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21章 出師不利傷自尊
喬希亞與嵐沙聊上了。
這話說的就有點酸了，不過也是事實。至少在嵐沙看來，如果讓她處在喬希亞的位置上，有人在她面前玩這一出，那即使不當場翻臉，也絕對不會讓對方體面下台！
如此，就更不用說那些同樣強勢的女子了。比如在灰衣軍中擁有無上權威人望的喬希亞！比如擁有尊崇身份地位、甚至很可能成為下一任北荒女皇的嵐沙！也比如創立新教在北方混得風生水起的夏薇安……
……
如此快速轉變氣質，成功融入周遭環境的本事，就是唐恩看了也不禁嘆為觀止。暗道，果然每個女人都是名合格刺客。至少在偽裝上面，是絕對合格的……
「要你管！」嵐沙掃了眼帳內光景，也就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裝過頭了。不過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只是微微一愣，瞪了眼唐恩，收起眼鏡，一邊走著，一邊果斷將擺弄很長時間的披散頭髮，隨便紮成馬尾放置腦後。接著一撈長裙，乾脆坐在喬希亞身旁空出的位置上。
這次晚餐，其實就是喬希亞、弗雷、大衛等人為慶祝唐恩回來，舉行的小型聚餐活動。在座都是唐恩的朋友，或者與唐恩有關係的人，除此之外，連灰衣軍元老高層都沒有一個。
先打個招呼，類似於堂堂正正宣戰的意思。接下來大家就各憑本事，我不行，那就退出算你厲害。你不行，那也就別怪我取而代之。
很快，肉香、酒味、升騰白霧……短短片刻間，鬧鬧騰騰的聚餐正式拉開序幕。
唐恩是真的開心，這樣的氣氛他很喜歡，也久違了。看著大衛弗雷等一幫熟人互相熱鬧勸酒、耍賴、起鬨，心中會猶然生起一種溫暖成就感。
紅線的風俗，只是唐恩現世家鄉的說法，不是布蘭這邊的風俗說法。再加上關於現世的事情，唐恩向來是想到一出說一出，不可能大面積宣揚，所以喬希亞根本就不知道這紅線背後的典故。當時看著嵐沙故意揚起的手腕，茫然眨眼，神情有些錯愕，搞不明白唐恩為什麼要將她綁起來……
當然，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算是提前打個預防針，說完嵐沙就立刻轉移開了話題，趴在桌上苦惱的揉著頭髮，再也沒了剛才的自信模樣：「巴木圖爺爺，你說我現在做的事情……算不算奪人所愛，很卑鄙啊？」
這裏不是他的故鄉，但這裏卻有真正擔心他的親朋……這樣的感
不過儘管精心準備了很長時間，但當嵐沙信心滿滿的應邀前來，一步踏入進餐帳篷，眼前瞬間一抹白的時候，就知道這次準備算是白瞎了……
一點小插曲，在紅艷艷的火鍋湯水開始沸騰時，也就過去了。
而如今看著明艷不可方物的嵐沙出現在門帘處，且一進來就拿下眼鏡，露出精緻面容，低頭擦拭著鏡片上的白霧。弗雷大衛等人均是齊齊一怔，帳篷內瞬間寂靜無聲。
美女誰都喜歡，即使知道自己無望，養眼也是件足以令人賞心悅目的事情。但眼下這差距，實在太大了點啊……相對於盛裝打扮、氣場全開的嵐沙，整日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眾人就像個小丑似的，木然呆坐成背景，瞬間拉開無數檔次。
嵐沙也有自己的驕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驕傲甚至比夏薇安更甚。所以非但沒有退避念頭，反倒是有了迎難而爭的意識。不過這個爭，不是趁虛而入，更不是在背後搞小動作、挑撥離間什麼的。嵐沙從一開始就擺明了自己立場，揚起系在她與唐恩手腕間的紅繩，也就是紅線。
先是彼此暗暗審視觀察了番對方，作為主人的喬希亞自然得先行開口，笑問：「嵐沙？這姓氏名稱倒是不常見呢，不過很好聽。恩，嵐沙小姐哪裡人啊？」
「可這是在布蘭啊，而且唐恩也是布蘭人。」
不過嵐沙現在肯定是沒有這樣欣喜感覺的，她正生自己悶氣呢。出師不利啊，一番精心準備非但沒有打擊到對方，反倒是一不小心在競爭對手面前出了點糗，實在有些傷自尊。
這也是必然的，整個帳篷中只有她們兩個女子，其餘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再加上她們兩人現在又坐在一起，接觸，自然是不可避免。
