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491章 北荒女子
那團長並未參与到兩人對話中，而是轉頭看著南方，眉頭微皺。光明神殿的人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前方的戰局出現問題……
搖了搖頭，安德烈神色鄭重：「不對，好像是真的。之前打探胡伏部落消息的時候我又聽說了，依舊是搶食物，不過這次對方速度很快，只能看到是個女人，恩，布蘭女人。」
不久，之前商團擺攤時消失不見的安德烈忽然冒了出來，觀察了眼四周，湊了過來：「呵呵，團長，生意怎麼樣？」
此番話語沒什麼稀奇，乍一聽，無非就是此種漿果不適宜大面積種植罷了。但如果結合北荒部落的實際情況，那就有些大言不慚的味道了。
「實際上……」安德烈下完命令後走了回來，眼中精芒閃爍，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現在已經回不去！」
「還真是？」西妮咂舌道：「這女人好大的膽子？敢來這裏就不怕回不去嗎？」
倒不能說這種孤僻蹊徑的商業思路行不通，蠻人小孩也是小孩，如果有條件，自然也會買這些玩具。但很明顯，這些東西肯定沒有日常物品來的好賣。
「呵呵，小吃貨，都給你吧。」輕笑一聲，聲音有些沙啞。那團長索性將手中幾顆漿果都塞進西妮手裡，隨手扔掉這先前還很重視的綠葉植物。
搖了搖頭：「哪有那麼容易。」略一沉吟，這團長的神色有些遺憾：「雖然以前沒有見過，但這應該只是普通漿果。最多只能當盤零食，替代不了糧食。」話語一頓，聳了聳肩，開朗的道：「不過這次出來的決定是對的，北荒這麼大，有萬千種我們不認識的植物，總能找到一種適宜這裏土壤並能大面積播種的食物。」
「……」
歡呼接過：「嘻嘻，謝謝殿……恩，團長大人。」似乎是說錯了話，西妮連忙改口隨即吐了吐舌頭，討好道：「團長大人，有研究出個結果嗎？」
……
「人家就是無聊想說話嘛……而且這樣送下去，我看也走不了多遠了。」再次得到解釋的西妮撒嬌的抱住團長右臂，隨即看著那小孩身影消失在遠處角落，疑惑問道：「團長，既然都是要送，那為什麼不直接給他呢？你又不喜歡花。」
……
「放心，團長。」羽毛筆唰唰記下這番話語，打出搞定手勢。
團長微微頷首：「能自由出入幾個部落而不被攔下，說明對方的實力很高。而如果這是我們北荒人，他只需
「就在今早。」
「哦……原來安德烈大哥還在軍中待過，那是去過布蘭咯？那邊到底怎麼樣啊，我聽說布蘭人都很矮，不過漂亮衣服很多……」
點了點頭，隨即這團長又習慣性陷入沉思之中，不時問出「這幾個部落之間關係怎麼樣」「來往道路順不順暢……」等問題，沒等安德烈等人回答，自己又給出了答案。
皺了皺眉，那年輕團長問道：「什麼時候？」
嚴格意義上講，北荒並沒有真正的道路。當然，也可以說成處處是路。無他，走的人多了，平整道路自然就能踏出來。
「咦，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錯哦。」嘗了幾口，西妮細長眉毛頓時一挑，臉色有些欣喜。一旁的安德烈顯得沉穩許多，咂了咂嘴，含笑不語。在他看來，這東西自然是沒有大片肉塊來得爽快。
「哦……」西妮似懂非懂的點頭應聲，儘管有些雲山霧罩，但她對身邊這人有著幾乎盲目的信心，也就不再費心思往深處想。
天高雲淡，寒風凜冽。抬眼望去，整個天空宛若一塊內藏絲縷雲棉的渾濁玉塊，灰濛濛的，不怎麼好看，但比起來前幾天狂風暴雪的肆虐氣候無疑是好得太多。
是的，正如布蘭一樣，北荒部落這邊也是有商隊往來的。不過相對於目的地、路線等等都固定的布蘭商隊，北荒商隊的自由度要顯得高上許多。當然，這也是因為各個部落聚集地常年遷徙的原因，所以北荒商隊基本是出去溜達一圈，賣完貨物才會迴轉。
「布蘭啊……呵呵，差不多就是那樣吧……」
那小孩聞言抬頭疑惑的看了眼這年輕姐姐，考慮了下，用力點頭：「好！」
人群漸漸散開，也有些不慎攜帶小孩前來的成年蠻人，在自家孩子的吵鬧聲中，撓頭苦笑著上來講價錢……那年輕團長正與西妮親自守在攤位後方，笑眯眯的，倒是很好說話，只要不是過分的砍價，基本上在摸摸小孩腦袋后都會答應下來。
誰都知道，北荒這邊的土壤不適宜種植農作物，糧食危機更是常年困擾著所有部落蠻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北荒部落才會在每年秋收時節瘋狂劫掠布蘭邊境線。但眼前這個小型商團的團長，且明顯很年輕的女子竟然說
