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839章 這才叫殺人！
「就是你！」
夾雜在人群中的布萊塔神色平靜，不見慌張，只是時不時抬頭看向周遭環境，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不長的道路，布萊塔等人算是開了眼界，五花八門的條件聽得嘴角直抽抽。不過不管動不動心，他們都不可能答應。畢竟所謂錢財名利等等都是身外之物，小命沒了一切也就沒有意義，這從這些悲天蹌地的貴族身上就能看出來……
「就一個人！只要送一個人出去就行！求求你們了……」
話音未落，更多怒吼咆哮不斷響起：「艹！見死不救還殺人。拼了拼了，殺啊……」道路兩旁自覺逃生無望又出離憤怒的貴族人群，宛若泄閘洪浪一般向騎兵中軍衝去，雙方瞬間攪作一團，場面一時極為混亂。
「啊！」
看著那軍官快速轉身跑回，布萊塔眉頭皺了皺，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並未說出口。費奇的決定不能算錯，但手段有些過於激烈了。其實傳話過去，命那幫貴族讓出路來，然後跟在他們隊伍後方就行。這樣既不耽誤他們的時間，又不會引起貴族們可能的反彈……不過轉念一想，布萊塔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在這大隊精銳重騎下，那些懦弱
但是，費奇聞言憤怒吼道：「混蛋，什麼狗屁貴族，誰讓你們停下的？命令前軍騎兵快速開道，如遇阻攔直接砍殺過去！」時間緊迫，他們可沒空帶上這群累贅跑路，要是拖累到他們被圍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短短片刻，前去打探的軍官回報道：「大人，是城內貴族，他們攔住道路要求與我們一道撤出皮亞城。」
「艹！人就在你面前死的，這瞎話你也敢說出口？我親眼看到你揮刀殺人的！」
「是！」
「沒有、我沒有動手、真的沒有動手，是他自己倒下的……」
「狗屁，前面有人躲進去了，這特么不公平！」
「……我家族與軍備處布蘭奇大人世代交好，將軍，你需要我們、你需要我們……」
……
「阿德萊德家族向各位大人問好，懇求你救救我們，稍後我家族定有厚報！」
一聲令下，守在藏書閣周遭的眾多騎兵動了，瞬間聚攏成防禦陣型，護著匆匆從藏書閣中出來的眾軍官，向著東城門退去。
傳音法陣的靜默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但造成這狀況的背後隱情就足以讓人思量
要說貴族這邊力量也不弱，但凡沾上貴族邊的或多或少都會點鬥氣武技，再加上護衛以及偷偷豢養的私兵，實力倒也頗為可觀。如今發起瘋來，局面頓時呈僵持狀態。當然，這僵持不會長久，精銳重騎就是精銳重騎，即使現在周遭可供衝鋒的距離有限，但一旦進入真正作戰狀態，就不是眼前這些散兵游勇所能抗衡得了的。
如此想著，推進速度驟然一緩，前方開路騎兵那不斷傳來喧鬧嘈雜聲。「怎麼回事？去看看。」一旁的費奇不是蠢人，在布萊塔忽然轉變口風急匆匆命令撤退後，也是意識到了什麼，神色嚴峻在護在布萊塔周圍，第一時間看向前方混亂，沉聲喝道。
除非對方有著更大的野心！在被動防禦之餘，還想有所作為……實際上，對方也確實做到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圍剿，城內戰況依舊僵持。這足以讓對方有閑暇騰出手來，去實施別的計劃。而在當下局勢中，如果有一種能逆轉整個戰局的方法，那隻可能是——擒王！
「虎嘯軍團，是不是虎嘯軍團？見死不救！老子艹你們全家十八代直系親女……」
「住手……該死！」再等前方的布萊塔
「吼！」暴怒狂吼，騎兵雙目瞬間圓瞪血紅，想也沒想揮刀下馬，當頭向距離最近的貴族護衛砍去，噗，乾脆利落的刀入肉體，血液激噴。拔刀再砍，血液再濺……一連十數刀下去，嚯得抬頭，滿身滿臉猩紅血水，猙獰嘶吼：「這才叫殺人！雜碎們，看到了嗎，這他媽才叫殺人！」
所以，在收到布蘭軍隊打進城中的消息后，本就住在東城區的貴族們坐不下去了，果斷收拾好東西等候在這裏，期望這支布蘭軍隊稍帶上他們逃去布蘭腹地。
而就在這一片混亂當中，寸步不離護著布萊塔緩緩前進的費奇霍然轉頭，暴喝出聲：「誰！」
因為法陣本身的距離限制緣故，他在城內各處確實布置了不少中轉點。這做法一是保證對話通暢，傳達軍令。二是順帶埋下監視眼線，掌控全局。
「娘的，和他們拼了！我們活不了，他們也別想走……」
那麼，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一直處於被動挨打、苦苦支撐以消耗時間的對方，自保尚且勉強，有必要派出不多的人手拔掉
「小心！」混亂吵雜中，驀地，一根鐵柱拐杖從人群中丟出，無巧不巧的直接命中那滿臉漲得通紅的騎兵前額，砰地一聲，身形搖晃。那騎兵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額頭，放下，滿掌血液……
「他們在嘲笑我們……」
不過，就在不甚其煩的布萊塔等人自動屏蔽周遭聲音，面無表情的催馬前進時，絕望的貴族人群中開始出現些許泄憤似的咒罵，挑逗著眾人的憤怒神經。
……
道路再次恢復通暢，只是在布萊塔所在中軍經過貴族們『夾道相送』的區域時，陣陣喧嘩呼喊聲忽然大起：「將軍！各位大人！這裡是布拉德利子爵家族，布拉德利子爵家族……」
現在的皮亞城是灰衣軍的地盤，雖然灰衣軍士兵進城后並沒有任何擾民舉動，在軍紀規範下，就算是看不過眼的貴族也沒去接觸。但貴族們卻並未因此放下心來，自視甚高的他們自覺與平民不同，家族的財富安全、傳承問題等等，都讓他們整日提心弔膽。唯恐那些灰衣暴民一朝打上門來，將他們賴以自傲的家族資本燒殺搶掠，甚至直接覆滅……
……
現在所有傳音法陣忽然齊齊靜默，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城內所有眼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全部拔除！
果然，在前方騎兵抽刀豎槍，殺氣凜凜的擺出強硬攻擊姿態后，攔在道路中央的貴族們忙不迭推至道路兩旁。尤其是當一些手腳慢的遭到騎兵毫不留情的揮刀殺戮后，更是一陣哭爹喊娘，宛若潮汐般齊齊退下。
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在一個滿身血污的黑衣大漢慘叫一聲，仰面栽倒后。場面驀地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個不斷擺手揮刀否認，神色有些驚慌的騎兵身上。
「我沒有、我……」
擅於計算的布萊塔心思電轉，已是隱約摸到了對方舉動的脈絡。剩下的，也就是等待驗證了……
「家族完了……幾百年的家族就要斷送在我們手裡了……」
「……殺人啦！他們不救人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