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827章 半日屠盡城中惡
稍頓，橫了眾人一眼，周遭氣氛頓時一肅，這才繼續說道：「再說了，實力再強也難免百密一疏。那位閣下今天也不是沒有失過手。」
「那也不對啊，秘密機構裏面大多都是原灰衣軍的老人，我待了這些年，也從來沒聽說過啊。」
震撼很好理解，一是震撼于刺客花樣繁多的刺殺手段、毫無破綻的偽裝技巧，以及時不時出現的擁有驚人實力的狠角色。二是震撼于那叫做尼勞轟的傢伙一眼識破、直面本質，隨即從容解決的逆天本事。
「殺光不可能，那位閣下不是還嚇跑不少呢嘛。不過，恩，這半天震懾下來，城內刺客就算是再想動手，想來也不得不先考慮一下後果吧……」
隨即，大約是與說話者關係不錯的緣故，一個護衛緩和氣氛道：「你們說，那傢伙……恩，那位閣下這半天殺了多少刺客？我看最後一個鐘頭都沒人敢對首領下手了，不會已經是殺光城中刺客了吧？」好歹也算是自己人，再加上戰績在這擺著，縱使眾人心中對唐恩怨念深重，此時稱呼起來也不得不客氣一些。
「咳咳！」就在氣氛愈加濃烈之時，走在維克多身旁的中年護衛隊長看著前者陰沉臉色，連忙咳嗽幾聲，沉聲說道：「很自豪嗎？那位閣下表現再好，也是別人的榮譽。你們現在應該對比下這半天我們自己的作為，還不夠丟人嗎？」
到了後來，維克多等人索性也是麻木了。逛街？繼續逛唄。買東西？拎包啊。又死人了？哦，這就去抬……什麼，缺人？我艹，終於輪到我們出場了嗎！哦，是缺抬屍體的人啊……那什麼，等等，這就回去叫人……
但現在呢？
大街上，當面笑臉招呼，以為是碰到熟人，擦肩而過時卻隨手摺斷對方脖頸……
「哈哈，這就
腳步一頓，維克多似乎想到了什麼，皺眉轉頭：「等下，你剛才說那個射箭刺客……那支射在牆上的箭枝有沒有取下來？」
「廢話，想想剛開始在商鋪外拿箭偷襲我們的刺客。」
「呃……有、有嗎？」看了半天神乎其技的反刺殺場面，眾人聞言一時沒能回過神來，只覺印象中那人好像還真就沒失過手。只要有刺客靠近首領，如果不是被他拿話語嚇跑，就妥妥躺屍了。
確實就在附近，很快，被派去的兩名護衛就順利回來。不過他們帶回來的不只是一支斷箭，還有串在上面的一具屍體……
……
駐足看個街頭草台班子，台上小丑隨機請人玩個大變活人的戲法，沒等這邊反對，他就擅自拉著首領上了戲台。結果拉開布簾，戲法倒是成功。他和首領出來了，但小丑不見了……
「好。」
「難道是新加入的？這倒是件好事。那位閣下怎麼著也得有……恩，也得有高級武者實力了吧？」
「呃，應該沒有吧。當時首領急著要逛街，我們就跟上去了。恩，就在這附近……」轉頭看著周遭環境，那名中年護衛隊長問道：「要不派人去取下來？」
黃昏，落日將沒。就在維克多等人被動的熟悉了山海城大多數商業街、女裝品牌店、城中特色景點，以及發現數個士兵巡邏死角，也就是那些刺客下手刺殺的地方，順帶著開始認認真真考慮自己還適不適合干護衛這一行，要不還是回軍隊裏面混算了的想法時，唐恩與喬希亞終於伸了個懶腰，提議迴轉城主府……
話落，周遭眾人面面相覷，齊齊無言。
俯身看著那早已冰涼的黑衣屍體，乾涸的血跡，維克多怔
這倒不是說他們如何無能，只能說出身軍旅的他們應付這種場面，天然處於弱勢。實際上，若真是只有他們守衛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讓喬希亞離開城主府。或者說即使是離開，那也是直接大軍壓陣，騎兵開道，斥候巡邏，乾脆肅清周遭所有風險因素……當然，那也不是隨意逛街，而是視察領地……
「回去了，你確定首領她們回去了？」第三次回去叫人過來抬屍體的維克多，看著眼前如釋重負的士兵手下，一臉認真的問道。
回去的氣氛有些沉悶，一如天邊漸漸暗淡下去的晚霞。老實說，現在護衛們也不知道自己該有個什麼樣的心情，按理說滅了這麼多刺客，大大降低了城內安全隱患，他們開個慶功宴也不過分。但想想下午發生的一切，以及他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又實在高興不起來……
片刻，一道自嘲話語打破沉寂：「雖然是有夠丟人的沒錯，但至少接下來我們城主府的守衛工作會輕鬆很多不是嗎？呵呵……」在周遭諸多沉默視線聚焦下，笑聲愈加勉強微弱，最終尷尬停止。
「等一下，腦子有點亂。我理一下，你等一下……」拍了拍腦袋，那中年護衛隊長指著地上的屍體，竭力皺眉分析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人就是之前遠程偷襲我們的那個射箭刺客……也就是說，當時那尼勞轟甩手揮箭，不斷穿透了牆壁，還、還釘死了牆內撤退的刺客？」
「也是……」
