，唐恩他們能做的就是多給些錢幣，期望能安頓好這對母女了。
灰色空間成員看的目眥欲裂，嘴裏發著意味不明的沉悶嘶吼，緊捏的雙拳不斷發出骨骼摩擦的響聲。他們似乎看到這些平民被強制的吊在風車之上，然後在十幾丈開外，又有些畜生在張弓搭箭，調笑著看誰的準頭厲害，接著鬆手將箭枝放出……平民晃動著身軀在哀嚎，而那邊則發出瘋狂的大笑……
少頃，唐恩蓋上老人圓瞪的眼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幽靈般走過十幾米，俯身，伸手。
這……嘖嘖，唐恩看了看手上的鐮刀，再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捕獸夾，不禁砸了咂嘴。
「老大……」大衛走了上來，眼眶通紅，滿臉悲憤。
話落，當先向村口走去。灰色空間成員則沉默的跟在後面。
撲稜稜、簌簌簌……
蹬蹬蹬……
「在！」
「哈！」唐恩心中狂喜：「我叫唐恩，是受老比爾之託給你們母……呃。」
村口處是個磨坊，不過在如此風勢下，上面的風車卻仍然是靜止不動……原因很簡單，因為上面的木質葉片都懸空掛著幾個輕輕搖擺的
「嗯，也許是這樣吧……」路克臉色遲疑，語氣不確定的道。
驀然，奔在最前面的唐恩皺了皺眉頭，鼻子抽動一下。
四下一掃，唐恩愣住了，在他腳邊躺著個手拿鋼刀的黑色身影，其身軀、頭顱、脖頸……儘是些亂七八糟的長長傷痕。在他的腳上，有個鐵質咬形器具牢牢的粘在上面，嗯，那是捕獸夾。
「那是……」
我操啊，法克！
不用說，這被慘虐至死的清秀少婦無疑就是老比爾的兒媳了。
呼……唐恩長吐一口氣，沉聲道：「進！」
「這村子……好像沒人啊，這個時間不應該這樣啊。」路克的視力超群，看的比常人要遠些，此時他觀察到了遠處山村的端倪。
咔擦！
越靠得近，眾人的神色就越難看。前方還是沒有任何一點人煙的樣子，而且一些外圍的擋風土牆，也被推倒了不少。
「老比爾……」
砰！木板被扔到了一邊，下邊是個幽黑的階梯，陣陣濕臭之氣撲了上來。
嘖……唐恩咂了下嘴，順手抓住了她衣襟。
「老比爾，對不起了……」唐恩幽幽嘆了口氣，按照屍體的腐爛程度，這些村民遇害大概是在兩天前。若是他們在回到灰衣軍后立刻出發，說不定就會趕上。但是當時他們身心俱疲，不少人傷勢未愈……
越過磨坊，後面道路上、牆角邊、柵欄上……花甲老人、壯年男子、裸露婦女、稚嫩兒童……一具具屍體保持著生前痛楚的神色、動作定格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