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380章 走私商隊
「沒、沒事……」擺了擺手，埃爾特渾不在意的說道。不過那蒼白如紙的臉色，略微有些恍惚的眼神，委實沒有多大說服力。
「該死！」「這幫叛國蛀蟲！」
就在埃爾特在這患得患失，竭力組織措詞的時候，不想弗雷卻是心思周密，考慮到了這一出，念著雷霆軍團的舊情，直接好人做到底，主動讓手下士兵砍了些樹枝，將重劍營的重傷者抬起。
摸了摸鼻子，唐恩努力分辨了下，才聽清這番又是感謝又是抱歉的話語，隨即也猜到了對方意思，聳聳肩：「太客氣了，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應、應該的，恩，你們的舉手之勞，呼哧……對我們來說，就是攸關生命的大事。」臉色有些蒼白，埃爾特努力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看著唐恩有些疑惑的神色，弗雷解釋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群所謂的商隊十之八九就是走私北荒的……北荒天寒地凍，環境惡劣，不適宜農作物生長，而像牛羊牲口之類的又不足以讓他們填飽肚子。可以說，基本是長年處於半飢荒狀態，所以他們時不時的會闖過邊境線，到這邊來搶東西。」
……
片刻，這不知名的山坡戰場很快打掃完畢。
思慮至此，埃爾特一錘手掌，九十度躬身行了個大禮：「還請你們出手，恩，我寧願浪費這幾分鐘時間，也不想以後在戰場上多出成百上千個吃飽肚子的蠻人對手……還有個原因，兄弟們這次死了不少，有許多是普通士兵，家裡根本領不到多少撫恤金。我知道帕薩關卡黑市商人所在處，這些貨物所得的錢你們拿大部分，剩下的我給陣亡兄弟們寄回去。拜託了！」
這件意料之中的突發事情處理的很是迅速，埃爾特默默的站在那士兵身
埃爾特對這帶自然熟悉，提出這附近有條小路可以節約路程，弗雷這邊自然沒有異議，於是眾人轉而踏上了這條並不怎麼好走的崎嶇小路。
唐恩與弗雷對視一眼，挑了挑眉。摸摸鼻子，唐恩說道：「這個要看對方實力……恩，如果一般的話，幾分鐘應該可以解決。」
唐恩恍然點頭：「原來如此，恩，布蘭這邊不管嗎？」
「怎麼了？」弗雷從最前方回走。
本來嘛，好心好意趕來救援，結果卻得不到應有的感謝與尊重，這放在誰身上都會感覺鬱悶。而且之後，自己將大部分士兵放在溝壑裏面，並沒有參与到進攻中去。沒錯，從自己這邊看，是為了穩妥，保留防禦反擊的力量。但在對方看來，則很可能會變成懷疑其能力，又或者是坐享其成，不能並肩作戰的膽怯等等。
「就拿現在這商隊來說，這裡是軍事區域，又因為打仗，早就被戒嚴。但是他們兩百人再加上貨物等車輛，卻能大搖大擺的穿過封鎖線出現在這裏，這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而且這也絕對不僅僅是錢的事，邊境士兵未必有這樣的膽量，人多口雜，操作起來也很容易出紕漏。只有某個貴族動用關係和軍官達成合作，這種情況才有可能發生。」
「弗雷營長，前方三公里處，有一個商隊正朝這邊走來，人數在二百人左右。」
一個長槍營士兵跑了過來，看了眼一旁的埃爾特，轉頭說道；「營長大人，有個重劍營的兄弟不行了。」
如此，也就發生了現在
並沒用經過多長時間的猜測，就在埃爾特走過來的時候，灰色空間成員也是迅速奔到面前。
弗雷與埃爾特明顯像是知道什麼，臉色同時一沉，怒氣翻湧，爆粗口罵道。
但現在情況有些不同，正是趕時間的時候，如果沒有特殊狀況，他們只要在高處露個身形，出現在弗雷視線中就行，但現在卻是匆忙回來……
埃爾特聞言臉色一暗，這種情況其實是在預料之中的，出發的時候，就有十幾個士兵已經處於奄奄一息的狀態，說句不好聽的，什麼時候死都有可能。如果把他們留在山丘上，可能會多挨幾分鐘，但現在行走在崎嶇小路上，受了顛簸，自然會加速死亡。但如今也是沒法，如果不儘快返回關卡治療，別說他們連一線生機都沒有，甚至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一般？幾分鐘？」埃爾特身軀一震，既有些疑惑又顯得很是震驚。
「呼哧……謝、謝謝你們的幫助！抱歉，之前還對你們，呼哧……有些偏見，不過這事後，我埃爾特是服、服了，呼……」氣喘吁吁，雖然竭力控制呼吸，但話語仍是斷斷續續。
「那現在怎麼辦？不理他們直接通過？」唐恩看著埃爾特問道，這裏當然是以他們為主，但現在埃爾特這邊明顯更急一點，所以還是要看他的意見。
「我們的出手方式比較怪一點。」解釋了句，撓撓頭，唐恩打著比方說道：「就比如你的重劍營……呃，比如一般的布蘭士兵營隊，如果事先並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並且被我們偷襲得手，應該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埃爾特此時正有些驚疑的看著弗雷，對方對這裏面的門道實在太過清楚，就像以前
