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880章 今晚，我要在上面
晚餐時間在唐恩愣神感慨，夏薇安滿足吃飽中很快結束，自然而然的放下刀叉，夏薇安抬頭看向唐恩。唐恩摸了摸鼻子，看看桌上的殘羹剩飯，又看看夏薇安。視線游移，安坐不動。
震天喊殺聲，凄厲慘嚎，刀拉軀體的磨牙脆響，箭枝離弦的撕裂呼嘯，夾雜著不似人聲的野獸咆哮，不時可見道道人影從牆頭高處摔下，砰聲大作，砸起大捧雪花，寂然不動……雄關城三面城牆，徹底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唐恩心中輕嘆一聲，率先放下刀叉。雖然知道隨著夏薇安的實力恢復，那樣的日子必然一去不復返。但當這真正來臨時，心情還是不由自主的有些不爽。唐恩知道這情緒不對，也沒有道理。夏薇安終究是夏薇安，不可能真的如小女人那般永遠痴纏著自己。有那些美好回憶過往，其實已然足夠。現在應該做的，是祝福她才對……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必將徹底打亂布蘭王廷的一些部署。比如眼下，伍丁剛提出來的王廷高手集體北下生擒喬希亞、打壓灰衣軍推進勢頭的計劃，就這麼胎死腹中了……
除此之外，大多數時間還是聊天。靠著窗戶看日出胡侃，爬上屋頂仰望星空閑聊，蜷縮在被窩中喃喃囈語……好似有著各種各樣說不完的話題，內容也並不是什麼家國大事，修鍊武技等嚴肅問題。更多的還是夏薇安回憶以往瑣事糗事居多，然後大笑著翻來滾去，拉倒唐恩……
打斷：「走？我什麼時候說過現在就走？」夏薇安眨了眨眼，狀似愕然，不過微微翹起的嘴角，怎麼也遮掩不住捉弄成功的狡黠欣喜之意。
作為最靠近前線邊境的布蘭重城，也作為之前紫辰軍團軍事駐地的大本營，這座城市在以往幾十年傲然屹立，不見刀兵，是靠近前線的北方民眾們心中最為放心的安全樂土。
這狀況並不奇怪，伍丁等人不是凡人，他們能知道的消息，普通民眾們未必知道。再說布蘭南方與北方隔斷嚴重，就差沒老死不相往來。這時發生在前線邊境的事情，北方民眾們估計都不知情，就更不用說南方了。
五天，前後整整五天，除了那半天興緻勃勃的出去逛街外。唐恩與夏薇安兩人幾乎整日都待在這不知名小旅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洗漱進食皆在屋內，儼然一副閉門謝客的架勢。當然，這
再問：「做什麼？」
這場攻防戰從開始到現在並沒有經過多長時間，而現在就安排民眾們撤退……很顯然，城內指揮官對於能抗下蠻人這次進攻，並沒有多少把握。
多說一個字會死啊，白瞎了我這碗魚湯，養不熟的白眼狼……咳咳，淡定，淡定！
不過這狀況在去年被無情打破，八千蠻人長途奔襲至此，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即順利佔下，隨後就是慘絕人寰的屠城戲碼，大火整整燒了幾天幾夜，燒死了數十萬平民貴族，也燒毀了這座意義非凡的重城樂土。
「你不贊同？」夏薇安微微皺眉。
愣了愣，唐恩張張嘴，試探的問道：「那個，你……認真的？」
「好。」
好吧，除了這細微瑕疵。這幾天兩人的生活還是很和諧，很安逸溫馨的。不管外面如何風雲大起，翻雲覆雨。這間小旅館依舊冷清如斯，就像是被這繁華世間孤立遺忘了般，獨自享受著屬於自己的靜謐美好。
……
微怔，唐恩靠在門側，看著寬大家居服依然遮掩不住身材窈窕美好的夏薇安，笑了笑：「恭喜！」
當然，性格態度雖然在努力改變，但一些習慣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主要是羞澀，所以儘管某人曾明裡暗裡的隱晦提示，但夏薇安就是裝作聽不懂，不配合。這也讓熟知現世島國各種姿勢體位的某人，大感空有屠龍術在身，卻遺憾無絲毫用武之地……
夏薇安聞言怔了怔，似是沒理解開業大吉的意思，片刻後方才勉強點頭答謝：「恩，謝謝。」
暫且不管這些都城陰謀家們接下來如何應對，現在，還是讓我們將視線重新拉回某城，某旅館，某某兩個人這裏……
雖是整天待在屋內，但兩人也不覺得無趣憋悶。早晨誰先睜眼醒來，必然會戲弄下對方，隨即打鬧一番正式起來洗漱。而如果打鬧時間不長，兩人會互相依偎著推開外窗，靜靜等待著東方日出美景……
看，歷史永遠是由勝利者寫的。不管那數十萬亡魂願不願意應承，也管被神化的紫伊願不願意自承。這種頗具英雄主義的說法，會就這麼一直流傳下去。至於真相，那隻能被掩蓋在風霜瓦礫中……
不對、不對，想多了，沒那麼嚴重的……
至此，念頭通達，武道境界隨之水漲船高，突破是
月色如銀，雪地似霜。烈火黑煙騰騰而起，逐漸瀰漫覆蓋了三個方向的牆頭。
