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方風雲
第589章 躺槍……
拜託，你老這是死心眼好不好……腹誹一句，表面上唐恩仍是躬身行禮，極為謙遜的樣子，隨即直接走進甬道離開。
……
不過很可惜，那布蘭人像是已經陷入魔障，滿臉木然，眼神獃滯，根本不曾理會任何提醒，仍舊我行我素，看來很是囂張！
……
就在眾人壓著火氣，摩拳擦掌，耐心等著這布蘭人離開藏書閣時，驀地，嵐沙出現了。
「哈哈，那就好，我早就看那布蘭雜種不順眼。可惜他不是在家，就是在藏書閣，完全逮不到機會下手。」
「怎麼還沒來，托格爾，你的情報到底準不準確？」一口喝掉酒水，一個長相粗魯、滿嘴黑須的青年大漢不耐煩的問道。
捧著泛黃書籍，照明水晶放射柔和光芒。不遠處是那道顯得極為忙碌的身影，好似永遠都不曾斷裂的嘩嘩聲，就像那記憶深處不斷浮現的水流聲，漣漪般的旖旎……
再者，我會為了這個猥瑣傢伙背叛皇族利益嗎？
而之所以如此鄭重其事，無非就是嵐沙每次來藏書閣皆是直奔他這裏，閑聊幾句，待上一段時間后，又旁若無人的自行離開。這其中基本不搭理別人，明顯是專門衝著唐恩來的。
搓了搓手，唐恩踩著厚厚雪花很快走出皇宮城堡正門，倒是沒有見到安德烈，應該是輪班休息的關係。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
托格爾聞言頓時向那粗魯大漢翻了個白眼，無語搖頭：「好吧，我直接說了。蘭比特，狂鷹之子蘭比特就坐在那裡。」
傍晚，暮色漸臨。
眾所周知，北荒人好鬥，脾氣不是很好。因為各種主觀、客觀的原因，他們更習慣用拳頭講道理。所以，看著這個神經病似得、不斷製造出嘩嘩響動的布蘭人，諸多北荒人臉色都不好看，當即就有人過去提醒。
皇城終究是皇城，就算是商業嚴重滯后的北荒，在這王權中心也是一派欣欣向榮跡象，什麼服飾、武器等等商鋪隨處可見。
到了環形木台那，優哉游哉看著本遊記的北荒老者怪眼一翻，看著唐恩嘿笑道：「嘿嘿，小娃娃考慮的怎麼樣？」
我會重走母親大人的老路嗎？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這事一旦暴露，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不重要，重要的是唐恩妥妥死定了！
「白痴！動動腦子！」托格爾毫不客氣的鄙夷罵道：「你們應該知道蘭比特忽然來皇城的目的吧？沒錯，那就是為
接下來的幾天，唐恩在北荒的生活漸趨穩定，除了偶爾去趟工匠所，指點下馬修曼的鏡框改進工作，其餘時間幾乎全部泡在藏書閣，進行著神鬼不知的浩大偷書工程。
至於毒藥的問題，唐恩一時半會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一頭扎入藏書閣中，沒日沒夜的錄入搜尋，不斷碰著運氣。到了這時，唐恩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嵐沙已經懷疑他的看書動機，卻還仍是願意讓他進入藏書閣。
……
當然，在時不時過來的嵐沙眼裡，那看似急速翻閱書籍、實際上連一個字都沒能看清楚的唐恩，無疑已經是絕望發瘋了！
城堡正門周圍見不到任何建築，只有離得遠些，才會逐漸看到一些諸如民宅、商鋪的地方。
唐恩放下面前書架上最後一本書籍，捏了捏鼻樑，決定今天的偷書大業到此為止。
他們身上穿的皆是從布蘭走私過來，價值極為不菲的華貴大氅，看來貴氣逼人，應該是城中權貴子弟無疑。
「我……咦，那布蘭人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嵐沙如此想道，她很清楚這個布蘭傢伙的行事風格，不嘗試下逃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有了這極為飄渺的目標，一方面可以給他微弱希望，一方面又能使他在今後相當長的時間內安心待在這裏，很不錯的結果呢……
當然，安德烈與唐恩說這些是帶著調侃意味的，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讓他平時小心一點，免得遭人暗算。最關鍵的是，一旦遭人暗算，那就迅速聯繫他們，免得事態不可控制。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這是嵐沙第一天來藏書閣，觀察半響唐恩這獨特的「閱讀」方式，然後提出來的疑問。唐恩的回答有些玄妙，玄妙的過了頭……
