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27章 有一個算一個，一起上吧！
門帘掀動，豪邁大笑：「哈哈，首領你這手指揮戰術簡直絕了。布蘭弓騎全軍覆滅，繳獲戰馬六百余匹，哈哈，足以建起一支屬於我們的騎兵大隊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唐恩與嵐沙算是一類人，同樣心智過人，同樣善於掌控。不同的是唐恩是小範圍精準掌控，適合殺手刺客。嵐沙則是大戰略完美控制，也就成了統帥將軍！
一指輕笑著的嵐沙：「嵐沙，我的朋友，也是此次布局剿滅布蘭弓騎的指揮官。」話音剛落，帳內頓時低聲嘩然。
就知道會這樣……唐恩見狀暗嘆一聲，微微搖頭。實際上也不是不可以與弗雷先打招呼，相信以他與弗雷的交情，後者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但也正是因為這關係，為了避免眾人以為嵐沙上位是走的後門，也為了嵐沙待會能在最大程度上壓服眾將，達到上位后的最好統帥效果，只能暫時先瞞著弗雷……
色盲……
「嗤！一次僥倖獲勝而已，哪來得這麼大口氣？」人群中，也不知是哪裡飄來的不屑嘀咕。
……
看著身前從虛空踏出的巴木圖，唐恩笑著指指身後，湊了上去：「嵐沙正準備做的事情，您老是知道的吧？」
「當然。」
走出帳外，聽著身後傳來的群情激憤喧鬧，唐恩再次無語搖頭，都是一幫可憐人啊……感慨著走出中軍大帳範圍，左右看了眼，對著虛空揮手招呼道：「巴老在嗎？」
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唐恩，但唐恩能說什麼呢？總不能說不要多想，因為你不管怎麼想都是要輸的……最後唯有聳肩攤手，示意一切自便。
「這樣啊……」瞭然頷首，唐恩搓了搓手，咧嘴一笑：「那您老可曾做好與我一同迎戰劍神伍丁的準備？」
好吧，烏龍是烏龍了點，但終究只是小問題，一個分隊不聽指揮而已，影響不了嵐沙的指揮，更無礙大局。
不過不管是擅長哪一方面，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既然話說出口，那必然是有著十之八九的絕對把握……這也是掌控思維的一種，就像老千，在知道所有人底牌的情況下，自然是無所謂牌局玩多大的。因為，反正是毫無懸念的贏嘛……
……
「呵呵……」輕笑兩聲，嵐沙沒有回應，招呼著一旁維克多等幾名守衛過來，分配著代表各式兵種數量的三角小旗。
看著再次忙碌起來的維克多等人，唐恩不禁咧了咧嘴角，心
「您老也同意了？」
「那就好。」點點頭，嵐沙環顧帳內空間，似是在大致估算，隨即對站在大致布置好的沙盤旁邊的維克多輕笑道：「麻煩了，請再添三個沙盤，地形隨意。」
弗雷等陸陸續續幾十人魚貫走進帳內，個個面帶喜色。隨之而來的，即是鋪天蓋地的讚譽誇獎，瞬間將此前還稍顯冷清的大帳氣氛哄抬得熱熱鬧鬧。
先前說過，解決布蘭弓騎只是達成合作的先決條件而已，最多順帶著再證明下嵐沙的實力，其他方面倒沒多大意義。重要的是接下來的環節，嵐沙要統帥灰衣軍，那弗雷准元帥的位置自然就尷尬了。另外，如何讓中高層將領服從嵐沙的指揮，這也是個極為現實的問題……
「其實我覺得你們挺搞笑的。」似乎覺得場中氣氛還不夠死靜壓抑，嵐沙神色平靜的繼續拉著仇恨：「合作統帥而已，而且只是暫時，又不是一來就搶統帥位置，率領你們……話說回來，你們確定夠資格被我率領？」
「尼老轟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裏，弗雷神色不由一愣，再聯繫剛才唐恩遞來的歉然目光，隱約明白了什麼。這時唐恩還在說著：「所以，我提議由她與弗雷大哥暫時一起合作統帥軍隊……」
唐恩聞言也是一怔，轉頭看著平靜起身的嵐沙，張了張嘴……不按套路出牌啊你……
「我去你這娘們……」
「呃……」「她？怎麼會……」「不是首領嗎？」
從名義上來說，灰衣軍直到如今都沒有真正的統帥。不過弗雷准元帥的頭銜已然深入人心，再加上這麼久的統帥作戰，弗雷的威望實際上已然覆蓋全軍。如今聽到唐恩忽然安插個人進入軍隊，且一來就與弗雷平起平坐，眾高層將領自然不服。現在最先站出來質疑的，也正是各軍中高級將領軍官。
我嚓，你還真這麼幹了……看著神色瞬間僵硬的弗雷以及一幹將領，唐恩不禁伸手扶額，搖搖頭，垂首向帳外走去，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等了會，確定布蘭方面沒有增派援兵，喬希亞給弗雷等人送去道口訊，通知他們打掃完戰場后中軍大帳見，即乾脆離開高度山丘。至於下方曠野戰況，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滅