「因為我們是商人。」被一個高十幾公分的女人像樹袋熊一樣抱住，場面明顯有些不和諧，不過這團長倒也沒有掙脫，平靜說道：「既然是商人，那自然要等價交換。有錢的可以直接來買商品，沒錢的也必須要有所付出，才能得到商品。」
稍頓，接著說道：「公平，這是商業流通最重要的東西。北荒就是缺少這東西，商業才一直發展不起來。這麼多年來，我們已經習慣搶奪，得不到東西就殺掉得到東西的人。現在我們可以搶布蘭人的，難道以後還能搶自己人的嗎？」
此時，那被稱作團長的女子終於研究完畢，嘆息一聲，伸手摘掉那綠葉植物上的幾個紅色漿果，扔進嘴巴一個，其他的順手分給身旁的安德烈與西妮。
「恩，記得。」西妮聞言當即點頭：「我們還當笑話說來著，怎麼可能會有光明神殿的人到來這裏？再說了，搶食物？呵呵，那幫自詡聖潔實際上無比虛偽的人，不至於做這麼沒品的事情吧。」
言談笑語間，這名叫做西妮的女子對布蘭話題似乎很感興趣，不斷進行詢問。當然，如果看著那時不時偷瞄的目光，就可以知道她更感興趣的其實是這雄武健碩的安德烈。
毫無疑問，這幾人根本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商團人員，而是身手不錯的北荒高手。
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問題，團長向西妮無奈的攤了攤手：「這問題你已經問好幾遍了……恩，只有賣這些玩具，我們才能以商隊形式走的更遠啊。而且，你不覺得給孩子帶來歡樂，是件多麼令人滿足的事情嗎？」
「是！」安德烈聞言沒有絲毫猶豫，威勢乍放乍收，直接轉身傳達命令。
再次等了約莫半個鐘頭，又做成了幾筆買賣，商團人員在這其中用完午飯，從部落北門再次出發。
進得部落裏面，這支小型商隊還是頗受歡迎的。這也是正常狀況，畢竟北荒雖然也有商隊，但因為屋子匱乏，數量肯定不會太多就是了。所謂物以稀為貴就是這樣的道理。
馬車皆是平板樣式，並不是供人歇息的那種，而是堆積著用油布包裹的貨物。周圍十幾蠻人皆是步行，身上的獸皮衣服既不華貴張揚，也不殘破簡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若是從外表上看，這毫無疑問應該就是個小
「呃……」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著遠處山脈果斷下令：「停止前進！安德烈，派幾個人向前方探去。」
「恩，那我們就約定好了，記住保密哦！」拍了拍小孩肩膀，這團長笑著走回攤子裏面。那小孩則頭也不回的向北方跑去。
「恩，這是到哪了？」因為先前的專註研究，這團長眯眼看了看周圍環境，尤其是前方左側的石牆，疑惑問道。
「有鐵礦？」那團長聞言眉毛一挑，略一沉吟，未等身旁的西妮翻開書冊，直接說道：「距離這百裡外的馬薩部落人知道如何開採，恩，東邊的泰格部落有簡單的鐵匠手藝……」
像是撕開了偽裝，這之前還和和氣氣的商團氣氛瞬間沉凝，幾道身影迅速脫離商團範圍，閃現幾次后，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那被稱作安德烈的青年倒是沒對團長的態度感到意外，似乎也是習以為常，笑道：「是的，西妮。不過那是三年前了，那時我還在軍中，在這待過幾天。」
「還不錯。」
不過瞬間，精準說出所有相關聯情況，再逐一將他們相互銜接，使之形成一個完整的自給自足鏈條。最後轉頭說道：「西妮，記下了嗎？回去後記得提醒我。」
點了點頭，又快速搖頭，那衣著簡陋的小孩目光灼熱的掃了眼各式玩具，隨即再次搖頭。
「呃……」後面的西妮與安德烈見狀面面相覷，均是待在原地未動。隨即西妮扶了下額頭，一副「果然會是這樣」的表情，喚道：「團長……」
儘管沒有說，但深知團長能力的安德烈與西妮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知道這個計劃就算是成了。
西妮手指左側方向，那裡很明顯有個出入口：「那個，入口在那裡！」
「哎，安德烈大哥你就不要賣關子，趕緊說下你打聽到的情況。」
視線下移，入得目來儘是平原丘陵、山脈連綿，看起來恢弘大氣，但也著實荒涼單調。
如今在這低矮起伏的土丘之間，正有一行車隊沿著前人踏出來的道路行進，因為剛下過雪，道路有些泥濘坑窪，車隊的行進速度有些緩慢。
點了點頭，安德烈看了眼淡定的團長，說道：「胡伏部落基本與普通部落一樣，靠打獵維持生計。但在部落東邊有個鐵礦山，不過他們不懂開採方法，能獲得的利益很小，甚至還死了人。久而久之，現在快荒廢掉了。」
