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551章 有魚兇猛！
是那些怪魚……意識到這點，唐恩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上游的夜摩屍體怕是根本撐不了多長時間。而且更為恐怖的是它們速度極快，唐恩他們在水中完全比不得對方。
片刻，噗通……
唐恩為此還特地委託秘密機構的人代為尋找，不過線索在拍賣場就斷了，畢竟那隊冒險者只需要蒙個面就可避開耳目，拍賣物品。
「哈哈，人品妥妥的！」仰頭長笑，唐恩毫不客氣的將秘籍收入懷中，就當是他這次搏命廝殺的獎勵了。
將燃起的木材放在之前篝火處后，整個空間終於大亮起來。嵐沙好像是覺察到了唐恩之前的侵略目光，隔著篝火走下，靜靜烘烤著濕噠噠的貼身小衣。
「等等……等等……」揉了揉額頭，唐恩霍然看向五六米外的西側，短劍飛出：「那裡……恩？」一聲驚疑，卻是一個暗紅漿果同時拋了過去……爆裂果？
嵐沙聞言不著痕迹的按了按小腹，眉頭微皺：「那你現在感覺哪裡有？」一天一夜，嵐沙可不比經過專業訓練的唐恩，她現在確實很餓。
這夜摩也是倒霉催的，就算是死了還碰到這麼個女煞星，屍體都被利用到底……
想到嵐沙之前肚子里的鳴叫聲，唐恩身軀不禁一僵，隨即目光古怪的看向嵐沙。
「咳咳……恩，那個，我去看看能不能逮些魚。」尼瑪，誰要是娶了這女人……這得是上輩子造了多大的孽啊！
短劍瞬間就被震飛，水花四濺：「靠！」唐恩倒是想躲，但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他躲，只得閉眼經受了番冰寒湖水的洗禮。嵐沙則早有準備，側步退到唐恩身後，安然無恙。
這樣也挺變態的吧……唐恩聞言先是呼了口氣，隨即想著嵐沙在自己昏迷期間站在湖邊沉吟了會，神色平靜的砍下夜摩右臂，扔進湖中引開怪魚……思路清晰，一氣呵成。不由咧了咧嘴，搖頭無語。
好吧，依靠某人的暴力手段，食物終於是有了。當然，排除為數眾多的怪魚，唐恩他們能得到的食物其實也不太多，落進肚中也就將將七分飽而已。
深吸一口氣，唐恩神情古怪的看了眼不遠處的夜摩屍體，吐氣開聲：「幻月決！」
唐恩見狀略微遺憾的咂咂嘴，隨即開始觀察周遭空間。確如嵐沙剛才說的那樣，這裏就是個大型地下洞穴。亮光照耀處，首先入眼的是正
至於夜摩為什麼撕下地級之後的內容，那自然是他要突破空級門檻，所以留下其他秘籍作為參考。
不過隨即在走向篝火時，唐恩不由皺著眉頭摸了摸脖頸後方肩背，微微轉動腦袋：「奇怪，之前戰鬥時有傷到這裏嗎？怎麼這片這麼疼……」
唐恩當然知道幻月決是什麼，這是他給小卡蘿找的修鍊秘籍，至於來源則是在一個拍賣場瘋狂競價，最後還是在忽然出現的艾倫幫助下才搶到這本秘籍。當時老管家曾經說過，這在理論上可以修鍊到地級的秘籍並不完整，後半部分被人為撕下。而那拍賣師則說，這是一隊冒險者在古城廢墟中找到的……
這樣的情況自然不容樂觀，那些怪魚的攻擊性太強，一點沒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憐憫精神，對本族魚類下口那叫一個狠。而且據嵐沙所說，她第一次下水時，這些怪魚數量並沒有這麼多的。很顯然，之前扔下的夜摩右臂算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嵐沙雖然多智近妖，但自身實力確實是短板。當然，這短板也是要看人的，至少在唐恩看來，等閑高手或者十幾大漢絕對扛不住她那層出不窮的手段。不過饒是如此，在這未知黑暗的洞穴，她也不會冒然探索就是了。
「就比如你。」毫不客氣的打斷話語，嵐沙看著面前溫暖篝火，神色依稀有些不屑：「已經命懸一線，但在剛剛醒來時，你的目光……放在哪裡？」
毫無疑問，一擊種的。不過唐恩看著那被穿身而過，但仍在不斷掙扎的尺長游魚不禁一挑眉：「喲，生命力蠻強悍的嘛。」
「嚓！」唐恩有些無奈的爆了聲粗口，原以為上次成功后，空血刃技能已經初步掌握。不想實踐表明，他還需要些時間找回當時的感覺。也就是說一天前的改錐，真得是運氣成分居多！
不過唐恩倒也習慣了，地下水是冰寒沒錯，但也正因為在地下，所以溫差比不得地上冰凍河流。唐恩連之前初解凍的塞流古納河都能適應下來，沒道理這裏的不行。
「這就是我說的那種怪魚。」拉緊狐皮外衣，嵐沙走了過來。
視線內當然是漣漪
「怎麼樣？」嵐沙一直靜靜坐在篝火旁，哦，其中遠離了一次，跑出火光範圍，應該是去方便了……什麼？你問唐恩為什麼知道，嘖嘖，不至於做出偷窺這等事來，但變態聽力足以讓唐恩光明正大的分辨出不一樣的流水聲……