「行不行啊你，別裝過頭了，到時輸了可不帶哭鼻子的。」看著輕鬆隨意的嵐沙，唐恩調侃笑道。這當然只是開玩笑，還是那種沒營養的玩笑，但唐恩能怎麼辦呢？喬希亞與嵐沙明顯不對付，坐在一起完全沒有聊天慾望，為了不至冷場，也只有辛苦他從中插科打諢了。
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原來帳中幾人聞言皆是默然。唐恩神色古怪，喬希亞面無表情，嵐沙眯眼笑著，一時幾人間的氣氛很是詭異。
掃了眼帳內莫名其妙的眾人，開口說道：「在座諸位都是灰衣軍高層以及各路軍隊高級將領，也是灰衣軍的主要支柱，那有些事也就沒必要瞞著大家。恩，為諸位正式介紹個朋友……」
……
實際上，唐恩現在也就是不忍直視的心態，頭疼待會該如何收場的問題……媽蛋，這麼一番殘酷打擊，最少三天，灰衣軍的士氣該一直處於跌落谷底的狀態了吧？
如果由喬希亞出面說服，那阻力自然要小很多。但關鍵是她不好也不能出面，不說弗雷等人與她的深厚交情，就說她首領的身份，卻去邀請一個外人代為指揮麾下軍隊，甚至這外人的身份還是北荒統帥……這內情一旦暴露，那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這話就有點傷人了，唐恩聞言都是無語，直嘆姑奶奶你這是要搞哪出啊，還嫌事鬧得不夠大？倒是一旁的喬希亞，似乎明白了什麼，看著嵐沙，目光微微閃動。這就護上了嗎……
很快弗雷等人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些茫然的視線在喬希亞、唐恩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偶爾也看看嵐沙，試圖從幾人身上發現點什麼。漸漸的，隨著反應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熱鬧氣氛也就逐漸降溫。
「開什麼玩笑！」
至於其他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偷偷打量後方沉默無言喬希亞的，則是在觀望，應該是想到了派系奪權等等狗血鬥爭……
唐恩相信弗雷不會起什麼雜七雜八的誤會念頭，實際上也正是如此，現在無論是弗雷，還是弗雷那一幫老兄弟聞言雖然同樣愕然，但並沒有率先站出來說什麼，只是靜靜看著唐恩，等著他的解釋。
當然，無論在哪裡都有個資格問題。一眾將領就算再想立刻教訓嵐沙，也要先等上級表態。而場中吸引目光最多的，無疑正
瘦猴等人與唐恩交情莫逆，幾次經歷生死，清楚唐恩不會坑他們。但這不代表他們心中就沒有意見，尤其是這事還涉及到弗雷。如此，眼見焦點從唐恩轉到嵐沙這，自然要站出來討個說法。
想要在軍事實力上分出高下，紙上談兵自然是不行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實打實的戰績說話，不過這方法在眼下無疑不適用，嵐沙的身份需要保密，那她率軍將布蘭三大主力軍團打得節節敗退的彪悍戰績，自然也就不能公之於眾。好在異界軍隊也有戰術推演沙盤這玩意，雖然依舊不是實際作戰，但無疑也能反應出一些指揮作戰水平。
見狀，維克多乾脆應聲：「好的，沒問題……去，你們再找三個沙盤過來。」
嵐沙輕輕一笑，很有大將風度的放下手中茶杯：「與其擔心我，不如考慮待會該如何收場。我可是先說明了，為了達到最好效果我待會不會留手。」
而就在這邊眾將攛掇弗雷應戰時，那邊走到沙盤旁邊的嵐沙看過來，隨意擺手：「不要浪費時間搞什麼推選，這裡有四座沙盤，只要誰不服氣，有一個算一個……一起上吧。」
「什麼！」
稍頓，繼續說著：「對了，你們前不久制定的戰略計劃我看了。怎麼說呢，說一塌糊塗是貶低了你們，但要說出色又絕對算不上……恩，中規中矩，勉強及格吧。」
「嚓，太特么囂張了！」嵐沙這幅不屑回應的模樣，瞬間激怒場中眾將，摩拳擦掌著就要上前對決教訓，恨不能立刻在沙盤中將她打得落花流水，然後讓她把先前囂張話語給生吃回去。
「顯而易見的不是嗎？」嵐沙淡然攤手：「在我來之前，區區千余布蘭弓騎就將你們搞的焦頭爛額，毫無辦法。」
沒錯，這不是預先商量好的流程。正常流程應該是由唐恩出面「得罪」人，然後在順勢引出沙盤對決，讓嵐沙與不服氣的將領推演作戰，這才是眼下最好的方法。
帳內驀地一靜，這不是挑釁，平淡聲音中也聽不出絲毫嘲
「你們……似乎……很不服？」
