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29章 戰前小算計
「嵐沙小姐請不用介意。」這時，弗雷忽然長身而起，鄭重開口：「所有軍官士兵都會遵從你的命令，不折不扣執行。這點，我在此可以保證。而且以嵐沙小姐的本事，相信只要打上幾回勝仗，大家也就會服你。」
知道嵐沙真實身份的弗雷哪敢託大，見狀連忙回了個禮節。
「呵呵，弗雷將軍太客氣了。」瞥了眼唐恩，嵐沙此時已然確認弗雷是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屈身行了個布蘭女子禮節，輕鬆說道：「那以後就是我和弗雷將軍合作了，請多關照。」
「那就依嵐沙小姐的意思。」稍頓，弗雷神色遲疑了下，說道：「還有一點，我們名義上雖是合作統帥，但這裏面會以嵐沙小姐為主，也請你能不吝指點下我。」
這等速度，常人肉眼難及。但身處其中的唐恩倒沒什麼不適應感，高空凜冽勁風也被巴木圖用某種手段暗中隔離，很是愜意。
「呵呵，活該，就該鄙視你這個後來居上的篡位者。」毫無誠意的安撫了句，唐恩對一旁還在認真看著戰略計劃的弗雷眨眨眼：「你說是吧，弗雷大哥？」
實際上，唐恩根本就沒有去往南方的意圖，他要讓伍丁主動來他們。所以，他正在毀壞所有能直達南方的遠程傳送陣……
「是……恩，什麼？」弗雷下意識抬頭，滿臉茫然。
「呵呵，這就要說到另外兩種趕路方式了。先說陸路，南方與北方之間的陸路向來是三不管地區，盜賊強匪多如牛毛。當然，伍丁他老人家肯定是不用在意這些的。但值得一提的是，走陸路距離最遠，且多山脈，道理崎嶇，車輛基本不能通行。」
……
因為要立刻展開作戰計劃，幾人也就沒有閑聊。先是弗雷離開，帶領諸將回返前軍。隨即維克多帶人過來拆散這座臨時大帳，唐恩三人自然也就順勢走出帳篷。
如此一來，嵐沙這份貌似不靠譜的戰略計劃自是順利通過。
所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道理也就是如此。
很顯然，北方軍備處根本沒有意識到如今的灰衣軍，已與之前大大不同。一個不留神，再等反應過來，灰衣軍已然龍游大海，正式沖入北方腹地，甚至距離北方軍備處的位置也不算遠……
巴木圖依然不放心問道：「如果沒能等到他，剛好與他錯過，嵐沙丫頭那怎麼辦？」
「哈，我對你有信心嘛。」
北方軍備處對此顯然措手不及，也異常糾結。手頭雜兵不足
嵐沙不置可否的輕笑搖頭：「你會如實和喬希亞說這事嗎？」
微怔，隨即巴木圖不由仰頭大笑：「哈哈，丫頭說得果然沒錯，你還真是有夠奸詐的。」
……
而顯而易見，在這大堆無法視而不見的實際戰績面前，將領們的態度可想而知。如今不說抵觸，就算不通過弗雷這一中間環節，將領們對於嵐沙的命令也尊若神音，不折不扣的堅決執行。
「放心吧，巴老。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不要忘了，喬希亞與嵐沙現在可是待在一起的。」自信輕笑，唐恩眯眼解釋道：「灰衣軍在北方有個遍布各地的情報機構，只要伍丁來，總能找到他。再者我出來時已經提醒過嵐沙，她那麼聰明，當然知道該如何保全自己，隱身指揮。」
戰局打到這份上，顯然不是靠幾份報紙，幾篇無病呻吟的官方通告就能粉飾太平。灰衣軍作為一支新興力量，也正式站在布蘭面前，且是在對立面上，開始閃耀屬於自己的刺眼光芒！
不過嵐沙自己卻顯然沒有這樣的自覺，走馬上任后的第一個命令是軍隊休整一天，隨即搬來偌大一堆情報戰況，閉門看了一天。次日找來喬希亞弗雷等人，拿出新訂戰略，宣布軍隊正式開拔作戰……
不談布蘭方面的混亂，在經過這一個禮拜的戰鬥后，灰衣軍再次脫胎換骨，上下真正捏成一股勁繩。正如嵐沙此前說的那樣，她不需要被灰衣軍一眾高層將領歡迎，這對她也沒有任何意義。她只需要服從、服從、還是服從，然後用一場接著一場的勝仗，一個接著一個的戰果，自然而然的讓灰衣軍將領們認可她的軍事指揮能力。
「唐恩。」在喬希亞走開統領負責遷營時，嵐沙忽然開口叫住了隨之離開的唐恩，眨眨眼：「小心一點，一定要和巴木圖爺爺安全回來。」
主要是因為嵐沙想要真正接手灰衣軍統帥一位，至少需要一個禮拜的緩衝時間。這是必要的過程，不是由嵐沙軍事指揮實力強不強而決定的。畢竟就算是普通陌生人見面，也要一段時間熟悉，更不用說嵐沙這是要面對十幾萬陌生的軍官士兵，還有個不是很友好的開局……
