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諸神黃昏
第1004章 他真的敢！
一名發須皆白的老貴族，也就是此前大皇子臨走時指定留下的人冷聲問道：「溫斯林爵士是死在你們大隊巡邏區域內的？」
「有！」只是隨口一問，但鮑威斯卻極其鄭重的從懷中掏出塊染血羊皮，遞了過去：「大人請看這個。」
「這是……祈禱靜室？教皇大人每天冥想與神明溝通的專用祈禱靜室？」
變故即生，這場原本就接近尾聲的慶祝宴會自然也就順勢結束。
「既然你說那名刺客是嫌疑對象，那麼，你認為他與溫斯林爵士的死有關係？」
……
大皇子當然不會留下來查案，一眾貴族同樣也是如此。即使他們有心想留下來瞧奧格萊爾家族的熱鬧，或是有什麼別的打算，但現在都城裡畢竟是死了人，還是個空級高手，所有人心中難免惴惴不安，未免遭池魚之殃，這趟渾水自然還是不敢趟的。
「北方的一個刺客組織，類似賞金獵人公會。雖然沒有實際證據，但他們與灰衣軍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稍頓，鮑威斯看著依舊茫然的米契爾兩人，想了想，說道：「兩位大人應該有聽過唐恩這個名字吧？」
「二廳警備龍騎大隊隊長鮑威斯、副隊長伯尼……」頓了下，看著眼前這些叫不出名諱爵位來的一眾陌生貴族，索性躬身行禮，一語帶過：「見過諸位大人。」
「那這處是哪裡？」鮑威斯上前一步，指著羊皮地圖上諸多線條的匯聚點，打著紅色X字元號的地方
「你放屁！」聽到這裏，米契爾忍不住再次咆哮上前：「我知道你們警備廳想做什麼，我告訴你，這次你們休想輕易糊弄過去。」
老來喪子，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伯尼抽了抽鼻子，忍住打噴嚏的慾望，耐心解釋道：「公爵大人，我們並未糊弄你，也沒有那個膽量。這些都是可以調查的……」
「沒錯，就是教皇大人的祈禱靜室！」
鮑威斯聞言獨眼一翻，三番兩次的被打斷質疑，惹得他也是惱了。你兒子空級境界怎麼了，高實力低戰力，在陰溝裡翻船的蠢貨多了去了……呃，等等，你兒子？
鮑威斯肯定點頭：「不錯，就是那個通緝犯。灰色空間這一刺客組織，也正是由他一手創辦的。」
有刺殺動機，又有匹配實力，還有灰色空間刺客這一線索。所有的證據，都在指向那個叫做唐恩的傢伙。
「恩？」米契爾、白髮老貴族聞言不禁都是一愣，隨即大喜問道：「他是誰？」
失聲驚呼：「這個混蛋，他想幹什麼——米契爾公爵，快來看看，這是不是神殿總會地圖？！」
這話聽來像直接問罪，但鮑威斯聞言卻是神色不動，坦然點頭：「根據我們的判斷，是的。具體地點應是在靠近貝克街頭的一條巷道內。」
頓了頓，轉頭看向不知想到什麼，神情怔怔的米契爾：「據我們收集到的情報資料，溫斯林爵士與唐恩
鮑威斯皺眉：「大人……」
「我知道那刺客的身份。」鮑威斯驀地插話道：「雖然他已經死了，但交手時他的出手習慣、詭異刺殺風格等等，我很熟悉……我有九成把握能確定他的身份！」
靜默片刻，最後還是由鮑威斯舔了舔嘴唇，異常乾澀的說出答案：「原來……他是要刺殺教皇啊……」
伯尼倒是好耐心，繼續解釋道：「公爵大人是這樣的，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您兒子已經遇難，只是將對方當成一個普通刺客來對待。再加上對方實力身手著實不弱，我們沒有生擒把握，這才……」
「哈，聽到沒有，只是高級巔峰……笑話！你們這兩個高級武者受點傷就能擊殺的刺客，怎麼可能刺殺得了我那擁有空級境界的兒子！這不是糊弄是什麼？」
一場熱鬧而盛大的宴會，就此虎頭蛇尾落幕。當然，看著米契爾公爵的滿臉怨念以及大皇子拂袖離開的怒氣，誰都清楚溫斯林的死不會這麼簡單結束，相反，現在只是開始而已，接下來一段時間內，本就不甚安穩的都城局勢必定再掀波瀾，暗潮湧動……
「該死！你們警備廳怎麼巡邏的……」
一愣，白髮老貴族下意識伸手接過，隨即低頭看著羊皮上畫著的亂七八糟線條，以及形似房屋的各種簡陋塗鴉，不由愕然問
