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23章 我們結婚吧
「咦，被發現了嗎……啊，錯了、我錯了，女王大人饒命，繞了小人吧……」
「啊——」柔軟布巾帶著溫潤暖意敷在臉上的感覺很是舒服，讓躺下的唐恩忍不住發出聲滿意呻吟。拿開毛巾，唐恩面龐更紅了，抬手揉著眉心：「大衛他們這幫兔崽子……特么說是給我擋酒，到最後就他們和我喝得最多……嚓了個嚓……」
「放心吧，她不會的。」嵐沙想也沒想就乾脆擺手否定，笑了笑：「唐恩現在最多知道我對他有好感，她說了，反倒是多事。當然，這不是重點，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想讓我徹底退出，她就必須擊敗我，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看著喬希亞眉頭下意識緊鎖，不見多少震驚，到時有些凄苦。唐恩不由一愣，訝然問道：「怎麼這幅表情？她身份高就高去唄，再高也只在北荒，影響不到灰衣軍的……」
「見到了，現在住在山海城。」不知想到了什麼，喬希亞眼帘微垂，情緒似是不高。
凌晨，明月高懸。駐地一片寂靜，就連先前說著不醉不歸的弗雷大衛等人都歇菜了，不過還沒睡下的人，又何止唐恩與喬希亞。
「我去……」伸手扶額，唐恩一臉哭笑不得表情：「拜託，這麼大的事情，任誰都要愣住那麼一兩秒吧。」
唐恩對這狀況也沒轍，因為這幾乎就是個無解難題。或者，只有等到灰衣軍真正成功那天，直接將布蘭帝國取而代之，他們的態度才會發生根本性轉變……
當然，如果強烈渴望那種事也不是不能辦到，以唐恩的實力，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一趟這駐紮營地還是很容易的。或者乾脆就讓喬希亞施展個靜音類魔法，也能保證無聲無息，但終歸……是不合適。
還好唐恩現在已經安全回來，如此，這事情自然也就無需再去糾結。接過茶杯，順勢拉了下喬希亞手臂。後者微微掙扎了下，最後還是順從的躺在他肩頭。
看著神色風雲變幻不定，久久不曾言語的喬希亞，唐恩湊近過來，小心試探道：「生氣了？說了不要誤會，我和她真的沒什麼……要不，不管有沒有自作多情，我明天就去義正言辭的拒絕她？」
「哦，她啊。她是……」瞥了眼不知覺側耳過來的喬希亞，驀地一大喘氣，唐恩忽然促狹笑道：「呵呵，耐心越來越好了哦老婆，我以為你先開始就會問的。」
「呼……拜託下次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這都和誰學的破
……
「是啊，小瞧了對手。結果非但沒佔到便宜，還出了點小糗。」伸了個懶腰，嵐沙起身接過東西，甜甜笑道：「巴木圖爺爺辛苦了，來回一定很遠很累吧。」
「抱歉，以後不會了。」
搖搖頭，環繞手臂緊了緊喬希亞嬌軀，輕笑道：「是啊，回不了頭了……等我們的喬希亞成為這片大陸上至高無上的女王，他們成為女王的王父王母。那時候，想回頭也回不去咯。」
喬希亞沒有笑，相反在皺眉，虛空探手戳了戳唐恩：「你剛才遲疑了，不誠心。」
「不是這個……」下意識擺了擺手，回過神來，喬希亞深吸了口氣：「我記得你上次和我說過，在北荒遇到個皇族殿下，對了，還有那副怪模怪樣的眼鏡，真是……我早該想到是她的……」
「不順利？」當提著大包小包衣服妝品等等東西現身的巴木圖，看著嵐沙托著下巴拄在木桌上，神情怔怔，半響沒有動彈時，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
