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167章 熟悉的交手
老大……在死亡邊緣迴轉的米修清晰分辨出了話語的主人，站穩腳跟，目光落向下方。
異世的城市規劃不甚給力，或者說除了貴族區外基本上就沒有清晰的規劃。所以不管在哪裡，都可以看見各種縱橫交錯、或長或短的巷道。
不用說，這中年人當然就是伯尼。前幾分鐘他們也遭到了伏擊，不過瞬間被他滴水不漏的槍法破去。此時他正沿著對方留下的痕迹追蹤，順便語氣輕鬆的點破各式陷阱。
伯尼神色嚴峻，他現在也不確定對方到底在周遭的哪個方位。當然，現在談這個也沒有意義，在這種極快節奏的對決下，眼睛已經成了累贅，戰鬥直覺才是關鍵。
當然，並不是每支隊伍都遭到了重創。在一個地方，襲擊的黑甲人遇到了麻煩，他們此時正被緊緊的糾纏著，無法甩脫。
現在眼前的這個因為靠近城中心，所以不像偏僻角落的那些荒廢巷道。但是這裏居住的人家都是匆忙的關上門窗，從縫隙間看著下面那些踩著水花，急速狂奔的警備騎兵。
「呼……做的不錯！」
伯尼揮動長槍，寫意的畫出漂亮弧線，將三根弩箭準確圈中，一引，嗖、嗖、嗖……
毫髮之間，槍尖點中匕首。
「啊！」「該死！」「防禦！防禦！」
驀然，砰——
如果有眼銳者在這裏，他會發現在這種槍影下，簾幕小雨都進不來，這真是鮑威斯以前盛讚的，滴水不漏的細膩防禦槍法。
片刻，巷道恢復安靜。
焦急的呼喊，遠處幾個黑
牆上的襲擊者臉色一變，他沒想到用來圍殺對方的弩箭，最後竟然射向了自己。弓腰，橫躍，三支弩箭擦著他的身體飛向了高空。
伯尼清楚，眼前的這三道弩箭不過是佯攻，真正有威脅的還是這個即將刺到他脖頸的匕首。
二十分鐘內趕到城中心，這當然不容易。所以眾騎兵小隊都是選擇了從巷道穿越，直線前行。
手持長槍中段，手腕連抖，如絲如縷般的青色槍影在身旁飛舞，迅疾組成了密密麻麻的防禦圓罩。
噗！噗！噗……
氣浪翻騰，米修只覺自己的身體像被纏繞上了一根線，瞬間就被拉向後方。眼睛睜開。
米修不是不想躲，而是根本沒法躲，為了避過那三枚箭枝，他的身形已經用老，根本就控制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送向槍芒。這點，下面的伯尼也很清楚。
不過現在雖然發現了對方的行蹤，但伯尼的內心卻不如表面上的那麼輕鬆，他在擔心另外幾隊騎兵。眼前這些黑甲人的伏擊他可以隨意破去，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在那裡！左前、左後巷道上空，攻擊！」
噝——
伯尼只覺眼前一花，紅芒點進，那道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他視線中，不過這次雙方已經近在咫尺，防禦告破！
退、退、再退……
帶著點喘息的輕聲話語回蕩耳邊，接著身軀被一股柔力重新送上圍牆。
前面狂奔的黑影也瞬間停止，呼嘯聲中，三道弩箭
嗖、嗖、嗖……
幾輪箭雨過後，騎兵迅速架起正面防禦，逐漸推進，將一些受傷的同伴納入保護。
一抹寒芒從天而落，急速的割破雨紗，直划他的咽喉。
那一戰，他也是被唐恩切近身前，最後負傷。但那時他主要是大意，而且唐恩的傷勢也是不輕。但現在竟然這麼輕鬆就被擊敗了……實力沒有進步？怎麼可能，在一次次的刺殺中，伯尼知道自己的實力在不斷的增長。只不過對方進步的更多，更恐怖罷了……
半步失誤，槍影漸散，伯尼現在只能依靠不斷的後退來維持防禦。冷靜，冷靜……
攻擊的騎兵只覺眼前大亮，像是太陽忽然從面前升起，滿視野儘是白茫茫一片，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之後，弩箭的呼嘯聲愈加密集……
叮、叮、叮……
巷道的寬度並不甚廣，擊空的長槍在四周牆壁上烙下點點坑洞。
「啊……」
幽長巷道，薄紗細雨。
砰！落下，砸倒了一大群欲接住的騎兵。
初始的狼狽過後，有騎兵從弩箭攻擊的軌跡，判斷出了敵人所在的位置。話落，頓時幾十桿長槍捅了過去。
悶哼一聲，黑色身形藉著力道倒躍而出，翻上了圍牆頂端，腳步一錯，釀蹌幾步，差點摔落。
不行，太快了……伯尼不由的後撤半步，緩衝對方帶來的強大壓迫。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做了再愚蠢不過的決定。
「賓果，答對！可惜沒有獎勵……」
叮——砰！
不顧斷掉的
砰——
砰！砰！砰……