話說到這份上，巴木圖又不是沒有決斷之人，自然明白凡
這，也就是一軍之帥的彪悍魅力！
事實也就是如此，這場會議從開始到結束，就是嵐沙拿出戰略計劃，然後眾人一致反對。其間除了弗雷問幾個關於戰略計劃中的疑點外，其他將領高層根本都沒看完全這份計劃書，這讓做好解釋準備的嵐沙，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難免有些鬱悶。當然，相比而言，那幫高層將領無疑更是鬱悶。還沒等他們將質疑論調完全說出，這份戰略計劃竟然就直接通過了，完全不講道理嘛……
這樣一群戰鬥力參差不齊的軍隊，圍剿山賊強匪、維護布蘭腹地穩定等倒是問題不大，但真要他們衝鋒陷陣、摧城拔寨，那就著實難為人了。
「謝……不對啊！」下意識打量著嵐沙笑顏，唐恩牙疼似的咧了咧嘴角：「好歹也是朋友，我這凶多吉少、壓力山大，你這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是幾個意思啊？」
宛若一輛速度飈至極限狀態的重型戰車，一路瘋狂碾壓，勢如破竹，根本停不下來！
攤手：「那不就是了，巴木圖爺爺也會瞞著我。不過這並不難猜不是嗎？」嵐沙笑著遙望南方天空：「當一個帝國不但要面對外部強敵，內部還被自己人站起來反抗，那也就說明它真是到了該覆滅的時候了……這也就是如今的布蘭現狀，相信許多人都能看明白。只是立場不同，我們想要加快這覆滅速度，有人則想著延緩。比如那位被布蘭人尊稱為守護神的大陸第一強者……」
唐恩這時倒忽然反問道：「其實拆毀遠程傳送陣還有個原因，不知道巴老能不能猜到？」
該來的遲早要來！
算是個不錯的開端，有弗雷從旁輔助，相信嵐沙指揮軍隊的阻力會因此小上許多。這也是唐恩將嵐沙身份唯獨只告訴弗雷一人的原因，現在順利達成目的，這場看似簡短的會議也就圓滿結束。
且不說能有幾分把握戰勝伍丁，就說現在能機緣巧合的將巴木圖拉到自己這邊來，這機會就絕對千載難逢，唐恩當然不想錯過。
……
當然，這與唐恩關係不大。在灰衣軍正式沖入布蘭腹地后，唐恩就找了個借口，與巴木圖悄然動身離開，向著布蘭南方奔赴而去。
「呃，不會。」想了想，唐恩同樣搖頭。
一旁巴木圖見狀皺了皺眉：「一定要這樣做？」話雖是這麼說，但手頭動作卻是不慢，一搭唐恩肩膀，瞬
巴木圖聞言一愣，未及細想，唐恩湊近輕笑，十足狗腿模樣，自問自答道：「巴老您也是高手，當知道高手相爭，勝負往往就在那一線毫釐間。我們這邊毀掉遠程傳送陣，伍丁就只能依靠尋常手段趕來。恩，您知道的，伍丁年齡也大了，這樣應該能消耗掉他不少心神。而我們若能半道截下，就等於是以逸待勞……」
「真是……」看著一眾高層將領面色難看的離開，嵐沙淡定收拾桌上戰略計劃，對著還留在屋內的唐恩、喬希亞以及弗雷，有些鬱悶的搖頭聳肩：「太奇怪了。都還沒仔細看這份戰略計劃，我都不知道他們在一味反對什麼？」
這並不是誇張說法。首先她這次面對的敵人，不是此前的頗具戰鬥力的布蘭三大軍團，也不是正規老兵。而是北方軍備處沒法調往前線的不入流的預備兵。其中不是剛學會如何拿兵器不顫抖的新兵，就是因為傷勢年齡緣故，無奈從前線下來的退役老兵等等。
唐恩聞言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子：「謝謝……恩，巴老都和你說了？」
唐恩對自己沒信心，是因為他這次要面對的是劍神伍丁。嵐沙對自己很有信心，是因為她……恩，在虐菜！
如此，也就足夠。
「巴老您這是說得什麼話，我這可是為你著想出主意來著……」唐恩聞言一臉無奈的攤手，狀似委屈。心下卻是在微微竊喜，恨不能再想些辦法，維持巴木圖與伍丁之間的實力平衡，然後祈禱兩人能來個喜聞樂見的同歸於盡，皆大歡喜……
「呵呵，謝謝啊……雖然我特么都不知道信心是什麼……」
……
施施然收起地圖，唐恩笑著回道：「當然！巴老您不是不是布蘭人，不知道從布蘭南方來北方有三種方式。一是陸路，二是水路，三是直接通過遠程傳送陣。前兩者先不談，伍丁要過來，肯定會選擇走遠程傳送陣。這樣一來，我們這邊就無法猜測到他的行蹤。而一旦被他接近灰衣軍駐地，那您老在意的嵐沙人身安全可就不好說了。」
要找伍丁麻煩的大話雖然已經放了出去，但唐恩當然不會立刻就把這提上行程。打個不是很恰當的比方，就是死緩囚犯也有幾個月的好活不是……