擺手：「倒是不遠，先前我以為這裡是戰場，要去布蘭腹地的城鎮才能找到商鋪。沒想到被灰衣軍佔下的城鎮，雖然被管控，但城內卻沒有多大變化，商鋪也正常營業……這灰衣軍，確實有點門道。」
但這時，唐恩已經說出口。很大聲，抑揚頓挫，唯恐別人聽不見似的：「喬希亞首領，請你……放心！這任務，屬下一定完成！」
唐恩沒有反駁，也無法反駁。從喬希亞大衛他們的立場來看，他這次做得確實是過分了。一個人逞英雄，不顧他們的關心感受。不過如果讓唐恩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這樣做。沒辦法，這種事情，確實只有他一個人去，安全脫身的機率才最高……
「和某人學的，就剛剛！」
於是告別，送唐恩走出布簾門口，喬希亞想了想，忽然說道：「唐，我們結婚吧。」
「您都說有門道了，那這個喬希亞首領自然就更難纏了。」
哼！笨蛋！這哪是好感，她分明就是衝著你，不對，是衝著我來的……喬希亞撇撇嘴，心情有點不爽。但隨即嘴角又是上揚，因為唐恩能和她這麼說，那說明唐恩確實沒有動過變心念頭，這讓喬希亞很開心，晚餐的鬱悶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這是……什麼邏輯？」
倒不是唐恩兩人不想，只是現在的地方不合適。這裡是軍隊臨時駐紮營地，帳篷挨著帳篷，外面還有時不
駐地某處，嵐沙帳篷。
……
沒錯，就是這麼拉轟……
隨後兩人又聊了些閑話，大多是喬希亞在說，比如與蠻人交戰時，士兵們聽到鼓聲士氣大振，但敲鼓的她自己卻很沒有底氣，低頭不敢看近在咫尺的蠻人稀奇古怪面龐。又比如說滄桑男人弗雷大哥，在傷兵營那群護工中有著非常高的人氣，好多年輕女孩子都愛慕他。此前傷了胳膊，換個傷布都有許多女孩搶著做，她正在考慮要不要撮合呢，弗雷大哥歲數也老大不小了……諸如此類，都是些零碎趣聞，並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內政軍事。但喬希亞卻顯得很有興緻，有時說著說著，沒等說完，自己先忍不住掩嘴偷笑。唐恩也笑著聽著，津津有味，沒有絲毫不耐煩。
其實，之前的洛沙又何嘗不是如此。佐凡雖然是木訥了點，暗藏愛心幾十年就是不說出口。但精明如洛沙自然是知道的，但卻依然沒有挑明。原因也正是因為如此，灰衣軍前途不明，做首領的也就身不由己……
「不……啊？」喬希亞懵了，十余丈外的巡邏守衛卻是恍然，齊齊拍了下腦門，應是責怪自己想多了。
而結婚，對於現在的喬希亞來說，無疑是不可能的。這倒不是說喬希亞不喜歡唐恩，實際上如果喬希亞不是灰衣軍首領，現在又不是戰時，她說不定早就明裡暗裡暗示唐恩了。
又聊了會，差不多已是凌晨時候，醉酒的后反應也來了，不過正如之前說得那樣，唐恩當然不可能在這留宿。
「呃……皇族殿下……最高統帥？」即使從言行舉止已經推斷出嵐沙身份不簡單，但喬希亞聞言還是忍不住大為震驚。只是有些古怪的是，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嵐沙那燦爛到刺眼的顯赫身份，而是想著她要從唐恩身邊趕走這嵐沙，怕是會很難、很難……
「哼！我看你是不想知道嵐沙身份了。」打人不打臉！唐恩對自己相貌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聽著喬希亞這一頓誇都是在往臉上招呼，自然知道這是在強力吐槽。
喬希亞大度揮手：「不用，我看嵐沙小姐並沒有這樣的念頭，你這樣反倒讓人難堪。」
「怎麼？吵架了？」喝了口茶水，唐恩側頭問道。並不意外，任誰過得好好的，卻莫名其妙的背叛帝國，成了被通緝的造反頭頭的家屬，想來都會有些意見。更不用說喬希亞的