嘩啦……書頁捲動，宛若翩飛蝴蝶。
這樣的環境下，想要看清深不見底的湖水無疑是不可能的。而以唐恩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下水也是妄想。所以只能依靠聽力，再加上一點點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微妙直覺來捕魚。
就在這時，唐恩臉色驀地一變，急速下潛抓著嵐沙肩膀，兩人瞬間停滯在了水中。嵐沙訝然轉頭，細唇緊抿，眼中透出疑惑。
「噢？」唐恩訝然拎起短劍，果然發現這魚與尋常魚類不同。首先魚眼是紅色的，看著就令人很不舒服。再者，那正在翕張的魚嘴中，宛若鋸齒般鋒銳牙齒排排豎立，森然恐怖。
嵐沙見狀略一皺眉，不過也並未多說什麼。唐恩能看出來的東西她當然也能看出，那半冊秘籍意義不大，送與唐恩也無所謂。當然，這是在有信心招攬的前提下。
不用懷疑，只要絕峰戰鬥結束，她那些忠心手下一定會想辦法下來搜救，所以留下指示標誌無疑相當有必要。除此之外，嵐沙還在一旁寫了幾行蠻字，應該是提醒水下有危險怪魚什麼的。
……
唐恩簡單打出暫停手勢，隨即死死盯著下方。那裡正有一道道梭行水流忽然闖入視線，隨即不過眨眼間即躥出窺視範圍。
冷，很冷……只是短短瞬間，之前篝火帶來的身體溫度就無聲息的消失於冰寒湖水之中。
當然，也就是夜摩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否則但凡有口氣在，知道這情況必然吐血三升，仰頭長吼「非戰之罪」什麼的……
呻吟了聲，唐恩扶著身後巨石慢慢起身，正如之前說的那樣，他的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主要是內傷嚴重，所以只要能忍住周身劇痛，倒是不影響正常行走。
嵐沙點點頭，走至篝火邊抽出幾根木棍放置水中熄滅，擺出一個向著湖泊的箭頭標誌。
轉頭，除了湖泊上方連接斷崖的幽深空間，他們現在所處的洞穴高度倒是不高，也能看
情況不好不壞，他沒能完全壓住體內傷勢，但至少是暫時恢復了三成實力。
至於內容……唐恩皺了皺眉頭，這書冊明顯是被截下來的，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後半本，所以翻了幾頁除了知道這貌似是個功法秘籍外，其他什麼都看不出。
收了幻月決，解決了小卡蘿以後的修鍊問題，唐恩心情大好，看著坐在篝火後方的嵐沙，調笑道：「呵呵，其實把狐皮外衣脫了，烘乾效果會更好。」
唐恩稍微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這些是水流紋理。窺視技能可以化繁為簡，直視物體本質。這湖泊在常人眼中無疑是個整體，但是窺視技能，卻能微妙顯示出它是由一道道小水流組成的本質狀況！
嵐沙見狀眉毛一挑，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那自然是她墜下來時砸到的地方。清咳幾聲，探手入懷掏出個東西扔了過去：「咳咳……這是從夜摩身上搜出來的，你看看。」
隨即，砰砰砰……十幾道黑影從湖中飛出，越過兩人頭頂，接二連三摔在地上。這次沒有任何掙扎，所有游魚皆是一動不動……
至於路線，兩側山壁唐恩都已探過，是死路沒錯。所以他們現在只能孤注一擲，選擇從地下甬道通過。
「呃……」唐恩聞言頓時一怔，摸了摸鼻子，立刻叫屈道：「你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比如我……」
不過再合上書冊，餘光掃到扉頁『空級』『幻月』字樣時，唐恩手掌驀地就是一抖，連忙湊近細看。這樣的反常舉動，嵐沙自然也是瞧在眼裡，訝然問道：「怎麼了？」
摸摸鼻子，唐恩轉過頭來：「有刀嗎？」嵐沙聞言翻了個白眼，揮手將纏在腰間的一把短劍扔了過來。
瞥了眼神情促狹的唐恩，嵐沙輕哼一聲，面無表情：「你中了毒，解藥只有我有。但男人這種生物……生命固然重要，不過在情慾起來后，也就變得微不足道。」
湖水並不渾濁，但在這樣的環境下能見度極低。唐恩莆一下來就開了窺視技能，瞳孔立刻變成妖異杏仁狀，周圍水況也變得極為其妙。
不過雖是儘快，但那也是在大半天之後。唐恩必須要有這段時間來稍稍調理身體，恢復些不嚴重的部位。當然，如果能暫時壓下一定傷勢，那自然最好。
「咦！」就
……
正想著走時要不要簡單掩埋下什麼的，隨即，唐恩看著夜摩屍體不由皺眉，狹長眼睛眯了下，愕然道：「他右手怎麼也沒了？摔掉了？不可能啊，下面是水……呃？」
