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00章 那一腿的風情
凄厲慘嚎，再配以這副宛若曲頸天鵝的彆扭身形姿勢，瞬間讓周遭眾人感受到一種只屬於男人的切膚之痛，感同身受般，身軀一緊，雙腿不由自主的並了並，最後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不過，唐恩卻不在意揚手：「沒事，隊長。區區一個陰陽怪氣的傢伙而已，不用你出手，我來教訓他就是了。」
又因為剛才在唐恩這吃了記悶虧，現在下手更是帶著發泄的狠辣。不一會兒，除了同部落的暗蛇衛外，每一個上去的蠻人斥候皆是挂彩落敗，傷筋斷骨都是輕的，嚴重者魁梧身軀被那妖異彎刀砍得鮮血淋淋，肉條橫飛，端得是殘忍血腥！
未等直接宣布結果，那暗蛇衛驀地抬手對特木爾這邊豎起大拇指，當然是倒著的。咧嘴一笑，伸出宛若蛇信的尖細舌頭，舔了舔刀鋒殘血，下巴微揚。
「你動手……你動手我就砸死他！」
特木爾好歹還有些理智，知道對方正是沖這邊來的，現在不接也得接。連忙攔住身後立刻就要衝進場內的隊友，暴喝道：「站住！你們不準去，我去……」
「我草！」
「你特么動手試試！」
場中斥候頓時嘩然一片，齊齊將視線投向特木爾幾人。後者見狀一怔，怒血急速沖腦，滿臉暴怒漲紅。
而也發現這應對方法效果不佳的唐恩，驀地一頓足，強行扭腰轉胯，虎吼一聲，上一刻還順時針揮舞的鐵棒，急停剎車，反向揮出，意欲打對方個措手不及。
但，只能說這想法不錯，效果就差強人意了。那暗蛇衛還是待在唐恩周遭沒走，因為他的如風速度快過揮舞鐵棒，一追一逃間，呼嘯生風的鐵棒竟是沒能追上他。
場中，跟著警惕轉動幾圈后，貌似有點頭暈的唐恩立刻停止這不明智的舉動，改為大面積橫掃，將鐵棒揮舞的虎虎生風，應該是打著逼開對方的主意沒錯了。
當然，場中那暗蛇衛是不知道唐恩心中所想的，他現在正橫掃全場！
而這狠辣一幕無疑也是嚇住了不少躍躍欲試的蠻人斥候，就在又一個僥倖者血肉模糊的被守衛抬下去后，場中暗蛇衛微微喘息著持刀環顧，周遭寂靜一片，竟是無人敢對上他的殺意視線。
特木爾幾人聞言看著唐恩不似作偽的神色，張了張嘴，無言了。
來了……知道雙方已經徹底結下樑子的蠻人斥候們，自然不會選擇在這時候跳出來撿便宜。當然，撿了也沒用。因為縱使打敗
或是怒罵，或是無語，或是哭笑不得，場中頓時熱鬧起來。
一片贊成聲中，剛踏出的三名暗蛇衛神色卻是一黑。倒不是他們害怕挑戰，而是眼看就要撈到手的功勞，卻橫生枝節，心下自然不喜。只是聞聲看去時，黑壓壓近百斥候中，也不知道剛才那句話是誰說的。
斬向那根囂張手指的彎刀呼嘯落空，暗蛇衛愣了愣，看著跳回幾丈開外的唐恩，心道速度還不錯……不過，速度嗎？哼！
片刻，收回腿腳，看著蜷縮在地成大蝦形狀的暗蛇衛，唐恩撓了撓頭，似乎也沒料到自己隨便一腳就踢中了，抬頭看向目瞪口呆的蠻人情報官，攤手：「這個……算我贏了？」
這等鬼魅速度，直令外圍斥候觀之瞠目結舌，嘆為觀止！
這也讓特木爾幾人直接熄了進去挑戰的念頭，避過目光就當沒看到。雖然這樣憋屈了點，但總好過進去自取其辱。
還是唐恩一語命中要害，面對著五根揮來揮去的鐵棒，剩下兩名暗蛇衛奔到近前，看著躺倒在地兀自痛苦翻滾的隊長，遲疑了下，唯恐對方拿這作為威脅，只得先選擇將隊長拖回。