滿臉黑須的青年大漢不屑嗤笑：「嗤，只是個有點小聰明，仗著個什麼眼鏡的小玩意暫時得到殿下歡心的布蘭雜碎而已，只要不打死，能出什麼事？」
自打見到這生猛的北荒老者真正實力后，唐恩一直深懷戒心，如非必要基本不打招呼。他也就老者的身份詢問過嵐沙，但在旁敲側擊下卻發現嵐沙並不知情，除了知道他一直待在這藏書閣中，似乎已有二十余年。還有她們這
那托格爾顯然是知道其中原因，掃了眼搖搖頭，不咸不淡的說道：「諸位，如果有可能，誰不想娶嵐沙殿下為妻？但是現在的事實是，我們沒有任何哪怕一丁點的機會！所以，與其愚蠢的與大人物在掙扎爭鬥中交惡，不如認清現實主動放棄，爭取自己能得到的實際好處。恩，你們說呢？」
「可是……可是這與我們揍人有什麼關係嗎？」
這話語內容不可謂不誘人，但聽著的幾個青年面面相覷，臉色卻都是有些怪異，好似不大情願。
「哈哈，也是也不是。」托格爾眯著眼睛，伸手指向窗外左側百余米外的二樓建築：「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一個人現在正坐在那裡。」
見到這一幕，諸多心有火氣的北荒大漢不由暗暗捏起拳頭。不過這裡是皇城藏書閣，自然沒有人敢冒大不韙在這裏動手。但如果離開這裏……
恩，天意如此，就是這樣沒錯！
這幾天，雖然因為嵐沙的存在，他少了很多麻煩。但不得不說，同時也新增了諸多困擾。
很顯然，不會！因為……恩，都說是猥瑣傢伙了，那自然不值得。
現在這時候，馬修曼應該是剛離開工匠所。想要搭順風車的話，唐恩還需要向前走上一段路，來到個岔路口，也就是早晨下車的地方才行。
「不錯，我也幹了……」
起初，眾人以為這個布蘭人是在找尋哪本曾經看過的書籍，重新回味。但後來發現明顯不是，畢竟如果真是這樣，那隻需要看下封面書名就行，沒必要浪費時間打開翻閱。隨即，再看著他無論對待哪本書籍，都是完全一致的態度、動作，這就不得不讓人隱約產生個感覺——這人好像沒有目的性，好像只是為了翻閱而翻閱……瘋子嗎？
那是進城后的再次相見，其實相隔不過就是幾天。自己在衣櫥前挑選著服飾，一套又一套，可惜平時不大在意這個，一時間竟是找不出合適的，最後只得拿起母親在自己二十歲生日時送的裙裝，聽說出自布蘭某個大師之手。
這個他自然是唐恩！
「呼……」
當然，就算已經完全掌握，唐恩平時說的還是布蘭語。遇到有人講北荒語時，還得要擺出一副茫然無知的神情。沒辦法，他這學習進度實在不是聰明、快速等等詞彙所能遮掩，或許只能用「超
一本本抽著書籍，在眼前快速翻動書頁，一晃而過，合攏。隨即一手將其放回原位，一手又拿取下一本……憑心而論，整套動作簡潔、高速、沒有失誤，完全流水化操作，令人嘆為觀止。但是……這特么有什麼用嗎？
頓了下，掃了眼眾人，撇嘴笑道：「所以，我們如果在他的眼下完美解決這問題，然後事後在通過某種渠道散播出去，我們就將獲得狂鷹之子的友誼！」
而就在一處雙層酒館二樓，幾個青年聚集在靠窗一側，心不在焉的喝著酒，視線不時越過窗欞看向遠處路口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嵐沙前腳剛走，看似神情麻木，只知不斷翻閱書籍的唐恩也是輕呼了口氣，神情頓時輕鬆不少。
得出這麼個最終結論后，倒果為因，嵐沙頓時覺得沒必要再待在這了，隨手將書籍插入書架中，也不屑的再與身旁的唐恩打招呼，在周圍眾多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視下，施施然的走出藏書閣，那叫一個洒脫。
好在嵐沙今天走得比往常要早，唐恩感受著周圍逐漸退卻的熱度，不由翻了翻白眼。惡趣味的想著，如果自己將曾經親吻過嵐沙，並且幾乎摸遍她全身的事情說出來，這些人是會將眼珠瞪出來呢，還是瞪出來呢……
當然，嵐沙對此是嗤之以鼻的。雖然她也不能確定在這浩如煙海的書籍中，有沒有關於那毒藥的記載。但她卻可以確定，唐恩應該是瘋了。
……
巴木圖也沒有什麼惱意，嘿笑道：「我欣賞有原則的人，因為我也是如此。所以，嘿嘿，我會一直問的。」
這等浩如煙海、無窮無盡的書籍……也就是系統在身的唐恩還有點機會。若換做旁人，即使是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的妖孽天才，即使明知毒藥信息就在其中，能做的恐怕也就是絕望抱頭，蹲地畫圈圈了……
起因是有人將嵐沙每天都會來此一趟的消息傳了出去，隨即這幾天來藏書閣人數明顯增多，且大多是鮮衣怒馬的權貴子弟。這些人所打的主意自然也很明顯，以嵐沙的尊貴身份與相貌氣質，就算他們高攀不上，那養養眼無疑也是好的。