巴木圖聞言皺眉：「她知道你的意圖，那會不會告訴那傻小子，讓他出面……」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男人單膝跪在女人面前。如此，除了求婚，再也沒有別的其他念頭在眾人腦海盤旋。
「女人的邏輯。哈哈，巴木圖爺爺別想了，你們男人不懂的。恩，想來還真是有點意思，只是臨時起意來趟灰衣軍，竟然還找到個不錯的對手……喬希亞……呵呵，值得我全力以赴啊！」
「恩……沒事，我有準備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喬希亞低聲說道：「從小到大，父親母親大人對我的期望一直很高。有魔法師天賦嘛，父親更是將振興家族的希望放在我身上，結果我非但未能如他們所願，還打破了他們平靜生活……」
這裡是氣氛嚴謹的軍隊，不遠處土丘還掩埋著無數犧牲的戰士。這等環境下，的確不適合產生什麼旖旎念頭。當然，進入喬希亞帳篷洗漱一下，還是可以的……
頓了頓：「不過我相信他們遲早會理解我的，而且，呵呵，現在也回不了頭了不是嗎？」
「看出來了？呵呵，看來還沒喝醉啊。」淘洗好布巾晾在木架上，擦擦手，喬希亞笑著從一旁桌上端來茶杯：「不怪他們，想想你這次做得事情，單槍匹馬就敢去行刺一軍統帥，還交代後事……你這樣讓他們怎麼想？讓我怎麼想？唐，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怎麼，被她發現你意圖了？」
但現在真的不可能，原因也簡單，類似現世古代某位將軍說得那樣——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好吧，那就來個不遲疑的。」沒有爭辯，唐恩聳聳肩，稍退一步，單膝下跪。「呃……」這下輪到喬希亞愣住了，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先是滿心羞意，隨即又同樣有點哭笑不得，剛要伸手拉起唐恩，視線掃到什麼，神色頓時一怔，急促到語無倫次：「唐、尼老、老轟、起來……」
兩難抉擇。
論自信，嵐沙自傲，她喬希亞又何嘗差上分毫？
「不叫了不叫了……救命啊，女王大人草菅人命了……」
……
「噗……什麼女王，你還真敢瞎說……不對，你這是在諷刺我的父親母親？」
嵐沙揉了揉眉心：「何止啊，反擊都來了，句句戳我心，如果不是最後有個聰明傢伙攪局，結果還不知道怎樣呢……呵呵，不過她也沒好過，退場的時候差點都不想派人送我回來了。」
你
直至，唐恩將一杯茶水喝完。喬希亞接過空杯再去倒時，背著身子，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之前忘了問，那個嵐沙小姐是……」
摸了摸鼻子，唐恩明智轉移話題：「對了，見到伯父伯母了嗎？家族安全轉移到駐地了？」
「還叫女王……就會耍寶，打得就是你！別躲……」
「生氣，當然生氣。」斜瞥一眼拱手作告饒狀的唐恩，喬希亞繃著矜持點頭：「不過，看你表現還算可以，這事就先算了。」
沒好氣的捶打幾下，喬希亞終究臉薄，擔心這動靜引來巡邏守衛，只得嗔怪瞪了眼憊懶唐恩，示威的揚了揚小拳頭，隨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晚安，呃……」反應過來，唐恩頓時愣在當場，隨即認真看了看喬希亞面龐，笑了，咧嘴完全露出兩排白牙：「好啊，什麼時候？」
「我想啊。」眨了眨眼睛，喬希亞語調驀地溫柔起來，同時手指有意無意的放在唐恩腰側：「那老公你是說呢，還是說呢？」