簡潔明了，敢愛敢恨，正宗北荒女子的性格！
……
嵐沙沒好氣的瞥了眼：「巴木圖爺爺您用不著激我，這才剛剛開始而已，何談退出？」
反將一軍！巴木圖聞言不由張了張嘴，有點錯愕，隨即搖頭失笑：「哈哈，好吧，我答應你。」頓了頓，感慨嘆道：「說來說去，就是女大不由人啊，事情還沒成呢現在胳膊肘子就開始往外拐了……」
西澤大陸不是他的故鄉，他在這裏只是個孤零零的異鄉客。有些
不過唐恩多機智啊，眼見情況不對，一邊和居心不良的弗雷等人扯皮，一邊分化敵營，拉來大衛等灰色空間一票人，再加上訓練過得軍官等等在場中算是小字輩的人物擋駕，這才在被灌趴之前將將穩住形勢。
不過，不管這些個案的特徵如何鮮明，影響多麼深遠。可以肯定的是，都不可能出現以上戲劇小說中的台詞場景。
「為什麼這樣想？追求自己所愛，這麼堂堂正正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卑鄙呢？」巴木圖想也沒想就直接搖頭否定：「這在我們北荒，那叫敢愛敢恨！」倒也不算是強詞奪理，北荒的愛情觀念確實是這樣沒錯，敢愛敢恨！甚至是在別人典禮上搶奪新娘這種事情，在部落裏面也不算特別新鮮……
有些話並不需要說得太明了，彼此心知也就行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唐恩站在北荒部落的對立面上，那不要說是虧本買賣，就是損人不利己，那該做的事情還得做！
不過很顯然，嵐沙這次宣戰失誤了。
就像打仗，沒有任何敵方情報。這場遭遇戰，也就不好打了……
這就是敵人！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實在是個沒有道理的東西。此前嵐沙故意表露宣戰意圖，喬希亞沒有察覺。現在嵐沙判斷失誤出了點糗后，喬希亞卻是瞬間起了疑心……從這個角度來看，嵐沙這次失誤也算是歪打正著。
聚餐氣氛還是不錯的，這裏都是唐恩的朋友，哪怕現在其中一些人的身份地位發生了變化，比如喬希亞成了首領、弗雷成了准元帥等等，但在這裏自然是無需在意這些的，幾杯酒水下去，哪怕開始還有點矜持隔閡，很快也就是哥倆好。
「是敵人，但不是生死相見的敵人，也永遠不可能是。」稍抬頭，嵐沙一臉自信傲然：「我嵐沙看中的男人，我自己會去爭！不希望別人插手，更不需要別人幫我！」
從這個角度來看，嵐沙現在也有點身不由己的意思。她是對唐恩抱有好感沒錯，但現在也絕對沒到非對方不嫁的地步。但在上午擋在巴木圖與唐恩之間后，一切也就變了。
「哦？」巴木圖聞言白眉微挑，不置可否的放下茶杯：「為什麼？她現在不是你敵人嗎？」
稍頓。
藉著這機會，唐恩再次
當然，這不是一棍打死一夫多妻的存在。不可否認個彆強大如妖孽的男人，能輕鬆坐擁花叢這種現狀。老實說，不管是在哪個時代世界，這樣的男人女人都是有的，只是很少，而且大多數只存在於一方足夠強勢的前提下。
也正是因為如此，已然處在微醺狀態的唐恩沒有察覺，身旁正有道道暗流涌動……
當然，唐恩也就是這麼一說，傳出去算是個官方解釋。信不信那是不管的，反正在座也不會有人追問不舍……比如大衛等人就不信，以他們的眼光，當然能看出嵐沙剛才身上的氣質，實在不想個單純富家女。但老大不說，他們自然也不會去探究……
「呃，嵐沙你這打扮？」坐在帳篷內側，一邊攪拌著如今在灰衣軍中很是出名的火鍋湯水，唐恩一邊哭笑不得的上下打量身著長裙，一副盛裝出席模樣的嵐沙，無語失笑：「拜託，這裡是灰衣軍，不是宮廷……不是你慣常去的城中貴族晚宴啊。你這身打扮，恩，是來砸場子的嗎？對了，你這身衣服從哪找來的？」
饒是如此，唐恩也沒少喝。不等聚餐過半，沒吃下幾塊肉片，就一個人樂呵呵的坐在那傻笑。
倒是場中此前唯一的女子，喬希亞，微微一愣后，不著痕迹的打量著靜坐在左手邊的嵐沙，又看了眼右手邊招呼大家倒酒的唐恩，若有所思的微皺眉頭。
稍頓，看著神色怔怔的巴木圖，攤手：「這才是我們北荒女子該有的風範，不是嗎？」
嵐沙聞言一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應承，只是帶著撒嬌意味笑道：「呵呵，我就是隨口一說，巴木圖爺爺您不要介意……」
嵐沙敢肯定，如果她現在說退出，那眼前這笑呵呵的巴木圖爺爺，能立刻滿臉殺氣的衝出帳外殺了唐恩……
