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264章 不祥的預感
砰砰砰……當先衝出來的那人身軀倒飛，一連撞斷十幾顆大樹后，才將將止住退勢。墜落地面，張嘴吐出一口悶血。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光箭嗖的一聲，從那人來時方向射出，將將擊在了銀色月盤之上。
驀地，簌簌簌，幾聲輕輕的草葉微動。兩道身影從齊腰草叢中接連探出。
「講。」鄧普斯心中一跳，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滿頭銀髮，中間夾著幾根草莖。這是個從面相上看應該是個青年的男子。但剛才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鬥氣實力又著實強盛，甚至都不低於地級。這又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人是不是保養有術，從而維持在年輕狀態。
那騎兵終於與口水搏鬥完畢，看著面前石化的兩長官，遲疑了下，小心說道：「還、還有……」
……
不知名的叢林，灰色霧氣靄靄。四下一片死靜，一些正常應該有的蟲吟鳥唱像是集體失聲，又像是從來不存在一樣，透著股難言的詭異。
……
「廳長大人……廳長大人在哪？」
坐在屋檐下避雨的鄧普斯臉色有些複雜，有難看也有興奮。興奮自然是因為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戰鬥，終於是將這伙難纏的賞金獵人圍剿乾淨。至於難看，則是因為他們這邊損失實在太大了，雖還沒有收到具體的統計報告，但就是用眼睛看也知道騎兵的傷亡不會小。
蹬蹬蹬……砰！騎兵總長雄壯的身軀連退幾大步，一下撞上了牆壁。隨即臉色死灰一片，身軀先是佝僂，接著雙手抱頭蹲下，蜷縮成一團。
騎兵總長解釋道：「還有兩個好像沒過來。不過沒
片刻，這裏再次回復先前的寂靜。不過原本那完好的叢林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場面。
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搬出門外，有騎兵，也有賞金獵人。分成兩處，可以很明顯的看到騎兵那邊的屍體遠遠多於另外一邊。
話落，行了個禮節就要反身衝進雨中。不過就在這時——
砰！鄧普斯一屁股坐回屋檐下，兩眼獃滯無神。想象著回去之後辦公室裏面被多個貴族佔據，畏縮的迎接著他們的怒火外加口水，就覺得雙腿一陣發軟。
「恩。」
擺了擺手，鄧普斯皺眉道：「這個回去再說。」
嗒、嗒、嗒……
「十五人？」鄧普斯眉頭一皺：「不是十七個嗎？」
「呃，好。那我先帶人去酒館。」那騎兵總長人雖長得粗魯，但心思倒也靈巧，猜到鄧普斯不喜歡聽這個后，從善如流的避開。
「放心啦。」奧烈弗大大咧咧的拍著桑普肩膀，不在意的道：「她不去找別人麻煩已經是光明神保佑了，怎麼可能會有人惹她。」
好吧，讓我們把鏡頭暫時從悲劇的鄧普斯身上移開，然後一直往西北方向而去。
這場從開始就能註定結果的戰鬥，終究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還是以警備廳的勝利而告終。
「還有？」鄧普斯這次沒有咆哮，只是面色木然問了句，隨即抬頭看了過來。
「嘖嘖，這刺激倒是夠刺激了。」奧烈弗咂了咂嘴，搖搖頭道：「但是很容易死掉的啊。」
很快，一個滿身泥漿的騎兵被帶了過來。疾步上前，顧不得行禮：「廳長大人，出大事了……」
「哈哈……」誰知那銀髮男子只是揮了下手，根本就沒發出任何攻擊，仰頭大笑幾聲，一撐樹榦，倒躍而出。
最終，砰！
那騎兵明白廳長的意思，但他也只能哭喪著攤攤手，打破鄧普斯的幻想：「是城中廣場附近的西商業街，咳咳……」
一處灌木叢直接爆開，草野與枝條橫飛，接著一道身影從後面貼地躥出，在地上狼狽的翻滾幾圈，迅速站起。雙手大張，銀芒閃爍瞬間組成月盤狀，擋在身前。
「吼！」巨獸像是有些智商，知道自己被耍后雙眼血紅，怒哮不已，隨即雙爪抓地，黃影一閃，急速追了上去。
「恩，也只好這樣了。」
這一正面，就不得不讓人驚呼失聲了。因為那似虎似獅的巨獸眉心中央，還有個倒豎的金色眼睛，裏面紅光收縮不定。如果沒猜錯的話，剛才那道紅色光箭就是從這發出來的。
「恩，這事得抓緊。這樣吧，你現在就親自帶人過去。」鄧普斯稍有些安心，不過還是吩咐了一句。
「噗，我說桑普，團長這不是瘋了吧。我們三人一起上不是很快就可以搞定嘛，幹嘛非要玩單挑啊？」當先那雄壯大漢吐出嘴邊碎草，無聊問道。
砰……銀髮男子這邊剛剛抹去嘴角血跡，先前那處被擊爆的灌木叢被直接踏平，黃影一閃，一個滿身金毛，外形似虎似獅的巨獸出現在場中。轉頭四顧，很快就找到了銀髮男子的所在。
驀地，轟、轟、轟……
