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743章 論石灰粉在打架中的運用
夏薇安終究是夏薇安，于不可能間還是勉強移動槍尖，從灰衣主教小腹穿過。只是可惜……若是普通長槍，從小腹這等不致命地方穿過，那自然是不應該死人的。
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勝者是那兩個光明騎士無疑。可能他們會受些小傷，但最終倒下的定然是那幾十幫派大漢。
但在如此近距離下，看著原本崇敬愛戴的同教前輩在自己槍下化為灰燼，夏薇安心中還是止不住生出陣陣波瀾，感覺頗不舒服……
正值疑惑間，驀地：「啊……」「眼睛、我的眼睛……」兩聲震天慘嚎忽然從麵粉內傳出，好似夜間烏鴉鳴叫，凄厲哀絕！
光明騎士見狀不由撇嘴笑了，笑意嘲諷。果然啊……對於這些不知所謂的亡命之徒，還是死亡的效果更加管用。
夜風吹過，散去了一旁大片麵粉狀東西，卻散不去此間濃烈血腥氣味。不知怎的，看著眼前這以弱勝強的經典一幕，夏薇安微微有些發怔，隱約從中嗅到了些許熟悉氣息。
唐恩只是提出有這麼個東西，大致有怎樣的功效，其餘並沒有詳說。但等這玩意真正落到幫派混混手裡后，用的那叫一個順溜，完全無師自通，直抵大師境界！
這也就是武者與普通人的區別，當實力差距太過時，勇氣、信心什麼的，所能起到的作用實在微不足道！
頃刻間，灰飛煙滅！
愣神間，夏薇安怔怔看著長槍上的霸道光焰驀地爆發，覆蓋老邁
羅德走了，他有必須要走的理由。雖然如他之前所說一般，能與夏薇安交手的確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但他畢竟是有任務在身，所以在覺察到周圍氣氛愈加詭異后，唯有果斷選擇走人。
暫且不說女人的直覺，有時的確是個完全沒道理，卻直指道理本質的東西。就說眼下這看似不可思議、極為荒誕的一幕，實際上卻正在學院各處不斷上演……
這不是歉意解釋，更不是為求自己心安而說的矯情話語。夏薇安有自己的堅守意志，所以這隻是用淡淡悵惘語氣說出的事實而已。轉身，便也不再去想。
隨即兩道身影迅疾衝出麵粉區域，正是那兩個光明騎士，不過此時他們的臉上，再也不見剛才的從容嘲諷笑意。有的只是滿臉惶恐，甚至連長槍都丟了，揉著眼睛不辨東西的狂奔。而從揉搓手掌間，可見一雙通紅腫脹若水蜜桃般凸出眼眶，看來著實可怖。
而與此同時，先前那些悍不畏死的大漢像是事先約定好一般，齊齊散開，玩命一般跑出麵粉區域。
環顧周遭，羅德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夏薇安只沉吟幾息，就握住長槍大步向學院後方走去。那裡，也正是羅德剛才退去的方向。
而就在這瞬間，先前在周圍作無謂奔跑的那人忽然闖入戰圈，站得正是倒下大漢的位
短短几息后，夏薇安回過神來，就見幾十大漢已然散開，滿臉都是心滿意足的亢奮神情……他們當然有理由興奮，因為那兩個比他們實力高出很多的光明騎士，已然不成人形的趴伏倒地，血肉模糊，寂然不動……
槍入軀體，喧囂歸於寂靜！
因為時間緊迫，那傳說中效果更好的辣椒水、硫酸，兩位大佬並沒有搞到。所以之前發放下去的，就是那自土窯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石灰粉！
或許，這也就是所謂的高手直覺吧。儘管這大漢手中沒刀，像是怕死般沒參与戰鬥。但夏薇安還是隱隱從這人身上看出了點不同，好似比那些拿刀的人還要危險一點。
不得不說，有些東西天生就適合某類群體使用，比如鋤頭之於農夫，比如胭脂之於女子，再比如石灰粉之於混混……
這是自戰鬥開始第一個死去的人，如此情況自然不是這兩名光明騎士實力不行，而是在遭到圍毆時，傷敵的效果要大於殺敵，這是若干次戰鬥總結下來的經驗。
實際上，作用很大！
而那些光明騎士卻因此倒了血霉，本是輕鬆碾壓的一面倒戰鬥，但在一包石灰粉落下后，戰況卻直接被扭轉過來。不管你是槍法精妙，還是戰鬥經驗豐富等等。在雙目失明之下，通通不管用。稀里糊塗的就被亂刀砍成肉泥，憋屈死在一幫混混手裡……
