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159章 第一次挫折
漸漸的，一張張在黑夜中顯得十分白亮的紙張不斷鋪開。由遠及近，就像是黎明的一縷光線，又像是迎風招展的一面面旗幟……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街道上已經稀稀落落的見到一些早起的路人，唐恩與傑克也趁機離開了這裏。
「我就納悶了，這是你們灰衣軍的事情，你幹嘛非要拉著我？」一個黑影的語氣充滿著不憤。
當然，科林他們並不認識鮑威斯，所以對這個建議頗有疑慮。不過最後喬希亞還是採納了唐恩的建議，畢竟她也是從萊岩城過來的。雖然不是刺客，並不能親身體會鮑威斯的厲害。但好歹也是聽聞過對方的名聲以及一些駭人事迹。
「不用管他，我們回去！」唐恩搖了搖頭，朝旅館方向走去。
這對騎兵的摸樣有些狼狽，身上沾滿血跡。有的鎧甲破碎，直接被同伴扶下馬。甚至那帶頭的鮑威斯與伯尼，也是受了些輕傷的樣子，滿臉陰沉。
傑克有些震驚：「他們的實力很高？」雖然他之前關注的是那個女人的身材，但他可沒有看出對方的實力深淺。傑克剛才還以為唐恩是顧忌對方人多勢眾，甚至他還在心中暗暗打著主意，以後遇見了，要戲耍下對方。
毫無疑問，鮑威斯這是遇到狙擊了。這在萊岩城是不可想象的，那些黑道人員，刺客等等碰到他，都是繞道走，更別提主動招惹了。但這裡是里瓦城，鮑威斯來這沒多長時間，想在這搞以前的那一套，無疑是會出現重重阻礙。
……
好在唐恩之後離開馬車，在偏僻巷道里轉悠半天，沒有受到任何攻擊，也沒有再次感覺到那種陰影。算是逃過一劫……
傑克緊緊身上的衣服：「廢話，當然記得。當時你也是打鮑威斯的主意，還他娘的想要我潛入他辦公室。認識你這朋友，嘖嘖……」
「老闆，那祝你以後生意興隆啊！」
叮！酒杯碰撞，仰頭咽下。
「你也知道，那……」
在這樣的年代里，信息的流傳十分閉塞落後。口口相傳是最普遍的方式，而最先進也不過是報紙。現在報紙掌握在布蘭官方手中，
「胡扯，沒看報紙嗎？明明就是一幫暴民匪徒，據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呢……」
「……」
「更何況這還不是失敗，充其量只是個小小的阻礙罷了。想想我們最終要達到的目標，相比而言，眼前這些困難又算得了什麼呢？」
唐恩見到眼前的狀況，不禁心下稍安。
灰衣軍眾人悄悄的從旅館後院出發，踹著紙張走上街頭。
「一言難盡，總之以後碰到避開就是了。」
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不過唐恩也不是以前那個平庸的落魄大學生，舉起酒杯：「哈哈，說的不錯。」
這是……唐恩與傑克張大嘴巴，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幕。
魔法師稀奇古怪的手段，地級武者驚世駭俗的實力，這一切都讓唐恩心中沒有多少把握。這種情況下，傑克留在這裏於事無補，甚至還會影響逃命的機率，不如離去。
相對而言，城市的居民比鄉村民眾要來的有見識些。所以他們很快就理解了這些稀奇古怪畫作的內涵。
笑聲中充滿著幸災樂禍，唐恩這時也明白過來，不禁嘴角微撇。
灰衣軍的形象就是如此，現在這些民眾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官方觀念，所以在遇到相衝突的觀點后，總會不由自主的抵抗，反感……
「那個身材特別好的女人？」傑克眨了兩下眼睛，回憶道。
又喝了幾杯，傑克砸了兩下嘴，有些感慨：「嘖嘖，我說你們的計劃還是換個地方吧，這裏明顯晦氣啊。」
「輪迴三四次還是有的！」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驀然。
「呼……真他娘的冷！」警備廳大門不遠處，兩個縮在角落處的黑影探頭探腦。
……
事實情況和唐恩他們猜想的差不多，鮑威斯他們今晚是去逮一個露了行蹤的刺客。不料半路上卻突然遭到了大量不明人士的伏擊。雖然最終他們殺出重圍，但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