前面介紹過，布蘭在北方的兵力並不算少，只是大多數集中在前線區域，防止蠻人長驅直入。所以後面
當然不是直接殺向布蘭都城，唐恩還不至於狂妄到以他們兩人實力，就敢送羊肉虎口，直接單挑布蘭所有高手的地步。
不過，說是幾乎遭到所有高層將領反對，那自然也是有人同意，或者默認的。其中就有喬希亞與弗雷這兩個在灰衣軍中佔有舉足輕重地位的人物，其中喬希亞沒開口，態度可以看做默認。這並不奇怪，畢竟她一開始就是支持嵐沙的態度。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被搶了飯碗的弗雷，在看了戰略計劃，並誠心詢問嵐沙幾個問題后，卻一反常態的勸服瘦猴等親近將領，大力支持！
推進、推進、繼續推進！
兩座大型城市，四座中等規模城鎮，沒有計算的農莊地盤……短短一個禮拜，灰衣軍就像一隻剛從洪荒地界闖到人類世界里來的恐怖巨獸，張開血盆大口，不知滿足的吞噬無數戰果。
「這麼說伍丁會走水路？」
如此，不要說巴木圖不放心離開，就是唐恩也覺得有必要留段時間給她壓陣。
不用說，這自然又引起一陣軒然大波，遭到幾乎所有高層將領的一致反對。這倒不是說他們輸不起，趁機打擊報復，只是覺得嵐沙此舉實在太過隨意輕率。戰略不是戰術，戰術只是一戰一地的得失，而戰略卻關係到灰衣軍生死存亡的重大前景。之前灰衣軍哪次制訂戰略計劃，不是邀來所有高層將領齊聚一堂，至少商議幾天、幾禮拜才會拿出個雛形計劃？但嵐沙倒好，閉門造車一天，不見她邀人討論，直接跳過商議斟酌階段，就讓軍隊施行了，這……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啊！
如此主觀客觀優勢都具備，接下來由嵐沙統帥的灰衣軍一個禮拜戰況，自然不言而喻……
其次，嵐沙現在統帥的，雖然不再是大陸上公認單兵作戰能力最強的部落勇士，但也是能在正面戰場上與部落勇士互有勝負的灰衣軍。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於嵐沙而言，灰衣軍的士兵要比她手下的那些部落勇士更具戰鬥力。
「安啦，我會幫你隱瞞的。」看著唐恩一臉小心模樣，嵐沙笑眯眯開口道：「這是屬於我們兩人的秘密，保證不讓喬希亞察覺。」
「那
其中原因也簡單，那就是灰衣軍士兵雖然普遍文化程度較低，但比起頭腦天生簡單的蠻人，還是要好很多的。而以嵐沙完美的戰略大局觀來說，她並不怕遇到什麼智計百出的名將對手，也不擔心兵力懸殊，更不在乎自己要將命令寫得多麼多麼詳細累贅。她最怕自己的手下不能理會她的戰術意圖，將一個原本妥善的命令落實的亂七八糟……而毫無疑問，至少在這方面來說，灰衣軍士兵能甩蠻人勇士三條街！
某座大型城市上空，唐恩虛空而立，看著下方正在冒著濃密黑煙的空間魔法塔，滿意點頭，隨即攤開手中的簡易地圖，掃了眼：「走，下一個地點是東方三百公裡外的山溪城……喲，北方聖城，那地方我熟啊。」
「是是，知道你聰明。」掃了眼遠處的維克多等人，唐恩沒好氣的打斷嵐沙這番分析。這事必須保密，尤其是對於喬希亞而言。否則在知道唐恩剛從前線回來，又去作死的迎戰伍丁，她會怎麼想……不用想，她肯定會阻止，哪怕是為此付出措手可得的利益代價。但是，有些事情，逃避是沒用的……
這當然是玩笑，嵐沙也不介意，隨意揮手：「什麼篡位者，後來者……」頓了頓，聯想到了什麼，與同時抬頭的喬希亞眯眼對視一瞬，不經意移開：「反正我也沒指望受到歡迎，只要他們在戰場上聽從我的命令即可，其他無所謂。」
「哈，看到了吧。」唐恩對著嵐沙攤攤手：「正主都說是了，看來你這篡位者還真是有夠不受歡迎的。」
「原來如此……」巴木圖聞言下意識輕點頭，但眉間山川依然未散：「但就算我們破壞了所有直達南方的傳送陣，布蘭之大，你又如何去猜測伍丁的行蹤，半道截下？」
這話可不單單是說給巴木圖聽得。北荒部落在與布蘭作戰，灰衣軍現在做的也是在挖布蘭牆角，反正終歸是與布蘭為敵。如此一來，作為布蘭守護神的伍丁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無論是巴木圖，還是唐恩，只因為他們的立場，那與伍丁之間的一戰就絕對跑不了……
唐恩肯定點頭：「很有可能，至少我們在那堵他，成功的可能性要比陸路高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