麻痹，算你狠！唐恩神情有些陰鬱僵硬的推椅起身，收拾碗碟，順口說道：「建新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自己小心……還有，天色不早了，如果你不想立刻離開的話，這裏的空房間還有很多……」
甩了甩頭，唐恩微微吸了口氣，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實力恢復了，接下來你想去哪裡？」
也像行走山路遇大石擋道，尋常人也許會換條路，繞過去，這也是聰明的做法。但她不會，她只會緊抿嘴唇，舉起拳頭，就這麼一寸寸、一塊塊的徹底敲碎擋路大石，然後踩著滿地廢墟，直行踏過！
大氣！要大氣！
大雪飄飛，雄關城。
夏薇安神情微怔，似乎沒有明白過來，片刻后看著桌子才恍然道：「飯菜很好吃……恩，你該收拾桌子了。」
「呃？」
我擦！唐恩徹底傻眼無言了。這特么都什麼情況？怎麼與我有關係的兩個女人，一個現在想推翻布蘭帝國，一個現在要另起爐灶與神殿對壘……難道我這次穿越過來，自帶誘發造反技能的嗎？
……
唐恩見狀稍稍有些恍惚，往常這個時候，她該揮舞刀叉大叫開飯，並對菜式各種評頭論足了吧……沒來由的生出些煩躁之意，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不過隨即就被很好壓下，攤手：「那麼……吃飯？」
「哦……恩？」
半響，唐恩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氣氛：「你，不想說點什麼？」
這期間，一般是夏薇安拿主意，佔據主動。比如興緻來了，夏薇安會掰著手指，想起以往看到過的各種各樣遊戲。哪怕是小孩玩的，也照樣讓唐恩找來嘗試一番，定下獎懲規矩，不覺任何幼稚。只是她賭品好像有些問題，比如玩棋盤，每每局勢沒有任何勝算時，立刻會不小心的揮手打亂棋盤，然後不顧唐恩強烈反對，一本正經的要求開始下一盤……
「這段時間很清靜，我想通了許多事情。」沒在意唐恩的愕然神色，夏薇安平靜說道：「既然神殿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神殿，既然挽救無果。那不如與信仰堅定的清教徒們一起，重新建立一個新的光明神殿，也讓遭此重創的信徒們重新有個信仰寄託所在。」
米修正帶著大部份人手，安排喬希亞家族退回北方的事宜。所以
稍頓，夏薇安抬起頭來，神情堅毅如初：「建新教！」
好吧，拋開這個問題暫且不談。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這個少兒不宜的鏡頭是一定要轉的，咳咳……恩，讓我們將鏡頭拉高，一直向北，向北，再向北……
安全樂土重建成功，只是這次的結局似乎不怎麼美好。原先的雄關城能保城內民眾數十年不見刀兵，眼下這座雄關城剛剛建起不久，炮火就打上了牆頭，岌岌可危……
但事到臨頭，還是生出了些怨氣，怨夫狀態自動開啟——幾個意思啊？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走就走唄，擺什麼臉色啊。翻臉不認人嗎？實力恢復了就把我一腳踢開？
「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夏薇安起身退開一旁，指著內側床鋪，頗為傲然的抬起下巴，看向神色茫然的唐恩：「鋪被子去，今晚，我要在上面！」
唐恩有時也會說，但他能想起的事情真的不多。沒辦法，他才來異界幾年而已，能夠用來回憶的事情本就不多。而且其中佔據大部分的，還是追殺與被追殺，以及用各種手段殺人……好在他口才不錯，現世網路上看到的段子隨便改編一下，立刻就能笑翻現在笑點很低的夏薇安……
「回北方。」並不知道就這一會兒工夫，自己已經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夏薇安，低頭喝著碗里鮮魚湯，平靜回道。
其中詳情無需贅言，但凡拉個靠近雄關城的鄰近城市中的普通民眾，就能說個七七八八。只是版本不同而已，當時流傳的是喪心病狂的紫伊拿城中民眾作餌，換取累累戰功的版本。
男人！女人！床鋪之上，哪個在上面，這是個涉及到尊嚴體面主導權等一些列嚴重問題的重大事情！所以，遇到這種抉擇時，不管是男人女人，切記……偷著樂去吧……
而且，這種突破並不是小打小鬧，如溫斯林那般摸到空級門檻。如果唐恩沒看錯的話，眼前的夏薇安是一朝頓悟，勢如破竹般突破到了空級初階，且境界穩固。
「不用客氣，吃菜，先吃菜……」
儘管是晚餐，但飯菜很豐盛。微辣，適合夏薇安的口味。
唐恩對此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不是警惕心下降，