話音未落：「米契爾公爵！」白髮老貴族皺眉打斷按耐不住火氣的米契爾的咆哮怒吼，虛壓手掌：「暫且冷靜一下，憤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待會要向大皇子稟報，所以，請先等我完整問完。」
半響后，劇院空曠大廳。
「是的。」
出離憤怒的米契爾當然沒空聽什麼解釋，直接揮手質問：「既然能調查，為什麼你們非要殺了那個刺客。現在線索斷了，還如何調查？」
「他他他……他敢！」
「地圖！從那名刺客身上搜來的刺殺行動地圖！」鮑威斯神色肅然：「我曾經看過一幅名畫，描繪的是神殿總會，雖然只是總會一角的地形建築……恩，我不敢確認，所以帶來請大人看看。」
「神殿總會？怎麼可能……咦！」以這白髮老貴族的身份，當然有登島進入神殿總會的資格，雖然這次數不會太多，但也足夠讓他留有模糊印象。而如今看著眼前這簡陋羊皮地圖，再一對照腦中的模糊記憶，白髮老貴族身軀驀地狂震，越看臉色越是蒼白，連手掌都在哆嗦：「這這這……真是神殿總會地圖？」
「唐恩……那個通緝犯？」不得不說，唐恩雖然竭力低調，但他的名號在西澤大陸上已經算是薄有名聲了。尤其是在布蘭帝國，特別是在之前光明神殿與帝國聯起手來，將他的通緝畫像掛滿整個帝國上下后，鬧出來不小動靜。
看著怒氣沖沖坐回的米契爾，白髮老貴族
「額，高級巔峰。」這差不多就是沒有好的鬥氣心法后，所能修鍊到的境界極限了。當然，以鮑威斯與伯尼豐富到過分的搏殺經驗，一般的地級初階武者還真就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這就是不講理了，如果能生擒誰願意一上來就殺人？話句話說，總不能為了生擒，就讓對方殺了束手束腳的他們吧。
「大人，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是想想他此前的所作所為吧，再想想劍神大人受傷的原因……他是真的敢！」
「是他殺的……是唐恩殺了溫斯林……」米契爾失魂落魄的低聲喃喃，他當然知道自己兒子與唐恩之間的仇怨，要知道就在大半年前，溫斯林還帶著家族高手與幾名王廷供奉意圖去殺唐恩，只是結果失敗了，溫斯林也重傷而歸。
於是短短片刻后，除了米契爾公爵等奧格萊爾家族成員，以及被大皇子指定留下協同調查的人之外，所有貴族均是在急急趕來的家族守衛護送下，匆匆駕車離開劇院。
一指伯尼：「回答我，你和他的鬥氣到了什麼境界？」
「應該是灰色空間的人，我在北方時曾與他們打過交道。」鮑威斯的語氣極是肯定。不過米契爾兩人聞言面面相覷，卻都是茫然：「灰色空間是什麼？」以他們的地位層次，以及常年沒離開過都城南方的生活環境，沒聽過灰色空間名號是正常的。更何況灰色空間與某人一樣，習慣低調……
捏了捏鼻樑，感覺事
一旁白髮老貴族的目光閃了閃，雖然沒開口說些什麼，但心中已然贊同鮑威斯的這個猜測。因為與大皇子關係極為親密的他，還知道神殿那檔子事……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但由此已然可以推斷，唐恩眼下出現在都城是極有可能的。如此，順手過來找溫斯林復讎，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同樣皺眉觀摩了會，米契爾張了張嘴，怔怔探手摸著羊皮紙張：「這是主教廳……這是廊道……還有祈福噴泉……這……這是神殿總會！」
而且反過來想想，能有實力一刀正中溫斯林眉心，一擊必殺的刺客。除了唐恩之外，這世上還真就不多……
白髮老貴族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攤手為鮑威斯兩人介紹道：「這是米契爾公爵，遇難者溫斯林的父親。」
「是的，大人。那是個鼴鼠……額，就是個刺客，我們在巷道附近發現他的。正要上前詢問他身份，他見到我們卻轉身就跑，速度很快。只有我和副隊長伯尼將將能追上，隨後我們交了手，他實力很強，我們也是付出些代價才將他當場擊殺。」摸了摸腹部纏繞的帶血傷布，鮑威斯面帶僥倖之色回道。
「呃……難、難道……」米契爾與那名白髮老貴族均是想到了什麼，但嘴唇不斷哆嗦顫抖著，卻是說不出來話，也不敢說。
「……來人，備馬！我要立刻進入王廷城堡，面見大皇子殿下！該死，人都到哪去了，快快快——」