奧烈弗聞言大笑：「哈哈，桑普，你是空間魔法師，什麼時候學會星象占卜師那一套了……那個方向，難道還能是尤妮絲那個野貓出什麼事不成？」
「廳長大人，結果出來了。」騎兵總長頂著大雨沖了過來。
「廳、廳長？」騎兵躊躇了下，試探性的問道。
「你娘的，說重點！」騎兵總長被這騎兵的大呼小叫喊得有點上火，大聲怒吼道。
當一個人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時，會下意識的雙手掩面或者抱頭，這代表的是不願接受事實的鴕鳥心態。毫無疑問，騎兵總長現在就屬於這種情況。
「尤妮絲，尤妮絲……」桑普忽然一陣沉吟，喃喃念道。
這兩地名聽起來差異不大，但實質上其中的差距非常明顯。西城區的商業街，那就是普通的商業街，一般是稍富裕的平民、或者小型商會開設。而城中廣場旁邊的西商業街，那地理位置極佳，人流眾多，實在是個商家必爭之地。也正因如此，能在那裡開商鋪的大多是城中貴族，還有些豪商名流之類的。所以，兩者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語。
「還有……」騎兵頓了下，似乎因為剛才跑得急，再加上被騎兵總長嚇了一下，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呵呵，我相信你更清楚。對於武者來說，沒有什麼比死亡更有效的刺激……恩？」
城中廣場的戰鬥落幕之時，城南角落這裏的圍剿也進入尾聲。
「哦，沒什麼……恩，從剛才到現在一直覺得心神不寧，像是有什
「行了，大不了過兩天我與你一同出去找她吧，反正團長這我們又插不上手……走了走了，團長又跑遠了……」
「……該、該死！」啪！騎兵總長張了張嘴，重重的錘了下手掌，臉色徹底焦黑。
「呃，廳長，廳長……來人啊，廳長大人暈倒了……」
「這伙該死的賞金獵人一共十五人，現已全部剿滅。」
「什麼！」鄧普斯與那騎兵總長同時大吼，臉色迅速晦暗下去。
「奧烈弗，這是磨練。」啪，後面的那穿著兜頭黑袍的男子伸手打了個響指，身上沾著的枯葉碎草自動落下：「團長可能是窺見了空級門檻，需要一些外力來刺激。」
「呃，是、是、是……」那騎兵被吼的一愣，隨即唯唯諾諾的點頭：「城中廣場出現混亂，十幾人死亡，數百人受傷……」
一道幾乎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環形盪開，周圍土地瞬間被削下幾寸，直接完成清場工作。至於那些被當面撞上的古樹木叢，則是乾脆的拔地而起，而後在空中被瞬間碾壓成渣。
鄧普斯眼皮快速翻動了下，白茫茫一片，隨即身體後仰，砰……
「好。恩，接下來是我們這邊的傷亡……」
「那說啊……」
桑普、奧烈弗。沒錯，這兩人正是黃昏獵人團的成員。至於剛才那銀髮男子，那自然就是團長夜摩了。
城中廣場那可是城市的門面重地，這個地方發生混亂，並且還死了人，那事情就不會小。相應的，警備廳所擔的責任自然也不會小。
蹬蹬蹬，那鄧普斯連退三步才將將站穩，臉色蒼白，不可置信的結巴問道：「
雨勢傾盆，天色依舊昏晦暗如墨。
還有？鄧普斯與騎兵總長還沒從第一個打擊回過神來，聞聽還有後續，立刻又暈乎乎的看向那騎兵。
……
「怎麼了？」
轟、轟、轟……
大片大片的殷紅血跡融于雨水，呈現昏黃色，順著地板間隙徐徐蔓延。
巨獸立刻一俯身，雙爪緊繃，做出戒備姿態。
疾馳的馬蹄聲夾雜著慌張的呼喊，迅速穿透雨幕傳到這裏。不知怎的，鄧普斯心中驀地咯噔一下，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
「還，咳咳……」雖是被口水嗆了下，但那騎兵看著兩位長官的臉色，哪還敢怠慢，臉色漲得通紅繼續說道：「還有西商業街被摧毀大半，恩，咳咳……」
一人一獸對視片刻，銀髮男子忽然作勢揮手，銀芒閃爍。
「你他娘的倒是說啊！」騎兵總長是個暴脾氣，看那騎兵的樣子恨不得一把掐死對方。
鄧普斯倒顯得很淡定，是的，就是淡定，他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一陣陣巨大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並由模糊逐漸轉為清晰，其間偶爾還有幾聲輕叱怒喝以及巨獸咆哮，似乎有什麼戰鬥正向這邊轉移過來。
「恩，也是……」
不過綜合下來，大抵還是興奮多一點。傷亡可以用模糊的說法掩蓋，但功績可是實打實的。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一次成功的伏擊，而且對象還是惡名在外的賞金獵人。
「哦，哦。」騎兵被鄧普斯與騎兵總長兩人盯得一陣發毛，不安的扭動了下身體，一咬牙低聲道：「山、山溪女神像被……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