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雌雄雙煞

頓了頓，唐恩嘴角微揚，露出几絲諷刺笑容：「而且，我現在不可能停止，也無法停止。你知道的，這事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我挑起的……年初我從北荒回來，感覺很累，真特么的累！那時我真的想歸隱，找個偏僻地方，小城農莊都可以，然後和心愛女人定居在那裡，養個貓貓狗狗、花花草草什麼的，想想都愜意啊……但是一回來發現什麼都變了，我成了全大陸的通緝犯，兄弟們生死未卜，灰衣軍也沒了……草，完全不給活路走啊！」

噗噗噗……血霧噴洒，數道身影只是被斗芒擦了下，立刻飛退出去，重重摔落地面，又是止不住的張口吐血。

環顧周遭，羅德提著大劍向大衛走去，神色略顯猙獰：「熱身結束了，既然那唐恩一直不願出現，那接下來為了表示對你們驚喜的酬謝，我將全力以赴……」

……

「上！」吐氣開聲，米修與散落四周的數十道身影拍地而起，鬼魅閃至。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遠處天空驀地出現一朵大紅花紋。

吸了口氣，抬頭看著火光四起的學院，殺戮無處不在：「你看，這世界就是這麼殘忍，弱肉強食在哪都不會變……神殿高高在上，認定誰有罪誰特么就有罪，想通緝誰特么就通緝誰。我就是個小刺客，你說該怎麼辦？沒辦法，我這人天生吃軟不吃硬的嘛，那就起來反咯。呵呵，誰曾想我還有點造反天賦，就將局面弄成這樣了……你現在讓我停止，但你有想過我停止了會有怎樣的下場嗎？神殿會放過我嗎？當然不會，他們現在還想著殺我……好吧，其實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搞得我跟一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呵呵……」

「恩？」腳步一頓，感受著對方在遲疑后，稱呼中的特意加重語氣，唐恩轉頭看去，有些疑惑。

「合擊……」

「呵呵……唐恩！」

「先開始很急，救人如救火嘛……現在是殺人，殺人是急不來的，而且夜還很長呢……」

「果然是你弄出啦的東西……」沉默片刻：「你很擅長藏匿？」

當然，如此混亂環境也並非都是壞處，至少對於一些人是有利的，他們對於眼下這局面也很是駕輕就熟……

東南方：「不得不說，你們確實給了我不小驚喜，但也僅此而已了……破！」一聲暴吼，金銀斗芒宛如潮汐般拍打四岸，瞬間輻射開來，聲威懾人。

「不急……我以為你會很急……」

夏薇安目光怔怔的看著，頓了頓，神色有些黯淡：「這麼說，你一定要將神殿完全推翻才肯罷手？」

晦暗光線下，兩道身影宛若幽靈般靜靜行走，身旁不時有單個或者小隊匆匆跑過，但在他們出現的前幾秒，這兩人總能先一步躲到藏匿地點，或是死角、或是有一牆之隔，像是未卜先知一般，輕鬆穿行於混亂喧囂中……這場面，說不出的詭異安靜，像是與周圍空間完全隔開，行走于平行世界，從容寫意……