看著躍躍欲試的兩人，感覺局面有點失控的蠻人情報官，再次鄭重重申道：「記住，不準下死手，否則軍法從事！」
維持好秩序后，那暗蛇衛隊長顯然是不能再戰了，換而言之，也就是唐恩取得了開門紅。那蠻人情報官上下打量了眼唐恩，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揮揮手，環顧周遭：「此戰沙巴勝！還有誰想……」
那蠻人情報官聞言亦是一愣，不過想想發現這提議確實不錯。軍隊之中，本就勝者為王。再者用這方式選出來的勝者，即能服眾，又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任務成功。一舉兩得，再好不過……點點頭，乾脆揮手：「好，那就這樣吧，出去比試。」
「贊成，蠻公平的。有本事就去，沒本事就別瞎耽誤工夫……」
「可是，我真不認識他們啊。」演戲演到底，唐恩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剛才迷糊睡覺來著……」
不過眼下這暗蛇衛卻沒有立刻動手，只是繞著唐恩那龐大身軀不斷旋轉。這當然不是因為謹慎，而是一種類似貓捉老鼠的戲謔，非要等到將對方玩弄的精疲力竭、精神崩潰，這才露出猙獰牙口
篝火熊熊，劈啪作響。百余躍躍欲試的斥候圍繞成圈，算是限定了比試範圍。至於比試流程，也很簡單。誰想試試直接走進圈內，接受眾人挑戰，一直到無人敢戰就算最後贏家。
而這遲疑當口，也讓一旁的蠻人情報官反應過來，連忙出聲喝止，命令暗蛇衛以及特木爾幾人退出場地，消弭了一場混戰。
不能忍啊！這等當面挑釁尋常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說是性格易怒的蠻人了。而且這是在軍中，這就不是簡單的個人羞辱問題，還涉及到兩軍的臉面！
「沙巴兄弟你……唉，好端端的招惹這些傢伙幹嘛？」看著兀自茫然的唐恩，特木爾苦笑一聲，神情亦是苦澀。
而第一個走進場內的，就是剛才殺氣爆棚的打頭暗蛇衛，環顧四周，找到唐恩他們所在位置，目光怨毒挑釁。
如此慘烈場面，自是超越了比試的初衷。不過旁人還不好因此說些什麼，因為蠻人的作戰風格就是如此，而且畢竟沒殺人，所以那蠻人情報官雖然看著皺眉，但終究是沒有阻止。
「這麼說的話，能想到在那時候出腳……恩，這傢伙也不傻嘛……」
蠻人情報官見狀微微點頭，輕咳兩聲：「咳咳，還有誰願上去試試？如果沒有……」
沒有言語，也不需要言語，因為挑釁意味已昭然若揭！
「我來！」安置好隊長后，一名暗蛇衛面若冰霜的走進場內，目光死死盯著唐恩，殺意凜然。
「怎麼提防？正轉向呢，誰想到他剛好會在這時候出一腳啊……」
「呃……」唐恩一臉憨厚的撓了撓頭，愕然問道：「你是誰？」
回過神來后，一些情緒不是那麼激動的斥候倒是從中看出門道來。原本以這暗蛇衛的速度，這沙巴顯然是打不到的。但在那暗蛇衛隨著鐵棒急停變向時，剎那間就有了個停頓，當然，這停頓很短暫，也就眨眼功夫。但恰是在這時，這沙巴出腳了，一擊搞定……
而結果自然是無一例外的被擊敗，這些暗蛇衛先前能在唐恩他們之後抵達這裏，靠的可不是什麼作弊手段，而是一路奔殺至此，實力方面毋庸置疑。