不過名義上雖說是小型，但人數卻著實不少，有灰色空間，有弗雷那一幫老兄弟，有斐瑞，還有后加入的戰陣瘋將巴洛，以及當時唐恩訓練了一期的軍官等等，加上幾張長桌，將這偌大帳篷擠得滿滿當當。
好吧，事實再次證明——女人之間的戰爭，那是相當殘暴滴。
「沒事的，據我所知唐恩和那喬希亞並沒有舉行過婚禮，也就說他們還不是正式夫婦。這樣的話，那當然誰都有機會，搶了也怪不得人。再說了，就算結婚也可以離的嘛，誰也不能保證一下子就找到真正合適的不是嗎……相信我丫頭，放手大胆去做吧，這些都不是問題！」巴木圖這算是徹底豁出去了，為了確保將唐恩留在北荒部落，絕世強者的老臉都不要了，什麼借口瞎話張口就來，根本停不下來……
「巴木圖爺爺！」
想了想，嵐沙神色肅然，看著巴木圖鄭重開口：「答應我，巴木圖爺爺，你不能插手我和唐恩之間的事情，更不可以對那喬希亞動手！」
「哈哈，好了好了……丫頭你想多了，那小子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對敵人足夠殘忍，甚至可以說是殘暴血腥，但對身邊人卻很是看重。我如果對那喬希亞出手，怕是他這一輩子都要和我們部落扛上……這種明顯虧本的買賣，我又怎麼會去做？」
幾步之遙，幾個簡單小動作，行雲流水般完成。等嵐沙淡定坐下時，也就收斂了只可遠觀的女神范，成功降落地面，和光同塵。
喬希亞後悔了，之前第一次見面，因為沒注意到這漂亮得有點過分的嵐沙，所以在餐前與唐恩短暫獨處時，也就沒想著去問。現在發現對方有點來者不善的跡象，她這邊卻沒有任何關於對方的信息……
而想著喬希亞那時的反應，臨近傍晚時候被安排進一間獨立帳篷中的嵐沙，撐著下巴細細分析半響，還是沒能從中琢磨出一點憤怒味道來，不由搖頭咂嘴：「嘖，不愧是做首領的……這手養氣功夫還真不錯。」
旋即：「呼……」氣氛迴轉，弗雷等人齊齊舒了口氣，頓覺心頭輕鬆許多。但在面面相覷時，又都不禁有點無地自容。一屋子的大老爺們竟然被個美女瞬間壓制了氣場，那場面，真是要有多土包子，就有多土包子……想想都特么覺得丟人啊！
事實證明，戲劇小說僅僅只是戲劇小說。
聽來很操蛋？但這就是事實！遠的暫且不說，就拿帝都中那匹花狼來看，如果他願意這樣搞，那從出庭都沒有受害者願意作證的情況看，成功的概率還是蠻大的……
好在現在有了弗雷大衛等一幫過命交情的朋友兄弟，讓他不至於孤身一人，無牽無掛。
偏偏現
「呵呵，不錯，這才是我北荒女子該有的風範。」巴木圖笑了笑，端起茶杯，沒有接嵐沙的話茬，算是對激將話語直接默認。
實際上，自從唐恩中午在農莊突破后，如果說這世上誰最願意看到唐恩與嵐沙在一起，那就非巴木圖莫屬了。原因也簡單，既然不能毀掉，那這個變態天才就必須只能站在自己這邊陣營。在這個前提下，唐恩布蘭人的身份都變得不再重要。在巴木圖看來，這些都是細枝末節，也是可以操控的，沒看見皇城裡面與布蘭人結婚的北荒女子一對對的嘛……
所以一些類似「我不管你有多少個女人，只要你對我好就夠了」、「強大如你，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女人的，所以你放手去愛吧」等等台詞。亦或者，兩個同時喜歡一個男子的女人，一見面非但沒有罵街動手扯頭髮，反倒是相視惺惺一笑，言談甚歡，恨不能立刻義結金蘭，迅速組成統一戰線，討論如何抵抗下一個加入進來的女人等等場面——都是扯淡的！
夏薇安有自己的驕傲，所以在知道喬希亞的存在後，先開始就言明立場，不會去爭些什麼。享得幾日歡愉，即乾脆洒脫離開。
唐恩作為此次聚餐的中心焦點人物，也作為聯繫在場眾人的樞紐，當然少不了被灌酒。或者說也談不上灌酒，既然都認識，那少不得要喝上一杯不是，如此你一杯、他一杯……唐恩就算是酒缸，那也得裂了。
……
因為在愛情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那些軟弱如藤蔓般的女子，哪怕是已然身處在這些個案之中，見怪不怪。但在看到在自己男人面前賣弄的所謂姐妹，心中想來也要罵聲小婊砸什麼的……
「是不錯，丫頭你要退出嗎？」憑空響起一道聲音，桌旁空間波瀾微動，巴木圖徑直從虛空踏出，順其自然的坐在木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