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297章 凄慘的倖存者
……
封間石這東西其實除了能隔斷空間之外，自身材質也很堅硬。當然，這堅硬也是相對的，要看遇到什麼樣的打擊。毋庸置疑，以唐恩和桑普的實力，打破它沒有任何問題。這也是唐恩一開始搶攻，以及桑普說這就想困住他，實在天真的原因。
嘴唇微翹：「呵呵，原來你也出來了……」
初始的震驚過後，他現在心中既有大仇得報的歡愉，亦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恩，還有一絲淡淡的成就感……
魔法師是個有些妖孽的職業，只要實力夠，活個三五百年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吧，這真的不是幸災樂禍，也不是罵人。恩，至少不全部是。這裏面還有唐恩對於剛才躲避時，不少攻擊打歪的疑問。
「呵呵，沒你重，斷腿的大魔法師……哦，對了，你還可以飛行，完全不需要雙腿的嘛！」
「恩？」一聲驚咦，桑普剛閉合的眼睛再一次睜開，隱隱約約中，側前方几十米外的廢墟上，一個豎立的漆黑物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雖然看不清，但心中已有答案。
喘息了大約十來秒，終於將眼前黑雲驅散，唐恩第一時間向坑洞外碧藍天空豎了個中指。
不過雖是認栽，但不代表唐恩不鬱悶。這也不是不知足的問題，而是背上那道傷痕，竟然他娘的是自己血色刀刃砍得……這還不算，當自己忍著周身疼痛以及隨時可能暈死過去的危險，千辛萬苦的挖通坑洞，一舉衝出后，竟然尼瑪又被一道攻擊送到了最下面……
「呼
「呵呵，還真是有夠奸詐的……恩，瞎眼不會也是誆我的吧？想讓我放鬆警惕靠近，然後暴起一擊？」同樣的，這點小手段唐恩也知道，自然不會輕易中招。
其實桑普在撐起魔法盾後有破屋而出的機會，但他最後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施展魔法與唐恩決一生死。這其中的原因很複雜，不過決定性的還是對於單挑的執念。以前沒有勇氣去向尤妮絲表白，難道現在還要躲避報仇的機會嗎？絕不！他要向死去的尤妮絲證明自己，現在，他成功了！
這策略還是不錯的。當然，身法再快也沒有瞬間來到的攻擊快，所以他也是身受重傷。尤其是背部，一道斜形傷痕從右肩頭一直拉到左肋部，白骨深深，血肉外翻……這道攻擊唐恩是認栽了，沒辦法，這就像在下雨天衝出去玩浪漫，被滴到雨水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傷到要害那已經可以偷笑了。
砰、砰、砰……
嗤、嗤、嗤……
「狗屎！」輕微的低吟，桑普右手保持揮斬姿勢，臉色鐵青。
巨響聲中，半截牆壁瞬間被強大的氣流貫穿，碾碎成渣。
看不見不代表不能聞聲辨位，對於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的賞金獵人來說，這真的是微不足道的小手段。
吐槽一番后，唐恩不敢耽誤，將匕首咬在嘴裏，吭哧吭哧的向上面爬去。剛才雖沒有看見攻擊者，但那道攻擊他再熟悉不過，那分明
桑普並沒有什麼沮喪表情，不過也沒有繼續攻擊，淡淡說道：「來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實力、地位、外貌、高壽命……應有盡有！人生贏家也大體就是如此了。不過這還真羡慕不來，因為魔法天賦這東西真的是天授。就算是那些祖上有魔法師血脈的家族，也不過就是比常人高一點機率罷了。
桑普現在受傷嚴重，但不代表沒有攻擊能力，若是現在有幾個不開眼的傢伙上來撿便宜，妥妥的被空間之刃腰斬沒商量。當然，像飛行術之類的高級魔法是施展不出來了。
沒錯，這個在廢墟木板之上奄奄一息的青年，正是桑普。
當然，再優雅高貴的魔法師，當他披頭散髮，全身血肉模糊，還被截去了兩條小腿后。也就只剩下狼狽不堪，不忍直視了。
廢墟堆再遭打擊，雜物碎屑不斷紛飛。唐恩對這攻擊早有所料，絲毫沒有猶豫，側身翻滾幾圈，躲在廢墟堆旁被削了一半的牆壁之下。
閉眼感應了陣空間波動，桑普徐徐的吐出濁氣，呼……應該是死了吧！