當然，也不是所有都能成功。這玩
此時光景與先前又是不同，那兩光明騎士的視線似乎嚴重受損，就算聽到刀風入耳，下意識避開，也不可能躲過數十把狠辣砍刀。
但夏薇安手中的是光焰長槍，那肆意升騰的熾熱光焰，是她多年苦修神聖斗芒的實質化結晶，其威力又哪是魔法師那脆弱身軀所能抵抗得了的？
當然，他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夏薇安此來就是為了殺他，自然不容他輕易走脫。所以羅德臨走前打了灰衣主教一拳——拳頭殺不死人，但蘊含的力道卻足以將人推入死亡深淵！
……
以夏薇安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兩名持槍身影，實際上是殿內身經百戰的神聖光明騎士。至於那些大漢，下刀雖然毒辣，心性更是狠厲，就算中槍負傷也兀自拚命揮刀。但看來確實沒有經過系統訓練，刀法毫無章法，空有一身蠻力勇氣卻盡數落在空處，更像是混幫派的打手。
「草！兄弟們一起上，砍死他們！」見到計劃終於得逞，拋出麵粉的大漢頓時狂喜大吼，隨即面龐猙獰的從後背摸出雪亮雙刀，急速衝上。
說來殺你，那就必須要殺死你。跑了，那自然是繼續追殺！
不過就算如此，也必須要承認一點——那就是今夜戰局，因為這不起眼的小東西，正悄然發生
人數雖然相差懸殊，但戰鬥局勢卻是剛好反過來。那兩名持槍身影，槍法嚴謹，配合默契，輕易就將幾十大漢死死壓制，大佔上風。
對於殺人，夏薇安自然不陌生。從總會騎士堂出道以來，十余載血雨腥風，死在她搶下的邪惡亡魂不計其數。任憑對方詛咒痛罵、污言穢語。乃至乞憐哀求、轉手偷襲等等，都不曾使她堅毅眉宇有絲毫動容。
縱使夏薇安想槍下留人，但在全力以赴的狀態下，又哪是那麼容易就收手的？不過剎那間，長槍撞上魔法盾，此次連波瀾都未來得及生出，槍尖已然順利刺入，噗……
夏薇安定格著弓步踏前、單手揮槍的動作，神情略微有些泛白，站在原地半響沒有動靜。
長槍斷空，光焰霸道！
無恥、猥瑣、稀奇古怪……這還真像那傢伙的風格啊！
不過夏薇安還是沒走，相反觀察的有些認真，視線目標是個背著手，在戰圈外圍迅疾奔走的大漢。
吼聲剛落，剛才散去的幾十大漢齊齊奔回，圍成圈子，將那兩個光明騎士堵在中間，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噗……說是暗器，但扔出的卻是大片麵粉狀東西，瞬間散開，徑直將周遭區域籠罩進去。
片刻，遠處隱隱喊殺聲逐漸清晰：「呼……」長吐一口濁氣，夏薇安緩緩挺直身形，神色平靜且沉凝，收槍于背：「安息吧……這總好過你卑微死在審判之下，徒留一世罵名
而此時若有人站在高處觀察戰勢，必然可以在學院各處，時不時見到石灰粉片片揚起，大放異彩……當然，不知其功用的只會莫名其妙的撓撓頭，疑惑麵粉在戰鬥中能起到什麼作用？
動念間，場中戰鬥局勢忽起變化。慘叫響起，一個大漢定格著兇狠揮刀的動作，但額頭血窟窿卻抽去了他所有力道，不由仰頭倒地。
夏薇安見狀眉毛不由一挑，她自然能看出這是大漢們隱忍至今的後手，不過……麵粉？這是什麼攻擊方式？
但這經驗在眼下似乎不怎麼管用，無論這兩個光明騎士如何傷人，比如敲斷胳膊、刺穿大腿等等，都不能抑制這些大漢亡命攻擊，反而似乎更激發了對方凶性，兀自揮刀不止。
不過只走幾步，繞過一棟大半崩塌的教學樓，夏薇安的腳步就不由為之一頓，轉頭看去，就見晦暗火光下，幾十余揮舞雪亮砍刀的大漢，暴戾嘶吼，正與兩名持槍身影戰成一團。
一怒之下，光明騎士索性放開手腳，抓住機會直接殺死一人！效果不錯，慘叫聲剛響起，那些殺得雙眼通紅的大漢齊齊一頓，好似被嚇住一般不敢進攻。
夏薇安的猜測自是八九不離十，這群人正是衝進學院的雙刀會混混，以及出來攔截的神殿人員。不過就算認出兩者身份，自然也不是夏薇安頓步觀察的原因……以她如今的境界，眼前這場戰鬥無論是層次、場面、還是戰鬥技巧等等，無疑都太過拙劣，毫無注意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