見這提議得到同意，大部分斥候立刻歡呼著衝出帳篷。剛才這蠻人情報官的態度誰都能看出來，無疑是屬意那些暗蛇衛的。現在用這相對公平的方式，那人人都有機會，自是忍不住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提
砰！
「隊長，機會難得啊，要不你去試試？」唐恩拖在後面，鼓動著身旁的特木爾。後者明顯正在猶豫，即不甘心，又有點忌憚，搖頭苦笑道：「這裏強人太多了，我沒什麼把握。而且……」遲疑了下，轉頭看向跟在後方的三名暗蛇衛，欲言又止。
一揮手：「草！打不過就想群毆？兄弟們跟我上！」
而就在秀了把身法的暗蛇衛，準備反向奔出時，眼下餘光驀地掃到了什麼，下意識一低頭，就見道粗壯黑影已經無限接近他的襠部……
而且，有了比試這個由頭，雖然對方不至於直接下殺手，但缺胳膊斷腿的恐怕是避免不了的。如此一想，自然更不願上前挑戰。
相對於尚能理性分析，或者是不滿此前這暗蛇衛殘忍手段而幸災樂禍的一眾蠻人斥候，那叫囂著殺唐恩全家的另外兩名暗蛇衛，無疑是怒氣值爆表了，眼見自家隊長以這樣的丟臉方式落敗，瞬間抽出彎刀，怒吼著向唐恩殺去。
……
恩，這是個問題！
咣當一聲，彎刀掉落在地，也掉落了場中無數眼珠子。
打一架，誰贏誰去？
快、快、快……就是快，快的沒道理。沒等你打到他，他的彎刀已經落在你的身上。沒等你揮出一棒，他就已經砍出十余刀……先前被削得血肉模糊的傷者，就是這麼來的。
「看什麼，想嚇唬我啊。」撇撇嘴，似乎被開門紅激起了鬥志，唐恩顯得很有信心：「來吧，今天你們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揍一雙！」
他只是在思考，接下來自己該用什麼方式取得最終勝利，又不至於暴露高人一等的實力引起懷疑。
太狠了……
正如唐恩剛才說的那樣，機會難得，偌大戰功就在眼前。縱使知道暗蛇衛不好惹，還是有不少蠻人斥候抱著僥倖念頭上去試試。
若不是後方蠻人情報官走來，已經注意到了這裏，這幾名暗蛇衛怕不是要當場發作。至於現在，只能悶頭吃下這記暗虧，一掀布簾，殺氣騰騰的走出帳外。
像是被驚醒一般。
死靜而古怪的氣氛中，就見唐恩單腿獨立，另一隻粗壯腿腳保持著向上踢出的姿勢。而在他身前，那暗蛇衛雙腿顫抖著退後一步，兩手捂著兩腿中間要害，弓腰，仰頭，脖頸伸的老長，青筋暴突
同樣跺足頓步，急停剎車。
看著豎在眼前的粗壯手指，這暗蛇衛反倒是收起了冷笑，眼角抽了抽，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蠻人情報官——既然是正大光明的比試，那就不能一言不發的動手，那是偷襲。
「呵呵，也不能這麼說啦……打架比試嗎，那地方確實是要害來著，要怪就只能怪這暗蛇衛沒有提防……」
「殺你全家啊！」
「該死，回來沙巴！」特木爾見狀頓時大急，這挑釁雖然是無論如何都要接的，但怎麼接卻有說法。這其中，由他這個實力最高的隊長上去無疑最為合適。這樣就算慘敗，擁有一搏之力的他也不至於當場喪命殘廢，或者死得太難看……
後者遲疑了下，還是揮手示意：「開始……恩，不準下死手！」
「放心吧大人，雖然他確實討厭，但我不會殺……哎呀，還會偷襲！」
讓這群蠻人都油然生起智商優越感的唐恩，三步並兩步的走到那冷笑的暗蛇衛身前，俯視伸指，一臉認真：「小子，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死定了！」
