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818章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沒什麼可奇怪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本就再簡單不過。只是灰衣軍的性質有些特殊，恩，若是布蘭、北荒軍隊，就算將軍死了，也會有副將頂上，對於戰局影響並不會太大。哦，除非死的人是軍神紫伊，或者北荒統領安布羅斯那個級別的……」
「原來如此，我剛還想著是不是太便宜了那些僥倖不死的貴族……不過這樣也好，對於這些貴族來說，奪走他賴以高貴的資本，想來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摸著下巴，大衛點頭說道。
咧了咧嘴角，護衛的神色大是不以為然。倒是那中年人在微諷一句后，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狹長眼睛：「這方法雖然老套了點，不過對於我們來說，也算是有的放矢，一針見血。」
灰衣軍則不同，他們喜歡用懷柔手段去撫平反抗意志。而且他們也有這樣做的資本，依仗的就是多年積累下來的良好聲譽以及杠杠的人品。算起來，這也就是所謂的王道。
「我草他媽，有這事？大家不要投票給克萊爾了，一起投給這對畜生，讓他們現在就死！」
「因為喬希亞不是洛沙首領，身邊沒有佐凡這座大神坐鎮。」中年人搖了搖頭：「佐凡的來歷以及真實身份，對方應該是知道的，至少北方軍備處那些大佬肯定是清楚的。劍神雖然放任自流，看似不管這個弟子。但軍方大佬們是不敢冒這個險的，最多也就是將洛沙的懸賞通告掛在各公會裡面，然後任由那些不知死活的武者前來刺殺，自己並不敢放手施為。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
「莫雷斯父子！請大家一定要投票給這對畜生，我那女兒就被他們糟蹋死了啊——她才十四歲、十四歲啊——求求大家了——」
不過，民眾們對此似乎還不是很滿足……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同。」聳了聳肩，打斷話語，護衛看著中年人說道：「喬希亞小姐雖然沒有佐凡大哥，但她
很顯然，這是事實！
剛一靠近過去，唐恩等人看到的就是出離憤怒的民眾，以及不斷入耳的各種罪狀，歇斯底里的痛斥。
「沒問題。」頓了下，護衛又遲疑問道：「不過劍神伍丁那……」
如今的山海城搖身一變，已經成了灰衣軍的後方大本營。依然是軍事管制區域，不見往日繁榮盛況。不過相比於前幾天的死氣沉沉，如今的山海城終究是恢復了幾分生氣。街道上也能看到些許行人車流往來，雖然更多的還是巡邏士兵，但雙方安然相處的畫面倒也不顯得多麼突兀。
稍愣，透過人群縫隙，唐恩見到了一個貼著紙張的大大木牌，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克萊爾、莫雷斯等名字，名字下方畫著或多或少、不明意味的痕迹。
「夠勁！我喜歡！哈哈……這樣一來，那些平時作惡多端的貴族老爺們，肯定是逃不了當頭一刀了！」那身軀魁梧的護衛，也就是大衛同樣大笑點頭，喜不自勝。
……
……
這是一場公眾審判！木牌上寫著的是城內所有貴族、富商、名流等等名字，也就是被告者。而這些民眾則是原告者，大聲訴說著某個名字的罪狀，連帶著呼籲周遭人群投上一票，讓士兵記錄在案……最終，鎖定審判對象！
「還有尤萊亞……他縱馬撞翻我的菜攤，卻怪我阻擋他的道路，派人生生打斷了我的左腿……就是這條腿！這就是傷口！殺掉他吧……」
「呵呵，這做法還真是簡單粗暴啊！」聽到這裏，唐恩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隨即揮手帶人離開，轉頭笑道：「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喬希亞走了招好棋啊！」
「恩？為什麼？」
數天後，上午，山海城。
……
「哦？」
「沒辦法，此一時彼一時，終究是要得罪的。」擺了擺手，中年男子看著那街角拒聚集人群，似乎產生了幾分興趣，踏步走去
老實說，這些王道、霸道的說法，其實在單純達成目標這一前提下，並沒有什麼明確的高下之分。所謂區別，可能也就是霸道注重眼前，王道更看重長遠，如此而已。
「呵呵，是啊，誰能想得到呢……以前洛沙首領帶我們東奔西走時，那邊就想著派人刺殺洛沙首領，懸賞通告就掛在每一個工會任務牌的最上方。現在竟然還玩這手，就是將目標對象換做了喬希亞小姐，並學著我們將賞金換做了武技秘籍。哈，也不嫌膩歪！」
不用說，這幾人自然就是唐恩以及大衛他們了。
「哈哈……」護衛幾人聞言不由都是大笑，靠後的一個身罩兜頭黑帽的護衛則垂下前額，狀似黯然。不過隨即又稍稍抬起，輕抿嘴唇淺淺笑著，有些苦澀。
「必須是克萊爾這個吸血鬼！我給他家幹了十幾年，特么盡打白工了……」
進得城來后，唐恩其實一直在留心觀察，而所看到的一幕幕城中狀況，也是令他暗自點頭，甚而有些感慨。灰衣軍長久以來積攢的聲望品格確實是過硬的，即便在大眾視野中消失了整整一年光景，如今扛出這塊金子招牌，也照樣有大把人願意買賬，簡直……碉堡了！
「就應該這樣，讓他們變成窮光蛋，看他們以後還怎麼壓迫人……」
……
圍觀片刻，唐恩總算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摸了摸鼻子，看著前方街口聚集的人群，中年人笑意未斂，不經意的說著：「周遭各城守備軍將領的信息都收集好了吧，恩，重啟殺手組織，發放任務逐一刺殺，任務獎勵還是那鬥氣循環通道……呵呵，玩這手，看來很有必要讓他們知道山寨與正版的真正區別啊！」