揮手指向帳篷角落的四座沙盤，嵐沙眯眼笑著：「既然如此，那就實戰推演一番吧。有誰想要指教切磋的，都可在沙盤上與我一戰。你們輸了，就別再像個怨婦似的念叨著不服氣，也就更不存在我僥倖獲勝的問題。」
巴木圖理所當然點頭：「待著也是待著，能有機會不廢一兵一糧，卻可拿會原本就屬於我部落的地盤，為什麼不同意？」
「閉嘴！」一個臉色鐵青的中級軍官剛要罵罵咧咧站出來，就被一隻手掌給拍了回去，是瘦猴，也是與弗雷一起蹲礦場的老兄弟，面無表情看著嵐沙：「我們有沒有資格被率領暫且不說，不過你確定，你有資格率領我們？」
瘦猴聞言頓時一滯，嵐沙環顧場內，搖搖頭：「說這些不是針對誰，更不是說我稀罕這個統帥位置。是你們確實指揮得太糟糕，白白浪費了士兵的戰鬥潛力。」
壓了壓手掌，唐恩向弗雷遞去個歉然神色，繼續說道：「諸位不用懷疑我這話的真實性，此前大衛他們也在現場，可以作證。我這位朋友，恩，怎麼說呢，戰略戰術水準方面毋庸置疑，都是頂級。剛才指揮布局剿滅布蘭弓騎的一幕，大家也都看在眼裡……」
帳內意料中炸開了鍋，各種質疑、不可置信態度瞬間宛若狂風驟雨般徑直壓來。
如此一來，問題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嵐沙能不能壓服弗雷等人……好吧，在熟知嵐沙心智手段的唐恩看來，恩，這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聽到這裏，眾人面龐各處均是不同程度的抽了抽，這就是紅果果的嘲諷啊，別人口中不起眼的小型戰役，確是煩惱了他們幾個月的無解難題……
「找我做什麼？」巴老當然在，或者說即使不在這裏，只要唐恩故意將氣勢外放，對方感應到后也可瞬息即至。
但現在嵐沙忽然鬧這一出，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壓力會從唐恩頭上瞬間轉移，直接壓到她這個本來就不受歡迎的外來者身上……
唐恩餘光一掃，倒是立刻找到了說話軍官，不過並沒有制止，反而是暗中嘆了口氣，忍不住為對方點了個贊，這不是捧哏嗎……果然。
「慚愧慚愧，首領的指揮水平真是讓我們無地自容……
中軍大帳，在唐恩三人隨意閑聊注視下，維克多正帶人布置戰術推演沙盤。
「是啊，就算是軍神在世，想來也不過如此了吧……」
疑惑聲中，有反應快的立刻明白了剛才詭異氣氛的原因，方才他們抱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將一大堆讚譽拋向首領喬希亞，卻不想正主就坐在一旁，頓時有些尷尬。
……
沒等多久，在大小共四座推演沙盤布置好后，帳外忽然傳來陣陣歡呼聲，顯然是凱旋而歸的弗雷等人到了。
回到後方，唐恩幾人哪都沒去，就在中軍大帳中等著。
「呃……」維克多聞言不由一愣，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喬希亞。後者正皺眉與嵐沙對視，看著對方絲毫不曾掩飾的自信神色，頓了頓，收回視線對維克多輕點頭。
其實無論是唐恩，還是一直沉默不言的喬希亞，都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他們在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就代表著、支持著什麼。只是有些話說出來傷感情，也得罪人。好在唐恩不在乎，他又不是灰衣軍首領，不用顧忌影響。再者場中許多人都知曉他的身份，說不好聽的也知道他的赫赫凶名。如此，不論是交情緣故，還是因為忌憚，多少都會給幾分面子，所以由他出面能很好壓制場面。
「哼……」坐在一旁的喬希亞不禁輕哼了聲，雖然心中已大致承認嵐沙指揮作戰水平確實高超，但聽著對方如此看低這邊將領，還是覺得異常刺耳。
不過隨即而來的不是唐恩的解釋，而是一道淡然聲音。
……
終於：「咳咳。」輕咳兩聲，唐恩在弗雷探詢目光中站起身來。其實按道理來說，雖然唐恩的真實身份已被場中大多數人知曉並接受，但這場合首先出面的不該是他，而是喬希亞。但現在喬希亞不適合出面，那就只能由他來做這個惡人了……
既然走關係走不通，那解決方法就只能擺明車馬了。由嵐沙出面，直接以戰略戰術實力壓服弗雷等人，簡單粗暴。這樣既能在最短時間內豎立威信，也不至於把喬希亞扯進來徒增尷尬，一舉兩得！
唐恩沒有這些複雜心思，聞言聽出嵐沙的言外之意，乾脆揮手：「有什麼手段儘管用，只要你能贏，弗雷大哥他們不是輸不起的人。」
「說得好。」嵐沙嘴角微揚，點頭：「只是一次不起眼的小型戰役獲勝而已，的確不值得炫耀，也無法排除僥倖可能……」
「哼！如果你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