襲擊的身形瞬間在空中一頓，接著就被順勢而來的青色槍尾掃中肋部，咔擦！
一生二，二生四，四生……
短短的呼吸間，巷道中已經看不見唐恩的身形，只剩下密密麻麻的血色芒點。
「這邊走！」「不要踩那裡，有陷阱。」「恩，看到你們了……」
雖是躲過，但他心中卻沒有絲毫驚喜，因為。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兩分鐘，這些黑甲幽靈就有序撤退。但是看到的居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如夢魘般的畫面會一直在他們腦海、夢境中不斷重複。
嘈雜聲中，前面的幾排騎兵如遭雷擊，身形騰空而起，倒退飛行數米砸在身後同伴身上。
砰、砰、砰……
因為是居高臨下，所以他們看到了攻擊的人。那是七八個身著黑甲的幽靈，他們在狹窄的圍牆上無聲奔跑，手中弩弓穩穩的對準下方，扣扳機，上箭，扣扳機，上箭……永遠機械而標準的動作！居民們彷彿感覺自己的視線能透過雨幕，看到他們淡漠表情的臉龐……
……
鐺、鐺、鐺！
噝、噝、噝……
進，進、再進……
這時，仿若跨越空間的血芒已到槍前。
青色棱芒脫槍而出，從下方射了上來。
類似於這樣的場面在其他幾個巷道也同樣上演著，城中廣場的那些民眾在不斷的暴力宣洩，這裏的巷道則進行著無聲且血腥的殺戮。
嗤——
「該死，後面！他
「啊……」「我看不見了，看不見……」
「米修隊長！」「小心！」……
人影乍合乍分，一道留在了原地，一道飛向了後面騎兵中間，且后一道的身形在空中劇烈顫抖，一朵朵血花肆意綻放……
雨打芭蕉般的疾風驟雨，血色匕影、青色槍芒瞬間交織在了一起。對持，糾纏，突破，撞擊……
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一些居民聯想到剛才的忽然爆炸，暗暗猜測。不過瞬間，他們就張大了嘴巴，屏住呼吸……
小雨傾灑，中和著涓涓湧出的血液，瞬間就浸染一大片地方。
「好！」伯尼忍不住的暗贊一聲，這次襲擊的角度、時機都恰到好處。若是換做旁人，這個圍殺說不定就成功了，但是遇上屢經刺客考驗的他……
騎兵的防禦陣型瞬間混亂，如幕小雨中，他們根本看不見敵人的身影，也無從判斷攻擊方向，只聽到弩箭的不斷呼嘯，同伴受傷后的慘嚎……像是死神的狂笑呼喊！
原本只是一點的小小紅芒，瞬間就在狹窄的空間不斷裂變，最終成了仿若千箭臨身的局面。
血色光芒大放，擊來的青芒被一柄坑坑窪窪的匕首阻擋。
青色長槍瞬間挑起，貼著身體斜斜的直指上空。
「噗！是你，是你……」張嘴吐出血霧，伯尼顫抖的指著前方。腦中萊岩城炎龍會駐地的那一次交手慢慢浮現……
一切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眾居民獃獃的站在閣樓窗戶邊，看著下面東倒西歪、一片呻吟的騎兵隊伍。
伯尼瞳孔瞬間縮小，他在槍芒被破壞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不對，這種攻擊方式，有點熟悉的味道啊……
不知怎的，他現在隱隱有種感覺。對方好像對他們很熟悉，之前的換路，選擇步行，分兵……這一切好像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就在這時——
一個手持青色長槍的中年男子帶領著幾十個騎兵，在複雜巷道中不斷穿梭。在他們的前方，蒙蒙雨幕中，幾個黑影在奪路狂奔。
「快、快、快快快……」一邊跑著，領頭的騎兵隊長一邊大聲催促。
「吼！」
空殺！
不好！
挑了挑眉毛，唐恩收起匕首：「貌似你的實力沒有什麼進步啊。」
救下米修后，唐恩一踩牆壁，躍起，身形在空中瞬間拉出八道幻影，消失，鬼魅般的閃至下方，點點血芒籠罩伯尼周身所有要害。
及時趕到的人正是唐恩，在步下大局后，他就迅速趕來。鮑威斯與伯尼的厲害他再清楚不過，不是現在的大衛、米修他們所能抵擋的。
這時的伯尼別無選擇，舍掉長槍，全力催動自身鬥氣，一套散發著青色光芒的鎧甲從身軀中浮現出來……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好像就以前經歷過似的……
……
就這麼死了嗎？親人的仇還沒報呢……真是可笑啊，還想襲擊別人……老大在這的話，肯定可以避過吧……瞬間閃過的幾個思緒中，米修閉上了眼睛。
嗖、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