「你相不相信直覺？我是相信的，所以當我翻閱到真正需要的書籍時，它會告訴我停下來。」這當然是唐恩在忽悠了，不過勉強也能解釋
這裏本就是皇宮城堡，嵐沙殿下出現在這裏自然不足為奇。但眾人在看到嵐沙莆一進來腳步不停，尋著嘩嘩聲直接走到那布蘭人身旁，熟絡的打著招呼后，不由面面相覷，虛擦了把冷汗，捏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原地歇息幾分鐘，最主要是休息一下眼睛，轉身，唐恩向通往藏書閣外面的甬道走去。
每天來到藏書閣的人其實並不多，尤其是之前。當然，這不多是相對於這遼闊書架面積而言的，實際上每天少說也得有百餘人進出這裏。身份不一，有學徒，有身居高位者，有傲氣凌人的權貴子弟，也有煞氣四溢的強橫武者……不過不管是什麼人，只要在這藏書閣中待上一小會，就會發現一個莫名其妙的布蘭人。
玉面肅然，皺眉沉思。我們的嵐沙童鞋從來不是個不敢面對問題的人，得出這推測性結論后，立刻對其進行一系列複雜而精密的計算對比，比如。
「不是因為這裡是那布蘭人的必經之路嗎？」
或許是冬末最後的瘋狂，已經下了快有一個禮拜的雪勢依舊未停，只是勢頭上小了一些，由鵝毛形狀轉為柳絮。
老實說，她曾經考慮過擊殺對方，不管什麼眼鏡、望遠鏡等等，單單水下褻瀆那幕，殺他絕對算不上冤枉。但是後來怎麼又動搖了呢……哦，是那條該死的青狼，宛若天意般撕碎了蒼鷹，也撕碎了自己的殺意初心！
嵐沙幾乎每天都來，且一待就是段不短的時間。以她的尊貴身份，自然不是專門為唐恩撐腰而來。也不需要什麼借口，同樣是看書，只是不時會與唐恩聊上幾句。
很顯然，不會！我是我，母親大人是母親大人……就算我是母親大人，他也不是紫伊。兩人實在沒法比，相貌上就高下立判……
……
「放心，我已經派人調查好幾天，情報絕對準確。」那被稱為托格爾的青年信心滿滿的說道。
「哈，放心吧你。」看著那青年仍有些擔憂神色，但托格爾一指腳下，頗為神秘的笑道：「知道我為什麼要選擇在這裏動手嗎？」
嘩嘩嘩……
「呼……」
「嘶……」集體嘶了聲，這幾個青年看樣子就知是權貴子弟，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狂鷹部落順位繼承人蘭比特的名號。那可是他們這些只能仗著老子在皇城中廝混一時的人，需要抬頭仰望的存在。
更何況唐恩從安德烈那裡又得到了
找到了合適理由，嵐沙心中不由一陣舒適。可惜好景不長，一幕影像驀地劃過腦海……
但很可惜，關於系統的存在，唐恩絕對不可能向外人訴說，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拒絕。
不過唐恩雖是不願招惹這名為巴木圖的北荒老者，但隨知對方卻對他很感興趣，一直問東問西，前天更是正式提出交換條件，只要唐恩說出修鍊功法的名稱，他就出手幫唐恩去掉身上的光明神殿追蹤魔法。
難道，我喜歡他？
「你說的不錯，嵐沙殿下本就不是我們這樣的人所能想的。既然如此，那不如輔助蘭比特換取些好處才最實際。」
……
一番強大對比之後，嵐沙輕輕舒了口氣，心中輕鬆不少，我果然是不喜歡他的……如此想著，再瞥了眼唐恩，頓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搖了搖頭，果然是人比人得死……
「抱歉，我真的不能說。」有些苦惱的揉了揉頭髮，唐恩搖頭說道。
如此，唐恩這個本來就不受人待見的布蘭瘋子，在這幾天更是成為眾矢之的。或兇狠、或怨念、或嫉妒……諸多目光投射而來，饒是鎮定若唐恩也是感覺如芒在背，不由鬱悶不已，暗嘆自己是躺槍了。唐恩現在可以確信，關於他的所有資料，應該已經被諸多有心人挖了個遍，低調是不用想了……
有這麼一個瞬間，嵐沙眼鏡后的雙眸有些恍惚。不是在想那水下羞人一幕，而是在考慮著個一直以來都在思考的問題——自己該如何處置他？
不可否認，這裙裝的確很漂亮，但是穿戴起來卻太過繁瑣，自己也明確表示過不喜歡……恩，那次我為什麼就昏頭選擇了它呢？還被母親大人看到了……
那北荒蠻語，唐恩已經通過系統學會，為此他付出了接近三千點的血氣總值。好在之前殺死夜摩時所獲頗豐，倒也不怎麼心疼。
另一個青年聞言雖然也是躍躍欲試，但還是不無擔憂的問答：「據說他是嵐沙殿下的人，我們動了他……不會出事吧？」
「誰……艹，我說托格爾你有話能不能一句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