之前他們的舉止，無疑是在暗中得罪了對方。只是在眼下這環境中，對方不敢做什麼出格舉動而已。但若雙方在比試中碰面，那結果就難說了。
哈，怪不得叫傻吧……周遭蠻人斥候都能看出特木爾的意思，知道由他出手才是最佳選擇，也是無奈之舉。但聽聽這憨貨說了什麼，不但不接受這好意，還大言不慚上了……真是，智商堪憂啊！
差距明顯啊……外圍眾斥候見狀紛紛搖頭，類似這樣的場面他們剛才已經看過許多。暗蛇衛被稱為天生的戰場斥候，有一大半的原因落在兩個種族天賦上——如風速度，以及幾乎可以隱身的藏匿身法。
「這特么也……太陰險了！」
唐恩裝作沒看出特木爾的意思，揉了揉碩大拳頭，大大咧咧的道：「管他呢，既然碰到了，那好歹都要試試。誰讓我們今天運氣好呢，說不定就讓我贏了，哈哈……」
「找死！你們死定了！」
而這也讓不遠處的特木爾幾人尤為緊張，現在戰鬥已經開始，想要插手是不可能的。他們只能等待，等唐恩被砍中幾刀倒地后，立刻高呼認輸……雖然這樣是很丟臉沒錯，但總比丟命強。
這時，一旁站著的特木爾正不知該對這樣詭異的勝利，擺出欣喜態度
……
能想到在那時出腳，無疑說明這沙巴還是不傻的，或者說戰鬥天賦不錯。當然，誰也不會認為沙巴出這一腳就是十拿九穩。之所以出現眼下這一擊KO的局面，眾人還是認為純粹是運氣所致。
而在如今這眾目睽睽之下，藏匿身法自然是沒用了。但那如風速度，卻足以讓他們橫掃全場。
「哈哈，運氣不錯……」
周遭再次寂靜……好吧，很明顯了，這貨不是傻憨，而是特么腦子有問題！
「我同意……」
砰、砰、砰……被近身後，明顯嚇了一跳的唐恩立刻砸出鐵棒，落在空處，濺起漫天土塊。看來聲勢浩大，但在那鬼魅身影的對比下，卻顯得是那樣的笨拙不堪！
打頭暗蛇衛聞言一愣，隨即忍不住勃然大怒：「你他娘……」第一頭銜被搶，又被隱隱輕視，本就讓他們大為惱怒不甘，總想著找回場子。卻不想對方竟然沒記住他們……當然，在三名暗蛇衛看來，沒記住是不可能的，這是在紅果果的蔑視！
身形轉向和鐵棒轉向完全是個兩個概念，懂行的當然知道前者無疑更難，這也代表著暗蛇衛並沒有將速度提到極致，還在控制範圍內。
軍情緊急，這時也沒空去找什麼比試場地，乾脆就定在帳篷外的空地上。
「嗤……」暗蛇衛見狀輕蔑一笑，這等小孩子思維才能想出的把戲，就想破掉他的如風速度嗎，真是可笑！
「無恥！簡直就是我們北荒勇士的恥辱！」
唐恩沒有避開對方的怨毒視線，但看著他摸著下巴一臉恍惚的樣子，明顯沒有接受挑釁的意思。這當然不是說唐恩怕了對方，實際上別說單挑了，就算這裏的百余斥候一起上，唐恩不用匕首、不消五分鐘，就能讓他們跪地唱征服……
話音未落：「哎尼瑪，瞧我這暴脾氣！」一道魁梧身影擼起獸皮衣袖，繞過特木爾，提著鐵棒就走進了場內，不是唐恩是誰？
「喔——」
「隊長！我殺你全家啊……」
大笑未落：「哼！」三名暗蛇衛冷哼著從旁走過，掀開布簾，頓了頓，打頭暗蛇衛回瞥一眼，面色冰冷陰沉：「我等你們！」
傷腦筋啊……
冷哼一聲，消瘦身形在晦暗火光下驟然彆扭彎曲，像是沒骨頭似的，踏地如冰，瞬間滑到唐恩身旁，如風旋轉，鬼影重重。
頓了頓，揮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