「石灰粉？呵呵，一點小玩意……神殿中人都受過訓練的嘛，只要超過三個人，跑步聲音就顯得比較整齊，不像混幫派的這麼亂糟糟……」

「你們是誰？」圍攏成圈后，守衛在幾丈開外厲聲喝道。

腳步一頓，羅德怔怔看著，神色驀地大喜：「哈哈，終於出現了！這是……指揮中心？滾開，都給我滾開……」

「走這邊，一直走……靠牆，前走幾步有陰影，蹲下，這裡是死角……恩，可以起來了，走慢點，不急的……」

遠遠近近的爆炸聲、隨風搖擺的火光以及滾滾四起的濃煙，夜幕籠罩下，白天整齊乾淨的學院現在已大半淪為遍地狼藉的廢墟場。

「你怎麼知道不是神殿的人？對了，之前我看見他們在扔東西，像是麵粉……這與你有關？」

不遠處，燈火通明的辦公樓，也就是神殿這次指揮中心就在眼前。兩人剛一出現，就有提槍守衛看了過來，警惕圍攏。

失笑搖頭，轉身拍拍夏薇安的肩膀，唐恩平靜說道：「歸根到底來說，我不是個好人，誰要殺我，我就殺誰，一直殺到沒人敢來殺我，甚至連這念頭都不敢動為止！道理就是這麼簡單，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恩，我們該殺人了！」

到了如今這個境地，這場刻意為之的埋伏戰早已變味，成為一場無論是發起者還是攻擊者都無法控制的混亂遭遇戰。神職人員、警備騎兵、守城士兵、幫派混混、灰色空間、被綁為觀眾的千余學生……亂糟糟混在一起，想來就算是苦大仇深的敵對雙方，在偶然撞見時也會略顯糾結，苦惱判斷對方到底是哪方人員……

長槍一抬：「恩……有人！」

「我艹，滾開讓我走啊……」

「我很榮幸！」唐恩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暗嘆一聲，知道這次過後，兩人怕是再難合作了……

唐恩聞言挑了挑眉，看著夏薇安滿臉堅持的神色，忽然又笑著搖搖頭：「我不否認神殿中確實有好人，比如你說的那個清教徒。不過老實說，我不看好你們能成功將神殿恢復過來……先不要急著反駁我的話，很簡單的事實擺在眼前。如果那清教徒真的在神殿中有龐大勢力，拜倫這些人就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應該在去審判院的路上，你說對嗎？」

「還不夠明顯嗎？」唐恩攤了攤手，認真說道：「雌雄雙煞啊笨蛋！」

「……求求你們讓我走啊……」

「你一定要反抗神殿嗎？」夏薇安顯然對這問題考慮了很久，抬頭繼續說道：「我知道神殿有這樣那樣的弊端，醜陋黑幕也有不少。你反抗是有道理的，但神殿中人也並不都是如此。我聯繫了清教徒，他們這次也來到了北方。我相信有他們的幫助，神殿一定會重新恢複原樣……所以，你的反抗行動能不能停止？」

「沒關係，只是……哦，混幫派的。」擺手，若有所思的看著不遠處匆匆跑過的凶煞人群，尤其是當先兩個熟悉身影，摸了摸鼻子：「竟然都推進到這了，真是了不起……」

大衛與米修掙扎站起，相互對視一眼，皆是苦澀意味，到底是實力不濟啊……點點頭，隱藏在身後的手掌劃出幾個手勢，這是再盡全力猛攻一輪、然後撤退的意思。

唐恩聳聳肩：「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你也不要太抬舉我，光明神殿勢力龐大，我能力有限，能做到什麼程度很難說的。」除非鬥氣循環通道能一直這麼的順利鋪開下去，那時就能考慮掰掰手腕了……

「攻擊……」

「看，你也清楚根源所在。神殿已經從根子上徹底腐朽了，這是大勢，憑你們的力量根本阻擋不了……而我，只是將這現狀提前揭露出來而已。恩，邊走邊說吧……老實說，我不喜歡反抗這個詞，那應該是你們這些神殿中人用的，我只是個外人，我可沒有拯救神殿這麼偉大而光榮的使命在肩。我更喜歡推翻這個說法，這也是我拿手的……」

「談不上擅長，吃飯的本事罷了……怎麼，想學啊？呵呵，我可不敢教你，因為我擔心到時倒霉的會是我。」

「明白了……」夏薇安自然是不知道唐恩殺手鐧的，聞言深吸了口氣，堅定說道：「我會阻止你的！」

夏薇安聞言頓時沉默不語，清教徒在神殿的影響力確實不大，否則這次就不會讓拜倫的導師——貝隆大主教帶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