當然，無論是哪一個道，均是身為受害人的布蘭帝國，自然高興不到哪去。
「哈哈，好久沒見弗雷大哥他們了，還真是有些想念……恩，希望她們會喜歡我們這次帶過來的見面禮。」
世上道路千萬，或寬或窄，或坦或崎，錯綜複雜。不過想來只要目標唯一，總也能達到殊途同歸的目的。
「不只如此。」唐恩笑著搖頭：「這一手最大的好處，是在滿足民眾們心愿的同時，還可以幫助灰衣軍在最短時間內贏得民心，穩定城中局勢。哦，還有那些一朝淪為流浪漢的貴族。不殺他們，送他們出城，不但可以羞辱他們，而且以每個貴族盤根錯節的關係來看，給後方局勢製造混亂是一定的……哈，一舉數得，實在大妙！」
「太少了！很多人都該死！」
而相對於灰衣軍愈加強盛的勢頭，布蘭軍方這邊自然是更加的焦頭爛額。坦白的講，局勢自一開始就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十萬大山周邊那些牆高防堅、重兵把守的城市，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對方破掉，而且還是三天破六城……這特么就是六個山賊寨子，也不應該這麼高效率吧，講童話故事嗎？
「長官大人，只有十個名額嗎？」
當然，在這罄竹難書的無數罪狀下，審判也就是走個過場，這些被推選出來的審判對象必死無疑！
例如對於佔下的布蘭城鎮，北荒蠻人慣常施行霸道，動用雷霆血腥手段強勢鎮壓，不服即殺，短時間內即可達到壓滅一切反抗意志的效果。
「好！」
木牌一旁，還站著個身著鎧甲的灰衣軍士兵，周圍民眾只要上前報出名字，這士兵就會在對應名字下方加上一道標記畫痕，似乎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
並沒有急於通知喬希亞等人迎接，畢竟唐恩的身份在灰衣軍中還是很敏感的，所以不但是偽裝外貌，連剛才進城時都是動用了特殊手段暗暗潛入。
說到這裏，中年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即使感傷
當然，從外形氣質上來看，這幾人中走在中央的是個兩鬢微霜的中年人，衣著服飾不錯。其他幾個面無表情的大漢雖然沒有兵器在手，但從緊緊跟著的步伐以及警惕神態來看，應該是護衛一流。整體看來，也就是一個富商帶著護衛出來散散心，並沒有什麼違和奇怪的地方，不值得排查詢問。
「不錯，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如此傲人戰績，雖然說不上震古爍今，但也足以令知情者咋舌不已。且更為關鍵的是，灰衣軍已經打出名聲，用不著再像山海城中那般費心宣傳，免得民眾們將他們誤認為山賊盜匪之流。自有消息靈通者將他們的訊息傳往北方各處，反饋回來，也就令得灰衣軍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減輕不少阻力，加快征戰步伐。
灰衣軍從十萬大山深處殺出來后，一直關注的唐恩他們自然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這消息。原本應該很早就過來的，不過中途唐恩又帶著灰色空間去做了些其他事情，所以等到現在方才到來。
短短三天時間，灰衣軍以秋風掃落葉般的完全不講道理的姿態，迅速打下周遭五六座大小城市，已然初步形成一個以山海城為中心、周遭數座城市為衛星城的小型戰略圈。
「那必須的！」
如此一來，軍方大佬們自然顧不得再去關心前線狀況，而是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家起火後院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西城區的這條街道上，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幾個陌生面孔，並沒有受到什麼嚴加排查。
「幹得漂亮……」
「呃…
而且，暫不管灰衣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北方軍備處那些大佬現在只能不斷調集兵力來堵。當然，現在他們也知道二流士兵是不管用了，唯有先調來原本準備派往前線的南方正規軍，並暗暗做了些其他後手……
老實說，唐恩並不是很理解這種現象。若說一個惡貫滿盈的大惡人消失一段時間，然後忽然又風聞他要出來作惡，立刻攪得滿城風雨什麼的，唐恩倒還能夠理解。但眼下這種正能量滿滿的感人現象……好吧，反正唐恩是理解不了的。所以在看到那些幾天前應該還在詛咒攻城者的民眾們，如今毫無壓力的在大街上聚作一團，立刻感興趣的圍了上去。
「差不多就是這道理，恩，走吧。時間不早了，去找喬希亞她們。」辨認了下方向，唐恩當先向城市中心，也就是原先的城主府方向走去。
稍頓：「所以，別看現在灰衣軍勢如破竹，勢頭愈加高昂，看似不可阻擋。但若是喬希亞出了問題……恩，布蘭軍方的那幫老傢伙們也就是看準了這點，所以才屢次動用這招數。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次的刺殺情況會比以前要更為猛烈……」
「呃……」
……
片刻，輕輕搖頭：「先前我還在想布蘭軍方會有什麼奇思妙想的應對策略，現在看來……」那兩鬢微霜的中年人撇撇嘴，曬然一笑：「竟然是在用我們玩剩下的招數，嘖嘖，有意思……」
……
「安靜！大家安靜……」質疑聲中，那士兵踏前一步，揮手大喊著：「抱歉，如今只有十個名額，我們會審判得票最多的十個罪人。至於其他同樣有累累罪狀的，我們會沒收他們的一切財物，再將他們趕出城外！」
此時，一個身軀魁梧的護衛似乎發現了什麼，正與中年人低聲交談，嘴角掛著淡淡嘲諷笑容。
話落，叫好聲頓時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