嵐沙稍退一步，瞪了眼唐恩：「我可不想吃到一節指骨。」
這當然是轉移話題之舉，不過唐恩並不知情，莫名其妙的抬手抓住那書冊，隨意翻看。書頁微黃，尋常紙質，但能在湖水浸泡下仍保持原樣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紙張。
「走吧。」唐恩緩緩起身，雙臂張開，做了幾個熱身動作。
一拉，嘩……短劍帶著個黑乎乎物事躍出水面，回歸唐恩手中。
無視那鄙夷目光，唐恩接過短劍，轉頭四顧，從山壁砍下十余米長的細細藤蔓，綁在短劍尾端，隨即靜靜站在湖邊，眼帘微微合攏。
甩了甩頭，唐恩按著飢腸轆轆的小腹，拋開這些雜七雜八的思緒。不管怎麼說先把食物搞定，其他都是虛的。
「拜託，哪有那麼快。」唐恩收回目光，撇了撇嘴：「這是叉魚，又不是釣魚，沒魚餌的，全靠感覺，而且還要排除那些怪模怪樣的魚……」
嵐沙見狀不由眯了眯眼，不可否認，這手的確很帥。不過隨即，砰……匕首爆開，血光驀地大放，細小血芒塵埃般崩散，點點消失。
轟……
「有點像食人魚啊……」喃喃了句，唐恩倒是並不意外，所謂絕山黑水多精怪，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下河流，出現這些兇猛魚類的確沒什麼可稀奇的。捏了捏魚身，很僵硬的樣子，送到嵐沙面前：「吃嗎？」
……
麻煩了……
「……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如你那般變態。」大概是猜到了唐恩心中所想，嵐沙嘴角抽搐了下，指著湖泊平靜說道：「這下面有種怪魚，個頭不大，但卻極具攻擊性，而且它們的牙齒很鋒銳。所以我之前下水探路時，砍了夜摩一條右臂扔進湖中引開它們。」
稍一商量，唐恩兩人當即決定儘快離開這裏。畢竟有這些怪魚在，能吃的食物只會越來越少，他們總不能和這些怪魚耗在這……
不但是視線更為清晰，瞬間就發現了下方不遠處的嵐沙。更關鍵的是視線中還有一絲絲柔和線條輕輕擺動，宛若長綾。而當身
搖頭無語走至湖邊，唐恩眯眼看著湖水，右手一張，點點血芒宛若投火飛蛾般迅速匯聚，只是幾息間，一柄血影匕首懸浮掌中。
果然……唐恩目光略微複雜的看了夜摩屍體一眼，一個生前威風赫赫的空級武者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還是暴屍荒野的那種。就算是站在對手的立場上，也會不由搖頭輕嘆的吧……
不過唐恩沒想到，那隊所謂冒險者竟然就是夜摩他們的黃昏獵人團。而且輾轉至今，甚至來到北荒，這秘籍的後半部分竟然還是落到了自己手裡！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
當然，說歸說，唐恩做起來也不含糊，感慨一聲后，直接提起夜摩屍體向湖泊上遊走去，邊走還邊用短劍在屍體上捅了幾下。沒辦法，總得要有些東西吸引水下那些怪魚……
嵐沙自然是感覺不到這些，轉頭道：「怎麼，有發現？出手啊？」
落水聲中，唐恩向著嵐沙所在位置急速靠近。這速度不快，但也確實是他現在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視線中，嵐沙隨手甩去身上厚重而吸水的狐皮外衣，窈窕身形一閃即逝，滑入水中。唐恩反應也不慢，狂奔至此，瞬間躍起栽入水中。
「夜摩。」嵐沙轉頭看了眼，淡定回道。
當然，說是巧合，其實也有必然性。因為在拍賣之前，唐恩就曾在那座小城的黑市門口迎面撞上夜摩他們。唐恩還記得當時自己引起了對方注意，不過在傑克的掩護下，兩人最終還是躲了過去……
約莫過去八個小時，靜躺著的唐恩緩緩睜開眼睛，目中神光一閃即逝，長吐了口濁氣。
幾分鐘后，唐恩雙眼驀地一睜，先前垂下靜止不動的短劍閃過一絲流光，噗，瞬間穿入湖水之中。
「嘖，也是。」唐恩甩了下短劍，將怪魚拋進湖水之中。就待再次閉眼感應，眉頭卻是微微皺起，眯眼看向那才怪魚落水的地方。
唐恩則走到一旁看著腳下的夜摩屍體，摸摸鼻子，長嘆一聲：「作孽啊。」
搖了搖頭，唐恩就要將書冊丟還給嵐沙。不說他根本就不是練鬥氣的，就算是，這後半本的秘籍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畢竟若這是前半本，那還有修鍊的餘地。直接給個空中樓閣般的後半冊……除了同等級武者能拿來參考外，基本沒有任何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