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971章 誰的地盤！
不得不說，人與人之間交往是看感覺的。例如眼下這二皇子閣下，立場雖是對立，身份更是極盡尊榮，但卻毫無驕奢之氣。相反，言談舉止頗為溫和守禮，很有分寸，交談起來令人大有如沐春風之感。
「不好說有沒有問題……恩，他們是被邀請來的？」
因為幾個技能的關係，如今的唐恩對於空間的概念頗為了解。雖然在攻擊手法運用上，未必有正牌空間魔法師那樣花樣繁多。但是看出一個人是否了解空間？是否是空間魔法師？還是問題不大的。
戰勝者嘛，縱使囂張些、過分些，甚至是當面羞辱，那戰敗者也得受著。沒辦法，誰讓你自己不爭氣呢？
「這時間也過得太慢了……談判協議什麼時候才能敲定？我是一刻都不想待在這了……」
就在喬希亞帶著唐恩以主人姿態，看似熱情，實則一路打臉碾壓過去時，會場角落，幾名紅衣大主教幾乎同時抬頭，看著將要抵達頭頂的慘淡白日，收回視線，彼此對視了眼，嘴角泛起相似的意味深長笑意。
「要不現在動手？」
喬希亞想要表達的當然不是這意思，不過也知唐恩這是在開玩笑。聳聳肩，端著酒杯湊近低聲道：「你剛才在看什麼，好像很入神的樣子……」
「秘密！待會你就知道了。」
「女人啊，想開玩笑的是你，想正經的還是你，真難伺候……呃，我剛才在看那邊那幾貨。」看著喬希亞
「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只是猜測，或許只是那幾個紅衣大主教單純怕死，所以才帶著這人也說不定……不好意思，我能換杯酒嗎？」低聲交談間，唐恩忽然叫住從身旁經過的年輕侍者，轉身，探手換了杯酒，嘴唇未動，細微聲音卻是傳了出去：「傳話給路克，讓他盯住西南角落裡那名金絲白袍的中年神棍。」
「你發現了什麼？」
「其實，忍無可忍可以無需再忍的。」
「呵呵，說正經的。你剛才是在觀察？有發現什麼不對嗎？」
喬希亞細眼微眯，散發些許危險氣息，完全沒接這話茬，而是輕聲細語認真道：「我不是美女嗎？」好吧，雖然有點自戀，不符合自身氣質。也知道唐恩這是又在開玩笑，但喬希亞還是有點不開心，因為之前已經有先例了，她意識到自己必須得看的更緊些才行……
此時輪到談判團貴族神色僵硬，默然無言。而紅毯一側的灰衣軍高層將領，則是大為興奮，笑聲不斷。而且他們可不會講究什麼禮儀，所以一邊明目張胆的朝著對面指指點點，一邊大口灌著酒水，看戲劇一般表情甚為享受，就連此前嘴中嘗著苦滋滋的紅酒都變得有味道起來……
「呵呵，我贊成。我也想從他們臉上看到從極致歡愉忽
「太急了……我建議再等等，等談判協議正式簽署，等這群愚昧暴民以為自己勝利了，最為激動興奮的時候，我們再悄然發動攻擊……」
光明神殿在這次談判中表現的倒是極為熱心，派遣五六名身份高貴的紅衣大主教不說，還不遠千里的從南方趕來，意圖充當灰衣軍與布蘭帝國之間的談判橋樑……當然，因為喬希亞的極力反對，橋樑沒建成。不過饒是經過這類似被打臉的遭遇，卻仍然沒有打消神殿那邊的熱情。這不，眼下正式談判時，這幾名紅衣大主教又出現了。
當然，這打臉工作現在只能由喬希亞來做，其餘那些灰衣軍高層將領是不合適的。他們在眼下這陌生場合中放不開手腳，氣場也被嚴重壓制……倒也不是必須要做，不過明明身為戰敗者，非但不以為恥，反而在這奚落嘲笑戰勝者……
輕搖頭，喬希亞隨手指向豎在中心會場外圍的，那幾座富有神殿宗教特色的白玉質地雕像，不以為然撇嘴：「其主要目的，也就是為了宣示布蘭是個王權與神權緊密聯繫的帝國。」
現世報什麼的，果然還得很快。
「呃……」
有些場面事情，不做那是因為懶得計較。做了，那就是想拿你逗樂……現在的喬希亞，或者說是現在的灰衣軍，是有這樣資格底氣的。
「走吧，和我去敬杯酒……既然剛才二皇子殿下主動過
「噢，父神在上，我猜那一定會很精彩……」
「是啊，感覺空氣里都飄著污穢氣息，名貴紅酒里都有土腥味道，壓都壓不住……」
這也才是所謂貴族宴會的主旋律。