話未說完，唐恩就想抽自己嘴巴了。洒脫！要洒脫！直接轉身離開，給她個背影哭去吧，說這些干蛋啊……如此想著，態度頓時強硬起來，話鋒一轉：「當然，如果你急著要走，那就……」
轉回正題，既然這雄關城意義如此非凡，那在戰後自然是要重建的，紫伊軍神的雕像也要豎起來，否則後人怎麼借地憑弔？於是短短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內，一座與以往雄關城有八九成相似，也有著相同名稱的城市在廢墟之上拔地而起。
……
……
「呃……怎麼會，我對神殿可沒什麼好感……當然，不是對你的那個……恩，那什麼。祝你開業大吉，紅紅火火啊……」好吧，唐恩思緒徹底亂了，昏頭昏腦的也不知自己現在在說些什麼。
胡亂招呼著，半響唐恩才徹底回過神來，心中不由連連感慨。這才是真正的夏薇安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像蒼鷹，一時雌伏雖然會給她帶來雞犬嘲笑，但你永遠也別想著她會妥協退讓，只待哪日風起，必將扶搖直上，一飛衝天！
北荒蠻人大舉入侵的消息，並沒有在布蘭境內傳開。南方民眾們也沒聽到任何傳聞，仍舊在過自己的悠閑小日子。
微微點頭，喃喃自語：「情況不錯，看來今晚就能進城休息……這就是布蘭，這就是母親大人與那紫伊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嗎？還真是好奇啊……」
當然，不可避免的，這幾天也會做些羞羞的事情。頻率還挺高，先開始夏薇安可能覺得這是她先提出來的要求，而且根據她有限的常識，男人好像都挺熱衷這種事情的，所以到了晚上沾了床鋪，基本都不會拒絕……唐恩並不知道這點，只是在睡覺時，看到夏薇安總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是不閉眼，以為是她想要，所以也不會拒絕……
並沒有多少意外，唐恩很清楚這段時間內，夏薇安身上的禁制效果在不斷減退。其實這也是必然的，一方面是夏薇安自己想通了某些事情，心境無礙。一方面也是因為唐恩以前種在她心中的黑暗種子，隨著這幾天兩人毫無間隙的親密生活，已然徹底消除不見。
這五天，唐恩見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以往的騎士之花。她沒有那麼倔強固執，更沒有那麼強勢霸道。有的，只是尋常小女人般性情，有些狡黠，更有著似水的溫婉。
不過，美好的
此時，城外數里土丘上，一個身著高級鎧甲，拿著個怪莫怪樣竹筒狀東西向城牆窺望的人，也有著相似的判斷。
這天傍晚，唐恩端著晚餐進入房間，看著夏薇安並沒有如往常那般無力端坐桌前，而是在一旁空地輕鬆活動著身姿，就知道離別時候到了……
「認真！」
這也是必然的，雄關城雖然重建成功，但各方面的軍事素質卻未必能達到以往標準，防禦等綜合實力降低是肯定的。更關鍵的是，現在坐鎮這裏的那個人，不是紫伊！
你可以說她固執、倔強、不知變通……這些都對，但換個角度來想，什麼時候堅持也是一個錯誤了？或許她會因為這些固執，到達不了彼岸。但在她走過的所有道路上，必將會留下只屬於她的堅深足跡，風雨不化，歷久彌新！
屋內，更加寂靜了。
咳咳……
如此，當然值得道賀一聲恭喜！
後來情況發生了點變化，或許是發覺這種事情並不像北荒山洞中的第一次，那樣煎熬痛苦。而是感覺頗為舒服，夏薇安就隱隱佔據了主動，會用些彼此心照不宣的姿體語言來達到要求。
圍三缺一，很經典也很實用的戰術。其他三面城牆戰火紛飛，殺聲震天。面向布蘭腹地的南面城牆，卻沒有什麼動靜。哦，也有動靜，只是比較小，是由排成長龍狀、慌張撤退的城內民眾們所發出的驚恐尖叫。
只是與以前一頓晚餐吃下來，各種打鬧歡笑，湯汁菜葉亂飛的熱鬧景象不同的是，現在的氣氛有些壓抑，只能聽聞刀叉碗碟輕碰的單調聲響，沉默的令人胃口大減。
後來隨著紫伊孤軍深入，大破北荒皇城，舉火與北荒皇宮一道焚毀等消息傳回時，版本發生了變化。變成紫伊率軍出城支援友軍，結果留守的將士在大意之下，被那八千蠻人偷襲得手。隨後紫伊得知消息，悲嗆憤然，向著雄關城方向吐血三口，長嘆一聲：「民眾雖非我所害，卻因我而死，此為我之罪也！」隨即拔軍毅然決然的沖向北荒部落腹地，以無數蠻人頭顱為城中數十萬民眾復讎，譜寫出一篇可歌可泣的悲壯篇章……
「謝謝！」頓了下，夏薇安收斂身姿，微微抬起下顎，點頭道謝。不見溫婉小女兒姿態，神色堅毅自信，嘴唇緊抿，正是以前那個熟悉的，令邪教高手聞風喪膽的神殿大騎士長，騎士之花，夏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