看了眼埃爾特，弗雷說道：「而且這裏面還有許多貴族大人物們的影子。一般的商團或許會懼怕法律，又或者是湊齊不了這些戰時嚴格控制的東西。但這對於貴族們來說卻不是問題，他們既有關係能最大程度的避過法律，又有手段湊到這些東西。所以只要有膽子，走私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
埃爾特再次看了眼弗雷，心中大抵可以確認對方肯定是在前線待過的。
「還是沒怎麼變啊……」弗雷聞言撇了撇嘴，輕聲說道。
皺了皺眉頭：「算了，我看還是讓大衛背你吧……恩？」
不過唐恩看著對方因為跑動，身體像是個破水囊似的，大小傷口都在流血，無奈搖頭：「埃爾特營長，感謝的話什麼時候說都不晚，我看你現在還是顧著自己比較重要。」
環視周圍，弗雷指著路旁低矮山丘的背風處，對前來報告的士兵說道：「帶些兄弟去那挖個墓坑，要快！」
唐恩聞言不禁愕然挑眉：「商隊？」這裏可是戰場，兵荒馬亂的，怎麼可能會有商隊敢冒險在這裏行走。
唐恩也是默然點頭，很顯然，這埃爾特雖然也悲傷于下屬的死亡，但為了更多士兵的生命著想，還是決定用這有些殘酷的方式快速處理此事。
捏了捏下巴，頷首表示了解，唐恩轉頭對埃爾特問道：「恩，那肯定有逮到的吧。士兵碰到這些走私的，會怎麼處理？」
稍一沉吟，埃爾特眼中厲色一閃
「是！」
「倒是個果決之人！」弗雷看了眼埃爾特背影，頗為讚賞的感慨道。
「當然管！按照帝國法律，只要被逮到走私，一律上絞刑架。但是事實卻是，這情況依舊屢禁不止！」弗雷有些無奈的搖頭：「北荒那邊盛產各種珍貴原礦，這裏面的利益實在豐厚，絞刑架根本阻擋不了走私者們的貪慾。而且……」
不用說，那自然是灰色空間成員充當的斥候。一般在軍隊行進中，即使沒有特殊狀況，斥候也都會在規定時間內回來向上級報告。
做完這些事情，隊伍合併返回關卡。雖然重劍營這邊傷勢嚴重，有的幾乎是到了身體極限，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只能急行軍，儘可能快的返回關卡接受治療。
頓了下：「但是像現在這樣的打仗時候，那些隱藏在後面的貴族也不敢亂來。士兵就多了個選擇，就是悉數殺了這些走私商隊。這裡是戰場，死人再正常不過，很難被查出來。這樣既可以一解心頭之恨，又能得到這些走私貨物。這貨物可以不用上交，上頭基本上也不會管的，算是約定俗成的規矩，給士兵的獎勵。當然，等這些貨物通過黑市換成實際錢財后，最好還是要各方面打點一下，這樣可以免除日後可能出現的麻煩。」
看著埃爾特眼眶有些微紅的走來，弗雷嘆氣揮手，剛要命令出發，手臂一頓，皺眉看著前方兩道身影急速而來。
並沒有太多的悲傷情緒，倒不是他們冷血，這裏沒有人是戰場新兵，屢經戰鬥之後，均是看淡了生死。眼見同伴溫熱軀體變得冰冷，他們也是
稍頓，接著說道：「正是因為看到這情況，布蘭國內一些唯利是圖的傢伙，就會將糧食、棉衣等東西走私過去，以謀取暴利。不誇張的說，北荒那邊之所以每年都有餘力進攻，這其中也少不了他們的功勞！哼，他們獲得的是利益，我們士兵就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吸了口氣，埃爾特平穩起伏胸膛，行了個軍禮：「弗雷營長，請幫我挖個墓坑。」在得到肯定點頭后，快步向那死亡士兵處走去。
重劍營倖存士兵重傷者甚多，不過既然沒死，那自然都是要救的。不過他們中間運氣好的也是受了輕傷，自己走路沒多大問題，但要擔負起另一個人就不行了。這問題頗為棘手，但其實也好解決，那就是請灰衣軍幫忙。但埃爾特心中也是有些遲疑顧慮，畢竟自己這邊之前的態度可不夠友好，甚至差點都起了衝突，對方未必肯幫這個忙……
唐恩正要轉頭將大衛招呼過來，不料後面隊伍驀地一頓，十幾個士兵聚在一處，均是在搖頭。
這就是一般的含義？開什麼笑話……儘管唐恩及時轉口，但埃爾特還是知道對方就是拿他的重劍營作為一般標準的，這心裏自然有些不滿。不過現在確實也不是發脾氣的時候，這唐恩既然敢這麼說，而且那弗雷也沒有搖頭反對，那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犧牲戰士的遺體自然是帶不走的，在山坡後方挖了些墓坑后，就地掩埋於此。至於蠻人，天上歡鳴的禿鷲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最終，長槍破陣隊陣亡八人，十餘人受傷。重劍營這邊死的人就多了，一半士兵永遠留在這裏，活下來的也只有少數輕傷，其餘幾乎全部重傷，更是有幾人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