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556章 風雲漸起！
很快，正門那裡再沒有身影進入，山溪城本部以及周圍城市中高層人員大多聚集。
「屁的理由！我看這幫孫子就是他媽想過河拆橋！」這是衝動派的……
當然，不排除過河拆橋這個可能，但是這可能性卻也是最低的。因為如今的灰衣軍並不是單純的個體，而是與帝國新貴族勢力緊密綁在一起。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他們現在身後站著的可是帝國二殿下。
只是小小的疑惑，隨即就被喬希亞拋開，環顧周遭人群，扣了扣桌子，嗒嗒嗒……低沉議論聲散去，屋內頓時為之一靜。吸了口氣，平靜開口：「這次把大家召集來，是因為這幾天收到的幾分情報。恩，有些不正常。可能是我太過大驚小怪，但……希望如此吧。」
二狗……「咳咳，祖父，我們出去說，出去說……」
其他暫且不論，就從現在這熱鬧場面來看，就知秘密機構確實已不是之前那與布蘭談判時的寒酸小團體。而一個團隊發展初期，能促使這種驚人變化產生的，往往是其最高領導人。秘密機構自然也不例外……
但到得如今，眾人聽著情報上那隱隱包圍的布蘭軍隊，再結合之前的拖拉狀況，心中驀地生出一股危險感覺……
生機勃勃，一切都向好的方向不斷發展。但是現在，周邊城市驀地封鎖道路，半遮半掩的進入戒嚴狀態。那這背後的意思就值得人玩味了……
到此，兩人去前線的計劃無疑泡湯，當務之急就是要東躲西藏，不被光明神殿的人追上。但光明神殿又其實好招惹的？就算是礙著原因不能明著逮捕傑克與小卡蘿，但這龐大機器一旦開動，其勢力瞬間覆蓋下來，就將兩人圈定在某個區域，細細排查。
寂靜大廳，迪夫將最近幾天傳來情報稍加整合，花了大約十余分鐘依次念出。
在三三兩兩的酒館客人注視下，白髮老者轉過頭來，看到喬希亞眼睛頓時一亮，臉上褶皺微微顫抖，蹣跚走來，神情激動：「虎妞，可算是找著你了……」
頓了下，傑克臉色晦暗：「隨即就發現這些人手中拿著唐恩那傢伙的肖像，恩，很像，準確說著唐恩的名字、身份等等，向一個地點迅速匯聚，議論著要發動力量徹底剿滅灰衣軍！」
「是。」
「希亞姐姐，這其中過程實在太長，等有時間我再講給你聽。」小卡蘿禮貌的向喬希亞行了個禮，隨即皺眉看向萎靡不振的傑克：「傑克哥哥，你忘了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沒說。」
喬希亞聞言頓時微微皺眉，現在顯然不是會客的時候。中年人繼續說道：「他們說自己名字是傑克與卡蘿。」
當然，唐恩之前投入的大筆資金也在其中起了強力催化劑作用。正是
也就是在這逃亡中，傑克與小卡蘿商議一番，還是決定先回歸山溪城。這一來是因為他們所知的最近幫手就在此城。二來是因為山溪城作為北方聖城的存在，追兵一定想不到他們敢於往哪裡闖，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道理也就是如此。
不用說，這對爺孫自然就是傑克與小卡蘿了。
而至於為什麼要裝扮成這幅樣子，還混到兩天沒吃東西的凄慘地步，那真是一說一把辛酸淚……
幾乎所有人聞言身軀都是一震，這猜測何嘗不是他們心中所想……
「咳咳。」起身，迪夫清咳兩聲，拿起幾份紙張說道：「這些情報比較瑣碎，大夥先且聽聽。第一份，前線雷霆軍團防區拓葉城分支機構傳送。近日，雷霆軍團部分兵力頻繁調動，隱隱對拓葉城周邊形成挾制……恩，我軍尚未來得及撤退的六千士兵駐紮於此。」
這兩人站在一起，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前來投奔城裡親戚的鄉下爺孫。而接下里的一幕無疑也證實了這點……