「哦，原來是不請自來啊……」唐恩眯了眯狹長眼睛，低聲喃喃，本能的感覺到這裡有些不對勁。
「真是令人期待啊……」
這就是去找場子的啊……唐恩聳聳肩，無所謂的端著酒杯跟在喬希亞身後。迎面碰到的，就是四五個聚在一起笑談的貴族。
再次示威性的揚了揚拳頭，順著看去，恍然：「哦，是那幾個紅衣大主教啊……怎麼，他們有問題？」
天下就沒有這道理不是？
頓了頓，回過神來，不禁失笑搖頭：「很厲害的人呢，剛才都沒注意到……交談至今，竟然一直都是他在引導話題，製造氣氛。」
一直聊至行禮告辭，日頭斜掛，喬希亞也無法對其產生絲毫惡感。
侍者神色不動，臉上依舊掛著職業性禮貌微笑，待唐恩完成換酒動作后，稍稍躬身，轉身離開。
「當然是看美女啦。」唐恩不在意回道，隨即怔了怔，轉過頭來一臉荒唐的指著喬希亞：「啊哈，敢情這就是你剛才沒注意到的原因？思想跑偏了都，還說別人厲害……」
「哈哈，再忍忍吧，忍忍就過去
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堅持。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當然不是，他們自己來的。不過合規矩，我們這邊也不好因此說些什麼。畢竟依照帝國那邊的規矩，公爵以上的冊封儀式，確實必須要有神殿神職人員在場見證、授銜……算是個特色吧，就像那邊幾座神殿雕塑一般，有它無大用，但沒它就是不行。」
……
讓他們清楚現在腳下踩著的土地，到底是誰的地盤？
風平浪靜，即使唐恩現在也算是場中焦點人物，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再正常不過的換酒細節。除了一旁將這一切盡收入眼底的喬希亞，不過後者自然不會叫破。稍稍沉吟了下，晃了晃杯中瑰麗酒水，走向分界紅毯。
二皇子的神情在錯愕后倒是依舊溫和，還帶著點疑惑，那是對喬希亞口中所謂「堅持」的好奇猜測。不過這自然是不合適問出口的，想來縱使問了，喬希亞也不會在事前就坦白交代。
「噗……」冰河解凍，大地回暖。喬希亞瞬間綳不住了，不得不說，她的道行相較於唐恩的節操來說，還是不夠看的，失笑間沒好氣的錘了下唐恩胳膊。
這問題是危險的，暗藏陷阱。不過唐恩是何許人也？這輩子就靠反應快活著了，聞言想也沒想就輕笑道：「你當然不是美女，因為用美女來形容你是在侮辱你。」
寂靜，無聲……
「空間魔法師？」喬希亞聞言心中一動，神色微變：「你
很明智的轉移話題，聊起了貴族間趣聞軼事，偶爾也談及常人難以知曉的王權秘聞，大大滿足了喬希亞的好奇心，氣氛自然也是甚為融洽。
……
話落，微抬下巴、神情漸淡，短短呼吸間，踏上紅毯的喬希亞外放氣質瞬間大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戰勝者該有的自傲睥睨姿態。
很快，場中氣氛扭轉過來。
四五名中老年貴族愕然轉頭，就見淡淡神情的喬希亞直抵身前，端起酒杯，虛敬：「抱歉，是我這個做主人的招待不周。恩，喝完這杯酒怎麼樣？喝完我就立刻派人送你們回去，送回萊瑙河以南地界。」
「很正常，你是美女嘛，男人總會在美女面前表現得更活躍一點。」除了先開始關於菲利普的話題外，唐恩剛才基本沒有參与到對話之中，聞言收回掃視全場的視線，隨意笑道。
你說，這是不是該敲打下？
「額，太殘忍了吧……對了，你剛才和二皇子說的堅持是什麼？沒聽你說過啊。」
「談不上發現，不過確實有點意思。」頓了頓，唐恩舉起酒杯，藉著這動作小指探出：「看到那個身穿金絲白袍的中年男子沒有？就是站在幾名紅衣大主教身後角落裡的那個……如果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是個空間魔法師。」
「時間差不多了吧，那邊該做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