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146章 紫伊的戰術與構想
雷爾夫搖了搖頭：「不是。」
十來分鐘后，灰衣小隊全軍覆沒，他們甚至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黑甲人的正臉。
斥候兵再次正視場中，看著那些因為隊友減少，而不斷瘋狂加速，變向……的灰衣小隊時，暗暗吸了口涼氣，彷彿感覺到了那種不知道對手在哪，死亡陰影卻隨時籠罩的恐懼！
中軍大帳陷入一片寂靜，只余燭火不停的搖曳，發出微弱的火光爆裂聲。
關於他的讚譽無需多言，或許從民間流傳的「軍神」稱號，又或許從北荒部落最高軍事統帥安托萬感慨的「誰能給我紫伊的首級，我就能還他座布蘭都城」中，就能說明一切。
「厲害！」雷爾夫眼波閃動，稍顯凝重的吐出兩字。
「呃……」那斥候兵聞言一愣，隨即臉色有些變幻。這時他才注意到那些黑甲人雖然頻頻出手，但在這不大的通道群中，卻沒有一次迎面撞上灰衣小隊。
「他們是在觀察。」紫伊頗有興趣的眯了眯眼：「嗯，來了……」
「來得好！」巴洛一捶手掌，眼中冒出狂熱光芒：「終於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了！」
這也就是說他們在出手前，腦中已經有著周圍幾個灰衣小隊的行動路線，並計算好了退路。這當然是不容易辦到的，尤其是發現情況不對后，那些灰衣小隊都是加快了搜捕速度。
「……」
「老大，他們走了！」
他們原先以為這世上只有元帥才有此想法，不料現在卻是在這裏又碰到了個，並且比元帥走的又遠了一步。
此時，駐地東南方向。
這邊話落，有黑甲人開始反擊。他摸到了一隊人的身後，悄無聲息的將最後一個人擊暈，然後迅速退走。
這當然不是智商上的問題，而是觀念上的差異。他們這樣做，是因為習慣於軍團衝鋒，對於分兵亂戰則是完全沒有這想法，畢竟他們是正規軍，這樣像街頭混混樣的無章法亂斗，無疑是拉不下面子的……
紫伊擺手：「無需如此，這不過是我的臆想，具體還得看實際情況。」
……
他們當然知道元帥多年前就有的計劃，但一直未能成功，後來倒是因此改進了不少軍隊的指揮弊端，讓紫辰軍團的戰鬥力更上一個層次。
這……洛沙這邊均是心思古怪的猜測，對方是不是頭
……
雷爾夫三人聞言臉上一紅，低頭請罪。
看不順眼那是同級的事情，敢對紫伊說三道四的那至少也是各自軍團的元帥，他們這些將軍，倒是不會錯過向紫伊請教的機會。
「呼……」一直靜默觀看的紫伊長吐一口氣，臉色先是有些錯愕，隨即變得激動：「咳咳，雷爾夫，還記得我的構想嗎？」
目前灰衣五人為一隊，似乎在搜索著什麼。而黑甲人則都是單獨作戰，不停的在避讓對方。
在軍中，紫伊的聲望更甚。所以即使是暗地裡看紫辰軍團不順眼的其他兩大軍團將領，見到他都要畢恭畢敬的行個軍禮。
那隊灰衣人毫不知情，直到走了十幾米開外，才發現了身後狀況。可能是這模擬對戰不能發聲，剩下的那幾人沒有猶豫，迅速向後撲去。
「北荒部落正式進攻布蘭邊境！」
但這有著元帥後綴的紫伊，卻實在是個令布蘭國民聞之振奮崇拜，令北荒蠻人為之膽寒顫慄的角色。
「這是模擬對戰吧！」副將看了眼場中狀況說道：「不過這人數也太不均衡了，嗯，是我們來晚了嗎？」
未等對方回答，紫伊接著道：「很久之前我一直在思考，我們的軍隊在戰鬥中，指揮上的漏洞是不是太多了……那到底有沒有可能組成一隊精銳中的精銳士兵。他們人數不要多，但個個有著各方面的突出才華，然後在關鍵時候做出摧毀對方指揮系統的攻擊。但是我嘗試后，卻發現很難。或許他們的實力都很高，指揮也很有才華，但就是捏合不到一塊去，最後的戰鬥力甚至還不如普通精銳士兵。」
不管怎麼說，洛沙他們對於這個談判成果都是滿意的，在稍微試探了下加價的可能，被對方強硬拒絕後，也就沒有繼續再在這上面費工夫。接著雙方開始商議交換的時間，地點。
「嗯，去看看吧」紫伊含笑點頭。
巴洛等人緩慢的搖頭，沒有人會去懷疑紫伊的戰術，他們知道他如此說不過是安慰。再者說，他們自己也是帶兵多年的將軍，戰術有沒有用，心裏自然是清楚的。
「走吧！」紫伊轉身：「希望下次見到他們時，能看到成熟的精銳團隊……至於現在，就先讓