過了會，很可惜，縱使這邊聚集著能在最短時間趕過來的所有中高層人員，但誰都沒能想出一個有足夠分量，能讓布蘭新貴族捨得拋棄灰衣軍的情報。
但是隨即發生的一件事情，也就是救了那個平民學院的老師，然後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光明神殿，卻將兩人的計劃徹底打亂。
中午，溪邊酒館，議事廳。
「呃……什麼？」喬希亞聞言臉色大變，失聲驚呼：「怎麼回事？」
……
看著這白髮老者正以與他年齡嚴重不符的猥瑣姿態飛快打著隱蔽眼色，喬希亞嘴角抽搐了下，還是一臉驚喜的迎了上去：「祖父？弟弟？你們怎麼來了！」
其中的悲慘過程無需詳述，只從傑克現在張口就要醫師、床鋪、食物，或許就可見一斑……
「哦，對了，看我這腦子，跑傻了……」一拍腦門，傑克臉色一正，急聲道：「喬希亞，趕緊通知你的人，還有那什麼曙光城的人趕緊跑路……哦，不對，趕緊戒備，光明神殿的人要殺過來了。」
思考著的同時，不知怎的，喬希亞忽然又想起伊諾克的忽然離開。這兩者之間當然沒有任何聯繫，至少喬希亞是聯繫不起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伊諾克刻意隱瞞離開時間的緣故，還是情報工作做多了，喬希亞總覺得伊諾克離開的不是時候……
「噗……」某個酒客看著一身白袍，雖是經過偽裝但臉龐仍然算得上清秀的喬希亞，終究是不能
說話的都是秘密機構的中層管理人員，也是中堅力量，他們在各自城市分支機構中扮演的均是負責人角色。
聯想到十萬大山周邊城市忽然急劇增加的守備力量，那中年男子怔了怔，失聲無語。而與此同時，又有幾道類似聲音傳出：「我那城市也是，不過當時我沒在意……」「我這邊也是如此……」「草，我今早就是和守備軍一起出的城……」
所有事情皆是在這幾天內驀地發生，而恰是幾天前，喬希亞在議事廳得到了唐恩的消息。所以，如果不是她的親信出了問題，走漏消息。那就是那天有人偷聽了她的談話……
「呃……」
光明神殿，光聽名字就知道這組織是以什麼樣的形象示人，但如今卻被傑克與小卡蘿撞破了這齷蹉一幕，那自然是要殺人滅口。
導火線到底在哪裡……揉了揉眉心，喬希亞腦中過濾著最近看到的所有情報，但仍是未能理出任何頭緒來。
當然，光明神殿的勢力終究太過龐大，他們就算是沒被當場檢查出，也會被堵在某個可疑地方。不過還好光明神殿的總部不在這裏，這裏的高手又大多被調往前線參加戰事。所以到了萬不得已時刻，傑克與小卡蘿的實力還是能保證他們暫時衝出重圍。
漸漸的，氣氛有些壓抑，周圍機構中高層臉色微變，面面相覷間，大多都在對方臉上看到相同的神色——驚疑不定！
這些舉動當然會使得伊諾克很是不滿，這也是人之常情。但不管如何，他身為機構二號人物，這中高層會議總是要參加的。
「呃？」喬希亞聞言頓時一愣，隨即摸了摸少年頭上的布巾，啼笑皆非的道：「這都什麼啊……傑克，小卡蘿，你們怎麼裝扮成這副樣子？還有，小卡蘿你這段時間跑哪去了，怎麼與傑克湊在一起？」
吱呀，話音未落，議事廳的大門被推開，那偽裝成酒館店主的中年人急匆匆走進，對上喬希亞視線，行禮說道：「團長，酒館外有兩人急著要見你，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報……」
這青年叫迪夫，在黃昏獵人團那票人殺過來時與唐恩打過交道，還暗暗做了段時間的情敵。不過後來迪夫放棄了追求喬希亞的念頭，轉而將心思放在打理機構事物上，現在倒是成了喬希亞的左右手，也成了秘密機構的高層。
「唉，別提了，地里荒了，糧食都不夠你二狗弟弟吃的……」
「不、不會是布蘭要對我們動手吧……」壓抑氣氛中，一個中層人員下意識喃喃道。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大廳中，卻是傳進所有人的耳朵里。