像是一場早就設定好劇本走向的舞台劇，彼此遵守著一定的默契規則。你來刺殺，我就殺你。靜悄悄的來，再靜悄悄的走。各憑本事，各安天命！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奇迹！不，神跡，絕對的神跡！還好那個巷道周圍
對於普通路人來說，他們只是聽到了頭頂上方傳來的三聲巨響，最多也就被路道兩旁齊齊破碎的招牌、玻璃嚇了一跳，並沒有受到實際傷害，更沒有看到箭襲刺殺一幕。所以在半響沒有後續動靜，尤其是看到聞聲趕來的大隊灰衣軍士兵后，心中不由大定，混亂場面也迅速平息下來。
「是啊，半天屠盡城中惡，簡直……簡直嚇人！這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灰衣軍中有這號人物嗎？」
老實說，局勢演變成這樣，就是先前信心滿滿的維克多也禁不住的心驚肉跳。心下很是清楚，若今天只是他們陪喬希亞出來逛街，那貌似、應該……恩，肯定是回不去了。
「是。」做了半天看客，我們也丟不起啊……
……
街道混亂來的突然，去的也迅速。
……
這尼瑪，沒有這麼打臉玩人的……
擺手：「走，剛才那些該死……已經死掉的刺客屍體在哪？處理了趕緊回去……對了！」腳步一頓，維克多眼角抽了下，沉聲說道：「吩咐下去，今天發生的事情給我爛在肚子裏面，老子丟不起那人！」
後續尾聲處理得還是很快的，主要是在經過半天無聲而瘋狂的殺戮震懾后，敢於出手的刺客越來越少。實際上到了後來，要不是唐恩看起來真的人畜無害，喬希亞周遭的護衛漏洞破綻又一抓一大把，煞是誘人，對於危險感應極為機敏的刺客也不會前仆後繼的出手……
「聽說是來自秘密機構……」
眾人頓時恍然，想起確實有這麼個狀況，不過心中多少也有些不以為
至於羞辱，正如之前所說的那般，唐恩越是風輕雲淡的表現出色，他們就越是無地自容。要知道他們才是正牌護衛，那傢伙充其量就是個陪玩、順便搗蛋的貨色。
如今的山海城首重穩定，一支釘在牆上的箭枝雖然不能說明什麼，但周圍民眾看了多少也會有些不安……擺了擺手，維克多說道：「現在就去，我們在這裏等下。」
「呃……是。」士兵苦著臉回道。
「恩，說不定還是空級呢……」
「呼……終於……」揉了揉眉心，維克多長呼口氣，只覺燒了半天的臉頰終於漸漸冷卻下來，隨即一咧嘴角，狠狠說道：「娘的，回去立刻召集人手，給我找最專業的人過來訓練、訓練、死命訓練！」
情何以堪啊！
「開什麼玩笑，今天那些刺客的實力如何？現在又怎樣？我猜是地級！」
如此詭異而和諧的一幕，直讓跟在後面的維克多等人看傻了眼，心中感覺五味陳雜，頗不是滋味，若是總結起來，大抵就是震撼與羞辱！
當然，接下來就沒那麼平靜了。
之前的幾次連續突襲像是正式拉開了刺殺大幕，無論是閑逛商鋪，還是駐足路邊攤品嘗風味小吃，亦或是正常行走於人群之中等等，只要是唐恩與喬希亞所到之處，各種各樣的刺殺就隨之而來，一一展示，直如一本鮮活而實用的刺殺現場百科大全。
而這時，唐恩一夥早就消失在了這條街道，來到了山海城最不缺少的另一條商業街，繼
只是如之前那般搞出偌大動靜的遠程突襲不同，大多刺殺手段皆發生於細微處，魚不驚水不跳的釋放凜冽殺意，這才是刺客的正常作風。當然，最後也是風平浪靜的淹沒於世俗塵囂，無人聽聞……
路邊攤旁，一手遞錢，一手接過風味小吃，口中正誇著老闆手藝精湛，食物香味誘人。但下一刻卻又直接將那誘人小吃塞進對方嘴裏，笑意吟吟的看著對方臉孔發青、轉黑、吐泡沫……
「是的，統領。叫車離開的，我確定！」
這尼勞轟一路開道碾壓過去，直接將各種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他們卻只能傻傻的跟在後面當個觀眾，哦，順便還兼職著抬屍體，拎東西的活……
……
看著最後一具屍體裝進袋中，抬進黑簾馬車，維克多向車夫揮了揮手：「去吧，記得和城門口的兄弟打聲招呼，出城找個地方埋了……恩，差不多了，點一下人手回去。」
撐著腦門，中年護衛隊長目光無神的看著周遭集體吞咽口水的士兵，再轉頭看著滿臉木然的維克多。半響，極其乾澀的問道：「統領，你說……我們是不是該退休了？」
「沒、沒什麼，有點亂，只是有點亂……」
……
「是那個刺客！統領……」舔了舔嘴唇，護衛激動的拿出一把長弓以及斷掉的羽箭末端，聲音有些顫抖，語無倫次的說道：「我們過去的時候，發現那根箭枝射穿了牆壁。羽箭末端釘在外牆上，箭枝前端則被齊根斬斷……我們在附近搜索了下，這才在距離幾十米外的巷道深處找到了這刺客的屍體……這傢伙真是個狠角色，身軀被箭枝射穿了，應該還掛在空中，竟然還能拔出短刃斬斷背後箭枝……對了！沒猜錯的話，正是這個斬箭過程令他失血過多，這才沒能順利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