此時的通道因為這忽然的變故而開始混亂，可以看到這些灰衣小隊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每過一個轉彎口都要先行試探。
不過等洛沙他們看完交換單后，卻是怔住了，因為這上面約定的糧草、棉衣等等都沒變，最關鍵的軍事裝備也是做出了些讓步。雖然還是沒到之前所提的數量，但他們都是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哈哈，好……呃，那灰衣軍呢？」
「怎麼了元帥？」
這次的談判無疑是相當順利的，因為剛開始，老貴族們就拿出了個交換單，並態度強硬的說就以這為定論。
「老大，那群蠢貨菜鳥又完敗了！」大衛看著下面垂頭喪氣的灰衣小隊，嘴角掛上嘲諷的笑容。
「哦，沒什麼，碰到個熟人。」紫伊臉色恢復平靜，仔細看了眼中間那人的身影，嘴角微笑……原來是你啊，哈，以你的腦子，能想出這主意倒是不令人意外！
擺了擺手，紫伊說道：「來的時候我已經聽說了，這事情與你們關係不大，是那幫學員自作主張。嗯，經歷這事情也好，想必會對他們有所觸動。」
一旁的斥候兵嘴裏蠕動兩下，最後還是說出了口：「黑甲的實力明顯要高出一籌，自然攻擊順利。」
紫伊，這是個乍聽起來有些女性化的名字。甚至本人的外貌形象，也足以讓絕大部分的女人慚愧欲死。相信若他是個普通人，想必會成為一個有著變態癖好貴族的珍藏私物。
副將搖了搖頭，轉頭道：「除了偶爾的攻擊之外，你可曾看見灰衣有發現黑甲身影？」
未行多遠，他們就頓住了腳步。
「咦！」這一看下，紫伊倒是不禁驚咦了聲。
雷爾夫點頭，那副將補充道：「據昨天的斥候兵說，他們當時在觀察對方訓練，等察覺時，對方已經在身後幾米開外了。後來試探性的交手，他們呢被一個壯漢以及身材瘦弱的青年給擒下了。」
雙方雖然不是一個系統的，這些老貴族也大多位高權重，但對於紫伊，他們還是不敢放肆，紛紛先行見禮。
結果也沒有多大的變化，黑甲小隊每個人的職責清晰，觀察，攻擊，決策，撤退……灰衣人逐一被找出逮捕，偷襲的更是在沒有動手前，
不過這還是未能阻擋他們被擊暈的命運，那些黑甲人的藏匿欺騙手段很多，紫伊他們甚至看到了一個黑甲人穿上了灰衣，大搖大擺的跟在一隊身後，然後逐一將對方擊暈在地。
紫伊輕搖了搖頭：「如今的局面迴轉無望，先行撤退吧。」
此時的老貴族們心情卻是有種莫名的爽快感，第一次啊，第一次佔據絕對主動，這尼瑪太不容易了！
這個說法與他昨晚說的被驅趕有了些區別，其原因自然是因為拉不下臉面。
蓋里倒是臉色一動：「這麼說，我們……」
紫伊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對了，紫伊元帥，您當才說灰衣軍光靠軍隊消滅不了？」巴洛有點納悶的問道。
自從昨晚無意中聽了副將的報告后，紫伊就對這群灰衣軍小隊有了興趣。在得知對方每天都有訓練后，更是要來一觀。
「啊，哦。」唐恩收回思緒，搖了搖頭：「有點耐心，你們先開始還不是這樣。」
布蘭帝國這次請他們來圍剿，無疑是抱了很大信心的，但如今不但沒成功，反倒是讓對方給勒索了，這怎能不讓三大將軍尷尬。
雷爾夫面容寂然，巴洛與蓋里的神色則很是複雜，良久，三人輕嘆一聲，同時向紫伊鞠躬致意。
「我會先行派出斥候隊，對那些主要的村莊做出遷移，實行堅壁清野策略……灰衣軍的士兵在正面戰場是占不到便宜的，所以他們喜歡小股偷襲。對於這種狀況，常規的作戰方式無法解決。必須要分散部隊，以大隊為單位，然後充分放權。這樣即可以提高行軍速度，又能進行針對作戰，而灰衣軍士兵的單個作戰能力是不敵正規士兵的！」
前方土地上出現一片縱橫交錯的通道，幾十個人散落其中。可以很明顯看出他們分為了兩隊，一隊灰衣，一隊黑甲。灰衣人數多些，大概有三十個，黑甲則只有七八人這樣子。
「那群人擊敗了我們的斥候隊？」紫伊微詫異問道。
一群人談笑著向前步行，正是那說著要離開的紫伊與雷爾夫以及一些斥候兵。
「我？」紫伊挑挑眉，微笑道：「若是我來的話，時間可能要慢點……灰衣軍的糧草，軍備，甚至士兵都是來自平民。這一路走來有許多
「呃，那你剛才還罵的那麼狠？」
那些老貴族自然是欣然接受，其實現在他們與灰衣軍的談判，也就是在個別敏感項目上存在數量爭議。現在既然紫伊插手，也剛好遇見了北荒犯邊，那稍微讓步也不會有人因此說什麼。