事關王位爭奪，哪怕就是看在那三張議員選票的份上，新貴族勢力
當然，鑒於布蘭官方辦事一向拖拖拉拉，灰衣軍這邊對此倒也沒有多想。只是先組織傷兵以及被打散編製的小股隊伍撤退，其他的繼續與對方扯皮。
也就是小卡蘿深得唐恩跑路絕學真傳，迅速制出各種偽裝道具，改頭換面，避過一撥又一撥明裡暗裡的搜查隊伍。當然，小卡蘿畢竟年幼，技術水平或許是夠了，但是閱歷還是太過淺薄。如若就是她一個人，被人攔下問上幾句話，就非得被看出破綻不可。
伊諾克，博格的三叔，也是秘密機構中除了喬希亞外，身份地位最高的一個。
再者，因為雙方的和解，再加上洛沙的議會議員身份，布蘭這邊對於曙光城的定位自然不會像從前那般強硬封鎖。
……
……
本是吃飯的時間點，但因為幾件突發事件，秘密機構的中高層人員正不斷向這裏聚集，不一會兒，或站或坐，幾十號人就將大廳擠得滿滿當當。
當然，那是之前，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同。在經得唐恩提醒，明白秘密機構的特殊使命后，喬希亞從伊諾克手中收回了情報方面的權利。接著又因為機構不斷擴大，不可避免的提拔了些年輕高層上位。如此，伊諾克雖然名義上還是機構的二號人物，但手中權利相比之前已是大大不如。
不料片刻后，那親信回來俯身低語道：「團長，伊諾克大人帶著博格長官已於四天前出城，說是有重要事情要回曙光城一趟。」
首先是前線，隨著北荒蠻人的退卻，前線戰事早就在幾十天前結束。而作為合作者的灰衣軍軍隊，自然要在領受完布蘭軍部嘉獎後撤回。但事實卻並不是如此，布蘭方面對撤退手續很是推脫，遲遲不允許大規模灰衣軍士兵退回。
天生的領導才能，愈加得心應手的手腕，矢志不渝的最初夢想……喬希亞，這個來自南方小城的貴族少女，在經歷一系列磨練后，正以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不斷成長。
這些人一開口，場面頓時有些騷亂。毫無疑問，現在布蘭那邊確實是在籌備著大動作，而且很可能是衝著他們來的。
可以說，十萬大山周邊城市通往曙光城的道路都是暢通無阻的。雖然在人數上還有所限制，暗地裡也是頗多潑髒水、恐嚇等上不了檯面的小手段，唯恐本城平民集體遷移過去，但至少正常出行是不受影響的，一些商隊也開始試探性的向曙光城運些貨物，希望開闢出一條新的商路……
會議暫時中止，迪夫帶著
「昨日……」
「這麼說的話……」漸漸起來的議論聲中，一個站在外圍的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我那個城市的守備軍幾天前忽然出城而去，方向是十萬大山周邊，難道，呃……」
「前日，瓦蘭、布里等等數座十萬大山周邊城市守備劇增，城門戒嚴，來往行人搜查嚴密……」
「恩？離開四天了？」喬希亞聞言細眉微微蹙起，回曙光城當然沒有問題，那裡已經不是布蘭報紙上的洪水猛獸之地，但是已經走了四天，自己這個機構最高負責人竟然毫不知情，這無疑有點說不過去……是故意隱瞞？但是為什麼呢？
……
能看出除了坐在中間座位上高層外，旁邊站立的眾人大多面帶疑惑。不過看著高層們的沉默，他們也不好暫時上去問些什麼。當然，畢竟是熟人見面，相互之間的招呼聯絡自然是少不了的。低聲議論片刻，搖搖頭，似乎有些想不通的樣子。這其中，不時有人將目光投向大廳首座，那靜靜端坐，鎮定自若的美好身影……
矮一點的則是個頭包灰白布巾的少年，臉上有些污泥，灰濛濛的，似乎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身子骨很是瘦弱。
這些情報若是單一來看，那當然沒有任何問題。或者說即使是有問題，也不可能會讓人很快聯想到什麼。但是稍稍整合下來，聽著這均是在幾天內忽然發生的變化，那就不得不讓人在心中猜想著某個恐怖的可能……