桑普前方百米左右，也就是之前那交戰地方的廢墟驀地炸開，碎木土堆被推到了一邊。隨即一隻手掌從裏面伸出，趴在了側邊的斷石上，緊接著，另一隻抓著坑坑窪窪匕首的手臂也伸了上來，屈臂用力，一個黑灰色夾雜著血跡的背影從裏面
到了這裏，唐恩先是急速的喘了幾口大氣，強壓周身疼痛。隨即訝然皺眉，皺眉思索一番，探頭向外面喊道：「你瞎了？」
好在這坑洞已經被挖通，不像之前那樣差點被憋死都沒能出去。十幾秒后，唐恩在坑洞邊緣探出腦袋。一眼就見到百米開外，盤膝而坐的青年。
片刻，抬手擦去再次進到眼眶中的血液，隨意甩去。對於自身的傷勢，桑普並沒有太在意，知道死不了，這也就行了。現在他只需要等奧烈弗解決掉那邊后，回來接上他就可以。
敏銳洞悉，果斷搏命……老實說，這真的是瘋子才能做出的舉動。這樣狹窄的空間，每一分地方都是擠滿了空間之刃與血色刀刃。無論是哪一個引爆，觸發的效果都將是連鎖性質的，身處裏面的人完全無從躲避，因為不管如何閃轉騰挪，遇到的都是密集攻擊。
桑普眉宇一動，雙手連揮，無形無相的空間之刃瞬間襲來。
「哇哈哈！俺胡漢三又回來……我擦！」
砰！
沒有移動，桑普艱難的盤膝坐起，模糊的看了眼齊膝而斷的雙腿，面上表情無喜無悲，有種說不出的複雜。這姿勢倒不是冥想，現在他也沒有那個心境。
窸窸窣窣……
死了嗎……桑普並沒有轉頭觀察四周，當然，看與不看也沒有多大區別。因為面額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將兩邊眉毛硬生生的連在一起，同時也傷及了眼睛。血液浸染之下，雖沒有完全喪失視力，但看到
「尼瑪……」再次摔落坑洞底部的身影像是觸電般翻過身來，一陣齜牙咧嘴，隨即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好啊。」
攻擊一頓，片刻，桑普的聲音傳來：「你受傷了？」
同時，這也是個一生優雅的群體。恩，前提是不要研究亡靈之類的黑魔法。可以說，不需要任何保養，之前的大幾十年，都是活力青年的樣貌。中間的百年，則變成一副成熟男人的樣子。到了後面的時光，則會以學識淵博的白胡老者形象示人。
桑普仰著頭，模糊視線中是一片蔚藍的天空，低聲喃喃的話語漸漸飄散……
在這裏戰鬥的只有兩人，再加上那熟悉又刺耳的語調，桑普瞬間確認那正是唐恩。剛才他想趁著對方背身的機會，擊出空間之刃直接將對方擊殺，但奈何視線模模糊糊，最後還是擊歪，錯失絕好機會。
沒有猶豫，桑普側俯身子，再次趴在木板上，隨即藉著手部的力量，慢慢向那裡爬去。
嗤……砰！
沒錯，這正是唐恩，之前在引爆紅色旋風后，他周身瞬間爆發血芒，一頭撞向房屋地面……沒有魔法盾，又不會挪移，他唯一的選擇只能是遁入地下。
一聲尖嘯，廢墟之上的斷石被瞬間劈碎。而就在這旁邊，那剛探出的身影立刻消失，像是又掉了下去的樣子。
後來當亂舞空刃與紅色旋風正面擊撞的時候，封間石再也撐不住了。
轟……
唐恩沒有見過桑普的真實面容，但依照現在這情況，就算是再蠢也能猜到這青年正是桑普。大致打量一番，視線集中在那光禿禿的膝蓋上……長舒一口氣，唐恩嘴角忍不住微翹，怪不得呢……呵呵，戰果不錯！
說實在的，經歷過穿越這種事後，唐恩對神明這種東西也開始有些相信了，輕易不敢得罪。但這裏面絕對不包括異世的神明。怎麼說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本地戶口」的緣故。在異世。像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神明願意罩著他。那運氣，真的是要多差、就有多差……
「是嘛……不過殺你是足夠了……死！」
「該做的我都做了……你應該可以安息了。而我，也就安心了……」
一撐坑洞邊緣，唐恩躍上了廢墟，踉蹌兩步，隨即穩住身形。
如桑普這樣，被打個半殘，接近瀕死狀態，已經是光明神保佑的結果了。
十分細碎的聲音，即像是鼠類在咀嚼東西，又像是地底生物在下面潛行。不過幾秒，聲音愈加清晰……
那是尤妮絲的匕首，之前在戰鬥中被唐恩挑飛，釘在了牆面之上，不想現在卻是隨著爆炸落在了外面。
如此行動自然緩慢，再加上身上的傷勢，爬行十來米后，桑普後面拖出了道長長的血痕，稍作停頓，再次伸出手臂……驀地，手臂頓在空中，桑普霍然抬頭，看向前方廢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