知道唐恩確實沒有聽到，喬希亞鬱結心情頓時一緩。如果唐恩看到她與另一個女人暗鬥，卻選擇袖手旁觀的話，那才真是傷了她的心。好在這情況並沒有發生……沒好氣的錘了下唐恩肩膀：「好了，知道我家老公最帥氣質最好五官最精緻……」
嘿嘿，開什麼玩笑，忘了你大喘氣的本事是跟誰學的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是吹的嗎……起身，唐恩搞怪的眨了眨眼，憋著笑意行禮：「首領晚安。」話落，昂首闊步從那隊怔怔巡邏兵身前走過。
苦笑：「給點選擇吧女王大人……說說說，現在就說！」感受著腰間肌肉有皺成山川的趨向，唐恩連忙伸手抓住喬希亞手指，果斷坦白從寬：「她叫嵐沙，是北荒皇族殿下，也是此次蠻人軍隊的最高統帥。」
半響，喬希亞皺眉分析：「這麼說，因為那巴木圖的存在，你不能對嵐沙小姐下手。而她現在也沒地方可去，所以你只能帶他來灰衣軍這？」
皺著眉頭，說到這份上，也就是極重的抱怨了。
搖了搖頭，喬希亞平復心緒，問道：「說說吧，你不是去刺殺蠻人統帥的嗎？怎麼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聽到？聽到什麼？」唐恩聞言卻是莫名其妙，剛才酒桌上他是真醉了，並沒有察覺到喬希亞與嵐沙兩人的一番隱蔽暗鬥。如今聽到喬希亞問話自是有些摸
「呃……」一愣，嬌軀微震。隨即輕搖頭，喬希亞皺眉轉身：「你聽到了？」
「那說來話就長了，茶杯拿來，我口渴……」一杯茶下去，唐恩醉意消散不少，思路清晰的將前前後後狀況全部說出。哦，除了嵐沙形似夢遊的那段。這倒不是說唐恩有什麼其他念想，只是想著說出喬希亞肯定會不高興，也就下意識忽略不提。
很快做出決斷，喬希亞決定暫時不把她的發現告訴唐恩，因為她認為這是屬於自己的戰鬥。既然你想爭，那我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雖是自嘲笑著，言語依然堅定，神情也是輕鬆。但自己的夢想完全與親人的希望背道而馳，甚至到最後還牽連了親人家族，喬希亞現在的真實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騙人，我還不了解你……」嘟囔了句，喬希亞動了動身軀，找到個舒服斜躺姿勢，倒是沒再去追究唐恩這保證的真實性。
「……」
「……某人是誰，出來！看我不削他！」
喬希亞正面、唐恩背後十余丈距離外，一群巡邏兵剛剛從帳篷拐角處走出，無意識轉頭，頓步，瞬間傻眼呆愣。
如今灰衣軍正值關鍵時候，看來雖強勢無比佔領不少地盤，但實際上就像在刀鋒上行走，稍有不慎，即是全軍覆沒結局。就是眼下，他們雖剛從虎口脫險，卻未從狼群衝出，外圍布蘭軍隊仍然在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作為首領的喬希亞如果大婚，讓士兵將領們怎麼看？讓戰死沙場的烈士怎麼看？
斐瑞欲言而止的猥瑣笑意所代表的內容，當然是不可能發生的。
「我不管，反正你遲疑了。」這當然只是借口，也是玩笑。喬希亞只是今晚被嵐沙刺激的狠了，這才鬧出這出。
「也不都是那巴木圖原因。」唐恩摸了摸鼻子，遲疑了下，還是攤手說道：「你知道的，嵐沙在北荒曾經救過我，當然我也救過她，但後來在北荒皇城是她保我安全的……恩，算是朋友關係，我確實下不去這殺手。對了，關於嵐沙，還有一點我要坦白，不過老婆你不要誤會啊，這隻是我的猜測……她好像、好像對我有點好感……來時我也糾結過的，想拒絕但又不能確定，說不定是我在自作多情呢。」
「哦，那就是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