……
找了個
車隊再次行進十幾分鐘，越過眼前這片起伏山脈，前方左側出現一道延綿數里的人造石牆，還有一座高高的瞭望木塔，隱約有人影走動。不用說，這應該正是安德烈口中的胡伏部落無疑。
那西妮回過神來，眨眼問道：「團長，你也認為那女人是光明神殿的？這也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女子並沒有應答男青年的話語，此時正將一株結著紅色漿果的綠葉植物放在眼前，看得很是投入但卻是不吃，有點不務正業的樣子。倒是她身旁另一個穿著紅衣的年輕女子聞言轉頭笑道：「安德烈大哥，你來過這部落啊？」
……
「好嘞。」西妮聞言乾脆點頭，從袋中掏出個厚厚的小冊子，翻閱間，可見裏面記載著各式雜七雜八的東西，有山脈水流地形，有惟妙惟肖的動植物……像個北荒版百科全書。
遠離部落後，安德烈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再次說道：「對了，還記得我們昨天遇見的那個部落嗎？說有光明神殿的女人搶了他們的食物。」
走在車隊前面的有三人，兩女一男，都顯得很年輕。此時，那身材魁梧，標準蠻人體型的青年看著四周環境，說道：「團長，再往前面走就到胡伏部落了。恩，這部落有個好的聚集地，應該不會搬離。」
出了點小狀況，但是問題不大。胡伏部落的出入口也有蠻人守衛，但那基本上只是做個樣子，主要是針對可能存在的其他部落襲擊，對這小型商隊幾十號人自然不會在意。
「恩。」隨意應答一聲，那團長正看著在攤子右側不遠處徘徊的小孩，明顯心不在焉。
「呃，這倒是……」
這時，之前那小孩舉著一大捧五顏六色的野花走了過來，這年輕團長神色欣喜的上前接過鮮花，讓這小孩在眾多玩具中任意選上一個，歡天喜地離去。
不一會，十幾件買賣就談成了。到了此時，圍攏的群也基本上全部散開，接下里就是守攤等候。很簡單的道理，那些拿著玩具歡呼跑開的小孩肯定會找同伴炫耀，到時自然會有被纏得受不了的大人攜帶小孩前來。
回頭：「恩？」
「呵呵……」輕笑幾聲，伸手拂掉小孩頭髮上的碎土塊，那團長頗為神秘的眨了眨眼，笑道：
搖了搖頭，西妮嘴巴微癟：「團長，如果我們賣些陶罐糧食，一定可以賣的很好。」
「哦……」似乎聽過這個地名，團長露出恍然神色，隨即打量了番部落周邊。三面環山，地勢平緩。既不用擔心颶風等自然災害直接降臨，交通也是方便。點了點頭：「這裏地形確實不錯，難怪胡伏部落常年不搬……恩，適合建城。西妮，記下這裏。」
招了招手，那團長並未先回答西妮的疑問，而是上前幾步將那小孩喚至近前，沙啞聲音：「想要買玩具？」
造成這狀況的原因很簡單，北荒商隊的自由度實在太高，高到如果某個蠻人想買件東西，只能苦苦等待遊盪商隊經過這裏，且還要這商隊所賣物品正是他們所需要的，這筆買賣才能成功。而現在，這支小型商隊擺出來的，竟然全是玩具，各種各樣的小孩玩具……
然而，身邊那西妮與安德烈聞言確實神色一肅，均是堅定的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年輕團長抱著很強的信心。
可以肯定的是這兩人都是北荒人，不過他們交談時用的卻都是極為標準的布蘭話語。或許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支商隊並不是那麼簡單……恩，如果從那團長來看的話，這商隊還有點不正常。目的地在即，她此時竟然還在觀察著漿果植物，眼睛眯得細細的，像是在搞什麼研究。
待西妮添上一筆后，那團長點了點頭，先是吩咐後面人將馬車上的油布掀開，隨即抬步向石牆走去：「走，我們進去看看。」
安德烈再次說道：「團長，這是胡伏部落。」
像是一台精密計算的電腦，只要信息充分，就可迅速處理方方面面的問題。十幾分鐘后，揉了揉眉心，長舒了口氣，神態輕鬆。
被稱作商隊團長的是走在中間那身著灰色狐皮，半張臉被絨毛衣領擋住的女子。北荒人的身材普遍高大，女人也不例外。這年輕女子的身材十分高挑，兩條玉腿更是修長，比起夏薇安來都要高上一些，但是與商隊其他男女比起來卻還是矮上許多。
西妮見狀不滿嬌呼：「團長……」兩人的關係有些微妙，從一些不經意的神態動作來看，這團長的身份地位明顯要比西妮以及商隊眾人都要高上許多，但這年輕女團長的態度很和善，也很好說話，西妮等熟人平常言語間也就沒有什麼敬畏、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