剛離開大廳沒多遠，這白髮老者眼珠骨碌轉動，將周圍環境看來了個遍，隨即微躬身形奇迹般挺直，緊緊抓著喬希亞手臂，老淚縱橫：「尼瑪，可算是找著組織了。別得先不說，先給我找個醫師，再給我找張床……哦，還有現在趕緊給我拿點吃的來，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
連拉帶扯，喬希亞將白髮老者拽出酒館大廳，那名叫二狗的少年則面無表情的跟在一旁。
好在她身旁還有傑克這個老油子，有著小卡蘿提供的諸多偽裝道具，不斷變化著各種身份，且每每還都能以與身份相符合的動作、話語應付各種盤纏。甚至被逼得急了，他還能熟門熟路的帶著小卡蘿溜進貴族莊園，堂而皇之的以僕人身份出沒。
就像剛才那個理智猜測的人說的那樣，布蘭與灰衣軍宣布合作以來未到半年，雙方正處在蜜月期，檯面上並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如此一來，布蘭急於動手的道理就說不通了。
「不至於吧……雖然布蘭王廷那幫貪婪蛆蟲是挺無恥的，但這合作的消息才昭告天
想要再說些什麼，但可能是擔心影響眾人接下來的判斷，喬希亞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向身旁一個青年打了個手勢。
「解釋起來太麻煩，就是我們之前的一段時間都在被光明神殿的人追殺……不要問為什麼，等我說完。」擺了擺手，止住被這幾個震撼消息弄得有些發懵的喬希亞，傑克繼續說道：「然後就在前幾天，我們忽然發現身後的追殺隊伍全部消失，甚至連一些重要路段關卡都沒人搜查。這狀況明顯不正常，我們擔心對方又在搗鼓什麼主意，就大著膽子回頭跟上一個追殺隊伍，想偷聽具體發生了什麼狀況。」
身形略高的是個頭髮花白的老者，腰背微躬，身著洗得發白的藏青粗布短衣，以一種能看出拘謹的姿勢站著，像個第一次進城的鄉下人。
洞中不知歲月，水下空留余夢。
「這個確實挺難說的，但若是對方有什麼理由，或者借口……」這是做最壞打算，進行理智猜測的人。
砰！重重的一錘手掌，結合之前的諸多信息，喬希亞眼前迷霧頓時豁然開朗，不過這帶來的並不是舒爽心情，而是瞬間鐵青的臉色，怒聲咆哮：「來人，給我將幾天前護衛議事廳的所有守衛都叫過來……」
「安靜！」拍了下桌子，迪夫看了眼仍在皺眉沉思的喬希亞，開口道：「總部的猜測與大夥的想法差不多，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布蘭為何如此？或者說，他們怎麼敢於如此？恩，不知大家有沒有收到關於這方面的消息？」
且讓我們的視線暫時從唐恩身上移開，再次轉回山溪城，投向這個風雲漸起之地……
他們之前曾經來山溪城找過喬希亞一次，但那時喬希亞已經去了前線。這對於小卡蘿而言那自然是一舉兩得，畢竟她原本就是想去前線找唐恩哥哥。而傑克身為唐恩損友，自然不可能看著小卡蘿這一個半大女孩獨自去前線尋人，只得放棄返回南方城市的計劃，陪在小卡蘿身旁。
「團長……團長。」
環顧周遭，喬希亞略略皺眉，並沒有立刻宣布會議開始，而是招來身後親信低聲問道：「去問問看，為什麼伊諾克大叔還未到？」
「恩？哦……」抬起頭，看著迪夫有些擔憂的神色，喬希亞輕輕頷首，深吸一口氣，迅速理清腦中思緒，鎮定開口：「傳令下去，派人將這些消息送到曙光城。還有，繼續追查……」
「唐恩肖像？還能準確說出名字、身份？怎麼可能……光明神殿的通緝畫像分明是唐恩的偽裝，難道不是嗎？還是有人……恩？伊諾克四天前帶著博格出城……讓新貴族勢力都不敢通風報信的導火線，光明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