蓋里聳了聳肩，自嘲笑道：「不說那麼遠，眼前這灰衣軍我們就消滅不了。呵呵，還真是丟臉啊……嗯，紫伊元帥，若是您來的話，會怎麼做？」
畢竟這麼多物資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運到的，不過這都是些細節問題，雙方自然不會在這方面生什麼波瀾。於是在談判開始這麼多天後，第一次出現如此和諧場景。
雷爾夫與那副將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有些震動。
「嗯。」唐恩抬頭隨意的看了眼對面，瞬間挑眉，眯了眯狹長眼睛，奇怪，那當中的紫色身影怎麼好像在哪見過的樣子……
「不錯！」紫伊點頭：「這邊的事情要儘快解決，然後你們各自回歸本軍團。」
說到這裏，紫伊一指前方：「但是現在，我好像看到了這種雛形！」
「真是期待啊……」紫伊看著下方漸趨尾聲的戰鬥，感慨了聲。隨即將目光掃向了對面那似乎是領頭的三人。
眾人默然，倒不是紫伊的話有多麼難理解。而是這類話題，也只有紫伊這級別的才能直言不諱，他們卻不適合在外人面前發表類似意見，要知道這幾乎是對帝國整個貴族階層進行評論。
這時，被擊暈的灰衣人被弄醒，然後雙方角色互換，這次由黑甲人搜捕，灰衣小隊負責偷襲。
巴洛與蓋里聞言鬆了口氣，有紫伊的這句話，他們回去就不用再受什麼大的責難了。
「沒錯，這種戰法我們是不擅長的，指揮起來肯定會很混亂。但在攻擊一段時間后，灰衣軍也會陷入混亂，甚至會比我們更混亂。因為畢竟他們大多是平民，對於戰術理解不深。所以最後，在這樣的亂戰中，我們會憑藉士兵的能力戰勝他們！」
次日清晨，老貴族們邀請紫伊前去參加談判。不過對方卻是婉言謝絕，只說是要整理軍隊迅速趕回雄關城備戰。
場中黑甲人雖人數處於劣勢
像是拉開了進攻序幕，其他分散的黑甲人均是先後動手。角落處，轉彎口，背後死角……這些人的手腳很是麻利，幾乎都是選擇每個小隊的最後一人下手。
「拜託，我是老大，當然要有些架子，再說這不也是讓你們有機會扮白臉，豎立威信嘛……嗯，告訴那幫輸掉的兔崽子，我不想看到他們，讓他們先負重跑個二十公里，最後的那個沒飯吃！」
紫伊這些人沒有作什麼遮擋，就是站在那正大光明的看著，所以很快就被對面的三人看到，一個壯漢指著這邊對中間的那人說著什麼，不過中間的那人看了眼后擺擺手，沒有作表示。
「元帥，那群灰衣軍團隊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個疾奔回來的斥候行禮道。
紫伊並沒有參加作戰，但一切就如他分析的那樣，在先前的追擊中，灰衣軍是採取了小股部隊偷襲的策略。但當時巴洛他們並沒有選擇分兵，而是將部隊聚集在一起追擊。
片刻，那幫老貴族也是聞訊趕來。
北荒對布蘭那是垂涎已久，但大規模的進攻在這幾年卻是很罕見，一般就是小股的襲擾，沾之即走。如今大舉進攻，想必一定是聚集了足夠的力量，接下來前線必將是長時間的血雨腥風！
洛沙他們見狀都是一愣，那兩個青年甚至都開始擔心面前這幫老傢伙是不是被逼瘋了，打算舍掉貴族青年，再次開啟戰端。
……
客套了之後，紫伊先是將目前情況說出，隨即將談判的交換單看了下，提些意見。
「還真是刺客手段啊！」副將砸了咂嘴點評道。
不過這註定是撲空的，因為紫伊他們已經看見了那人來到了另外通道，此時正盯著眼前小隊的最後一人……
紫伊若有所思的點頭：「哈，倒有些意思了。」
……
「咳咳！」紫伊清咳了兩聲，輕笑道：「灰衣軍這種群體，嗯，是帝國避免不了的。軍事手段只能除去眼前的，以後還是會不斷出現，區別可能只是改個名字罷了。想要根除或者說暫時削弱，那隻能用政治懷柔手段，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巴洛與蓋里未等從見到紫伊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被他帶來的消息就震懵了。
戰果顯赫，這些黑甲人在沒驚動對方的情況下逐一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