不過不管是在哪個世上，能真正恪守這一點的人還是不多的。正如真理在被證實以前，都只是暗室里的
「哈哈，這畫蠻有意思的啊……」
唐恩聞言也是有點無語，你說你好好的去治安大好的都城升官發財，享享輕福多好啊，何苦來這兵荒馬亂的北方湊熱鬧呢，閑的蛋疼嗎？
這年輕男子的服飾不是太華麗，明顯不是貴族。不過還是比一般的市民更為講究，應該是個富商子弟。這種屬於既得利益者的群體，對灰衣軍的反對不足為奇。因為灰衣軍理念，有些平均財富的意思。
逐漸的，越來越多臉色晦暗的宣傳人員從外面回來，隨即坐在板凳上一言不發。
……
如果這有一個萊岩城老人的話，相信他會對眼前這些事情會十分熟悉。因為萊岩城之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甚至鮑威斯的家人也是在那時被刺殺而死的。不過從此以後，鮑威斯就住進了警備廳，接著依舊瘋狂的採取鐵血手段，十幾年如一日，終究徹底將萊岩城的黑暗勢力壓服。
他們之前在馬車上待了很久，然後唐恩找個機會讓傑克下了車，老實說他也不敢確定有沒有擺脫追蹤。從那種微妙的感覺中，他知道了是之前那伙賞金獵人跟在後面。
隨著第一張大字報被發現，街道上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響起，接著人群迅速聚集。
「呃？」傑克一愣，隨即低頭小聲嘀咕：「怪不得，這個不殺鬼面誓不離開萊岩城的鮑威斯到了這……」
傑克當然知道賞金獵人這種職業，訝然道：「你怎麼惹上這幫瘋子？」
一陣隱隱的馬蹄聲逐漸傳來。
他們沒有在門外待多久，裏面就迅速衝出人員將傷者抬進去。
不用多說，這兩人真是唐恩與傑克。
「呃……」傑克張大了嘴，瞬間打消心中找死的念頭。
等回到旅館后，唐恩在酒館大廳裏面碰到了有些垂頭喪氣的眾人。
里瓦城一片寂靜，或許是因為採礦的原因，這裏的天色總是顯得有些暗沉，不過幸好並沒有什麼雨滴落下。
大廳的氣氛有些壓抑，這讓一旁看著的旅館老闆很是莫名其妙
不過他們並沒有直接回旅館，而是向那些張貼大字報的地方走去。喬希亞那些人也是如此，他們隱藏在了周圍，混跡在人群中，準備看看民眾的反應。
下午，卸下偽裝的唐恩一個人回到旅館。
唐恩點頭：「算是吧，他們是賞金獵人。」
「呃……」唐恩一撫額頭：「旁邊還有三個男的啊。」
隨即喬希亞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臉色倒還算平靜，畢竟唐恩之前有跟她講過可能會發生這些事情。
「我聽過，是一群人自發組織的，說是為了提高普通民眾的地位……」
走進大廳，看到眾人如此摸樣，喬希亞不由的一怔，隨即明了的點頭，彎嘴微笑：「大家這是怎麼了？就這麼一點失敗都扛不住嗎？」
「我知道了，哈哈！」傑克神情一動，隨即忍不住低聲笑道：「鮑威斯啊鮑威斯，你也有今天。哈哈……」
沒錯，這些地理位置都是極好的，人流也最多，宣傳結果也是可以預料的好。但唐恩知道鮑威斯的厲害，城市不比鄉村，在這裏張貼大字報，鮑威斯得到命令必然會迅速作出反應，到時候出現什麼狀況就難說了。
這些人都是參加過對鄉村的宣傳，那時他們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如今在這裏遭到了第一次挫折，落差之下，心情難免低落。
一路走來，唐恩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他已經預想到市民會對這些言論畫作產生懷疑抵抗，但這力度還是讓他心底震驚不已。
不多時，在外面觀察一天的喬希亞帶著宣傳人員回來。
「來，喝一杯！」傑克端起酒杯，故作輕鬆的道：「不用太過擔心，以你的偽裝術絕對沒有問題，今天不就躲過了嘛。」
「兄弟嘛，那當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咯。」另一個身形看了遠處一眼，很是理直氣壯。
傑克不是傻子，這從當時的靈活配合就可以看出。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唐恩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更是沒戲。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異世也有差不多這意思的諺語。
唐恩與傑克身軀一
……
「那是因為鬼面現身……」傑克憤怒的揭穿唐恩解釋，隨即轉頭道：「說到這裏，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認識鬼面的嗎，他現在怎麼樣了？後來都聽不到他消息……」
「哈哈，老闆說得對，我們應該向你學習。」
不過還好，這次的馬蹄聲明顯是從外面傳來的，而不是從警備廳裏面。
「灰衣軍？帝國有這個軍團嗎？沒聽說過啊……」
「唐恩？」傑克看著人群中拿著碎紙，叫囂著「這是謊言」的年輕男子，摸了摸鼻子，轉頭問道。
唐恩苦笑著搖了搖頭，選擇這裡是經過很多考慮的，而且之前準備工作也做了不少，哪能說換就換。
畢竟若是鮑威斯一直被這些事情纏繞，那他們的大字報計劃無疑會順利一些。
唐恩兩人將身軀再往陰影深處藏了些，片刻，就見一大隊騎兵疾馳而來，隨即警備廳大門敞開。
說到這裏，傑克重重的將酒杯磕在桌上，一臉鬱悶：「真他娘的，這不是抽風嘛！」
「是啊，是啊！」旅館老闆插嘴道：「做生意嘛，有賠有賺很正常的。看看我這旅館，以前那也是很輝煌的，現在這幅摸樣，我不也堅持著呢嘛。」
「……你娘！」
謊言在傳了千遍萬遍后，就會成為真理，甚至是更為誇大的真理。
這消息自然讓暫時待在里瓦城的唐恩兩人有些鬱悶，不過在經過前面那個實力恐怖的賞金獵人團鋪墊后，他們多少有些麻木。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多了不癢，就是這個道理。
「對了！」傑克一抹酒漬：「我打聽到了，鮑威斯與伯尼是在三個月前來的，現在一個是警備廳長，一個是騎兵總長。聽說原本是調往布蘭都城的，不過他們最後還是選擇來到北方……」
「呵呵，還記得我們上一次在警備廳外面放哨嗎？」唐恩說道。
看著有些愕然的喬希亞，唐恩豎起大拇指，前者攤了攤手，吐舌微笑。
嗒嗒嗒……
所有人聚在屋子裡面討論了會，最終決定明天早上開始宣傳。地點也已經選出，不過唐恩看過後，建
想當初，他們兩人在萊岩城警備廳踩點的時候，也是遇到這種情況。
不過鮑威斯就是鮑威斯，寧折不彎。儘管遭到如此阻力，他還是毫不動搖的堅持原先做法。這段時間，不說那些被當場擊殺的，就是被他親自送上絞刑架的刺客、賞金獵人……不知凡幾。
「這裏。」酒館大廳的角落，傑克舉了下手。
等唐恩坐下，傑克急聲問道：「之前是……」
「呵呵。」唐恩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後來不也沒去成嘛。」
「……嗯，鬼面死了。」唐恩稍微感慨下，搖頭說道。
……
很快，已經有人開始憤怒的撕毀大字報。
或許這老闆的用意，只是擔心眾人走了，房錢會賺的不多。但現在無疑卻是讓已經打起精神的眾人，忍不住發出會心大笑。
次日清晨，天色未亮。
出現這種情況是必然的，甚至鮑威斯自己也早有預料。實際上，至從鮑威斯和伯尼來到里瓦城，他們就屢次遭到襲擊。最嚴重的時候，他們曾經一天碰到數十次刺殺。吃飯、睡覺等等，都不得安寧。
有這樣的敵人在一邊虎視眈眈，任誰的心情都好不到哪去。因此氣氛在這時，有些沉重。
「呃……」眾人點頭，看著面前笑語自若的喬希亞，不禁有些慚愧。
「我擦，有你這兄弟，真是我輪迴八輩子的福氣！」明顯反諷語氣。
人類天生就有看熱鬧的隱藏基因，不過片刻，從各種地方鑽出的民眾加入了圍觀行列。
唐恩對於鮑威斯比較忌憚，所以儘管是第一次宣傳，按道理說不應該有什麼意外的情況下，還是決定守在警備廳外面。至於傑克，呃，當一個人即將要去寒風中盯梢，而另外的朋友卻蜷縮在暖暖的被窩中……呃，一點都不和諧，這根本就沒有愛嘛！
「這怎麼可能。」
唐恩攤攤手：「三個地級武者巔峰，一個至少是大魔法師級別的，你說高不高？」
「還記得我們進黑市之前碰到的那幾個人嗎？」
「有嗎……咳咳。」傑克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頭髮，好奇的問道：「他們是你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